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有身分證也說不出居住地點的米德麗小姐,可以告訴我妳是兇手嗎?」賈敏輕輕地甩動著手上的鞭子再次問到。
被拘禁超過了十二小時,米德麗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虛弱不堪,身體和大腿內側也有著明顯的鮮紅痕跡,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決否認。
「我……不是。」
「雖然妳嘴上一直這麼說,但是並沒有能夠支持妳論點的證據,所以我並不能採信妳的說法。」
「要怎麼樣妳才會相信我?」
「告訴我妳用什麼方法殺人?」
「我說過我不是兇手了!」
「那麼請提出證據,不管是證物或證人都可以,只要妳不提出證據的話我就會繼續將妳判斷為兇手。」
米德麗知道謝冠宇不會來救她,也知道其她伽藍子不會來幫助她,在她選擇要求天川寄出那封信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的被捨棄。
「對!我就是兇手,殺了我吧!就像妳們殺了無數無辜的人那樣。」
米德麗用盡全力地大吼,將一切不滿和遺憾都傾吐在這句話裡頭,但是,面對她突然的坦白,賈敏並沒有表現出多餘的興趣。
「所以,妳是用什麼殺人的?」
「那種事怎麼樣都好吧!快點殺了我!」
「那可不行,就算把妳一個人除掉,妳們也還有其她的成員在活動,在問出妳們的殺人方法前我還不會動手,還是,從妳所喜歡的冠宇還有他的朋友們問起呢?」賈敏邊說邊拿出了手機。
聽到這句話,米德麗慌了,不管事情變成怎麼樣,都是她該扛起的責任,她絕對不能讓玫瑰傷害到其他人,她的腳掌迅速的化為深綠的枝幹,尖銳的枝幹穿破了鞋子,直直的插入到賈敏的心臟,賈敏先是露出了吃驚的神情,接著,她露出了微笑。
「原來如此……一個謎團解決了……」
「冬音,拜託妳,只有妳可以幫我了,我不能參加最後的任務,請妳幫我傳達這件事。」
米德麗逃走之後,在確保不被跟蹤的情況下回到植物園,並且和天川進行通話。
「妳的任務不久前已經變更了。」天川停頓了一會,繼續說到:「如果米德麗還活著的話,就要在當天作為希蒂娜的護衛行動。」
「咦?」
聽到這句話,米德麗一方面驚訝,另一方面又感到更大的無助。
「阿勒克托早就知道了嗎?我被抓的事?」
「阿勒克托和妳我不同,隨時都把任務視為最高優先。」
「我……對不起。」
「和我說也沒用吧!與其道歉,還不如想想之後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
米德麗低沉的低下頭來,天川沉默了一會,接著嘆了口氣。
「真的想不到的話再來找我。」
「沒想到還真的要投票啊!」
楊哲輝望了一眼手上的投票通知書,然後將它丟到一旁。
「嗯?哲輝哥哥,你不去投票嗎?」
見到楊哲輝坐到一旁滑起手機,雛菊將頭湊了過來。
「不去,反正和我也沒有關係。」
「哲輝哥哥,如果雛菊說要你去投票呢?」
雛菊邊說邊坐到了楊哲輝的雙腿上。
「喂!妳做什麼?」
面對雛菊突如其來的偷襲,楊哲輝急忙用盡全力抑制體內湧現的衝動。
「雛菊要哲輝哥哥去投票。」
雛菊將兩顆眼睛瞪得老大望著楊哲輝,而楊哲輝則立刻將眼神錯開。
「為……為什麼?」
「因為,這是很重要的事吧!法律不是也說人民有選舉罷免什麼的權力嗎?」
似乎有上過相關的課程,但楊哲輝也暫時想不起來細節,自從聽完梁士凡的分析之後,他知道不能再把雛菊當作天真的少女看待。
「所以,妳希望我投票,是要同意還是反對?」
「當然是同意。」
「理由呢?」
「理由?呃……因為血園很討厭。」
「不是因為妳是兇手嗎?」
「咦?」
聽到楊哲輝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雛菊吃驚的瞪大原本就很大的雙眼。
「哲輝哥哥難道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換楊哲輝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沒有看到嗎?」
雛菊從楊哲輝腿上跳下來,背對著他沉默了一會。
「為什麼覺得雛菊是兇手呢?」
「不,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的中了哈哈。」
