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極為糟糕的休息日。
為了讓自己逃離憂傷的情緒,我把所有的思緒全部放在讀書上,這一生似乎從未如此專心在一件事,讓我覺得非常地諷刺。
但這樣一來,我也沒有任何的時間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只是很顯然的,我這是在逃避,逃避沒辦法幫助瀨澤醫生這件事。
也逃避了,自己開始有了不該幫助瀨澤醫生的想法。
第四十五章 – 並不是孤身一人
隨著學園祭以及休息日的結束,禮拜一的到來也象徵著我的死期,即便在繁忙中我仍舊沒有忘記今天的日子是多麼的重要。
那就是期中考。
要是我沒有在期中考中拿到及格的分數,我即將面對的就是退學的下場,老實說我沒有十足的信心會及格,但如今也只能把先前的努力來孤注一擲了。
我搭乘電車來到了日路車站,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並隨手讀起自己準備的冊子來複習重點。
有趣的是,我竟然很慶幸在我最失落的時候,有著退學的壓力好讓我分心,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不幸中的大幸」吧。
只是,要是遇見湘的話,也會因她的存在,再度喚醒那份極為劇烈的痛楚。
但我也不可能就因此對湘避而遠之,所以說現在的心情可以說相當地複雜且矛盾。
今天的她會在那裡等我呢?校門口?教室?還是又會出其不意的出現?還是說為了怕影響我考試,今天就在家陪著瀨澤醫生嗎?
對其他人來說,我還可以期待湘會用什麼方式出現在我的眼前,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就是幸福過頭了。
如今我卻有著害怕見到她的想法在,也太未免不知福。
算了,在怎麼胡思亂想似乎也只是徒勞,現在還是先把眼前阻撓我的事情先行解決才是。
我將心緒全力地投入在文字中,然而這樣的專注僅僅只維持了三分鐘,就被人從後面以拍肩的方式打斷了。
「喔,早安啊!佐御名同學。」
「……榊同學?」
先前還很憂鬱的他,如今卻對著我露出爽朗且幸福的笑容,並且非常有精神地打著招呼。我想最大的原因,恐怕是牽著他的手的女生吧。
「早安啊,佐御名同學。」
小野也對著我輕笑著,但我卻感到有些不寒而慄,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等一下,榊喜歡的女生,不是那位名叫笹山真織的女生嗎?怎麼轉眼間,就跟小野在一起了?
雖然看得出來小野一直以來都對榊有好感,但怎麼觀察,榊的眼中是沒有她的。
難道在我這忙碌別的事情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像是發現我那疑惑的視線,榊立即大笑說,「哎呀,你也發現了嗎?其實啊,我最近跟碧在一起了。」
「這、這樣啊,恭喜你們啊。」我也陪笑回道,但直覺告訴我,這兩人的戀情千萬不要深究比較好。
畢竟要煩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話說回來,佐御名在看什麼啊?」小野指著我手上的筆記問道,我也立即回答,「啊,這是今天期中考可能會考的重點──」
「──咦!今天是期中考?」
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令我相當錯愕。難道,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關心期中考這件事嗎?
「啊,抱歉。因為考試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習慣了,所以不太會去記什麼時候考試,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
我無奈地把視線收回到筆記上,對這些高材生來說,是無法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壓力以及絕望。
「喂,慎司,我們也識相點,好讓佐御名同學專心吧。」
小野雙手拉起榊的手臂,但他好像還有很多話想跟我說似的,礙於狀況也只能一臉不情願地對著我揮手說,「下次有空一起聊聊啊。」
「嗯……」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我也無力地揮了下手。
老實說,還真不知道下一次能夠說話的時候,我人究竟還在不在這間學校。
唉,真是的,被這樣打擾就連讀書的興致都沒了。
我蓋起筆記,還是先進教室在說吧。
──嘩。
很快的,來到走廊的我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教室的門,接著就被裏頭所有的同學用著異樣的眼光注視著⋯⋯咦?怎麼回事?我是進錯教室了嗎?
「早、早安?」
我待在門外,先錯愕地打了聲招呼,接著他們紛紛喊著我的名字,然後像殭屍般的向著我衝了過來,我也下意識地瞬間把門關緊。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
「什麼?班導說我出車禍了!我不是說我只是生病而已嗎?」
「是啊,說什麼佐御名同學因為在學園祭過於勞累的關係,所以在路上被車撞到了。」
「嚇死了,還以為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完全沒想到知木竟然會這樣跟大家解釋,簡直是大開我的眼界。
或許用意只是想簡單地說明我的現況無法前來學園祭幫忙,所以才刻意誇大說詞,來說服大家並專心於學園祭中。
可是,簡單的說我重病在床不是也可以嗎!
