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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不必悲傷 - 7

作者:NK│2020-01-23 22:10:48│巴幣:16│人氣:142




 
  醫生不發一語的寫著手上的病歷表,直到護士向他報告完我的心跳等等的身體數值後他才緩緩開口。
  


  「跟妳說明一下,從妳被送進醫院到今天妳醒來,妳總共昏迷了103個小時,也就是四天整再多7小時,昏迷原因是腦震盪,現在根據儀器數值顯示並無太大異狀,等等幫妳做個掃描和全身檢查,如果沒問題就可以辦理出院,但因為妳的昏迷時間較長,建議再住院觀察幾天再辦理出院。」
  

  「好的,謝謝醫生。」



  我試圖讓自己的反應平淡一些,因為不管我內心再怎麼驚訝或惶恐,我都不想表現出來進而影響到女孩的情緒。
  


  雖然我受了傷,昏迷了四天,但在這四天中,女孩所承受的壓力與自責感絕對是我無法想像的。
  


  況且醫生也說了沒有異狀,那應該是真的沒事,再休息一會兒就能出院了,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擔心來製造惶恐。
  


  「那麼,妳先休息,我去幫妳安排身體檢查。」
  


  說完醫生對我和女孩微笑示意之後便轉身離開,護士則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餐盤,放在床旁的櫃子上之後也笑著離開。
  


  看著時間上午十一點二十三分,也差不多該用午餐了,這大概是醫院準備的膳食。
  

  陣陣的食物香味傳來,四天沒吃東西的我飢餓難耐,早已食指大動,卻在我伸手拿碗的時候被女孩阻止。
  


  「我、我來餵妳吧!」女孩看了一眼我身上纏著的繃帶:「妳有受傷,不太方便吃吧?」
  

  「沒關係沒關係,拿湯匙這我還是做得到的,我自己來吧。」
  


  雖然女孩主動要餵食我,我是很開心,但礙於我有點害羞加上我不想麻煩女孩,我還是決定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病人要好好休息,我來照顧妳就好了!」
  


  女孩攔住了我的手,拍了拍床鋪示意我坐好,然後就拿起了餐碗開始攪拌鹹粥,用湯匙舀了一匙起來後還幫我吹涼。
  


  我第一次看到對我的事如此執著的她,不免覺得有些可愛,笨拙又慌張的樣子惹人愛憐,雖然我因為她而受傷住院,但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來,張開嘴巴,啊—」
  


  她把湯匙端到我面前,認真的表情要我配合她,我也只好耳根子一紅,順著她的意來。
  

  一口熱騰騰的鹹粥滑進嘴裡,不會太燙也不會太涼,它一路順著食道溜進胃裡,不僅暖了肚子也在舌尖殘留了美味。
  


  「好吃嗎?」
  


  我點了點頭,女孩才終於露出微笑,繼續舀了下一口粥送到我眼前。
  


  用完餐沒多久,護士就來通知我健檢,原本女孩也想陪著我一起去,但我叫她不用等我先去吃飯,她被折騰了一早上,想必也餓壞了。
  


  全身檢查結束後護士送我回了病房,說是明天會和醫生一起過來告知我檢查的結果,隨即離開。
  


  寂靜又冰冷的病房,又只剩下我一人。
  


  雖然在醒來的時候就多少做了心理準備,但事實帶來的衝擊還是遠大於想像,我打開了手機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期,我的確是睡了好幾天,甚至連大考也錯過了,一整年努力唸書的心血就像化為泡影一般。
  


  我雖然無奈,但事實明擺,現在的我就算懊悔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醒來後唯一值得讓我高興的事大概是女孩平安無事吧,她已經承受了那麼多傷害,那我也不能總是唉聲嘆氣,以免進而影響到她的心情。
  


  在病房發呆了一會兒,有人開門,進來的是眼眶泛著淚的母親,二話不說先給了我個擁抱之後,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我們稍微聊了一下,母親又馬上趕回去工作,雖然有點寂寞,但她能在百忙之中來看我一眼,我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做完身體檢查對我的精神上造成了不少疲勞,正當我想要躺下來休息一下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女孩傳了訊息給我,說是吃飽飯了,但她要直接回家,今天可能沒辦法在病房陪我到晚上。
  


  我難掩心中的失落感,但我也只能發個貼圖讓她回家路上小心。
  



  看來睡了四天後,世界還是一如往常,夜晚還是一樣讓人寂寞。
  




  隔天,在女孩來到我的病房以前,我接到一通來自學校的電話,他們通知我畢業典禮快到了,我卻可能無法在畢業典禮以前出院,由於沒辦法親自領到畢業證書,學校決定幫我把證書寄到家裡。
  