「咦?」
雛菊轉過頭來,見到楊哲輝臉上尷尬的笑容,她垂下眼簾。
「不會討厭雛菊嗎?」
「不會喔!」
「咦?」
楊哲輝走上前,蹲下身體,摸了摸她的頭髮。
「兇手就是兇手吧!就算是兇手我也會支持雛菊,如果血園的傢伙敢來傷害妳我就把他們都打爆,所以不用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
雛菊愣愣地望著楊哲輝,淚水積聚在眼眶周圍,她撲向前擁住楊哲輝,放聲大哭起來。
「冬音,妳剛剛在和誰通話?」
天川掛斷電話之後,陳曉倫有些緊張的問到。
「米德麗。」
「米德麗?她還好嗎?」
「不好的話又如何呢?你能幫她嗎?」
聽到這句話,陳曉倫露出了遲疑的神情。
「對不起。」
「一星期之後的投票記得投同意。」
沒有理會他的道歉,天川逕自繼續說到。
「咦?為什麼?」
「你不是想幫助她嗎?這樣是最有效的方法。」
「咦?」
面對曉倫不知所措的神情,天川喝了口茶,繼續質問。
「你對我,不,我們了解多少?」
「咦?」
「不要只會咦,你不可能對我們一無所知吧!了解多少,又有什麼想問的,難得有這個機會就全部說一說。」
陳曉倫覺得有些恐懼,他的確有某些想對天川說的話,但是如果要讓天川在這種狀態下和他對話,他實在是做不到。
「我……我知道了,冬音,我有想問妳的事情,但是,我要和另一個冬音對話。」
聽到這句話之後,天川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坐在座位,然後,過了一分鐘左右,湛藍的雙眸輕輕眨動,天川露出了罕見的親切微笑。
「嗯嗯,曉倫,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姐姐喔!」
天川將身體微微湊向前,用著平常幾乎不可能聽到的溫柔語調擺出了請的姿勢。
「呃……那個……為什麼要我投同意呢?」
「姐姐這邊也是有很多苦衷呢!不過,曉倫很聰明的,告訴姐姐你在想什麼?」
天川邊說身體邊靠近陳曉倫,最後整個人都貼到了他的肩膀,而陳曉倫紅著臉龐,將頭望著地面。
「士……凡說,妳們有可能是兇手。」
「哇!好厲害,原來士凡這麼厲害嗎?」天川雙手擊掌露出了佩服的神情:「嗯嗯,他說的沒錯喔!姐姐的確是兇手,啊!不過,事先聲明,姐姐還沒有殺過人喔!」
「咦?」
「看來這方面士凡還不知道呢!不過無所謂,總而言之,因為這個原因,姐姐希望曉倫可以投同意,可以答應姐姐的請求嗎?」
「如果……我不要呢?」
「啊啦!真是壞孩子,這樣必須要懲罰才行呢!」
天川面對面抱住陳曉倫,晶瑩剔透的薄唇貼到了他的唇上,而雙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撫摸他的身軀。
「等等……等等,冬音,夠了,回來,換回來,換回來啊!」
眼見到自己的褲子被脫掉一半,陳曉倫忍不住嘶聲力竭的大喊,天川的動作乍然停止,過了一分鐘後,她的眼神又轉為冷漠,她站了起身,退後一步。
「想問的都問完了?」
「嗯……嗯。」
陳曉倫邊穿上褲子邊紅著臉點頭。
「你會想阻止我嗎?」
「咦?我沒有辦法……」
「真是無力呢!呵呵。」
天川帶著得意的微笑,將唇再次湊了上去。
植物園門口響起的腳步聲使米德麗從昏睡中驚醒過來,她悄聲的走到牆邊,謹慎的將頭向外窺探,兩名人影拿著手電筒站在門外徘徊,米德麗有些驚訝,她剛打算踏出去,她所犯下的錯誤就從腦中浮現出來,見到人影靠近,米德麗急忙躲到了自己的花苞裡頭。
「這裡也沒有嗎?果然米德麗被玫瑰抓走了吧!」謝冠宇慌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先不要慌張,她的花苞沒有枯萎,這代表她目前沒有受到致死的傷害。」梁士凡仔細的將手電筒掃過了四周,而米德麗則謹慎的屏住氣息。
「雖然是這樣,可是要是玫瑰的人想不開要傷害她怎麼辦?」
從謝冠宇口中聽到這句話,米德麗的雙眸忍不住湧出淚水,她急忙將自己的嘴巴捂住避免發出任何啜泣的聲音。
「至少現在還沒有,冠宇,還有沒有其他米德麗可能會待的地方?」
「咦?可能是超市……她有時候會去買食材。」
「我知道了,放心,我們會找到她的。」
聽不到兩人的腳步聲之後,米德麗跌坐在花苞上啜泣了起來,她第一次聽到了謝冠宇擔心自己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是他擔心林彩加一樣焦躁不安,知道自己在謝冠宇心中還有那麼一點地位,便讓米德麗無法停止哭泣。