唉,算了。去理解知木的想法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只是就算如此,也不需要全班的同學都圍在我的座位旁吧……?
「大家都很擔心你呢,尤其是永宮同學,即使站在臺上也總是嚷著你的名字,說是你的功勞呢。」
說到這,大家立刻讓出一條通道,好讓我直視到坐在座位上的永宮他那難為情,又撇開頭碎念大家多嘴的樣子,不禁害得大家掩嘴笑著。
沒想到在學園祭的短短時間內,班上同學已經相處這麼融洽,就連永宮也能開起玩笑來,簡直出乎意料。
可是,站在臺上?為什麼好端端地要站在臺上?而且還說是我的功勞?
難不成……?
「啊,對了,佐御名同學不知道我們的成績吧?」有人發現了我那疑惑的神情,立即向著我解釋,「在學園祭最後的成果總結,我們班級拿了第二名喔!」
「咦?第二名嗎?太好了!」我欣喜地笑著,沒想到在缺乏我以及三校競爭的情況下,大家還能拿到這樣的成績,實在是令人欣慰。
而且不只我,就連永宮以及枝折,甚至是瀨澤,都會對此感到開心吧。看樣子,學園祭的計劃特別成功。
「真是可惜啊,明明永宮同學都用盡心力贏下了比賽,只能說第一名的班級實在太厲害了。」另一位同學嘆氣說道,也讓我不禁好奇地問,「喔?那第一名的班級是……?」
「是言嶋高中的,如果是班級的話──」
「──好,知道這個就好。」我邊苦笑邊打斷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既然是言嶋的人拿來第一的話,感覺就是河原那群人做得好事。
只是,也算可惜了永宮的努力。
「話說回來,當班導說佐御名同學因為出了事故而沒有辦法過來時,有人擔心到差點哭了出來呢!」另外一位同學壞笑著,使得大家紛紛也開始露出意味深長的嘴臉,令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聽起來,是有人很在意我的安危嗎?
直到這群人讓出了位置,讓身形嬌小的她現形,我才明白那個人是誰。
「嗚!為什麼……要出賣我啦。」枝折垂下了視線,悄聲地嘟著嘴說。
「啊,原來是枝折同學啊。」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是擔心我因為她的事情過於勞累而發生事故吧,「對不起,害妳擔心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會替妳跟班導抱怨的。」
「不……看見我的樣子不太對,班導就有私下跟我說……佐御名同學只是生病而已。」枝折扭扭捏捏地說,視線也不停左右飄移,看起來依舊不習慣與湘以外的人說話。
只是話說回來,這還是第一次不是因為湘的關係而與枝折的對話,再加上她與班上的人也開始有稍微對話了起來,還是明顯進步了不少。
「那就好。」我微微地笑著,但枝折看見我的笑容,又立刻撇開頭來不願與我對視,讓我有些尷尬。
……是只不習慣跟我說話是嗎?
看見這副景樣的大家,不知為何又開始竊笑了起來,實在令我摸不著頭緒。
而緊接著,又有一位因為我的請假而感到擔心的人出現了。
「喂喂喂!你們別擋在這裡啊!讓我見見佐御名同學啊!」
因為身材比枝折更為矮小的關係,所以更加地不被他人注意,直到她硬擠進來,大家才發現了她。
是隔壁班的同學,雪野彌冬,看樣子因為是我們班上過於吵雜的關係,才讓她注意到我回來學校了。
「佐御名同學?你沒事吧?聽說你出車禍了?」雪野衝上前拍起我的桌子,兩眼更是泛出了淚光……知木啊,妳到底開了多大的玩笑啊。
「那是我們班導隨便胡謅的,我只是生病而已。」
「生病?那麼病好一點了嗎?」
雪野無視所有人的目光,硬是將手貼到我的額頭上來測量我的體溫,讓我有些尷尬。
「就算是生病,也不一定是發燒吧……」我忍不住吐槽,並輕輕挪開她的手,「如妳所見,我已經好很多了。」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雪野誇張地鬆了一口氣,同時我也聽見其他人竊竊私語著……我想我還是不要太仔細聽內容好。
「倒是妳……表演的結果如何?」
雪野聽到我這意有所指的問法,立刻揚起大大的笑容,開心地說,「多虧你,非常地成功喔。」
看來不只我,雪野踏上學園祭的舞台後,也得到了父母的支持,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在詢問她詳細的過程吧。
只能說,真是太好了。
「等一下,佐御名同學,她的聲音是……」枝折聽見雪野說話的聲音,思考了一陣子才意識到她正是在學園祭中,唱自己寫的詞的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嗯,就是她喔。」而我也立即替雪野介紹,「雪野同學,她就是寫『EIEN』這首歌詞的人,枝折梢喔。」
「喔喔,原來就是妳嗎?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跟妳說呢!」雪野雀躍地抓起枝折的手,而枝折雖然有點驚嚇,但也露出了笑容,「我也是……很多事情想跟雪野同學討論呢。」
看著她們彼此瞬間搭上線的模樣,以及班上同學有說有笑的聲音,突然間把我拉回到幾天前,與瀨澤醫生以及矢吹掃墓的那段回憶。
那時候所承受的悲傷及難過,與現在充滿歡笑的校園生活成了極大的對比,頓時間,讓我覺得與這裡格格不入,又或者,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資格露出笑容。
因為我失敗了。
我未能讓湘安心,甚至還讓她擔心起我來,而醫生也肯定在家中喝著酒來消解憂傷,而矢吹更是帶著沉重的心情來面對每一天。
即便眼前的這些人因為我的行動而獲得了所謂的幸福,但仍舊不夠……我必須繼續奮戰才行,還有人正在為湘的離去而受苦……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到底是為了湘,還是為了瀨澤醫生好,又或者是我那純粹想為別人而活的心情才行動的?