  我無意間和女孩聊到這件事,她難掩臉上的自責感,但過了沒多久她又用著真誠的眼神看向我。
  


  「雖然很遺憾妳沒辦法參加畢業典禮,但妳可以來我的畢業典禮!」女孩遲疑了一會兒,聲音減弱下來:「雖然沒辦法上台領獎,但…但妳可以…」
  


  看著女孩竭盡全力想安慰我的樣子,我不僅欣慰的笑了。
  


  「這樣就夠了,我很高興。」
  


  看到我笑了,她也沒忍住嘴角上揚,看起來釋懷了許多,雖然最近我們之間的感情面臨不少波折,也不可能讓她立即放下對我的愧疚,但是我想一步一步來就好。
  


  慢慢地,就像我慢慢地跟她變熟、慢慢地喜歡上她一樣,要是她也能慢慢地上喜歡我就好了。
  



  在醫院待了大約兩周左右,醫生終於在今天說我的身體恢復狀況良好,建議我可以出院,我二話不說馬上辦理了出院手續,雖然只待了半個月,但這半個月也夠悶了。
  


  在我出院返家的那天晚上,母親立刻燒了一桌的好菜來慶祝我出院,我也邀請了女孩來我家作客,雖然女孩之前和我母親有陸陸續續見過幾次,但這麼正式的見面大概是第一次吧,女孩看起來略顯緊張,還一直不停為我住院的事情道歉。
  


  「沒事沒事,妳看她都不介意了,我介意什麼呢。」
  


  女孩道歉的時候,母親是這樣回答的,其實她應該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她非常確定我不會介意女孩傷了我這件事。
  


  簡單來說,母親知道我對女孩的心意,其實我沒跟她提過我喜歡女孩這件事,但可能因為她是我的親媽吧,我心裡在想什麼她總是很快就能知道。
  



  用完餐後,母親早早就去睡了,她的工作在凌晨就必須起床,所以她總是比我先去休息,女孩則是留下來和我一起收拾碗盤。
  


  我們倆擠在廚房,女孩負責洗碗我負責擦碗,看著女孩捲起袖子拿起髒碗盤沖水的時候,我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
  


  「話說回來,妳怎麼沒穿制服?今天不是平日嗎?妳應該有去學校吧?」
  


  聽到我的提問,女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有幾滴水花濺到了我身上。
  


  「呃…沒有啦,我是先回家換衣服才來的,嗯。」
  


  女孩的樣子有點不太對勁,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在講實話,就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也不擅長說謊。
  


  「真的?可是五點十分放學,但妳五點半就到這裡了欸,妳真的有回去換衣服?」
  

  「…啊、啊!我記錯了,是在學校換完才來的啦,哈哈…」
  


  女孩不敢看向我的眼睛,口中的說詞更是充滿心虛,看來她絕對在說謊。
  

  不想讓她說謊得逞,我選擇直接拆穿她。
  


  「妳沒去學校,對吧?」
  


  女孩終於往我這裡看了一眼,眼神流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可惜我沒領情。
  


  「對…」
  

  「為什麼?」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一直都在請假,我不敢去學校…」
  


  對啊,我真笨,女孩不去學校的原因除了這個還能有別的原因嗎?
  


  看來女孩雖然已經願意走出門外與人接觸,卻還懼怕著回到學校承受流言蜚語的壓力,看來我做的還不夠,我沒有自信能讓她完全走出傷痛,但至少我希望她能回復以往的生活。
  



  「我陪妳去上課吧。」
  

  「蛤?」女孩愣了一下,確認了我的眼神不是在開玩笑:「可、可是妳已經畢業了欸,要怎麼陪我?」
  

  「我去跟老師談談看,我相信她會理解的,」我輕拍了女孩的頭:「有我在總比妳一個人去要強多了,對吧?」
  


  女孩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甚至有水珠已經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來回滾了兩圈後就從眼角流出,順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落下。
  


  「別哭了、別哭了,妳一哭我就慌張啊——」
  


  雖然我剛剛的語氣很肯定,但其實我也只是在耍帥而已,我根本不確定學校會不會破例讓畢業生進入在校生的教室裡上課,我只能祈求學校會留給我們這麼一點的慈悲了。
  



  都收拾乾淨以後,我送女孩回了家,一路上女孩都還和我有說有笑的,但每當我提到學校,她就眉頭深鎖,看來要打開這個心結沒那麼容易。
  



  女孩在自己心上築起一道又一道的高牆,在他人面前則戴上冷漠的偽裝,她受傷過重,已經不敢再輕信任何人,假如我沒有奮不顧身的揍了那男的一拳、假如我沒有義無反顧的守在她的窗前,說不定我也會被女孩拒於門外吧。
  


  既然女孩願意接受我,我也願意將她從陰影中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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