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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4 #090 最純(虛)粹(情)真(假)誠(意)的友情

日笠陽子 | 2020-10-06 15:23:58 | 巴幣 2 | 人氣 206


  四面環海的私人小島,晚上於西岸一帶,整條街道都擺滿攤檔。絕大部份是附近商戶兼營,亦有酒店直營。最初酒店管理層認為暑假乃旺季,入住率高,趁勢舉辦祭典,開設攤檔,提供更多吸引人的賣點。不過部分管理層認為效果不如其他娛樂節目,所以七月初時小規模試行。後來反應良好,連附近居民都在休日過來,帶旺酒店生意,又有商戶有意加入,遂於八月擴大規模,增加至整條沿海街道。至如今八月,已經是吸引無數旅客的觀光點。

  且說倉科曜子人在房內,突然收到聯絡,言涼宮家邀請她們母女同遊祭典,不免忐忑不安。記得丈夫提過,有些有錢人活得太舒適滿足,生活苦悶,慢慢心理開始變態,最喜歡想些千奇百怪花樣百出的點子戲耍別人。難道涼宮家亦有類似想法,故意叫母女過去,藉機羞辱嗎?

  「媽媽,不用緊張,我覺得對方不是欺騙我們。」

  很難說是真心誠意的邀請,卻也算不上是惡作劇。從肖恩那邊竊聽得知,涼宮信單純覺得倉科母女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如同地上爬行的螻蟻般,根本沒有擺在心內。澈底被小瞧,倉科明日奈除去置以苦笑,就毫無辦法。那些有錢人都是戴有色眼鏡嗎?以為窮人都想發達,特意靠近有錢人跪舔,渴求攀龍附鳳的小人物嗎?就算是國內七大財閥又如何?就能夠仗着階級身分財富欺壓人嗎?

  對不起,有錢、有權、有名氣,確實可以為所欲為。因為這個世道,說到底還是看錢看權看臉。倉科明日奈憶起前世,自己亦是無錢無權無名的小人物。那怕在中國那邊,也是經歷過不少類似的遭遇,受過不少氣。

  (明日奈似乎很生氣啊。)

  (就算我不是倉科源太郎的孫女,只是普通的小市民,也不代表那些上流階層可以隨便輕視,當成玩具來戲耍。)

  (那麼明日奈有何打算呢?)

  (有甚麼打算?我們勢微,又不能自曝身分,當然只能默默吞下去。)

  前世吞了多少苦,今世不差在再吞多些。反正更難堪的經歷,在前世都一一受過了,區區這些小苦楚,根本不當是一回事。比方說明明自己才是小說真正的作者,可是無法公開大聲地說,只能一直蹲在暗處,看着臺上接受無數鎂光燈及粉絲的「作者」。會場內所有人都不當自己是一回事,連喝一杯水都被氣焰高漲的服務生打斷,一邊用看垃圾的眼神射過來,一邊說甚麼「這不是給你喝的」。將自己掃走後,然後笑着跑去歡迎招待「作者」用餐。

  所有人都是看外表身分地位來說話,這個世界就是不合理、不公平、不講道理。無論經歷再多次,都不敢忘記,也不能忘記。即使轉生之後,嘴巴說放下了,那些傷痕卻依然隱隱刺痛,提醒她不要遺忘世界的殘酷。故此這次再三被人輕侮時,倉科明日奈的怒意便慢慢上湧。

  (我倒是沒關係,可是讓媽媽吃苦頭,委實說不過去。好不容易才讓她轉移心思,忘記不愉快的事,又被他們勾起來,豈不是白費我的功夫嗎?)

  相比無視,對方改變心意主動召過去,當作陪襯般伴在身邊,只會帶來更深的傷害,感覺更不舒服。當然倉科明日奈多少有點自責,心想如非自己作弊抽到A賞,母女才不會過來,更不會遇上財閥家的人。然而很快就搖頭否定,錯的是對方而不是自己。那怕沒有過來沖繩,一直待在東京,都有可能碰上財閥家的人,終得忍受他們的傲慢,所以這是避無可避的現實。

  「如果媽媽不舒服,那麼我們別過去了。」

  倉科曜子只是普通尋常的女子,假如帶同女兒過去和那邊幾位千金逛祭典,同時亦得與那幾位財閥父母同遊,與公開處刑無異。心生抗拒,亦情有可原。倉科明日奈的心志比較堅定,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受到挫折,決定支撐她站起來。

  「明日奈?」

  「吶吶吶,明日奈聽說這邊的露天浴池,晚上可以看見星空呢!不如我們過去一起洗澡好不好?」

  倉科曜子心想自己的女兒好像懂很多事,雖然明白她的好意,但不免疑慮起來:「可是對方邀請我們,不赴約似乎不太好。」

  母親未免對他人太客氣有禮吧?倉科明日奈心想對方根本無好客之意,何必主動上門碰灰:「不用管啦,反正我們去與不去,他們都沒有損失。」

  因為對方只是覺得倉科母女只是附帶的贈品,有沒有都不打緊,所以決不會因為沒有應約而花費人力物力報復。更何況如果母女主動赴約,豈不坐人口實,讓對方實錘自己想巴結有錢人?既然對方帶上有色的門第眼鏡,覺得她們母女貪圖富貴,那麼不赴約反而更好,順帶狠狠甩對方一巴掌。

