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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潮外傳】大城戶將照-6-集天地勇武於一身之人

偉克斯 | 2022-11-20 15:00:43 | 巴幣 214 | 人氣 247







外傳——集天地勇武於一身之人

  「流魂街北三百區,出現異常引力源!強度持續上升!」

  「檢測到同方向傳來的靈壓……與叛逃死神稻野絢一的靈壓特徵符合率達到98%!」

  「逃竄了那麼久,總算還是出現了……立刻向上通報!這次一定要逮住他!」



  轟!

  霎那間,那攪動天地的引力源驟然移動,夾帶著一陣空氣被扭曲而產生的異響,直撲將照之所在,並且強度隨著雙方的逼近而不斷飆升!

  「將照!是你的話肯定能理解的吧!」

  「稻野絢一!」將照撐起身來,憑著這負傷之軀,僅以起步的加速便突破音障,毫無畏懼地迎向那可怕的衝擊。

  毫無疑問,在瞬鬨狀態下的稻野絢一,其拳腳每一擊都是必殺一擊!

  但是,就算明知道會輸……他也不想這麼窩囊地坐在地上等死。

  十一番隊考慮的從來不是「打不打得過」這件事——而是「要不要打」!

  嗡——

  在即將錯身而過,利用稻野絢一的衝刺以反擊拳將力量返還於對手之際,將照忽然感覺到身形被牽引向稻野絢一揮出的拳頭……

  咻!

  將照的拳頭削過稻野絢一的耳旁,擊在了空處。

  雖然在超音速的衝刺下,這引力的影響不過是十幾公分的誤差,但在講求精準的反擊下,這十幾公分卻能夠成為勝負的關鍵……

  轟!

  超過百噸炸藥當量的鐵拳如流星墜落地表,衝擊波如同不斷鼓起的泡沫般越撐越大,乃至連數公里外都能清楚看見。大地如海浪般被掀起,一層疊著一層向外吞滅,又如一朵於大地上悄然盛開的枯黃之花。

  將照緊咬牙,鮮血卻從齒縫中噴出,雙手交叉於胸前,死死抵擋著雙臂上的猛拳,面目猙獰的他僅為了防禦就出盡了全力!

  但他擋下來了!

  「為什麼我們得被迫活成那般扭曲的模樣!」

  嗡——

  引力驟升,就好像將照主動將頭顱湊向稻野絢一的拳頭一般。

  咻——碰!

  將照的腦袋重砸在地表,隨即又因為反作用力而彈起……

  「呼……哼……呼……」將照呼吸聲巨大,變形、凹陷的鼻腔內積滿了黏稠的鮮血,就連鞏膜也都染上了血色,牙齒也幾乎掉光了。

  「將照……」

  「我和你一樣,都是只有在這樣的是非之地才能夠『守護』什麼的人。」

  第一拳的時候,將照還無法理解,但他現在知道了……能在這兩拳下倖存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足夠強大,而是因為稻野絢一收手了。

  「曾經身為護廷十三隊一員的我,以及如今仍是其中一員的你……竟然連保護手無寸鐵的弱民都需要得到許可……」

  「何等荒謬!何等可笑!」稻野絢一張開雙臂,發出了咆哮。

  轟隆!

  整片天空彷彿也被稻野絢一那尖銳的靈壓給牽引,因此為之震怒,雷鳴不斷。

  「明明我們都是能夠成為拯救千萬的勇士,就算為此犧牲也無妨!但是身為護廷的我們,卻僅能以守護那些無能之輩為目標!」

  「何等可笑!何等可悲!」一把揪住將照的脖頸,將他整個人提起。

  「我要將這埋沒希望,埋沒良善的瀞靈庭,以我的雙手粉碎!」

  「無論是番隊隊長還是貴族甚至是他們引以為傲的神明!通通粉碎!」

  「在此之前,我絕不可倒下!」整隻手臂青筋鼓起,掐得將照掙扎不斷,稻野絢一的左眼亦被黑暗給佔據:「就算付出我的靈魂作為代價!」低沉的聲音中隱隱約約也多了一道重合的聲音。

  這就是稻野絢一的決心,也是他為何強大的原因。

  重創與缺氧,讓將照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抵抗能力,但是將照的鬥志卻燃燒了起來!

  轟!

  「僅僅如此……的決心!怎麼……可能……戰勝得了我!」

  憑藉著最後的力量猛然抬起腰,雙腳絞纏在稻野絢一的右臂上,腳掌往稻野絢一的臉龐推去,形成腕挫十字固。

  「這世界可不是以你為主角的故事!」同時雙手藉著瞬間獲得的氧氣猛然發力,想要折斷稻野絢一的右臂。

  「……」緊接著,將照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

  「咿……想得……太美了……將照!」稻野絢一被迫轉向另一側的臉龐緊咬著牙,僅以那繃緊的右臂與將照全身的力量陷入僵持,將照竟一時間無法折斷,甚至還在被稻野絢一往回扳,想要強行以怪力掙脫。

  這就是「與鬼神角力之人」稻野絢一!