到現在,我依舊找不到答案,我──
──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咦,佐御名同學?」枝折貌似注意到我的異狀,一臉擔憂地說,「你的表情……好嚴肅啊?」
糟糕,這種時候不應該讓更多人來擔心我了,要是讓他們跟著承擔這難受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必須找個適合的藉口來轉移焦點才行……啊,有了!
我拿起整理好的筆記翻開來說,「啊……沒什麼,只是擔心今天期中考的事情而已──」
「──咦!今天是期中考?」
大家一口同聲的驚呼,令我越來越混亂了,難道真的會因為考試太多,以至於讓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期中考嗎?
但最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能考上底田的學生,基本上都不必擔心期中考,更別說我還有著被退學的壓力了。
只是,除了我以外,應該還有一個人要擔心才對……
「妳……該不會忘了吧?」
看著雪野一臉癡呆的表情,果然早就把期中考的事情忘記了。
「這下子完了啊!要是我們期中考沒有過的話,就會被退學了啊!」雪野雙手扶起臉頰慘叫著,大家也才意識到我目前所面臨的危機。
「退學?不會吧!」
「嗚啊,要是佐御名同學被退學,我們可是會內疚的啊。」
「佐御名同學有什麼不會的嗎?我們現在趕快來教你吧。」
每個人都想要熱心的幫助我,深怕著我被退學,結果到頭來我還是讓大家擔心了……真是的。
「沒、沒事啦,先前都有努力學習的關係,只要在讀熟一點就好了,更何況這些時間也有人教我。」我苦笑地說,而雪野更突然間開始自傲了起來,「哼哼,佐御名同學可是被我一手拉拔起來的喔──」
「──喔?妳還有時間說這種話啊?雪野彌冬。」
從人群的縫隙中出現一隻手緊緊抓起雪野頭上的呆毛,令她嚇得寒毛直豎,連頭都不敢回。
「這這這這這這這個聲音是,知木老師吧?」
「為什麼會有別班的同學來我們這裡搗亂呢?雪野彌冬?」
「對對對對對對不起!」
眼見驚嚇的雪野被拖入人群之中消失了身影,使得我緊張地吞起口水,並看著閃著紅光的視線瞪向我來。
「佐御名……期中考……沒問題吧?」
「是,我會努力的!」我嚇得立即回答。
直到知木那恐怖的氣息消失在這間教室,我才總算鬆了好大一口氣……怎麼光是早上就這麼多事情啊。
「佐御名同學……真的……沒問題嗎?」枝折滿臉擔憂地問向我,要是我回答不行的話,肯定會讓她難過到哭出來吧。
畢竟我好不容易才讓她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嗯,沒問題的。」
況且,湘的願望,我還沒有實現完呢。
*
經過一整天期中考的疲勞轟炸,即使放學了我仍舊癱軟在自己的座位上,要是可以,我或許會打算在這裡睡到明天早上。
班上同學也相當在意著我考試的狀況,但一撇見我累壞的神情,他們也只好揮著手,跟我說明天見。
直到教室只剩下我獨自一人,我才能夠為今天的疲勞喘口氣。
不管是考試的壓力,退學的壓力,以及瀨澤醫生那一邊的壓力,都讓我受盡了苦頭,尤其一想到我步出校門外,湘的身影可能會出現在我眼前,就會讓我不禁感到害怕。
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臉在見到她。
明明知道這是不行的,但我卻無法抑制這樣的心情。
……簡直是糟糕透了。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偏偏只有我能夠見到湘,或許這個世界中,存在著什麼樣的奇蹟,好讓湘在最後的時間,能夠為自己實現最後的願望。
枝折也好,永宮也好,甚至是矢吹以及瀨澤醫生也好,如果是讓他們看見自己,不是會更好嗎?