  就算對倉科曜子說這些事,她也不會懂。中間的利害太複雜,倉科明日奈都不知道怎生解釋,惟有騙說大家都是小孩子,童言童戲,不會真的放在心上。勸說多時,倉科曜子拿女兒沒辦法,終於點頭接受。二人收拾好換洗的衣服,就離開房間。臨走前倉科明日奈回頭,朝佐佐木杏珠打手勢。

  「倉科老師放心,我會好好在此看守的!」

  全部人都離開後,佐佐木杏珠便會打開電燈,繼續翻看小說,鍛鍊靈力。當然剛才發生的事都看在眼內,小聲打氣道:「我覺得倉科老師的決定沒有錯,也……也請不要太忍讓。」

  正因為知悉倉科明日奈是倉科源太郎的孫女,佐佐木杏珠才更加肯定地說這一番話。雙方門當戶對,地位對等,誰也不用怕誰。倉科明日奈點頭笑笑,自己內心已有分數。

  話分兩頭,涼宮信果真如倉科明日奈所料,不曾重視過倉科母女。未有等待那邊現身,也沒有派人接送,便拖着涼宮茜出發,先與瀧崎家五千金會合。原本涼宮良子租住五樓的高級套房,與女兒一併服安眠藥自殺。涼宮信看着就厭惡,索性吩咐佐原香到樓下服務處,直接升級去六樓的VIP套房,讓孫女住得更舒適。由於瀧崎家同樣住在六樓,所以大家才剛步出房門,就在走廊碰上,幾位女孩子連忙打招呼。

  瀧崎洋治剛剛辦妥公事,回到酒店後聽到眾女兒吵吵鬧鬧,說想逛祭典。縱使身疲力乏,亦得在女兒面前強撐,馬不停蹄牽手一起走出門。於走廊上碰見涼宮信,頗為意外。過去在社交場合及各方宴會上見過涼宮信好幾次,算是認識的人,即時客氣閒談。同時在介紹下,得知身邊的是她的祕書佐原香與孫女涼宮茜。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邊五位娃兒,竟然與對面孫女成為朋友,心想小孩子就是如悔無憂無慮,這麼快就打成一片。

  「真沒想到會在這處碰上令千金呢。」

  「哈哈,竟然在沖繩遇上涼宮老夫人,我可是嚇一大跳呢。莫非妳老人家也是陪孫女來玩嗎?」

  「當然。小茜過來,見過瀧崎叔叔。」

  「……瀧崎叔叔。」

  「喂,妳們幾位,有沒有向涼宮老夫人請安?」

  「涼宮夫人晚安。」「晚安。」「晚晚。」「晚上好,涼宮夫人。」「涼,晚。」

  「乖,大家都好可愛。咦,尊夫人呢?」

  「她留在家照顧犬子,來不了。」

  「哎呀,真可惜呢。」

  二人談了不少事,就是半句都不沾公事。

  涼宮信的手下向來有收集各方情報,定時匯報,知道瀧崎洋治之所以來沖繩,絕非陪家人渡假那麼簡單,而是想尋找合作伙伴,研發波浪能渦輪機。遺憾政府方面不感興趣,一直碰壁,只能與民間團體尋求合作。

  涼宮信對此計劃有興趣,但未至於必需加入的程度。如果瀧崎洋治主動邀請當然最好,趁此機會雙方發展合作關係;沒有亦不打緊,照老樣子保持這種友好態度也不是壞事。人情這種東西,一朝一夕累積得很慢,但支出去時卻快如流星。在波浪能渦輪機研發成效未明前,還是別貿然栽進去比較穩妥。

  瀧崎洋治亦想到差不多的事,邀請涼宮家加入固然增加計劃的資金,擴大聲勢,但亦有可能削弱自己的主導權,埋下日後各種糾紛。商界殘酷就在此處,一步錯步步錯,一步先步步先。那怕對劃時代的波浪能渦輪機如何有自信,依然優先考慮瀧崎財團本身利益,其次才是計劃的成敗。

  「明日奈呢?」

  「爸爸,明日奈還未來啊。」

  「明日明日奈奈~」

  「明日奈……誰?」

  得知五位女兒與涼宮茜結為朋友,不由得有點高興。大伙兒正欲離開酒店大堂,往西岸那邊移動時,卻被瀧崎詩葉絆住,糾同幾位姐妹包圍起哄。

  瀧崎詩葉人細心老,幾位成年人勢利的想法,光是想想就得嘔出來。幾位小孩子年齡相若,有緣碰上,就此想一塊兒玩,可謂單純又簡單。哪像成年人想得如此複雜,以為對方接近她們乃另有動機?實屬無稽之談啊!也不想想自己不也在盤算如何與別家財閥攀好處結人脈,更想利用小孩子純潔無邪的友情,視為拓展關係的手段嗎?想到這處,內心不免有氣,而且感覺嘔心。有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該不會長大後,連她們五位姐妹交友對象都插手管轄吧?

