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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第三章

VOLAS | 2021-12-18 11:52:15 | 巴幣 0 | 人氣 62

連載中太陽照常升起
資料夾簡介
這是先前原創星球比賽的小說,沒選上就放上來了。

  「你是否願意遵循教條?年輕人。」

  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了教堂室內,一位神父手裡拿著聖經朝著眼前單膝跪地的年輕人問道。

  「是,我接受。」青年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了。但孩子,你要記住,你遵循的是教條,而非其他事物,今天你向上天宣誓,那麼你效忠的便只有上天。」

*

  斯卡沃,藝術之都。

  在整個光之界,人們無一不知道它的大名,打倒皇宮貴族、小到街頭混混都聽說過這個富有文藝氣息的都市。

  但即使人們在畫作或是詩歌中怎麼描述眼前的美景,他們無一例外都會被現實的景象徹底震撼,來過的人都說沒有任何一個詩人或者畫家能夠描述出如此美麗的場景,那是天堂才該有的聖物,是上天賦予凡人的至尊瑰寶。

  四通八達的河道就像是城市的第二個道路,大大小小的船隻載著形形色色的人們自河道穿行,他們有些是早已久仰大名前來朝聖的藝術家、有些是遊歷四方的冒險者、還有些是教廷的人士。

  一位不起眼的吸血鬼獵人不同於上述的交通方式,他在斯卡沃選擇步行於各大巷弄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此人便是里奧納德,數日前他和其餘三人剛從死神的魔抓中逃離,一路上和隊友的關係也漸漸舒緩,不再會有過多的提防,如今也算是順利的到達了斯卡沃。

  當然,他的心思和同行的三人一樣,並未有哪怕一刻放在斯卡沃的美景之中,他的目的是斯卡沃大教堂,更準確的說,是躲在裡頭的一個人。

  在看清教皇的行為之後,里奧納德覺得眼前的美景是那麼的諷刺,他見過尸體遍佈的戰場、也看過飢不擇食的平民。可每當他來到這座城市時,心裡卻隱隱作痛,他看著權貴們用著自己的隻言片語操縱著他人,像玩弄提線木偶一般將人們一個又一個送上戰場。里奧納德清楚如今的局面並不全然是權貴造成的,但這座用血與淚堆砌而成的城市時貨真價實的,在向上天控訴他們的罪時,只需要展示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即可,因為在這些有磚瓦堆砌而成的墻縫中,塞滿了無數人的鮮血。

  人們的貪婪扯下人們的身體當做水泥,並密封好害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人發現,不久他們覺得用於密封的表皮不夠美觀,所以用各種方法點綴這個瘋狂之地,但裡頭的東西從未消失,靠近墻面或許還能聽到一些零碎的隻言片語,那是粉刷一千遍也無法掩蓋的控訴,但誰走在大街上會貼著墻走直到自己的臉被磨破呢?除了瘋子還會有誰?

  里奧納德此行的目的是踩點,要知道,入侵一個建築可是要花不曉得功夫,況且現在還是白天,隊伍裡的兩個吸血鬼在這個情況下根本無法大顯身手。

  在經過一個小時的來回觀察後,里奧納德大致繪出了斯卡沃大教堂的外部,以及各個可入侵的入口,守衛的巡邏路線、同行人數、裝備的配置全部標示的清清楚楚,但裡頭的光景,里奧納德便沒有一點記錄,即使他的一生來過這個地方無數次,但卻從未進入裡頭哪怕一次。

  教堂上頭的十二聖人像如時鐘的刻度一樣,繞著房頂,分別凝視著這座雄偉建築群的各個每個角落。

  教堂的入口處,分別可這七大戒律,如階梯一般由簡至難遵守的一節一節向內延伸,其設計理念是在象征人們如同成為聖人一般悟出道的存在。

  但這一切卻也如先前的街景一樣,在里奧納德眼中成了又一個嘲笑他一生和諷刺教廷的東西。

  所謂的聖人高高在上,血肉由大理石組成堅硬無比,可他們從未移動過自己的身軀那怕一下。他們看著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卻從未眨過一次眼。

  很快里奧納德收起了手中的繪圖工具,準備在藏身處和西里斯匯合,可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巷弄中,里奧納德聽到了一個不是他的腳步聲,他刻意在城市內繞圈,可怎麼都甩不掉那雙腳步聲。