「嗯,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宇守。」
打電話通知所有人幫忙尋找米德麗的消息之後,梁士凡將手機放入口袋,推開門走入FTWeekday,雖然不是營業時間,但是裡頭昏黃的燈光卻點著,而且呂健聖教授也坐在吧檯喝著調酒。
「怎麼了嗎?這麼晚把我叫出來?」呂健聖露出一如往常慈善的神情問到。
「教授不可能不知道吧!我把你找出來的原因。」
梁士凡走到吧檯內換上裝扮開始流暢的調起酒來。
「雖然我是心理學家,可是不會讀心術喔!」
「教授知道米德麗被抓走了嗎?」
「嗯,我知道。」
「但是你並沒有作出其它的行動。」
梁士凡將調好的調酒倒到玻璃杯裡,一杯給呂健聖,一杯留給自己。
「士凡,你覺得血園在最早的時候是怎麼創立的?」
「按照歷史的記載,最早是由三名對於女性權利十分重視的中堅分子組織,隨後隨著支持者增加而快速壯大。」
「非常好。」呂健聖相當滿意的點頭:「那麼你覺得血園最早運作的資金是怎麼來的?」
「這個嗎?三人的積蓄還有支持者的捐款。」
「不對,最早血園運作的資金是由我提供的。」
「咦?」
聽到這個消息,梁士凡拿著酒杯的手微微的震動了一下,呂健聖帶著和藹的笑容啜飲了一口調酒,緩緩地繼續說。
「我的妻子,對於女性權利議題十分熱衷,非常希望可以建立一個具有足夠影響力的組織,而我當然也支持她的想法,我給予她資金,替她宣傳和招攬人員,一開始,一切都非常順利,血園就像是其它社會團體一樣的運作,但是,沒過多久,事情就變得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嗯,我發現了公司裡頭的帳款被多次盜用,我向妻子詢問這件事,而她並沒有承認,我相信她,繼續支持她的所作所為,隨著血園急遽的擴大,我們所需的資金超出了原本的規劃,為了維持血園的運作,我只能動用公司的預備金,接著當預備金也徹底耗盡時,我只能向銀行繼續貸款,我的債務節節高升,已經到了無法負擔的程度,就在我打算向妻子坦白這一切的時候,她向我提出了離婚協議。」
梁士凡微微的張大雙眼,並沒有作出其他回應。
「和妻子離婚後,我身無分文,最後是在朋友們的協助下勉強讓生活繼續下去,從那之後,我就和他們開始了伽藍子的研究。」
「我很遺憾,所以您希望向您的妻子討回那些資金嗎?」梁士凡思索了一會之後提問。
「不,士凡,我一點也不在意那些錢,我要的只是讓妻子回到身邊。」
「咦?」
「血園就像是一種傳染病,感染了妻子的內心,所以我必須要將它去除,只要全部去除的話,妻子一定會回心轉意,回到我的身邊。」
「請……不要說笑,教授,您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梁士凡驚愕的望著呂健聖的臉龐,那張慈善的溫和的臉龐上透露出的既不是瘋狂也不是憤怒,只有滿滿的懊悔。
「我知道,士凡,我知道,但是,即便只有哪怕億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會去嘗試,最後一刻,讓我這個老人耍帥一次吧!」
呂健聖將酒杯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站起身,把一個木盒放在桌上,然後毫不留戀地踏出FTWeekday。
「億分之一的可能性嗎……?」
梁士凡望著呂健聖離開的背影,過了一會,才將視線轉到桌上的木盒。
「植物園?他去植物園做什麼?」
林洛蘭皺著眉頭望著螢幕上閃爍的紅點,賈敏遇害之後,林洛蘭原本打算利用謝冠宇找回米德麗,但是謝冠宇只是在市區的各地繞圈,並沒有和米德麗會合的樣子。
「林彩加。」
「幹嘛?我可不打算再幫你跑腿。」
剛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躺在沙發上滑手機的林彩加馬上發出了不耐煩的聲音。
「謝冠宇有和妳提過植物園的事嗎?」
「啥?那什麼?話說他真的是兇手嗎?不會吧!他看起來沒那麼聰明耶!」
「總而言之,我會去調查謝冠宇去過的場所,最近妳最好不要再和他出去。」
「知道知道,跟妳們扯上關係還真麻煩。」
「希蒂娜,我出門了。」
吃完希蒂娜做的早餐之後,張宇守將投票通知書和身分證等證件丟入背包,露出了開朗的微笑,話雖這麼說,自從那一天之後他每天都難以入睡,眼眶甚至可以看到明顯的黑眼圈。