  難得轉生成女孩子,瀧崎詩葉可是下定決心,必需要尋回前世命定的戀人。如今對方人在何方,尚茫無頭緒。若然「他」轉生成有錢公子還好,要是貧窮的小子,難道就不准二人往來嗎?瀧崎詩葉決不允許有任何人阻撓自己得來不易的戀情,所以誓必在今天就要擺正姿勢,反抗這種階級成見。

  無謀?衝動?不示不,瀧崎詩葉好歹是精神年齡九十三歲,連二戰都打過,有甚麼風浪未見過?選擇在此時打出小孩子特權,死賴在父親身邊搞大事,絕非自殺式襲擊。想想瀧崎洋治違逆祖母,故意送五位女兒進普通的私立幼稚園就學,似乎這位父親對門第階級的意識不太那麼明顯。假如善加利用,將是最佳的突破點。

  瀧崎洋治真心一頭霧水,被幾位女兒拉着西褲,唸着陌生的名字,完全搞不懂狀況。長谷川健次及笹本桐子一臉尷尬,瀧崎洋治回來時聆聽過他們簡略報告,當時認為倉科家母女只是小人物,匆匆萍水相逢,諒幾位千金肯定好快忘記,怎麼會一再提起呢?

  若然有人能夠分辨五胞胎的話,恐怕早就注意到,每次遇事最先起哄,煽風點火者,都是瀧崎詩葉。肖恩在旁邊盯得緊緊,意味深長地微笑。老實說倉科明日奈遇事不接招,主動退讓逃避,那末豈不是無任何衝突,和平解決嗎?這樣的發展怎麼行?惟有寄望這邊鬧起來,那樣子接下來的發展才精彩吸引。

  瀧崎洋治聽完事件來龍去脈,大抵知道緣由。他的母親思想守舊就算了,涼宮信是別人家也算了,怎麼連自己的手下都是差不多呢?為何要對毫不相識的普通人抱有敵意?想想看倉科母女入住這間酒店也好,報名劈西瓜比賽也好,全部都是偶然的巧合,哪有甚麼陰謀論可言?前一刻才給別人臉色看,暗示對方別蹬過來找好處,下一刻就要對方過來陪同逛祭典,誰會點頭答應啊?如非涼宮家的人在此,他早就責罵兩位下屬糊塗不力。

  「對方母女乘興而來,莫名奇妙敗興而返,非禮也。不行,我總得好好向她們道歉。否則傳了出去,說我們瀧崎家仗勢欺人,豈非冤哉枉也?」

  在公在私,瀧崎洋治都想好好向對方道歉,同時祈求對方的女兒能夠與自己這邊的女兒好好做朋友。之所以力促五位女兒入讀普通的私立幼稚園,就是想趁她們年幼時能夠更多機會接觸普通人,與同齡孩子進行最純潔平等的往來。否則一旦升學進入大小姐學園時,四周知道她們是瀧崎財閥出身,便只有無盡的巴結與討好,不可能再認識到真正的知己朋友。

  「倉科母女在哪?我們一起去找她們吧。」

  涼宮信的人很快就確認,對方已經移步去露天浴場。聽到她們完全不甩這邊,讓瀧崎洋治快要笑出來。涼宮信皺起眉頭,多少覺得對方冒犯自己,可是又不能明面斥責,畢竟雙方所謂約會,並無任何強制規定。

  跟在瀧崎家身後,前往露天浴場時,涼宮信暗中吩咐手下,調查倉科母女的來歷背景。要是對方真的沒有任何野心,魯莽無知還好;若然是充滿機心,故意以退為進,那末肯定是不能小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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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限制人的想像力,你絕不會想到有錢人會做出何等變態且不講道理的事。

像瀧崎洋治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太少,還是另類。事實上撇除轉生者詩葉以外,另外四位女兒其實心智發育蠻正常的。

最為特異的就是涼宮茜了,同時有點慶幸臨時加入這篇,趁她黑化壞掉前幾位女主角先相識成為朋友,不然之後人間不信任下很難再發展深厚的友誼。

關於朋友的設定,主要反映在小學篇之後。隨着孩子意識到自身家世階級差距,不自然地對身為七大財閥的三位主角低頭,甚至為獲取好處而親近,無法建立真正對等的友誼。這也是瀧崎洋治的經驗之談,所以他才會將女兒都推去外面的私立幼稚園,避免過早進入貴族學園。

瀧崎詩葉的男朋友尚未有明確轉生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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