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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問道(二)(三)

作者:且看欲盡花經眼│2019-03-24 16:33:42│巴幣:0│人氣:42

自有紀載以來,中土便由一名曰周室神庭的朝廷管轄。遠古之時仙凡混居,並無所謂仙界凡間之別,周室神庭以「九州山河鼎」鎮壓天下山河,統御百仙,治理凡人。彼時大道未失,靈氣充沛,萬靈和諧,是為大盛之世。
然而萬年以前周室神庭忽然覆滅,眾仙為爭奪九州山河鼎大打出手,經過百年搏殺,天仙殞落,乾坤倒轉,天柱摧折,生靈塗炭。其後九州山河鼎沒於泗水,世間山河失其所鎮,清者上升化為仙界,濁者下沉成為凡界。又因天柱已毀,天梯斷絕,仙凡兩隔,淪落凡間之人難以到達仙界,只能在苦修以後嚐試破開虛空飛升仙界。然而凡間靈氣除漸稀薄,萬年以來成功證道登仙之人不過鳳毛麟角。
「在周室神庭以後有九大道統傳承下來,分別為儒、道、墨、名、法、陰陽、縱橫、雜,以及我們師徒所宗的農家。」陳子留繼續說道,「各家道統不同,所修功法及修身之術亦有不同......」
章紹良聽得頭昏眼花,修真成仙倒還好理解,現代人哪個沒有看過這類主題的影劇小說,然而方才陳子留所說的九大道統,聽起來可是熟悉無比,不正是歷史課本裡面,春秋戰國時代的諸子百家之言嗎!好端端的思想學說,怎麼在這個世界卻成了求仙問道的手段了?

但是想起陳子留袖袍裡的那陣青煙,卻又由不得章紹良不相信此番言論。

「方才所述乃是修真界,然而修行的先決條件嚴苛,根骨資質與靈根缺一不可,能夠開啟仙緣者萬裡無一,故而在修真界之外,則是規模更加廣闊的凡俗之界。周室神庭以後中土再無大一統之王朝,取而代之的是百餘小國各自為政,萬年以來征戰連年。凡人國政不只影響天下天下庶民,對於我等修士而言亦是十分重要的,學說若是風行,凡人國家所供奉的資源能讓修士用以修練,而朝堂之高江湖之遠,亦可以令各家修士砥礪心志,驗道證道。」
陳子留停了下來,見章紹良聽得頭昏眼花的模樣,不禁莞爾,「倒是我太急躁了,這些事情不急在一時,若有需要再慢慢告訴你便是。」
「小弟弟且慢慢思量,有結論了後再告訴我即可,今日就暫且休息吧。」他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起身離開。
章紹良見狀,趕忙晃了晃發沉的腦袋,一咕嚕坐起身來,篤定地高聲說道:「弟子願隨師父修道!」

雖然方才陳子留的長篇大論把他繞得頭昏腦脹,但做出這個決定對他而言完全不算難事。姑且不論其他,目前這具身體大約只有十歲,即便內裡裝的是個快要三十歲的的老靈魂,一個孩童孤家寡人,有辦法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裡生存下去嗎?
相較之下問道求仙之說雖然縹緲,但若是入了宗門,有眼前之人的看照,至少要安全得多。況且萬一真的有機會得道成仙,從此掙脫天地束縛,逍遙自在,豈不快哉?怎麼想都不虧。

看章紹良的態度堅定,陳子留愉快地笑了起來,讓章紹良在榻上給自己磕了頭後便算是認下了這個徒弟,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正式的收徒儀禮,便要等到回到后土堂宗門之中再行補上了。