「嗯,慢走,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喔!」
「不會忘記的。」
投票所前聚集了許多前來投票的民眾,一旁也有警察和玫瑰的成員負責維持秩序,他並沒有看到梁士凡等人,他們大概會在其他時段或地區投票,據士凡所說,米德麗一直處在失蹤的狀態,雖然他問了希蒂娜,也到處去找過,但是並沒有發現她的蹤影,他只能祈禱她可以平安無事。
他領著投票紙走入蓋章處,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真正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望著淡黃色的投票紙喃喃自語著。
張宇守並不厭惡教授在背後偷偷增加的指令,如果沒有教授,就沒有希蒂娜,也不會有現在的他,他和希蒂娜曾經度過了幸福的日子,但是,現在卻變得無比破碎,他蓋下章,將投票紙對折後丟入票匭裡頭。
剛走出投票所,便見到警察和玫瑰成員在阻止民眾進入,同時間,手機也震動了起來,他拿起手機,希蒂娜傳了要他去植物園的訊息,看到這個消息,又看到眼前的騷動,他有一種十分糟糕的預感,他急忙拔腿奔了起來。
「太棒了,終於能大展身手了。」雛菊在車上興奮的喊著。
「那些人都受過了相當精良的訓練,千萬不要輕敵知道嗎?」呂健聖坐在副駕駛座上和藹的叮嚀。
「沒問題沒問題的,雛菊可是很強的喔!天川才是,不要扯後腿喔!」
「認真一點,妳以為在出遊嗎?」
「啥?想打架嗎?」
雛菊的右手臂快速的削尖成一把綠色的長劍,而天川則不改冷淡至極的面容。
「好好,不要吵了,現在吵架待會沒有力氣就不好了。」
呂健聖在一旁替兩人勸架。
「喝!高傲的臭女人。」長劍重新轉回手掌,雛菊嘟起嘴巴將頭撇到一旁。
「妳們兩個,都有好好和澆灌者道別嗎?」呂健聖進一步問到。
「嗯,雖然不能殺掉哲輝哥哥的前女友,但是和哲輝哥哥做了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做的事喔!」
「不能隨便把不是血園的人牽扯進來喔!」呂健聖摸了摸雛菊的頭:「天川呢?」
「我沒有說,曉倫的精神力太薄弱了,聽到之後大概會承受不住吧!」
「沒有好好告別的話,可是會留下遺憾的。」
「不用擔心,我並沒有那種感情。」
「啥?妳是哪裡來的機器人嗎?」雛菊露出了傻眼的神情。
「天川或許無所謂,但是曉倫呢?」
「這就要看他到底想怎麼做了。」
雛菊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神情,但呂健聖則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快到了。」阿勒克托說到。
轎車在玫瑰總部不遠處停了下來,呂健聖、雛菊和天川掛上對講機走了下車,而阿勒克托也拿出手機聯絡希蒂娜。
「阿勒克托,至今委屈妳了。」呂健聖微笑著說到。
「不,能夠完成命令對我而言是至高的榮耀,而且,我並不對你抱有任何感情。」
天川望了一眼,似乎打算開口說什麼,但是她最後選擇沉默。
「喂!」雛菊開口:「你有想過結果不是這樣子嗎?」
「當然,想過很多遍了,走吧!」
三人直直的走向總部大門,玫瑰的成員剛要上前阻攔,下一秒,她們全抓住胸口瞳孔縮小,不到三秒鐘就倒地不起。
三人跨過了玫瑰的成員繼續向內,裡頭,又有更多的玫瑰成員想要攔阻她們,但她們也和大門的成員一樣很快就倒地不起。
「不准再向前了!再向前就要開槍了。」
三人正打算走向樓梯,但樓梯口卻站了一排穿戴著防毒面具全身荷槍實彈的成員。
「米德麗那個傢伙到底洩漏多少情報啊!」雛菊邊說邊將雙手化作綠色的長劍和盾。
「對方不是血園的成員,盡量不要殺死他們。」
「說的還真簡單,教授自己來做看看啊!」
雛菊直直衝了向前,護衛的隊長比出了手勢,無數的子彈朝著雛菊和呂健聖兩方向射出,天川張開盾牌替呂健聖抵擋傷害,而雛菊邊擋住子彈邊衝向前,將尖銳的長劍刺入隊長的腹部。
「妳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才不是怪物,我是伽藍子,給我記清楚了。」
由於隊長身著著防彈衣,第一次攻擊並沒有生效,雛菊退了一步,長劍立刻化作蛇般繞過防彈衣包覆地範圍貫穿隊長和其他隊員的軀幹。
「呃……」