  「停手吧。」腳步聲的主人發話。

  里奧納德轉過身,腳步聲的主人也沒有趁機偷襲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眼前。

  「卡魯索神父?」里奧納德順其自然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因為這個人正是當年加冕他和他的哥哥成為教徒的人,他很清楚卡魯索的為人,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全身心的遵循教義,因為這樣比起疑問里奧納德更多的是驚訝,他說道:「卡魯索神父我不明白。」

  「燒了那張紙,或者把它丟進河裡。」卡魯索用著宛如父親勸告孩子的語氣說道。

  「不。」里奧納德拔出腰間的銀劍堅定地說道。

  「孩子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有些事情就只能是這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是石頭為什麼在那一樣,我們沒有辦法做任何解釋,因為石頭就是在那,過去在、未來也在。」卡魯索繼續說道,隨後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他很清楚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講的了。

  兩人對視呆站著一會,他們拿著武器但遲遲不肯進攻。里奧納德的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與不解,而卡魯索的眼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為什麼?」卡魯索問道。

  「教皇有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里奧納德憤怒的說道。

  「我也一樣。」話音剛落,伴隨著里奧納德難以置信的驚訝臉,卡魯索握著手中的劍衝向了里奧納德。

  里奧納德趕緊將巷子旁的一扇門打開,朝著卡魯索砸去。

  但卡魯索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阻撓,門順著他的身軀關上,而卡魯索本身卻像是被門消去了半身,一半的身體任然站在里奧納德的面前,而另一半則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斷裂面甚至飄蕩著粉塵。

  「這是特殊魔法!」里奧納德還沒來得及驚歎,卡魯索的另外一半身體從室內垂破了關上的門,一把抓住了里奧納德的手。「什麼?」

  緊接著,卡魯索在外頭的部分立刻揮出劍,朝著里奧納德的頭由上往下劈砍而去。

  里奧納德趕緊做出防禦姿態,用手中的劍艱難的當下了砸向自己的攻擊。並用力扯開了拉住自己的手。

  突然原先被他甩向卡魯索的門緩緩打開,出來的是卡魯索另一半的身體。隨後他兩半的身軀附著在門板上緩緩重合,重新成為了一體。

  「這到底是什麼能力啊?」里奧納德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但他清楚自己沒有遲疑的時間,於是他立刻展開了下一波攻勢,只見他將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內,轉眼間抽出三把飛刀瞬間從手中扔出。

  還在戰鬥狀態的卡魯索自然是閃過了這招,但他沒料到的是里奧納德的特殊能力。

  就在他一位自己躲過攻擊的那一刻,其中一把飛到因為里奧納德的能力影響又飛了回來,卡魯索感知到了但早已來不及閃躲。可就在命中的瞬間,怪事發生了。

  卡魯索的身體再次出現了裂痕,隨後他的軀體將飛到整個包住,更準確的說是自發的開了個剛好可以讓飛刀完美經過的孔洞。而里奧納德的這次攻擊就這麼撲了個空,況且他的能力卡魯索現在大概也心裡有個底了。

  可里奧納德對於對方的能力依舊在一知半解的狀態。

  「你剛才丟了三把飛刀對吧?」卡魯索看著里奧納德說道:「但飛回來的只有一把飛刀,你只能讓一個東西飛回來對吧?要不然的話剛才肯定是三把飛刀對我同時使用攻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應該不能躲過,很可惜你錯失了機會。」

  里奧納德默不吭聲,他緊盯著對方希望找出對方能力的秘密。

  「看來我猜對了。」卡魯索通過自己對對方表情的觀察說道。「這樣的你是殺不死教皇的。飛蛾撲火不是因為勇敢,而是因為他愚蠢。」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你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嗎?」里奧納德怒吼著回答。

  「我當然知道。」卡魯索果斷的回。

  「什麼?」里奧納德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出於謹慎他嚴肅的盯著對方,問道:「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