  只見稻野絢一高舉起右臂,往地面掄出拳頭!

  將照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因為高速而變得模糊,猛然向稻野絢一踢出一腳,藉著拉開距離以及踢擊的反作用力脫離他的緊揪……

  但是……瞬鬨的引力卻死死吸附住他!

  碰!轟!

  重拳擊地,霎時又是一個彷彿要掀翻整個北三百區的大爆炸。

  連大地也都因此破裂,蔓延了近一公里長的裂縫甚至使一片完整的樹林被切分成了兩半,沿途不少廢棄房屋掉落其中,讓地下水脈暴露在空氣中。

  將照被暴風與衝擊波吹飛,重摔在地,又接連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沿途留下一道道身軀的血跡印記,彷彿是以血為墨的不完全人體魚拓一般。

  儘管狼狽不堪,但他還是從那一擊下倖存了下來。

  將照手掌撐地,打算爬起身來,卻見來自身後陰影籠罩住了自己……

  「哈啊!」雙手撐地,扭身迴轉身體的同時雙腳騰空踢向了稻野絢一的臉龐。

  力量不足,那就加以螺旋,強化貫穿力!

  碰!

  正中臉龐,衝擊的音爆雲於腳掌和稻野絢一的臉龐之間爆發開來,連周圍尚存的雜草也都被徹底掀起,只留下光禿的泥地。

  但是,對稻野絢一來說,依舊算是毫髮無傷。

  甚至一步未退,連用靈力或者是繃緊脖頸的動作都沒有。

  接下來是他的反擊!將照咬緊牙,收緊胸腹肌肉……卻見稻野絢一大幅度向後拉去的拳頭上,視線扭曲感驟然加強、加強、再加強!

  一圈圈彷彿重力扭曲形成的無形之環覆蓋在他的手臂上,其中又以拳頭最為誇張,甚至讓拳頭周圍的景色猶若陷落於其中一般,夾帶著一層朦朧灰暗的色彩,就好像是將照曾經在書上看過的天文現象一樣。

  碰!

  稻野絢一用臉龐扛著將照的雙足,向前猛力踏出一步,跨在將照的面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與此同時,大地因此坍塌,緊接著又因為這震腳的反作用力而向上彈起,猶若掀起一片遮蔽太陽的大地幔布。

  不!不行!絕不能硬扛!

  僅是出拳前預備動作所造成的破壞,便已超越將照至今為止見過的一切攻擊。

  嗡——!

  「哈啊啊啊啊——!」不是直拳,而是捶擊!

  拳頭以超越將照所能感知到的極限速度由上而下逼近,強度急遽攀升的引力將周遭大氣牽引、壓縮在這一拳之下,如同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又彷彿一顆純天然的炸彈,並且在這顆空氣炸彈騰發出異樣的光輝之時,過強的引力還在不斷將其壓縮,直至稻野絢一的猛拳將其撕裂,轟然引爆!

  轟隆隆隆隆!

  爆裂的火焰如不斷擴張的火球般,霎時吞滅了將照與稻野絢一的身影……

  轟!

  就好像成千上百噸的炸藥被引爆般,那些早已年久失修的木造建築以及樹木被瞬間吹垮、粉碎,化作無數殘骸向遠處飛射而出。

  因氣壓急遽變化造成的衝擊波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毀滅之環,所有掠過之處皆盡崩裂、粉碎。更遙遠處那些本來還抱著僥倖心態的鄰區的流魂街民,在看見那不斷擴張彷彿沒有止息之時的衝擊波後,立刻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想要遠離那個已然淪為絕地的北三百區。

  「這就是你的斬魄刀嗎?將照。」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那隔著巨坑與他遙遙相望的身影。

  「果然很強,就像他的使用者一樣。」稻野絢一雙拳引力纏繞,扭曲的景象繞過腦袋於雙肩環繞,猶若佛陀背後的佛輪般彰顯其神聖的本質。

  在這百米巨坑的另一端,將照手持著長槍轟炎,正半跪在地不斷喘著粗氣,汗水控制不住地流淌而下。

  差一點,只差一點整個人就要被徹底擊碎了!

  將照甚至可以預料到,就算自己保持如今的進步速度,再練上個五百年甚至一千年,都無法正面抵禦這一拳。

  僅是稻野絢一的這一發捶拳,便足以超越千年的歲月!

  然而最可怕的是,將照甚至還隱隱感覺到,這仍舊不是稻野絢一的全力……

  毫無辦法的將照,通過在瞬間解放斬魄刀,並憑藉著雷騰急速脫離引力的牽引與爆炸的作用範圍,這才讓他勉強閃過了這一擊。儘管如此,衝擊波還是掃過了他的身軀,僅是如此就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

  即便緊握著手中的轟炎,但是將照的手卻前所未有地顫抖著……

  這根本不是他現在應該面對的敵人。

  這應該是由至少數名隊長聯手才有希望擊敗的敵人!