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巨大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讓護衛成員不支倒下,雛菊收回長劍,甩掉了上頭的血跡,和呂健聖等人走上階梯。
沿路上,又遇到了幾隊玫瑰或其他地區派來的護衛隊,玫瑰成員全被希蒂娜毒殺,而護衛隊則由雛菊負責處理,解決掉最後的小隊之後,三人抵達了最上級的房間,呂健聖走了上前,敲了敲門。
「請進。」
門後傳來了低沉嚴肅的女聲,呂健聖和天川對視了一眼,扭開門把,那一瞬間,從門後射來了兩發子彈,但全部被天川的盾牌擋下。
「還真是熱情的歡迎。」
呂健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望著坐在坐位的女子,女子的頭髮有些蒼白,眼神十分銳利,她是玫瑰的總指揮施慧恩。
「長官,要射擊嗎?」
見到第一次偷襲沒有生效,站在施慧恩身旁的兩名玫瑰成員以長槍瞄準著呂健聖,施慧恩做出手勢要兩人退下。
「果然是你,畢竟只有你能夠得到所有血園成員的資料。」
面對站在眼前的呂健聖,施慧恩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驚訝,相反的,她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無趣的神情。
「所以,你大費周章做了這麼多事,這次又來找我做什麼?」
「慧恩,妳聽我說,血園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和我回去吧!」
呂健聖上前一步,露出了真摯的目光,但換來的只是一陣嘲笑。
「血園的時代不會結束,我也不會和你回去,都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都沒有醒悟呢!」
「我愛妳,從頭到尾都是愛妳的,為什麼妳從來不願意正面看我一眼呢?」
「從頭到尾都是你擅自會錯意而已,你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放任他發生了,到頭來你還想追求什麼?」
「我以為,妳願意和我結婚,就是認同我了。」
「不要再繼續講那些噁心的東西,聽了就想吐,現在,讓你選,是要自己走進牢房,還是由我們來逮捕你?」
呂健聖垂下眼神,沉默了一會。
「我知道了,逮捕我吧!」
玫瑰的成員向前一步,而雛菊和天川也向前一步,下一秒,兩個人突然發出了慘叫,她們抱著頭顱,瘋狂的在地上打滾。
「好燙,好燙,好燙啊啊啊啊啊!」
「果然和報告說的一樣。」
施慧恩對於眼前兩名特殊的少女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關心,只是像是處理公事般將資料放到一旁。
「全部逮捕。」
張宇守狂奔到了植物園,吃驚的發現裡頭升起了熊熊大火,而米德麗正在植物園門口和一群全身包覆黑衣手持各種武器的人員纏鬥,她的身體四肢和頭部兩側被類似鎧甲的綠色物體包覆,兩隻手臂則形成了類似長劍的型態,雖然說是長劍,但是卻十分靈活,像是一條蛇般伸縮又旋轉,米德麗和他對上眼神。
「這些人我會處理,快進去救她!」
黑衣人聽到了米德麗的話,將槍口對準了他,她立刻用身體擋在槍口和他之間。
「快點!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張宇守的腦中縱使有無數的問號,但是他顧不了那麼多,他壓低身軀摀住口鼻衝入植物園,憑藉著之前的記憶,他在一片濃煙中奔向希蒂娜植物體所在的房間,房間內還沒有遭受大火的侵襲,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震驚不已。
房間裡頭躺著兩個人,黑衣人的手上持著沾滿鮮血的短刀,而希蒂娜則倒在血泊裡頭。
「希蒂娜!」
他衝向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希蒂娜全身上下滿是刀傷,腹部甚至看的到兩個彈孔,她微弱的呼吸讓他的雙手不停的冒汗。
「宇……守?」
「不要說話,我馬上帶妳去治療。」
他慌張的拿出手機,但希蒂娜卻抓住了他的手掌。
「來不及了。」
他的脖子突然被觸手纏住,因為呼吸不順,他忍不住用力咳嗽。
「放開……希蒂娜。」