  「教皇做的那些事我比你清楚,也比你知道的要早。」卡魯索毫不掩飾的回答。

  「那為什麼?為什麼選擇默不吭聲!」里奧納德不解的問。

  「曾經有個瘋子向指著問,他是否能讓太陽打西邊升起。智者沒有回答,於是瘋子決定自己去嘗試,結果他被太陽燒死。」卡魯索平靜的回答。

  「所以你什麼都不做?」里奧納德繼續追問。

  「我什麼也做不了。」卡魯索無奈的解釋道。

  就在他說完的一瞬間,卡魯索瞬間揮出自己拿劍的那隻手,而就在此時卡魯索的手臂發生了和先前一樣的分裂現象。

  有那麼一刻,里奧納德看清了對方的手附著一根繩子,那是卡魯索剛才從一旁的雜物撿起的繩子,現在卡魯索分裂的手臂正附著地,向鞭子一樣將其甩出攻擊。

  里奧納德清楚,現在他和對方正在一個巷子內戰鬥,四周幾乎沒有什麼掩體,而且距離巷子口也有一段距離,哪裡空間雖然寬闊,但里奧納德沒有時間敢去哪裡,眼下也只有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只見里奧納德雙手抱頭一頭栽進一旁的窗戶內,卡魯索的攻擊雖然如暴雨般猛烈,但打不到人也沒有任何辦法。

  「剛才我看到了,他的手附著在那個繩子上,他的能力難不成是附著在什麼東西上嗎?」里奧納德迅速起身,並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發現自己似乎身處一個武器店的雜物間內。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這聲音很明顯就是卡魯索的腳步聲,除此之外不會有別人了。

  很快卡魯索跳入了破碎的窗戶,而迎接他的則是里奧納德從房間內撿到的武器們。

  「別想用同樣一招!」卡魯索一個側身閃過了飛向自己大大小小的武器,並等待著里奧納德能力的發動。

  此刻他預想的結果是,里奧納德發動能力讓其中一件武器飛回,而自己則用自己的能力輕鬆躲過。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里奧納德扔出的物品居然全數飛回。

  「什麼?」卡魯索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畫面,隨後他通過細緻的觀察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居然用繩子綁著扔出的武器嗎?只要讓最重的那個武器作為領頭羊就行了嗎,讓它的體重拖拽著剩餘的武器攻擊我!」

  眼看武器堆飛向自己,卡魯索來不及再次閃避逼不得已他發動了能力,讓飛向自己的劍穿過自己,再在物品進入他身體時立刻側身躲開剩下的武器。

  里奧納德乘此機會觀察著對方,他發現卡魯索雖然成功通過能力躲開了致命的攻擊,但後續的武器依舊擊打到了對方,那些武器並沒有隨劍沒入卡魯索的身體之中,而是碰觸到並劃破了他的表皮。

  「看來你只能附著在一個物體上啊。」里奧納德拿著劍指著卡魯索說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卡魯索稍微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隨後他開口說道:「里奧納德,正如剛才我所說,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的理由,並且認同,但很可惜我不會讓開道路。沒有任何人能夠置身事外,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一定是正義,也沒有有啥道德依據。」

  「這簡直瘋了。」里奧納德回。

  卡魯索微微點頭,隨後衝上前朝著對方就是一刀。

  里奧納德趕緊提刀防禦,劍刃相撞的聲音夾雜在兩人充滿怒火的眼神之間,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你想殺死教皇對吧?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本事!看你是否有那個膽量!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卡魯索大吼著,並漸漸將增強自己的力量。

  里奧納德力量逐漸不敵,於是他選擇將施力點偏斜,避開對方的劍刃朝著其脖頸刺去。

  卡魯索隨機發動能力,將自己的身體附著在劍上,想要以此躲過致命一擊,並趁此攻擊里奧納德的心臟。

  可怎料里奧納德在劍劃出的前一刻,用另一手向卡魯索的後下方扔出了一個刀片。

  里奧納德能力發動,刀片朝著里奧納德飛回,穿過了卡魯索的身軀。

  卡魯索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發動,但那並不是躲過里奧納德攻擊的感覺,而是其他的東西。