  「那又如何!我將照……終歸不過是個惹人厭棄的弱者!」拄著轟炎,再一次搖搖晃晃地撐起身體,將照咬起如今已破爛不堪的牙齒,斷牙甚至刺進了牙齦與發腫的舌頭上,痛苦刺激得他更加鬥志昂揚了起來。也因為情緒激昂,喉頭湧出的血從變形的下顎中流出……

  「我早已有死在這裡的覺悟了!讓我這可笑的半吊子人生結束吧!」將照答非所問地衝著稻野絢一怒吼著,其面目猙獰,用盡肺裡的所有空氣使勁地怒嘯,又彷彿是得償宿願前的最後瘋狂。

  舉起手中的轟炎,將照在這一瞬間除了滿目的憤怒以外,忘卻了所有,甚至忘卻了還在眼前步步逼近的稻野絢一。

  他只想要在最後,好好對自己坦白。

  他厭惡著自己,這個明明下定決心卻什麼也都沒能改變的自己。

  下定決心要走向未來,但卻連眼前這個從「過去」走出的敵人都無法擊敗。

  無法保護時繪香!無法保護瀞靈庭的所有人!

  但是卻又在最後傷害了她!

  握著轟炎的手無意識間爆發出了驚人的握力,龜裂的痕跡甚至沿著槍身爬滿轟炎……

  厭惡自己,厭惡著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厭惡著這個連保護他人都做不到的自己。

  厭惡著這個連自身的靈魂都捨棄的自己。

  「呀啊啊啊啊啊!」火流噴出,彷彿要焚燒己身般越加盛大。

  「這才是男子漢該有的面目!將照!」眼前的稻野絢一一分為三,三道動作各有不同的身影分別繞過三道弧線,分別由左、右以及上方同時襲來!

  轟!

  甩開手中的長槍槍身,在轟炎即將脫手而出的瞬間緊握住尾端,就好像揮舞棍棒般夾帶著轟隆作響的火流一次向三個包圍而來的稻野絢一掃滅而去!

  既然無法準確抓住時間防禦,那就一次性通通攻擊!

  碰!

  轟炎砸中了堅硬的物體,爆發的火焰於一瞬間傾瀉,引發的劇烈爆炸甚至一瞬間盪平了周圍所有煙塵的騰升,高溫在瞬間內點燃了周圍僅存的草木碎片,形成漫天螢火縈繞、滿地火星綻放的情景。

  強烈碰撞帶來的反震亦讓將照手中的轟炎幾乎就要彈飛出去。

  但,即便如此,當暴風散去後,稻野絢一依舊穩立在原地,神色平靜地迎向將照的目光,僅是抬起了左臂來抵擋轟炎,避免其直接命中頭部。不過按照腳下泥土的痕跡來看,他的身軀被迫橫移了半吋的距離。

  依舊是毫髮無傷!

  稻野絢一反手一伸,強抓住了轟炎的槍身,絲毫不懼槍身上爆裂的火焰,對著近在咫尺的將照抬腳……伴隨著這個動作,原本於雙肩環繞的引力忽然下移來到腰部,猶若一對盛開於腰部的重力之翼般,砂石與空氣往腿上環繞,扭曲的景象猶若混沌的匯集……

  轟!

  霎時,如瀕臨極限的水壩般,混沌傾巢而出。

  他竟然能用雙腳施展瞬鬨!

  被抓住轟炎的將照,無法像之前一樣利用雷騰來強行掙脫瞬鬨凶神的引力牽引。

  但這仍不算絕路!

  「呀啊啊啊啊啊啊!」在稻野絢一這一腳踢出之時,將照瞪大雙眼,在咆哮中主動以右腳前踢踢向稻野絢一的踢腿。

  所有的攻擊都要足夠的距離才能夠發揮完整的力量,在稻野絢一的踢腿完整伸展開之前,率先阻止他腿部的力量完整發揮,就是將照目前唯一的選擇。

  但將照知道,即便是這未完全發揮威力的瞬鬨凶神也不是他如今的肉體所能抵擋的。他甚至可以預料到自己的整隻右腳因此粉碎的情景……

  碰!

  稻野絢一原本踢出的右腳忽然向下一踏,用膝蓋抵擋將照的前踢,並且整個人應聲跳起……所有引力與爆裂的大氣往左腳匯集,向將照的腦袋踢去!天地彷彿都被這一腳給捲起,猶若一個橫在大地上的龍捲,削向將照的頭顱。

  ——將照會做出怎樣的應對,稻野絢一也預判到了。

  太快了!

  轟!

  在將照的身後遙遠處的一座山頭被這一腳悄然削去,猶若被一把刀切去了表面,使得裡頭堆積了數千萬年的岩層頓時裸露而出。

  而此時的將照,卻一頭撞在稻野絢一的身上……

  曾經的將照,最討厭這種打不過就喜歡往他身上鑽的對手,因為這種人會讓他沒辦法好好發揮拳腳威力。但如今,將照卻在本能驅使下,選擇了拉近距離,整個人擒抱住稻野絢一,藉此避免他過猛的拳腳與過快的速度。

  「真難看。」稻野絢一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傳出。

  「別搞錯了!這是為了擊敗你!」將照一手扛起稻野絢一,整個人下腰,以背後摔的姿勢將稻野絢一向身後投去……

  碰!