「既然入了我后土堂,便要秉承農家道統,播百穀,勸農桑,植藥草,驅瘟疫。須知大道艱難,唯有勤修不輟;亂世蒼涼,修身之外亦須濟世,方不負我農家道統。」陳子留坐姿隨意,語氣也平和悠長,然而話語中卻流露一股神聖莊重,令章紹良不自覺跪坐端正,恭謹聆聽。
「我們師徒此番入世職責未盡,還須遊歷數州,施藥濟民。你便先與我們同行罷。我現在傳你我宗道統之基,名曰《神農經》,你且仔細研讀,路程之上一邊觀覽世間萬景,一邊細細參悟,當有所進益。」
說著,陳子留伸出手指在章紹良額上一點,綠光一閃,章紹良的腦海之中突然多出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文章字句,凝神細思,竟然一字一句都清晰無比,像是曾經默背多時一般。
「恭喜師弟入道。」一旁的薛直此時也出聲恭賀,拉起章紹良的手,在掌中放下一枚小小的戒指,「倉促之間未曾準備禮物,此為我這些日子所煉製的丹藥,便先贈與師弟了。」

一臉新奇地看著掌中樣式素淨的戒指,章紹良心裡暗樂,這難道便是大名鼎鼎的儲物戒指嗎?
「此為納物戒,是我等修士儲藏隨身物品的法寶。但要開啟納物戒需要以神識操控,故而師弟必須勤加研習《神農經》,早早修煉出神識方能打開法寶,取得丹藥,知道麼?」拍了拍章紹良的小腦袋,薛直溫和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寵溺,拈起納物戒替章紹良套進了短短的食指之上。

章紹良眼角一抽,這是真的把他當成小孩子在哄了呀。

不過他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謝過了師兄的饋贈。
「傷勢方癒,紹良還需多加休養,今日早些歇下吧。」陳子留站起身子說道,「大道難求,卻也並非一時一日之功,參悟《神農經》不急於一時,且待明日同為師和你師兄上路之後再開始也不遲。」語畢,陳子留便領著薛直緩步出了房間。
似乎覺得章紹良揮手道別的動作有趣,薛直憨厚地笑了笑,也學著揮了揮手後將便房門給帶上了。

房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章紹良將自己埋進了棉被裡,巨大的孤寂感突然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最初充斥心裡的荒謬感消退之後,章紹良終於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有了一點實感。
孤身一人到了全然陌生的世界,故土渺渺,前途茫茫,過去的家人和朋友怕是再也不能夠再相見。
但是章紹良心裡清楚,這是他活該。

是他選擇放棄他曾經深愛的一切。

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別人失戀頂多就是換一份工作,換一座居住的城市,他倒好,居然直接換了一個世界。
不過既然邀天之幸意外重新活了一遭,自然應該好好把握才是。上輩子沒出息,做了個哭哭啼啼的林黛玉,這輩子可要記取教訓,便是做個寧我負盡天下人的曹阿瞞,也萬萬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

在心裡暗暗地下定決心,章紹良突然聽得一聲帶著憂心的「師弟」。
心頭一跳,章紹良趕忙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就見薛直立在房中,身姿挺拔如樹,卻沒有一絲威勢。
「師兄?」怎麼這人進門都沒聲音的啊!?
仔細地看了章紹良幾眼,確認過眼前的小孩兒情緒穩定後悄悄鬆了口氣後,薛直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師兄擔心師弟睡不習慣,過來陪你。」
章紹良有些哭笑不得,這師兄的心腸也未免太好了,趕忙辭謝,「師兄不必如此,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睡不礙事的。」
哪知薛直一聽這話,竟是忍俊不住,笑著打趣道:「你不是小孩子,那誰是小孩子?」
章紹良無語,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確實一點說服力有沒有。
「好了,師弟快快休息吧。」說著,薛直隨意挑了個角落盤膝坐下,閉目入定,也不再與小師弟多話。
無奈地看了眼保護欲旺盛的自家師兄,章紹良再次滾倒在床上。腦中思緒紛亂,然而或許是這具身體畢竟年幼,疲憊緩緩地湧上,章紹良雙眼輕閉,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清早,章紹良就被陳子留從被窩裡挖了起來。