  他察覺到了不妙,立刻收回佩劍,將里奧納德的攻擊迅速彈開。

  卡魯索運氣很好,要是他的察覺完了那麼一秒,或者是里奧納德的準度才精確個一公分,卡魯索的頸動脈就會被割開。

  雖然里奧納德的攻擊空了,但他也掌握了戰鬥的先手位置。等待卡魯索的是一連串宛如狂風暴雨的攻擊。

  很快,卡魯索露出了破綻,里奧納德沒有放棄過這個機會,一刀上前往對方的腹部開了個大口子。

  頓時,一片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從傷口湧出。

  可正當里奧納德一位自己勝券在握時,卡魯索將自己握著武器的手伸向了噴湧而出的傷口,隨後發動自己的能力。

  他的手附著在飛濺而出的血上來到里奧納德面前,朝著對方揮出利刃,隨後順著最短路徑緩緩收回。

  輕敵的里奧納德被這擊砍傷了左肩,但好在其筋脈沒有被斬斷,左手還可以正常運作。

  但這一擊也讓里奧納德失去了原先優勢的局面。見狀況不妙他立刻逃離了眼前的房間,轉而在房內尋找另一個出口逃到街上。

  與剛才不同,街道上的人或許是因為天色陰沉要下雨的樣子,而躲了起來。放眼望去除了常開的商店和馬廄,就沒有什麼可以見到人的地方。

  卡魯索沒選擇立刻追擊而是在在屋子裡撕下自己衣服一角,用於包扎被里奧納德劃開的腹部傷口,他知道一旦這個傷口裂開後果將不堪設想,首先就是止血,而後才是追擊。

  很快卡魯索順著里奧納德肩膀上低落的血跡來到了街上,他看到遠處噴泉廣場站著的里奧納德,對方並沒有逃跑的意思,而是進行簡單包扎後靜靜等待卡魯索。

  「你不跑嗎?」卡魯索拿著劍緩緩靠向里奧納德。

  「要跑的應該是你,你的腹部開了個大口子。」里奧納德平靜的回答。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卡魯索說道。

  「你不該是我的敵人,我們本該是盟友!」里奧納德憤怒的吼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他希望的就是我們互相傷害!」

  「你有見過被角鬥士殺死的觀眾嗎?」隨著卡魯索的提問里奧納德沉默了,見對方如此前者繼續發話:「在擂台上戰鬥的是我們,死在擂台上的是我們,但那些置身事外嘲笑著角鬥士的看客卻掌握著我們的生活。可笑嗎?是的,可笑的不行。可我們又能做什麼?我們不能徒手攀越那道隔絕擂台與觀眾的高墻,他們會用長矛將我們趕回擂台,擂台上的角鬥士只會越來越多,但活下來的永遠只有那麼幾個人。」

  「那不是我什麼都不做的理由。」里奧納德憤怒的說道。

  「我理解。」卡魯索回道:「很多人和你一樣,就連你的父母也是。」

  「你說什麼?」里奧納德問道。

  「他們也曾是擂台上的戰士,但看客們除掉了他。原因只是因為大大小小毫無根據的理由,簡單的說就是看不慣。」卡魯索苦笑道:「有多少角鬥士是這麼離開的呢?角鬥士踏過同行的尸體繼續殘殺者同行,他們不在乎看客的想法,或者說他們是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去在乎,因為他們的夢想是活下去。」

  里奧納德沉默的呆站在原地,他握緊拳頭。此刻他想到了自己被燒死的父母,當時的自己只能站在遠處躲著。

  而後他的思緒來到與哥哥道別的時間,一張紙放在他眼前的桌上,他的哥哥站在門前面朝太陽漸漸遠去。

  現在的里奧納德拿起桌上的羊皮紙將它撕了個粉碎。

  但他什麼也改變不了,紙張碎了那還是紙。上頭的墨水就算將它徹底泡爛,也無法抹消原先存在的痕跡。

  里奧納德坐在椅子上,他的雙手依靠著桌子扶著自己的頭。他的愛犬從門外走了進來,嗅到了主人的悲傷心境上前關心。

  可里奧納德什麼也沒有做,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或許在某一刻他死了,但死的不夠徹底。

  即使只有一點陽光,他也會珍惜,也會宛如飛蛾一般撲向火焰。

  「你的鬥志呢?」卡魯索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里奧納德問道。可在他看見里奧納德眼中的熊熊怒火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里奧納德拿起手中的劍,很快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卡魯索。