  稻野絢一手掌撐地,佈滿青筋的粗壯手臂看起來猙獰異常,整個人穩穩地倒立在地面,任憑將照再怎麼施力仍然絲毫不動。

  只見稻野絢一放開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轟炎,一拳就往懷中將照的腦袋捶去。

  嗡——

  彷彿空間被扭曲的聲音湊近耳邊,將照雖然及時放開稻野絢一,但還是趕不上脫離他瞬鬨凶神引力範圍的時機。

  嘶!

  「啊啊啊啊啊啊!」將照摀著臉,踉蹌地向後退去,慘叫聲甚至更勝他之前的怒吼……

  在他手掌底下,是半張臉被削掉的慘狀。頰肉消失,露出幾乎斷光的牙齒,顴骨、鼻子甚至是眼球都在引力的作用下粉碎、消失,鮮血止不住地汩汩流出。

  在這樣的痛苦下,另一隻僅存的眼睛無法抑制地流出淚水。

  「做得好,將照。再晚一點就要連腦漿都要被吸出來了。」

  轟!

  面對這已然失去戰鬥慾望的稻野絢一,將照僅存的眼睛卻綻放出了驚人的鬥志。

  一甩手中的長槍轟炎,頓時火焰點燃,緊接著將槍頭往自己的臉龐湊去……

  嘶!

  「呀啊啊啊啊啊啊!」

  「你……」就算是稻野絢一,也為眼前這幕感到驚訝。

  隨後,才發出了他由衷的讚嘆,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笑意:「抱歉,將照……是我低估你了,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將照用轟炎的火焰,將自己左臉上的巨大傷口給燒得封閉起來,留下半張臉的焦黑。

  「別搞錯了!稻野絢一!」

  「嗯?」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男子漢!我只是最討厭半吊子蠢貨而已!」

  「現在,讓我真真正正地死得像個強者!」將照僅存的半張臉上,露出咬牙切齒的猙獰,焦黑的臉龐綻裂,露出底下血紅的肌肉與慘白的骨骼:「殺死那個弱小的我!稻野絢一!」

  屬於將照的凶性、自我毀滅的偏執,被自身的無力與愚蠢給再度激發了出來。

  轟!

  手中的轟炎前所未有地燃燒了起來,熾白色的火焰如同流淌的液體般覆蓋轟炎,就好像將照手裡抓著一根通體燃燒起來的樹幹一樣,高溫即便隔著數十公尺讓稻野絢一身上僅存的衣物燃燒了起來。

  但是,以往會因為轟炎的火焰感到灼熱甚至傷及自己的將照,這次卻感受不到那足以致命的高溫。

  「將照。」

  「終於肯放下你那愚蠢而不自知、祈求苟活的難看姿態了嗎……」

  「現在終於活得像個堂堂正正的求死之人了!」

  眼前,彷彿代表死亡的三眼骷髏悄然浮現,他撐開上下顎,明明骷髏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將照本能地明白……他正因為將照即將步入死亡而扭曲地狂喜著,毫不掩飾自身的惡意。

  感受著手中的轟炎釋放出連自己的手都快無法繼續握持住的強勁火流,將照卻沒有任何自豪,相反……只有滿溢而出的自我嫌惡。

  自我與代表本我的斬魄刀的靈魂契合,為了同樣的目標,以同樣的決心發揮出全身心之力。

  這就是……「一蓮托生」嗎?

  將照與轟炎,因為厭惡「將照」這件事,因為想要「將照」死亡這個目標,取得了共識,故而轟炎將力量借給了將照。

  這番矛盾的行為,彷彿也是將照的靈魂體現。

  忽然,稻野絢一笑了起來:「有趣!將照!那就讓我用……」

  轟!

  雷騰!

  巨大的火柱如同一根極速箭矢射向稻野絢一。

  只見他迎著火光,主動躍起身來,出拳迎向那彷彿彗星般的轟炎。

  碰!

  拳頭與長槍之間的碰撞,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反而還逐漸將轟炎與將照壓得向後退……

  而在這盛大的光輝中,將照看到了。

  在稻野絢一與槍尖接觸的拳頭上,悄然浮現血色網絡……

  將照早就意識到了,在轟炎掃向稻野絢一當時,明明正面命中了他的左手,但他卻毫髮無傷,這種防禦力已然不能用肉體強韌來形容。

  ——除了攻擊用的瞬鬨以外,他還有一種用來防禦的能力!

  而這浮現於體表的血色網絡就是這防禦能力的真面目。

  但那又如何!

  「雷騰!」

  轟!