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依舊昏暗的天色,章紹良苦著一張臉,「師父,天都還沒亮呢。」
「我后土堂修士日出而作,豈可以這般憊懶!」陳子留態度堅決,抓小雞仔一般把章紹良給拎下床,趕去漱洗梳髮。
此時薛直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上端著碗菜粥,笑著勸了聲:「師父,師弟還小呢。」
「十二歲也不小了,既要入我宗牆門修道,自然應該守時作息。」哼了聲,陳子留低下頭去,繼續教導章紹良如何綰髮。
一雙手在頭上摸來摸去惹得章紹良有些尷尬,但是別無他法,這個世界的男人也蓄髮,即便章紹良現在的身體是個十二歲的小鬼頭,也蓄有一頭及腰長髮。或許是因為體內靈種,髮質光華柔軟,好似一疋綢緞,他自己摸來都有些愛不釋手。
然而上輩子他的髮型三十年來皆是短髮,也不曾交過長髮飄逸的女友,對於如何打理這三千煩惱絲實在是毫無概念。無奈之下只能暗自用心,努力記下師傅為自己綰髮的步驟。
打理好儀容,又用過了薛直端來的菜粥,章紹良被師父師兄領著離開了房子。東昇的朝陽正緩緩探出頭來,絲絲陽光穿透了清晨的薄霧,映得點點露珠閃閃發亮。
清冽的空氣充斥胸肺,章紹良嘆了口氣,由衷地感謝命運的寬容。

陳子留解下了繫在要間的葫蘆,向著前方輕輕一拋,在章紹良驚愕的目光之中,葫蘆迅速地放大了幾百倍,靜靜地懸在半空中。
章紹良滿心讚嘆,這可比昨天看得的青煙還要神奇許多。好奇地上前摸了兩把,觸手溫潤,質地居然像是玉石之類。
還在饒有趣味地打量飛天葫蘆,一雙大手忽地探入腋下,下一刻,章紹良雙腳懸空,被薛直輕輕地托上了大葫蘆。
低頭瞥了眼自己的小短腿,再看看一臉純良的大師兄,章紹良僵硬地笑了笑,把抗議的句子吞進肚子裡。
陳子留與薛直也躍上了大葫蘆,隨著陳子留屈指輕叱,大葫蘆高高地飛起,朝著遠方遁去。

也許是施加了某些法術,大葫蘆飛得極快,卻只有些許微風撲面而來。
四周的景色快速地向身後掠去,章紹良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世界漸漸被朝陽鍍上一層金色,一望無際的森林之外是延綿的山脈,山脈之上是廣闊的藍天。一股豪情猛然在心胸中騰起,天地浩渺
既然已經決定要修行,自然當要證德大道,長生逍遙,將這大好山河好好觀覽一番,才不枉費重新活這麼一回。

「師弟,在休息之前且先參悟《神農經》吧。」薛直在章紹良身後說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基礎乃是道途之本,師弟可要用心了。」
聞言,章紹良戀戀不捨地將目光由景色之上收回。閉上雙眼,細細地回想《神農經》裡的一字一句。


遠遠超出章紹良的預期,騎著葫蘆旅行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依然沒有終止的跡象。

這段日子裡,章紹良依照《神農經》裡的法門修行,竟真的成功引氣入體,正式踏入修士的行列。當然,勘勘入門還沒有什麼修為可言,像師父那樣驅使法寶是不用想的。
經過師傅與師兄的講解後,章紹良對於所謂的修真界已經有了基礎的了解。鼎沒後九大道統各自有各自的功法與修練境界,求交流簡便,不同道統修士之間又以「天地玄黃」四境來區分境界高低。后土堂傳承的是農家功法,以農時節氣劃分十二個境界,章紹良成功引氣入體,目前算是最初的立春境界,在立春以上,還有驚蟄、穀雨、立夏、芒種等等境界,而修到最後大寒境圓滿便可以蛻去凡胎証得大道,與天地同壽甚至破開虛空,成就聖人。
不過自然,能走到這一步的修士少之又少,真正破開虛空飛升之人更是鳳毛麟角,往往好幾代修士也出不了一二人。

除了修練《神農經》以外,章紹良也一邊研讀藥典,辨識草藥。據陳子留所言,后土堂是長於煉丹配藥的門派,即便章紹良目前沒有打算精修丹術,基礎的教養還是要有的。
陳子留布置的功課對於現在的章紹良而言並不沉重,加之薛直總會在落地休憩尋來各種藥材訓練師弟辨識,短短一個月內,章紹良已經可以在陳子留與薛直佈藥行醫時打打下手,幫忙遞藥材煎藥湯等等事務。

