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是怎麼才請到每個都準備把妳操到外太空去的渾蛋啊?」
「就順手在我父親的分公司中見到兩個員工;我們姑且稱他們叫歐文和波特好了,我就在我叔叔不注意時偷偷跟他們談了下這一次上島的計畫。他們表現興沖沖的樣子。」
「妳父親的公司?你們家到底是開什麼的?妳是誰?」
「呃……為了你好,老友,別知道比較好。我們的神智本就不適合揚帆遠航。你就信我這麼一次。」
「信妳?妳早就沒有誠信了!」我說。「妳們家要不是有什麼顯赫身份,就一定是做什麼不可告人的買賣。能賺錢的法子都寫在刑法裡。」
「真知灼見,傑生。雖然猜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我還沒完全原諒妳。他們……那他們為什麼要打起來?」
「我也不清楚,總之就是這樣。」
「妳不會又是在騙我?」
「騙你?我哪敢啊,還得有人幫我寫故事哩。我當時還以為自己鐵死了,比利的彈孔就卡在牆壁上,要不是歐文恰好把我推開,估計我後腦杓就多了個窟窿。」
「這麼說,要殺妳的人是比利,而要救妳的人是歐文?」
「嗯嗯,貌似是這樣子沒有錯。」
「這一群人……出現了意見上的分歧。而妳說,當初和妳談這把我坑到底的事是歐文和波特。」
「這兩個是他們的領導人,我猜比利也是他們其中一個領導人。」
「妳覺得這場分歧的流血中誰會贏?」
「我應該希望是歐文這邊,要是比利把他們全都做了我們就有的受了。依據我和波特談的消息,這批人是他和歐文選來的。」
「我們就只有祈禱了,」我說,累得停下手邊的工作。「說真的,他們真的找的到這個地方嗎?」
「萬一真有人發現這裡,我和你只有一條命能開得起這玩笑。」艾莉絲說。我們一起凝視地上剛在洞口挖不久的小坑。
「我真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把鏟子?」
「這個嘛……可能是某一天我打算把什麼埋了,結果填完坑後就懶得放回去。」
「妳到底想埋……」
「怎麼了?」
「呃……沒、沒事。」我突然覺得不問她把什麼埋了比較安全。
「這裡還有一瓶啤酒,也扔進去吧。」
「為什麼?」
艾莉絲說。「也許需要啊!」
我手上正在猶豫,她這又抱著一盞油燈過來。
「也把這個丟了。」
「妳是想弄什麼?炸彈嗎?」
「沒有殺傷力的陷阱一點狗用都沒有,你丟進去就對了。」
「現在放進去是要怎麼挖洞?」
剛說完沒多久,我們便聽到了凌亂的腳步,數著一陣沒一陣的步伐。我們都躲著,豎起耳朵,直到聽見重重摔倒一聲,艾莉絲和我都衝了上去,二話不說就給了跌進陷阱的黑影來上幾槍。確定他已經死透,才停止開火。
「啊,他是……」
他不是軍人。即使這麼黑,即使天空中只有一點微弱的月光,但他不是,體格差太多了。他不是石頭一樣的比利,可就算給我猜百來次我也不會猜出這個人,竟是之前已經宣判死亡的凱文醫生。
「唉,」艾莉絲偏過頭。「這下他真的死透了。」
我還沒準備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心靈衝擊,嚇得腿腳發軟,艾莉絲扶助我,說。「我以為你經歷歐文爆安格魯那段能挺過去。」
「那……完全不一樣,那……那沒有血腥味。」
「血腥味?這是個好容易忘記的小細節,得把它記起來。」
「妳不要老是說的好像事不關己!」
「啊,抱歉,我一想到這些就……煩啊!浪費了我這麼多子彈。所以我說要加這兩個嘛。來,火柴,一人一根。」
颼颼的破風聲,若艾莉絲當時沒被槍的煙硝燻得打噴嚏,那她真死了。可怕的漸漸逼近,並出現一個黑影。滿身是血的比利,此時他露出罕見的獰笑,而眼睛發出詭異的光。兩個易燃物已悄悄地落入裏頭。
「我不流淚,只流血。是時候結束了,這一切因妳而起。」
「竿子和槌子那兩個人呢?」
「都死了,反正妳再也見不到他們。」
「我還有子彈。」
「不,妳剛打了五槍,我聽得很清楚,現在那把槍的彈藥室空空如也。」
「你數學不好,我這把槍有六發子彈。六減五等於一,夥計。」
「船夫是妳殺的,那麼妳現在就沒子彈了。」軍人說完後朝我看了眼,就像某一次他見到我看他時退後表現的輕蔑,他岩石般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殺完妳,接下來我會殺了他。」
「他?」我根本來不及,她的槍就朝我下巴打去,又快又很。我幾乎昏死過去,就只剩一息尚存。只聽見艾莉絲說。「我不會把他讓給你,他是我的獵物,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隨妳便,我不介意多補幾槍。」
「那也要看你打不打得出來,你一路上殺了這麼多人,裏頭還有傢伙嗎?」
「妳可以試試。」我聽見了比利的笑聲。
「會,我會的。」
艾莉絲的腳猛然向後扭,跑將起來,比利大吼,撲了上去。卻拌進之前凱文落入的坑裡。緊張的一瞬間,艾莉絲朝我叫道。「火!傑生!火!」
柴火丟了進去,兇惡的火焰迅速纏上了他。比利還在掙扎,火光中有一個人形爬出來,一時間我們還以為這個岩石一樣的人會撲向我們。但是沒有,千鈞一髮之際,他倒下了,變成夜晚中殘酷火光的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