  從槍身噴出的火焰更勝,猶若導彈的焰流,強勁的衝力不只將稻野絢一穩立於地表的雙腳一點一點向後推去,連焰流周遭的地表都燒熔得彷彿要融化一般,高溫甚至將稻野絢一的拳頭肌膚給灼燒得發亮……

  槍尖忽然一偏,陷落於拳頭指縫中,切開來的肌膚鮮血在湧出的瞬間便被蒸發殆盡。

  與此同時,稻野絢一抬腳高踢,整隻腳在瞬間消失於將照的視線中,伴隨著爆裂聲直接踹在轟炎上,瞬鬨的力量直接將轟炎的槍頭一腳踢得粉碎,上頭的火焰甚至因為這瞬間的真空而熄滅,連帶得將照整個人就好像風車葉片一樣於半空中旋轉了起來。

  咻!嗡——

  刺痛感從耳朵蔓延至腦神經,當將照意識到時,稻野絢一的拳頭已然近在眼前……

  轟!

  僅剩槍身的轟炎依然頑強地噴射出了火焰,同時將照以彷彿要折斷自己脖頸般的力度扭頭閃躲,臉皮被引力拉扯得幾乎就要被撕裂,以驚險的毫釐之差避開這一拳的牽引……

  唰!

  這直貫天空的一拳夾帶起沖天而起的砂礫煙塵盤旋而上,天空的雲朵被這一拳的拳壓給擊穿出一個大洞,連帶得將周遭雲層一同被掃蕩開來,陽光毫無保留地灑下。

  轟!

  藉著閃躲這一拳所噴射的焰流力量,將照迴身以整個身體的力量甩動手中的破裂的轟炎,在逼近稻野絢一臉龐的同時,轟炎已然恢復在爆炎中恢復如初,槍刃橫斬向稻野絢一的雙眼。

  光是躲避是贏不了他的,必須主動攻擊!

  唰!

  稻野絢一微微後仰腦袋,雙眼的視線在這連精銳死神都無法看見的高速當中緊跟著槍尖,同樣以毫釐之差閃過轟炎槍尖所噴吐出來的火舌焰流。

  「……」就在轟炎的槍刃掠過稻野絢一的面前之時,將照驟然停下手中揮舞到一半的長槍轟炎,以隱蔽在右手底下、稻野絢一視線死角的左手猛然刺出轟炎。

  咻!

  稻野絢一側過頭閃過了這一技突刺,槍尖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這次的變招使得轟炎上頭的火舌直接灼燒在他的臉龐上,但仍不見他有任何損傷,甚至不見他閉眼從火焰之下保護雙眼。

  在不轉頭擺正視線的情況下,稻野絢一憑著戰鬥經驗,向著前方跨步,整個人因此而側身減少自身面對將照的面積,轟然擊出崩拳!

  轟!

  轟炎的爆炸與崩拳的到臨幾乎是同時,通過爆炸減緩稻野絢一的出拳速度,也通過爆炸擊飛將照強行拉開距離。

  但即便如此,將照還是吐出了一大口血,拳壓正中腹部,恐怕傷及了胃,口中血流不止……

  「……」但將照還是口含鮮血,抬起頭來迎向稻野絢一。

  隨即,他瞪大了眼……他看見了令人永生難忘的一幕。

  鏘!

  「將照!好戲才正要開始呢!」伴隨著拔刀聲,稻野絢一單手握持斬魄刀,將其高高舉起,所有靈壓彷彿被刀尖引導向空中般。

  沖天而起的巨量靈壓彷彿要碾碎整片天地。

  轟——!



  「流魂街北三百區,熱帶低氣壓形成當中!強度還在持續上升!很快就會變成颱風的!」

  「中心點……是叛逃死神……稻野絢一……」

  「怎麼可能!」

  「這種事……真的是死神能夠辦到的嗎?」螢幕上顯示的是不斷擴大的風暴漩渦,已然在這短短幾秒鐘之內轉變為成形的颱風。



  「喝啊啊啊啊!」

  這是頭一次,將照聽見稻野絢一發出長嘯。

  大氣被捲動吹起了暴風,整片天空的雲朵、水氣乃至砂石都被捲向了稻野絢一的位置,形成貫穿視線、切分天地的超巨型龍捲風。

  與其說這是龍捲風……不如說是大氣攪拌機!

  成千上百噸的大地土石被無形的力量削起、粉碎,堅硬的岩層在暴風中只維持形狀不足半秒便被絞碎,化作固體的空氣以近乎音速在移動,能在瞬間擊碎人體、瓦解建築。地表上不斷擴大的螺旋,彷彿是土石上的漩渦,又好像是被鑽地機用鑽頭給鑿挖出來的模樣。

  稻野絢一的靈壓具備著「改變性」,當他不刻意收斂靈壓時,所有鄰近他周遭的事物乃至靈體都會被他的靈壓扭曲、偏斜。

  將照多少也聽過這些傳聞,但是他從未想過,僅是靈壓的特性就能夠造成如此誇張的景象。

  「……」只有直面稻野絢一的將照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所嶄露而出的非人本質。

  轟!