  廣場很安靜,除了刀劍相擊的聲音之外什麼也沒有。

  卡魯索找準機會一個突刺擊中了里奧納德,並很快佔據了優勢。並漸漸的將里奧納德逼向廣場旁的馬廄。

  「如果你的眼神是真誠的!那就殺死我吧!用你的劍朝著我的頭砍去——!」卡魯索大吼著。他看著因馬廄雜物絆倒在地的里奧納德,並沒有要放水的意思。

  他高舉武器準備終結里奧納德的生命。

  里奧納德則是趁機丟出手中的劍,但很可惜雖然地形狹窄,可卡魯索將自己一般的身體瞬間附著於馬上,讓這一擊撲了個空。

  正當卡魯索的劍離里奧納德不到半米時,里奧納德拿出了打火石,迅速點燃了一旁的牧草。馬在感受到了火焰的危險後,瞬間朝著外頭的廣場跑去。

  卡魯索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因為他的一半身體正附在那批奔走,朝著自己遠離的馬上。

  「你不能離開附著物三到五公尺對吧?」里奧納德指著對方解釋道:「如果你可以離開自己身體更遠距離的話,我的左肩可能早就已經廢了。我清楚你不會放水,那麼你沒砍斷我的肩膀也就是說明你在當下做不到!」

  因自己能力所迫,卡魯索的身體不得已被扯回。

  里奧納德更具對方的移動軌跡一個飛斧甩去,正中對方的腦門。

  卡魯索的身體在復合的一瞬間被打中,他的身體朝後仰隨後躺倒在了廣場的地上,飛斧則掉在了一旁的地上。

  但卡魯索還有一口氣在,即使他眼前的景象漸漸地模糊,但他堅強的意志力依舊支撐著他的整個身體。

  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臉上,很快第二滴、第三滴,而後是傾盆大雨。

  里奧納德頂著雨水,走到了到底的卡魯索面前,來的路上路上他拿好了自己先前投擲出的劍,現在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殺死卡魯索。

  「你贏了。」卡魯索平靜的說道:「還在等什麼呢?我能和你說的我都講了。」

  「我下不去手。」里奧納德說道。

  卡魯索看著滿天的落下的雨珠,放聲大笑了起來。可雨的聲音太大了,除了里奧納德和他自己沒有人會聽見,全部都被雨水掩蓋的一乾二淨。

  「你下不去手?」卡魯索緩緩站起,抓住里奧納德的劍抵著自己的脖子,用最兇狠的眼神看著對方,說道:「你的決心難道只是一個笑話嗎?一個和我一樣的笑話?我不這麼認為。你不該如此。」

  卡魯索握的很大力甚至手都出血了,可他並未放手也沒有發動自己的能力。

  「我沒有那個權力。」里奧納德說道。

  「權力?」卡魯索嘲笑道:「不!你當然有。真正沒有權力的是那些看客!那些置身事外的令人惡心的卑劣存在!總得有人犧牲,一個愚忠之人的死能夠帶來些許改變,何樂而不為?」

  「我不想,因為你不該死。」

  卡魯索沉默了,他鬆開了握著劍刃的手。隨後走到了廣場盡頭的柵欄旁,他看著下方大約有幾層樓落差的河道發呆,心裡五味雜陳。

  「拿著這個。」卡魯索丟出一把劍在里奧納德面前的地上:「這是教皇的劍,還有別從上頭走,排水系統連通著他私藏秘密的地點。這是我最後的訊息······別·······算了沒事。」

  里奧納德撿起那把劍,漸漸消失在暴雨的盡頭。

  卡魯索看著繁榮的街景,他站上了柵欄。

*

  「我不理解神父。我不理解為什麼我走在錯的道路之上,我卻還像一個沒事人一樣苟延殘喘。神在那?」卡魯索坐在告解室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在他二十歲那年,他身為一個軍人參加了教宗國的對外戰爭,他看著眼前的尸體堆積成山,他看著鮮血順著道路流經自己腳下,自己一遍遍對著上天祈禱,希望一切會解決。

  可他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

  他迷茫、他懷疑、他憤怒、他無能為力。

  一直以來他的生活就是一個笑話,只不過是大海中被浪花反復拖拽的枯木。

  而一切的痛苦隨著他下落,迎來了終結。

  卡魯索——死亡。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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