張宇守用力扯著觸手,但是觸手卻越纏越緊,就在他即將要失去意識時,一陣槍響從背後傳來。
「發現本體,現在開始執行清除。」
更多的槍響繼續從背後傳來,子彈打入了花苞裡頭,同時,倒在血泊的希蒂娜也發出了慘叫,觸手的綑綁突然放鬆,而他也忍不住大口呼吸。
他轉過頭,發現背後出現了三名持槍的黑衣人,其中一人將槍口對準他,在他反應過來時就將子彈送入他的腹部。
「啊!」
巨大的疼痛以及衝擊讓他倒在地面,只差幾公分就剛好壓到希蒂娜。
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就代表米德麗已經輸了,張宇守不懂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只是想要能夠幸福的過日子而已,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意識變的有點模糊。
如果他在這裡死的話,希蒂娜就會被他們殺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最起碼,他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傷害希蒂娜。
正當他打算憑藉僅剩的力量反擊時,黑衣人背後出現了一根球棒,快速揮擊的球棒將三人用力打飛到牆邊。
「士凡,快點!」
楊哲輝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邊,急促的腳步聲朝他接近,雖然很模糊,但是他知道那是梁士凡,他失去了意識。
「妳打算和他同歸於盡嗎?」
見到張宇守的脖子有勒痕腹部有槍傷,梁士凡立刻用繃帶纏住腹部的傷口。
「宇守遵守了諾言,所以我也遵守諾言,沒有殺掉他的朋友。」
希蒂娜顫抖著將手舉高,梁士凡見到她的手掌中握著一粒黑色的種子。
「梁士凡,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但是,宇守就拜託你了。」
梁士凡露出吃驚的神情,將種子收入口袋後,把張宇守背在身上。
「我知道了。」
希蒂娜閉上眼,露出了微笑,植物體中竄出了無數的觸手,觸手撲向牆邊的黑衣人,梁士凡背著張宇守跑出火場,他的背後不斷傳來槍響,但是,他沒有回頭。
「呃……啊!」
張宇守驚醒了過來,大口的喘氣,驚慌的望著四周。
「你醒了啊!」
梁士凡坐在駕駛座上,望著他,給了他一個微笑。
他疑惑的望著梁士凡,在望著自己的腹部,他穿著和植物園不同的衣物,掀開衣襬,原本的彈孔也只剩下縫痕。
他再望向身旁,車窗外是荒涼的風景,眼前是筆直到地平線的公路。
「我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現在處於被通緝的狀態,所以逃到了國外生活。」
梁士凡冷靜地說著冷酷的事實。
「希……希蒂娜呢?還有哲輝和米德麗,其他人呢?」
張宇守瞳孔縮小,不敢置信的微微搖頭。
望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梁士凡將一個由白手帕包覆的物體遞給他,他疑惑的接下,小心翼翼的打開手帕,裡頭躺著的是一顆黑色光亮的球狀物體。
「這是……伽藍子嗎?」
「這是希蒂娜最後交給我的,我想她是希望我交給你吧!」
他張大了雙眼望著梁士凡,又將視線轉向手中的種子,如果黑衣人和梁士凡他們沒有出現的話,希蒂娜真的打算殺死自己嗎?若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又要留下這顆種子呢?這些問題,現在他已經得不到答案了,他攤在椅背上,心中感到五味雜陳。
「接著,要怎麼辦呢?」
「教授已經準備好了房屋,也預備了一年份左右的金錢,在這期間就努力找到工作吧!」
「教授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嗎?」
都能夠準備到這個地步了,拜託再多想一點讓大家都幸福的方法吧!張宇守在內心吶喊。
接著,他又輕輕搖頭,教授已經替他們做的夠多了,說到底,只是他擅自以為自己在幸福裡頭,所以才沒有發現潛藏在裡頭的不幸,正當他這麼想時,卻發現梁士凡有些認真的盯著自己的臉龐。
「怎麼了嗎?」
「那個,宇守,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