  震耳欲聾的雷霆轟鳴聲與眼前越來越大的巨型龍捲讓將照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彷彿要穿透身體的靈壓已經不足以用沉重來形容,而是足以致命。

  在陰暗的天地中,稻野絢一手中高舉的斬魄刀驀然斬下!

  唰!

  風暴於霎那間爆散,化作無數如水花般濺射而出的風刃,將大地斬碎。

  天空匯集的厚重雲朵在這一刻如破繭之蝶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實質般的靈壓斬擊如毫無阻攔般急掠過大地,跨過地平線直衝天際……

  建築、平原、樹林、山脈,所有阻攔在前的物體毫無懸念地被一分為二……不,與其說是被一分而二,更像是原本就是分開來的事物一樣!

  就如自人類誕生以來便存在的天與地的斷隔,又如自人類誕生以來便知曉的人與神的界線。

  咻!轟——!

  將照還維持著防禦姿態,雙腿微蹲穩固重心,抬掌抵擋暴風,甚至沒有意識到一道斬擊從身旁掠過。直至手中被一分為二的轟炎槍身砸落在地,靈壓斬擊在身後數十公里處的高空中爆炸,連視線都為之黯淡下來,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轟!

  緊接著,是地層岩脈被強大外力瞬間截斷產生的大地震,原本相互支撐的地層在這瞬間失去了力量,又有部分地層在劍壓的推擠下被迫抬升數十米高,造成整個北三百區地勢因而破裂改變。

  那深達百米的刀痕還在不斷擴張、顫裂,彷彿是大地的劇痛哀號般,從地底傳來的轟鳴聲讓人恐懼。在這之前,將照從未想過有人能夠不憑藉斬魄刀的能力,僅憑自身的力量開闢出一條可供城鎮居住的巨型峽谷。

  如果這一刀斬向的是瀞靈庭,那僅此一擊就足以使遮魂膜徹底瓦解。

  這刀是如此的銳利、如此的明亮,如此的勢不可擋!

  「抱歉……太久沒有握刀了,手感有點不對。但是不用擔心……」手持斬魄刀的稻野絢一扭了扭手腕,握緊手中的刀柄,卷柄的紋路猶若嵌入掌中一般。

  「下一擊就會讓你身首分離!」

  轟!

  就好像撕裂黑夜的晨曦之光,美麗得讓將照都感到耀目,揮刀的稻野絢一,手中的斬魄刀彷彿吸納了所有光輝般使周遭一切都黯淡了下來,緊接著化作一道純粹的光輝向將照橫斬而去。

  唰!

  將照的馬尾斷裂,身後的整座山脈從半山腰以上徹底被抹平,斷面平整。

  就好像小孩的任性般,強行將立體地圖上隆起的山體如切豆腐一樣平整地削去。

  「你又更加進步了,將照!」眼見此景,稻野絢一忍不住露出笑容。

  將照跟隨著馬尾一同斷裂的綁繩落在地上,整個人披頭散髮,就像臣服一樣趴伏在地,手中還握著僅剩半截的轟炎,看上去狼狽無比。

  稻野絢一的笑容稍縱即逝,重歸於平靜:「我曾和你一樣,將照。成日活在滿盈的狂怒之中,但最後我了解到……憤怒固然能夠使人強大,但人終究只是人,不可能永遠憤怒下去。」

  「然而『正義』這個目標,卻能讓人為之奉獻一生,為其無止盡地強大而無悔。」

  「這劍……是為了斬盡心中不平之事而練的!」

  轟!

  稻野絢一外放的靈壓猶若毫無止境地洩洪,甚至還在持續增強,猶若越吹越強的狂風。

  「我比你強,不是因為我比你更加『憤怒』,而是因為我比你更加『正義』。」

  「那麼……將照,你的『正義』又是什麼呢?」

  「少胡說八道了!」將照拄著僅剩半截的轟炎,撐起身來,焦裂的半張臉龐還隨著他的怒吼而滲血。

  「你的長篇大論……我根本沒有興趣聽!」

  「轟炎!」手中的轟炎在靈力的灌注下,再度恢復那失去的半截。俯低身軀,槍尖直指稻野絢一……

  雷騰!

  將照手中的槍身爆發出烈焰,彷彿正在流溢出光芒的右眼緊盯著稻野絢一……

  ——一點突破!

  轟!

  伴隨著洶湧的熾白爆炎灼流,轟炎急速逼近稻野絢一的面門……

  嗡——

  「別忘了我還有瞬鬨啊!」稻野絢一左手瞬鬨凶神發動,引力牽引著轟炎往他的左拳強拉而去,在這瞬間……他的左拳表面浮現一層若隱若現的血色網絡。

  轟!