這一天,一行人照例乘著大葫蘆在空中遁行。章紹良抱著藥典啃得昏昏欲睡,忽然聽得薛直咦了一聲,同時,身下的葫蘆也在陳子留的操控下停了下來。
「發生甚麼事了?」看了看面有異色的師父與師兄,章紹良一頭霧水。
安撫地拍了拍章紹良的腦袋,薛直轉頭望向師父,「師父,您看......?」
陳子留點了點頭,道:「看來是某處的小秘境開放了。」

章紹良聞言雙眼一亮。

所謂秘境,便是指封閉的靈氣匯聚交融之處,有些是自然閉合形成,有些是修士設下禁制營造。但凡靈氣匯聚則容易出產靈物,在師父的閒談之中,便有身負機緣者在秘境之中獲得異寶,一飛衝天的故事。
發現小徒弟滿臉興奮,陳子留好笑地說道:「傻徒兒異想天開了,觀這逸散的靈氣稀薄,怕是其中尋不得什麼大機緣。」
被師父看穿了心中所想,章紹良搔了搔頭,訥訥地乾笑兩聲。
沉吟了半晌,陳子留喚了薛直道:「也罷,去開開眼界也未嘗不可。直兒你帶上你師弟走一趟吧,秘境開啟,想來也需要清掃一番。」
「師父不一起來嗎?」章紹良問道。
陳子留聞言擺擺手,「秦鄭之戰還在進行,前線怕是亟需佈藥,為師還是早日過去比較安心。」說著,他從袖子裡摸出了幾粒種籽遞給章紹良,「這是為師練化過的蜂窺藤種籽,注入靈力便可以催生,徒兒且帶著防身。」
待得章紹良將師父次下的種籽收好,薛直向師父抱拳一揖,攬著師弟的小肩膀架起一道遁光,向著遠方飛去。

遁光的速度似乎比師父的葫蘆還要快上幾分。章紹良興致勃勃地被帶著飛了一段距離後,也感受到空氣中漸漸多出了不自然的靈氣波動。生機盎然,綠意蓊鬱,正是與他們師兄弟靈根相合的木系靈氣。
不多時,章紹良腳下一頓,兩人已經落在了一片樹林之中。眼前的空間明顯地扭曲著,像是一片波光被詭異地剪下後糊在了樹林之間,將周遭的景物扭曲變形。

薛直仔細地觀察了半晌後,拉著章紹良的手,一起踏進了秘境。

眼前的景色倏地一變,小小的樹林規模跨大了好幾倍,鶯鶯鳥語湧來,一片生機盎然。章紹良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濃郁的靈氣灌入胸肺,舒服得直哼哼。
薛直笑著打量身邊的環境,評論道:「靈氣不算特別突出,不過景致倒是頗為宜人。」說罷,也不用遁光了,隨手喚來一陣飛葉,托著自己和章紹良一起徐徐飛起。