為什麼……偏偏是最不重要,也是最不中用的我呢?
無法理解。
我無奈地看著窗外,看著那些被澄黃色的陽光而拉長的影子,曾幾何時,我認為自己就是只能夠伴隨他人,無法獨立自主的陰影。
之前的日子,也是為了失意酗酒的父親而過活,一但這樣的陰影逐漸想要成為佐御名淳也時,不幸的事情就發生了。
以至於我開始認為,為自己而活這件事,對自己的存在來說絕對是極大的錯誤,瀨澤醫生恐怕也是這樣想的吧。
他這一生不停地為矢吹惠麻以及湘奉獻,來得到自己生命的意義,現在卻要硬逼著他為自己而活,根本是難上加難。
除非能為他往後的生命,賦予另外一種意義。
但……我又該怎麼做好呢?
在我沉思的同時,門緩緩地被拉了開來,探出臉來的是帶著奇怪笑容的枝折。
也許是不習慣笑的關係,才會笑得如此彆扭吧。
「佐御名同學……你還好嗎?」枝折一面問,一面向著我緩緩地走了過來,我也擺好表情回答。
「……還行吧。」
「一個人待在教室,是不是很在意期中考的結果啊?」
「嗯,是還蠻在意的。」
雖然完全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但多少還是會在意成績,畢竟決定了我的去留。
「那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喔。」
枝折發出清脆地笑聲,看樣子非常開心地說,「剛剛班上的大家都很擔心你的狀況,所以帶著各種器具以及人馬,準備潛入教職室支開班導並準備竄改你的考卷,然後炎人在班導的桌上找到你的考卷,立刻幫你對答案……結果啊,你的成績是及格的喔。」
「啊,竟然害大家費心了……」
「沒事的,你為大家做得遠遠比這些還多呢。」
即便聽到這樣的回答,我的心中也無法開心起來,因為真正想要做的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
而這難以展開的笑容也被枝折看在眼裡。
「……佐御名同學感覺沒有很開心呢?」
「啊!怎麼說呢……這個嗎……」
雖然現在想要撐起微笑,但僵硬的臉皮卻不聽使喚地下沉,我只好以慌亂的態度來應對。
「那個……就是──」
「──你在擔心小湘的父親吧?」
……咦?
……為什麼枝折會知道這件事?
「禮拜日的時候,知木都跟我說了。她收到矢吹護士的消息,說你實際上是請假去照顧小湘的爸爸。」
沉默了一會兒,枝折用相當憂愁的視線看著我,「才剛幫助我完,又立即動身去幫助小湘的父親……你肯定累壞了吧。」
「……沒事的。」我淡淡地回答。
事到如今,隱瞞枝折似乎也只是徒勞,但萬萬沒想到矢吹竟然把這件事通知給知木,不是明擺著我生病請假就是個謊言嗎。
也難怪她今早對我的態度這麼的凶狠。
「畢竟這是瀨澤同學的遺願。無論是幫助妳重返學校也好,還是幫助瀨澤醫生再度振作也好,我都想要達成。」
「但是佐御名同學現在的表情這麼沉重……也就是說,小湘父親那邊……失敗了嗎?」
機靈的枝折一下子就猜對了我的思緒,還順勢戳中我心中的傷口,也就是失敗。
我忍不住對著她嘆起氣來,簡直是無能至極。
「……嗯,我失敗了。我沒辦法幫助瀨澤醫生。」
「……沒辦法?」
雖然清楚明白枝折沒有那樣的意思,但聽在我的耳內卻像極了質問,將我的過錯一一攤在檯面上。
老實說,很想拒絕回答,並且趕緊逃離這裡,逃得越遠越好,但很顯然地,這是在逃避。
逃避失敗,並逃避與自己相似的痛楚。
我忍耐著即將崩潰的情緒,將自己最難受的事情說出口。
「因為……我跟瀨澤醫生有著類似的想法,就連我自己都未能走出來的陰霾,又怎麼能幫助他呢……?」
更何況,就連我都還不見得走出湘去世的陰影,幫助他人什麼的,簡直只是在說大話而已。
為別人而活的我,如今卻什麼都做不到,那我的存在究竟有什麼意義?
「既然佐御名同學沒辦法,那麼……就由我來說服你跟醫生吧。」
「……咦?」
我看向枝折那朦朧的身影,就連她的聲音都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明明……她所說的那番話,聽起來是如此地令人充滿希望……
「這一次,換我來幫助你們了。」
枝折逐漸向著我走過來,接著用她那溫暖的小手,輕輕地碰觸著我的臉頰。
「你……並不是孤身一人奮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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