  作為決勝招式的「一點突破」,其火焰被這擊出真空的一拳輕而易舉地打滅,槍身破裂成數百片碎片飛濺而出,但稻野絢一原本透漏著笑意的雙眼忽然微微睜大……

  在火焰之中,卻沒有將照的身影。

  這是他曾對楠山勝晴用過的障眼法,投擲出轟炎,並以其爆炎遮蔽敵人視線、掩護自身位置。

  這預料外的情況,讓原本準備揮刀斬落將照的稻野絢一遲疑了一瞬……表現得莽撞的將照,根本沒有如他表現那般直接衝而上。

  站在刀尖無法觸及之處的將照,卻在那瞬間觀察到了他的勝機!

  轟!

  下一刻,將照瞪大眼,猛然向右扭身……

  被引力牽引而來的雲層被劍壓蕩開,徹底變成一片萬里晴空的艷陽天氣。

  如果這一刀斬在大地上,引發的地震甚至能讓隔著三百區遠的瀞靈庭都感受到地震。儘管斬在半空中,這氣壓的變化依然讓鄰近幾區的人感受到一瞬的窒息感……然而,這依舊不是稻野絢一的全力。

  「小子,如此把戲就想讓我動搖嗎?無聊至極。」

  「……」無力倒在地上的將照,艱難地轉頭望向自己的左手邊,此時的左手臂連同左肩已然徹底消失,鮮血還在噴湧而出。

  在這瞬間,將照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腦袋的混沌讓他難以思考、難以感知。

  「站起來……擺出那副小狗般楚楚可憐的表情,是想乞求我的安慰嗎?」轟炎的聲音在耳邊毫不留情地嘲諷著。

  鏘!

  差點將他腰斬的刀光掠過眼前,將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再度站起來躲過這一刀的。

  本該死亡的身軀,卻在他向死的意志下再度被驅使著動了起來。

  「哈哈!很好!接下來……你將會見到的是,更勝之前百倍的劍!將照!」稻野絢一握住斬魄刀的指骨發出異響,對這個在他兩刀倖存的男人露出了興奮而猙獰的笑容。

  「思考有何用?就算思考千百遍,敵人也不會因此變弱。」突兀的聲音,在腦海中傳出,但將照卻沒有時間去思考。

  「就算在腦中苦思冥想百遍又有何用?終究不過是以自身狹小的腦容量去企圖揣測混亂而廣大的世界。」

  「呀啊啊啊啊啊!」

  對稻野絢一來說,時間悄然停止了下來……這是因為他已然憑著不可思議的高速進入了另一個與常人時間感不同的世界。

  而他持著斬魄刀的右手,卻在這靜止之中越來越快,甚至還在不斷加速,直至在這片靜寂的世界中化作一片紛亂的殘影……

  轟——!

  將萬千斬擊壓縮於一瞬之間,過剩的劍壓從稻野絢一的劍上爆發,每一道斬擊、刺擊的劍壓就好像颱風中的雨滴一樣,夾帶著暴風往將照襲來……就好像同時有數千個稻野絢一在向他揮劍一樣!

  這些向不同方向揮出的劍壓繞出一道道弧線,共同交錯匯集於一點,直指將照胸膛……

  ——明王劍第三式,紛亂風雨終於敵身。

  「所以……」轟炎裂開了嘴……

  「正面粉碎他吧!」頭一次對將照發出了期許。

  「呀啊啊啊啊啊!」將照發出了與稻野絢一同樣的咆哮。

  在這一瞬,將照主動踏步躍向那足以粉碎瀞靈庭的萬千斬擊!

  轟炎遍佈大地的無數碎片顫動……

  轟——!

  與此同時,光亮瞬間點亮了天空,就彷彿有一顆小型太陽從瀞靈庭的北面升起一樣,卻擁有著更勝太陽數倍的光芒,讓任何直視者在瞬間失去視力,遠在瀞靈庭的人們都看得見地平線另一端被照耀得熾白的天幕。

  真空造成了整個三百區內在這大破壞中呈現出一片詭異的寂靜,爆炸的衝擊蕩平了三百區附近的所有地形,夾帶著沉重煙塵的衝擊波就好像毀滅的車輪一樣滾滾而過,瞬間被點燃化作熔岩海嘯的大地不斷向外吞滅,將所有接觸到的大地徹底刨開、掀翻,一併化作金黃色的海嘯,彷彿沒有止盡地不斷擴張,直至徹底滅絕此地為止。

  暴風穿透了瀞靈庭的城牆,讓城牆出現了大規模龜裂,地震甚至讓遠在瀞靈庭的平民都站不穩。

  騰起的蕈狀雲高度更是高過了雲層所能達到的高度數倍以上——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場足以載入屍魂界史冊的大爆炸!

  「僅限此次……允許你呼喚我的真名。」

  「卍解……」將照開口,話語與一道巨獸般的聲音相互重合。

  所有轟炎的碎片彷彿受到召喚般在將照的掌上聚合成形,碎裂的痕跡於金黃盛焰中彌合,並於轟鳴中徹底浴火重生!

  將照撐開上下顎,就如同轟炎般發出無聲的咆哮,如同呼喚自身之名、呼喚那個寄宿在自己身上的瘋狂、呼喚那個擺脫不去的噩夢,又如同企圖將沉眠於安樂中的自己喚醒般仰首怒吼……

  「焚荒魔羅——」

  「轟炎——!」

  轟!