秘境之內果真不凡,薛直飛得不快,沿途指出那些有含有靈氣的靈植,一一細說給章紹良聽,有時也停下步伐摘採靈草靈果。靈植不同於凡草,需要吸收靈氣方可以生長,具有各種神奇的特性與藥性,是修士修行不可或缺的資源。
「靈植之學博大精深,我並未鑽研此道,只能教你一些皮毛。」見章紹良聽得認真,薛直笑著說道:「不過師父丹術精妙,你若是有興趣,不妨多向他老人家請教,想來師父也會很開心的。」
陳子留修習丹道,一身本事都在都在藥理煉丹之術上,偏偏收了個沒什麼丹術天分首徒。陳子留自己不甚在意,倒是薛直耿耿於懷,如今見到章紹良似乎對於靈植之事有興趣,忙不迭搧風點火。若是小師弟能夠繼承師父衣缽,那可再好不過了。
見章紹良露出意動的表情,薛直暗自握拳,正打算再接再厲,眼光一飄,突兀地止住了話題,抬起食指來示意章紹良收聲歛息。
章紹良一愣,順著薛直的視線一看,就見一旁的樹叢之中有許多枝幹摧折,像是被甚麼龐然大物粗魯地穿過一般。
薛直湊了過去細細查看,「痕跡還很新鮮,也許就在附近了。」
看著樹幹上比自己還高出不少的爪痕,章紹良心裡有些發毛。弄出這種痕跡的東西要不是會飛,就是體型大得驚人。
「師弟莫怕,這樣的小秘境當是不會有甚麼厲害妖獸的。不過自然是對於修士而言,秘境開啟,若是妖獸出了秘境,怕是要為禍四周的凡人。」
眨了眨眼,章紹良恍然大悟,「所以師父說的清掃是指這個?獵殺妖獸?」
「沒錯。」
聞言,章紹良只覺得更加頭疼。本來還想著能夠避開猛獸,沒想到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獵殺妖獸?章紹良捂臉,他這兩輩子加起來連隻雞都沒殺過,更別說是超過兩公尺的猛獸或者猛禽了......誰獵殺誰還真是不好說。
「放心吧,師兄可是穀雨境修士,定會護你周全的。」見章紹良滿面難色,薛直忍俊不住,出掌揉了揉小師弟的髮頂安慰道。
說罷,薛直牽起依舊忐忑不安的章紹良,循著妖獸留下的痕跡追蹤而去。

也許是更加靠近巢穴了,妖獸留下痕跡越來越明顯。低矮的樹叢被壓倒踩踏,好幾棵樹木似乎被用來磨爪子,幾乎沒了樹皮,險險便要折斷。
章紹良暗暗地想著,把環境弄得這樣狼藉,這妖獸要麼力氣極大,要麼性情粗暴。不管是哪個結論他都不喜歡。

正當章紹良提心吊膽地胡思亂想之際,薛直忽然停下了腳步,抱拳說道:「這位道友有禮了,在下后土堂薛直。」
章紹良一愣,就見眼前的樹蔭之下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影全身包裹在暗色的斗篷之中,無聲無息,若不是薛直開口,章紹良竟完全沒有注意到。
「墨者孟樞,見過道友。」那人影一邊還禮,一邊踏出了陰影範圍,順手摘掉了兜帽,有些散亂的髮絲垂落下來,其下居然是一張神情淡漠的女子面容。姿色頗豐,五官周正,然而雙頰卻因為長年日曬而顯得黝黑,點點雀斑散布。

「道友可是為了妖獸而來?」女子的聲音清冽,語調平穩,一板一眼,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聽在章紹良的耳中卻覺得有些冷硬。
「正是。查覺到秘境開啟,家師命我與師弟來清掃一番,以免周遭凡人遭受無妄之災。」薛直頷首答道。
「敢問兩位道友修為如何?」確認完來意後,名為孟樞的墨者繼續問道,「道友勿怪,在下方才已經看到這隻妖獸了,實力很是不俗,約略落在黃階後期至玄階初期,不能夠等閒視之。」
聞言,薛直的臉色凝重了些許。天地玄黃四個階段,修為越高,因果沾染越龐雜,基本上只有黃階修士會在凡俗世界中行走。這妖獸有黃階後期至玄階初期的力量,可比大多數遊歷凡間江湖鄉野的修士還要強大了。
「在下黃階後期,小師弟才剛剛入道,卻是不能算上戰力的。」薛直答道。
那孟樞看起來略鬆了口氣,「我亦是黃階後期修為。如若我們二人聯手,當有一拚之力,不知薛道友意下如何。」
薛直自然允應,「為民除害是我等修士之責,但憑孟道友吩咐。」
「不敢。」客氣了一句,孟樞轉過身子,帶著章紹良和薛直往林子深處走去,「此獸巢穴就在前方不遠處,從神態來看靈智未開,或可用計智取。」
「如此甚好,便看孟道友的手段了。」薛直隨和地說道。
點了點頭,孟樞沉思了一會,腳步一轉,帶著章紹良二人往林子的另外一處走去,一邊走著,一邊細細和薛直討論起智取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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