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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關於名字的由來_末

月明星稀 | 2019-04-26 23:43:43 | 巴幣 2 | 人氣 160

平行世界
資料夾簡介
不存在於這個現實,另一個世界線的故事。

  「爸,我想再確認一次,

  「你真的不認識廖宜悅這個人嗎?」
  寧靜的氛圍之下,我還是向父親問起了這件事情。
  「嗯,我認識的廖宜悅只有妳一位,另外一個宜悅並不姓廖。」
  在我鬆下肩頭,自以為只是誤會一場之時——
  「他姓張,生廖死張。」
  突然間就像是潰堤一般的訊息量,在短時間內侵襲過來。

  十七年前,正是我出生的前一年。廖宜悅,即張宜悅在外宿地點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這件事情直到祂死亡後約莫一週後才被發現,諷刺的是那一週裡沒有任何人對於祂的缺席感到異常,最後竟然是在當時的班導師接獲醫院詢問時,才發覺事情不對勁。
  張宜悅患有重度憂鬱症,在當時的高雄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今天的高雄市立總醫院定期回診。重鬱症已經纏身多年,祂也已經多次嘗試自盡,才終於在那次成功。
  消息一傳開即引來社會大幅的躁動,因為第一志願學生自殺的訊息,讓憂鬱症在當時的社會大量檢討和議論,但因為衛道人士的影響,學術單位最露竟然是將問題導向憂鬱症的存疑。這樣的結果致使眾多病患響應以死明志,在一個月內引起了多達兩千件的服藥自殺個案,其中約有三百多個案無法搶救,一千餘個案自願放棄而拔管,其餘七百多至今不是因為後續問題痛苦地存活,就是至今還沒有醒過來。對此國際學會的回應也從呼籲正視精神健康變成了憂鬱症為子虛烏有這般荒謬的民調式論述。安眠藥因為這起案件而進用,改用後來開發出的電子催眠法,取代而塑成了新興精神醫學的主流。
  即便反彈聲浪也很大,在強勢的科技和社會影響力下,舊精神醫學被徹底汙名化,並且全面推行了精神網絡等等新興科技結合的醫學(註1)。以某種角度來看,世界正朝向理想鄉的社會結構發展,但也同樣地將資訊的自由度制上了限縮;在看似開放流通的資訊網底下,有更多不願讓人知曉的訊息被掩蓋在其下。
  而我的名字,僅僅就是張宜悅生命的延伸而已。張宜悅所引起的種種事件並不是我名為宜悅的原因,這一切都只是由於一個男人對於其弟弟的愧疚。十七年前的那天,正是張宜悅和家人紛爭後的隔日,當時似乎也是因為憂鬱症而爭吵;又誰料得不只一件,與其同時得,祂也在網路上、同學間有許多不快,多方向的壓力使祂最後無法承受而選擇自殺。
  在眾親友的爭論不斷,當時生子有望的父親就被寄託了這樣的想法,同時因為他愧歉的內心譴責之下,他才決定將我名為廖宜悅,並把我育作和張宜悅同樣的人。加上新興科技的發展,要將一個人的精神人格稍作變動早就不是什麼天方夜譚。雖然仍有家內長輩反對,但在朋友和同學們的請託之下,父親也狠下心地鎖定了我的名字,接著在學業上極度的要求我要考上高雄第一中學,這些都是一環。順帶一提,當時同學的代表即是時任班長的張老師,也是他們之所以為何早前就認識的原因。
  也就是說,我的存在,都只是另一個人的延續。至今為止,我所活的並不是「廖宜悅」,而是「張宜悅」的人生。
  那我到底是誰?
  我這個意識也是自己的嗎?
  除了身體——性別和他不同,我有哪部分可以證明我不是那個人?
  我至今為止的所有成就,所有、一切、我所看見的世界,到底是什麼?
  眼前的畫面似乎正在崩壞著。