  正如其名,轟鳴不斷的爆炎點燃了整片天空,猶如海洋般覆蓋了大地,如同支撐天地的「柱」於火焰中顯現。

  「嗷噢噢噢噢噢噢噢——!」怒嘯隨擴張的爆炎遍及世界,那不是將照的聲音,那是某個藉他之口發出聲音的非人之物。這怒嘯掀起了彷彿足以攪動整個世界的灼熱巨浪,威壓甚至使得大地凹陷,將他周身所有一切排空成為一無所有的絕地。

  永無止盡、彷彿比起液體還要更加沉重的火焰以將照手中的長槍為中心不斷向外噴湧,就好像是不曾止歇片刻且規模擴大百倍以上的火山爆發。

  視野的所有都被熾白色吞沒,就猶如降臨此世的神聖之光,又猶如天地初開時的刺目之芒,牽引起人類對「神明」本能的恐懼,然而這一切也不過是災難的起始點。熔岩蒸騰的大地、熔毀失去形狀的所有有形體……萬事萬物皆在此刻迎來潰滅終結的一刻,在這灼燒之輝的映照下,所有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哪怕是太陽也被其光芒給遮蔽,灰暗如燼的天地更顯現這道光輝其神聖的本質。

  將照伸出僅存的右手臂,握住了焚荒魔羅轟炎……

  「非人之人啊!你問我……我的『正義』是什麼?」

  直指天空的輝光,模糊了天與地之間的交界,大地如層層疊疊不斷綻放的金黃蓮花般盛開,每一片蓮瓣都是高度超過百米的熔岩海嘯。萬千光芒隨蓮葉的綻放不斷滲透而出,就好像翻騰不已的太陽在地表沉重地滾動著,巨大無比的爆炸火球甚至還在不斷擴張……

  「我的正義……」金黃的熔岩中,映照出巨大的骷髏狀耀斑,空洞卻盈滿爆炎的眼眶俯視著那渺小的稻野絢一。

  在流轉的火球之中,在將照的身前,原本的轟炎化作了通體由金黃火焰構成巨型長槍,安然聳立在他的面前,高溫不傷己身分毫。焚荒魔羅轟炎總長長達三十六公尺,箭簇般的槍頭變成了圓錐狀,失去了用來斬切的槍刃,彷彿是來自西方的騎士槍一樣。

  「就是理所當然的『燒盡世界——!不分強弱!不問善惡!不分敵我!不問理由!不存善意!不存慈悲!不留餘地!亦不留片縷餘燼——!』」

  「……」稻野絢一那雙濁黑的眼中,映出了那對一切生命、一切存在充滿惡意乃至憎恨的骷髏,手中斷去一截刀刃的斬魄刀垂落,在這非人之物面前,任何一切都顯得異常無力……

  這就是轟炎的卍解,也是將照從未妄想過、從未觸及過的瘋狂力量,在他與轟炎心靈重合的「一蓮托生」之下,所有火焰就好像自身的延伸一樣……

  就連血液彷彿都在燃燒著火焰!

  鏘!

  天地重歸寂靜,一切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那巨大的卍解焚荒魔羅轟炎被一閃即逝的刀光一刀橫截成兩段……霎時,所有火焰皆盡熄滅,就連那如瀑布般向外噴湧光輝彷彿也被直接抹除消失。

  在失去的光芒之下,將照瞳孔放大,腰上浮現血痕,鮮血甚至內臟就好像被擠出一樣滿溢而出……

  ——明王劍第二式,雲泥之界不可悖逆!

  極致地集中意識,乃至於忘卻自身、忘卻心靈,身心靈自然而然會靜止並同調至一致狀態,僅留掌中緊握刀柄的觸感與映入眼中的欲斬之敵,隨後由極靜驟然轉為極動,於幾乎靜止的時間中橫斬而出。

  簡單至極的橫斬,在劍技登峰造極的稻野絢一手中卻是最為致命的招式,而這也是稻野絢一頭一次對著將照認真地斬出一刀。

  「別搞錯了,小子。」手持斷去一截刀刃的斬魄刀,稻野絢一瞪大眼直盯著肚破腸流的將照。

  「如果你認為掌握了足以被稱為『神明』的力量就能夠擊垮我稻野絢一,那也天真得顯得有些可悲了。」

  稻野絢一斬魄刀的斷裂,不是因為轟炎卍解的力量,而是單純因為他施展劍技之時揮舞過猛。

  「我說過……就連神明,我也會將其粉碎!」手中斷去的淺打斬魄刀在靈壓的灌注下復原。

  稻野絢一邁開步伐,如君臨於毀滅與死亡之上的非人之物,穩健地走向了將照。

  那個被無數名號加諸其身的非人之人,其中流傳最廣也最為貼切的稱號是……

  ——「集天地勇武於一身之人」稻野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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