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跟我的國中死黨T小姐聊到「嫉妒」這件事情,而且是出現在「朋友之間」的嫉妒。下面是我整理我跟他訊息聊天的內容。如果你也正面臨這樣的心情,不妨來看看吧!
對話錄
「欸T,朋友之間的嫉妒,是不是最難處理呀?會有一種,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為什麼沒法像你一樣的感覺。這真的很難受。」我說。
「我很常這樣耶哈哈哈!」T小姐回。
「你是怎麼處理這塊情緒的?」我問。
「其實一直以來,我一直是個在自大和自卑之間擺盪的人,所以我很擅長自我安慰。」
「怎麼說呢?」
「你說的『嫉妒』,就是你很羨慕朋友有的東西,但你得不到,對不對?然後明明是朋友,這麼喜歡、這麼親近的人,所以你一方面覺得嫉妒,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這個心態很要不得。」T小姐說的這句話真的嵌入心坎。
「沒錯……會有罪惡感,認為他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這樣想。會自責、會內疚。」
「我們會成為朋友,一定是我們有相似的地方,卻也有互補的地方。那我們有相似的地方,其實就很難免會有競爭出現。比如說我可能也曾經嫉妒你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周休二日還薪水這麼高。但是我會馬上拿出我們互補的地方來平衡自己,因為你肯接觸人群,你的氣質一向比我溫柔、比我有耐性。所以,你值得這樣子的工作和待遇;所以,你會走入這樣的人生軌跡。」
「嗯嗯……那你怎麼處理我跟你之間的這種感覺呢?」
「我正要說呢,我會馬上拿出我們互補的地方來平衡自己。」
「你這樣說,其實我以前也常常嫉妒或羨慕你很敢於表達自己的想法。因為我會過度顧慮到他人的感受,但有時候這樣反而被自己綁手綁腳。會因為這樣覺得自己不如你。」
「不不不不不用啊!我們相似的地方使我們競爭,可是就是我們互補的地方使我們走向不同的方向,對吧?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我們的生長背景和成長軌跡其實都不太一樣,所以才會造就我們現在的性格。就像我是仙人掌,大家都說我刺太多了,不過那是因為我長在沙漠。」
「嚴格說起來我們都背負了不一樣的家庭包袱呢…」
「對,所以這原因是很根本的,是深深融入我們性格的一部分。就因為這些包袱,造就了現在的我們,可以心平氣和聊嫉妒的我們。所以其實這種嫉妒是好的,可以幫助我們更了解我們相似和相異的地方。」
「我發現,把嫉妒的感受跟嫉妒的對象說,反而會達成和解。蠻神奇的。」
「對吧?你嫉妒那個人的特質,可能正也是他嫉妒你的特質。只是我們每天待在自己的生活裡,沒有發現而已。」
「我在想,嫉妒是最難承認的感覺,這就好像我們在對方面前承認自己比對方不足、矮對方一截。」
「真的!好像自己輸了。可是你怎麼知道,你跟對方承認自己輸了的時候,對方不是也在同個節點上對你認輸了。我不是說過,我之前也嫉妒你有這樣的工作和薪水什麼的嗎?」
「嗯嗯,那你怎麼調適的?」
「我後來走出來的方式是……你看哈,你為了得到這份工作,你比我多做了多少努力。首先是學測考完,你毅然決然的去指考,然後又進入聽語系這種爆肝系肝了四年,然後還不只課業上的努力哦,你看你還到處去參加營隊什麼的。跟小朋友相處,或者跟老人家相處。然後大學畢業,我已經在亂花薪水的時候,你還在努力準備國考。這些都是你多做的努力,那這些本來就都是你應得的。」T說了一大串,我聽的都快羞死了。
「我突然覺得你在調適嫉妒的情緒上比我棒,是因為你不會覺得我是輕鬆的,你也在肯定對方的付出。」雖然很爽,不過我還是收起那個不要臉的害臊,很感謝他作為一個忠實的朋友、這樣毫無保留地肯定我。
「我覺得那些會嫉妒你的人,要不就是跟你太像了,要不就是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付出過多少努力,卻只是覺得為什麼自己不配過你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人的生活是輕鬆的。」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現代人的通病,當我們看到對方的榮光,我們不會想到背後的付出。甚至,我們會認為這是他『先天』的條件優渥,所以他今天才可以這樣。」
「因為現代的節奏真的太快了吧,我其實不只一次被人家說『你想這麼多幹嘛?吃飽飯比較重要。』可是不是啊,你不這樣想,生活怎麼會有意思?喔對,我承認,我覺得其實我們都算是站在人生軌跡上的光明面。我就說我好了,你看我一說我要辭職準備考試,我爸媽二話不說,就准我搬回家準備,照三餐煮飯給我吃,還幫我洗衣服,還要承受我考生亂發的脾氣。可是,不能因為我站在某個運氣至高點上就否定我的努力呀!你今天如果沒有做上述這麼多的努力,就算你家境再好,你有再多資源……」
「也達不到那個目標?」
「對啊!記得我前幾天剛好看到一句話,它說『你害怕什麼,就好好睜開眼睛去直視它』,我調節情緒的方式就是這樣。我怕我考不上,那我就去想考不上怎麼辦(其實是不是要用功讀書比較對XD)。我嫉妒你,或者嫉妒我弟弟妹妹,那我就睜開眼睛去看,去綜合所有情況。然後想著想著,就會把自己從感性的死胡同裡拉出來,回歸理性。」
「你算是個擅長拯救自己的人呢,我是說真的。」
「那有沒有拯救到你哈哈哈?」
「有,非常有,讓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吧!非常感謝你!」
嫉妒朋友時,我們能為自己做的事
嫉妒是最難以承認的情緒,不單單只是他給人一種難以啟齒的難受。更多的,是我們對於所愛、所珍視的人,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心情,最怕他會慢慢使長久經營的友情生變。透過這次跟摯友T小姐的對話,其實會發現──「嫉妒」這個情緒很常見。特別是,當我們認識一個朋友愈深、我們與了解他的好與他的優勢,這樣的感覺非常難以避免。
我覺得T小姐提出一個很好的概念,就是──「面對」。說來籠統,但其實面對有分成兩個面相:
嫉妒伴隨而來的是強烈的內疚感,因為對方是朋友,我們卻冒出了這個要不得的感受。這時候我們需要面對自己,承認嫉妒的存在。承認嫉妒的存在,會讓我們意識到自己正被這樣的感覺掌控,避免我們在不自覺的狀況下,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情。
站在我眼前的,是我的最在乎的人,我們曾經是那樣親密、無所不談。但因為嫉妒的感覺,使我們逐漸陌生,不再能沾上那樣的光,甚至認為沾上光是對自己無能的羞辱。這時候,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或是兩人來說最具意義的地方,把我們心中那份嫉妒的感覺說出來。不只是說「我很嫉妒你」或是「我很羨慕你」,更多的是像這位朋友說出你心中那份「我不情願自己比不上你的那份掙扎」、「我更不希望這個感覺使我和你疏遠」、「我知道你沒有錯,你真的很努力、你是個很棒的人」。並且,讓朋友為你保守這份你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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