  「宜悅,我把飯放在門口了。還是要加減吃一點喔,不然會沒有力氣的。」
  囉嗦。

  …。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將自己鎖在房間已經二十多個小時了,這段時間不飲不食,但我並不感到飢餓。說起來,我也不曾體會過飢餓,或許只是自己不知道那種感覺而已。
  我為什麼要把自己鎖起來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覺有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選擇將自己關起來了。這是一種複雜的感覺,它比一般的心情低落還奇怪、還要更深入;我從未體會過,第一次陷入這樣的狀態讓我恐懼,更可怕的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我向外求救,有些類似曾經讀過的「自我、本我、超我」之間的拉扯,使得我手足無措。
  我的腦海不斷地回流著父親所道出的真相,想起一次就令我心悸一次,我很想阻止自己再次回憶,然而我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它依然沒有停止下來。腦內不斷升溫、沸騰,我覺得它很快就要爆炸。
  倏地,空氣凝結,完全冷靜了下來。沒有爆炸,反是一瞬間冷卻下來。腦內淨空,然後漸漸浮現起某些字眼——憂鬱症、自殺、安眠藥、酒…。腦袋裡"啵"的一聲,似乎打破了什麼。
  我完全就是廖宜悅——張宜悅啊?
  這就是憂鬱症啊?和過去所記載的徵狀一模一樣,這種——讓人瘋狂地追求死亡的快感…
  哈哈哈哈哈…老師說的真的沒有錯啊…
  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美工刀,輕輕地推出刀片—
  將刀子插入自己的身體,或是輕輕一劃,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呢?我突然好期待啊。聽說高效率的醫療網路只要一感應到人體受傷就能快速救援,那對於自殺到底會如何呢?冰冷的刀面抵上臉頰,一股冷流貫穿頭頂和腳底,刀片像是冰冷的觸感雖然令人不是,卻意外地帶給我興奮感。
  我嘗試性地將刀尖插入指尖,前端漸漸染紅,流出鮮紅的血液。沒有太大的痛覺,但又給我心靈層面深刻的刺激。這樣的東西插入身體又會怎麼樣呢?流出鮮紅血液,一滴滴墜落地上,淌成血泊,接著就會死去,無人知曉——沒有安眠藥也能夠自殺,我能完整地成為張宜悅,我可以。
  看到紅色的血液逐漸變多,內心的鼓動也逐漸沸騰。
  不帶任何恐懼,我將刀片愈扎愈深,伸到自己已經明顯感覺到皮開肉綻,扎實地觸動神經,傳來了強烈的刺痛,我開始有些不舒服,但內心躁動還是讓我想要再深入。
  拔出,換作手臂,橫著手腕上的藍色紋路輕輕一劃,比指尖還流出了更多血液,源源不絕地從刀痕中滲出,紅痕漸漸化開,一下子就流滿了整隻手臂。精神似乎開始有些恍惚,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正做著傻事,像是蛆蟲纏身的不適感頓時遍布全身。霎時間有些想吐——太恐怖了,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這實在令我難以置信,真的太恐怖了。
  等我回過神來,左手已經滿是鮮血,赤紅的液體依然從裂縫中不斷地流出,令我慌張得不知所措;喉嚨呼喊不出任何聲音,恐懼地嘗試將手伸向門把,但手卻顫抖的強烈,毫無力量控制。我該怎麼辦?我還不想要死啊!我好想…我…我到底怎麼了?
  這種痛苦的心情——雖然毫無根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正是憂鬱症的現象。陷入深淵一般的情緒低潮,久久無法自已的苦楚,揮散不去的負面意念,我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詮釋來說明我現在的狀況。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憂鬱症其實還存在著,只是我們欺騙著自己——」
  我恐怕已經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了。
  在冷靜過後,腦內流過的資訊量又一瞬間將大腦衝得燥熱起來,在短短幾秒內所需分析的資料量太多,我有些負荷不了,試著解開腦中的結,釐清事情的狀況之後,才再度壓抑住了這樣的躁動。如此起伏輪迴了幾次之後,我才真正地冷靜下來,沉入睡眠。

  再次醒來是,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在昏迷中被送到醫院來了。應該是開從外頭被開鎖,發現我已經昏倒在血泊之中,才急著把我送來的。但實際上只要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沒那個必要如此小題大作。但或許有這個必要吧,那時候的我絕不會進食,再這樣下去也是營養不良而衰竭告終。
  「妳醒來了呀。」
  首先進來的是醫師,面帶笑容地走進來,但看來若有所思,舉止卻又顯得輕鬆,不太明白在動作之間的含意。
  「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覺得使不上力。」
  「嗯,那是正常的。已經將妳的大腦連上精神網路了,接下來會直接施行治療,不用擔心。」
  什麼意思?精神網路?治療?
  「請問…治療是?」
  「就是精神治療。你的精神狀況不太穩定,我們必須使用精神網路來施行治療。」
  精神網路、精神不穩、精神病,在第一時間浮現於我腦中的是和老師談化的內容:這個世界的謊言,圈養於虛假的理想鄉,自以為安逸和平的社會。
  我想拒絕治療,但我好疲累,我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完全無法由自己的意識去控制,我甚至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好的。」
  意識逐漸朦朧,我已經沒辦法正常地思考,只是在完全失去之前,隱約地聽到了這麼一句:
  「妳知道的太多了。」








  …
  出院之後,我一直在惡補作業。
  聽說我在運動會中犯了大傻,竟然自己撞上鐵桿架,還割傷了手臂。雖然沒有太嚴重,但因為有衝擊到頭部,醫生才建議我多住院觀察幾天,也才會積下了大量的作業。都已經返校三天了,還是在寫作業的我是否搞錯了什麼?同學們雖然擔心,但更多的是嘲笑,想到我撞上桿架的拙樣仍然會心一笑。
  日子依然在過,曾經閃過腦海的家事研究,也隨著時間不了了之了;我依然不知道自己為何名為廖宜悅,但那也已經不重要了,生活並不需要太多不重要的煩惱。
  今天依然很好,我活得很快樂,在這個世界自在地活下去——

  在夢醒之前。


註一:精神網路;架空設定,取自Cytus II的故事,基本上就是指人類的意識可以連接到網路世界,畢竟都是電子訊號。其實也有點類似SAO的世界觀啦。



  是個亂七八糟的創作。

  一開始會想寫這三篇文章,純粹是自己想要借題發揮一下,但還是照著自己的習慣自由地寫了下去,所以完全沒有故事架構可言。
  當然文章其實還是有想要表達的內含在裡頭的,不過前前後後兩個多月了,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大概就只是想獻醜自己的文字而已。
  這系列的文章到此告一段落,接下來在拚考試之餘,或許還會想寫幾篇自己喜歡的題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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