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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天井的一角(1/2)

作者:空想亞格斯│2018-06-18 00:23:21│巴幣:0│人氣:74
  「咯咯咯咯」急速的高跟鞋腳步聲於走廊內響亮的敲擊着,尤麗迪文於全玻璃間隔的捕獵隊總部辦公室裏匆忙地趕到伊納提的辦公室。
她說:「長官,情報課還未能分析第二目標,不過有對第三目標的初步分析結果了。身份和確實能力未明,但可以肯定他是黛妮亞的居民!」尤麗迪文急不及待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伊納提。
伊納提皺起眉頭,透過玻璃牆往房間外看。辦公室裏的職員都因為黛妮亞的消息而注視着二人。伊納提馬上按下桌面上的電路人造屏障鍵,用把玻璃霧化起來,免得洩漏機密。
他飛快地翻過報告書。「什麼!?」伊納提放下手上的文件,「那個異能者聚居的瘋狂地區?這樣的話捕獵隊可不能隨意進入把他逮捕了……事情變棘手了。」
「而且明顯捕獵隊不是情報課第一個呈上報告的機關。」尤麗迪文皺着眉說。
雪莉橫衝直撞的也跑進辦公室,「不得了啊!你們聽說了嗎?!」
「第三目標在黛妮亞的事?」尤麗迪文問。
「啊……什麼嘛……原來已經知道了……」雪莉沒趣地回答。
尤麗迪文問:「長官,那怎麼辦?」
「唔……」伊納提用單手按在眼睛上,「捕獵隊……包括我們三個在內……火力再強大,行動力再高,也沒有這個能力闖進那個城市。要同時應對數之不盡的異能者……是不可能的。」
「還想什麼?」辦公室裏走了一個胖子進來。一陣濃烈的古龍水瞬間充斥了大家的鼻腔,基本上保安局上上下下都熟悉這氣味。
「多以多局長。」伊納提、雪莉和尤麗迪文同聲說。
多以多腰間的肥肉真的像個車輪那麼敦厚,頸項短得被圓潤的腮埋起來。像豬一樣的大腿令他只可以撐開兩腳以八字步走路,雙手偶時要扶一扶他的大腹部。
「午安啊伍德少校、樂家中尉、司司漫少尉。」局長展現出非常滿意的笑容。
雪莉雙眼靠近了一點局長的臉說:「局長今天的皮膚特別好啊!」
「嗯~」局長高興的點點頭。
尤麗迪文用眼神警告雪莉不要戲弄局長。
「局長今天的西裝很有品味。」伊納提用手指托在下巴前欣賞着局長的衣著。
尤麗迪文難以置信的看着伊納提。
「哈哈哈!好好。我有點正經事要跟伍德聊聊,」局長拍了拍伊納提的肩膀,「跟我來一下吧。兩位我們先失陪了。樂家中尉、司司漫少尉。」局長向尤麗迪文和雪莉禮貌地鞠躬。
多以多局長搭着伊納提離開辦公室,尤麗迪文急不及待向雪莉問道:「為什麼你要作弄局長?!而且連長官也是這樣?!」
「中尉啊,」雪莉攤攤手,「我智商有二百五十,妳以為我剛剛不覺得難為情嗎?奈何不奉承局長一下,其他部門又對我們指指點點時誰會替我們講好說話?尤其是情報課那邊,他們真的不會猶疑向軍隊要求擊殺異能者的。我相信伊納提也很清楚這點,一直以來才向局長投其所好吧?」
「好吧……」尤麗迪文無奈接受,「今天竟然可以與妳百份之百的左腦對話真是難得。」
「咦?我的右腦沒有說什麼嗎?」雪莉側側頭問。
局長與伊納提走至捕獵課總部中央的架空看台。
「伊納提……警衛隊又向我撒嬌了……這次你的目標還在黛妮亞呢!」局長難為的說。
伊納提雙手放在腰後,謙虛的伴在局長身旁,「我知道,局長,對於此事我會小心處理的。我不會……」
局長遞出手不許伊納提繼續說下去,搖搖頭說:「不行啊伊納提,這次事情鬧太大了。有機關向首都報告了有關黛妮亞的高威脅性異能者的情況……首都已經決定派遣『騎甲』到歷沙頓了,來解決那個異能者。」
「『騎甲』……總統的十二個御用防衛兵之一?」伊納提立即反對,「不行局長!若然騎甲真的前來歷沙頓,必定會引起公眾恐慌!而且城巿不是戰場,有必要派出特殊武裝的軍人嗎?」
「不用再說了,伊納提,總統已經親自下達命令,騎甲會秘密行動。他會在我和你收到消息前已經完成任務離開歷沙頓了,我們連觀察的機會也不會有呢。就這樣吧!」多以多局長拍一拍伊納提的肩膀,獨自離開架空看台。
「切!」這是伊納提最不願的選擇。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兩個月了。亞格斯嘗試過聯絡艾加,但被薜夫以保安理由拒絶。用電話或訊息之類的會被截取,用信件的話又沒有人手送遞。暫時亞格斯只可先擱置這念頭,因為他有了更忙的工作。加入情報組之後,每隔幾天就參與不同的圈外交易行動,食物交易、日用品補給、武器買賣,諸如此類的。他對黛妮亞裏的居民了解多了,亦對舊首都的情況認識深了。生活漸覺充實,連心情都輕鬆不少,在礦城的生活稍為變得容易。
亞格斯時常幫助居民一起幹活,例如到礦城頂部洞口把雨水收集裝置的水換到儲水缸內;或是把燃料運送到發動機調整能源等級;任務後他會到市集把買賣中得到的物資送到居民手中。不久他變得受居民們歡迎,也開始與他們更熟絡。
有空閒時他會與小明和其他小孩子到採掘完畢的礦道樓層踢足球,規則是不能使用神力。
夜半發惡夢後他會走到環路上散步,薜夫會捉着亞格斯向他了解歷沙頓的生活,和他談天說地。
長老時常邀請亞格斯到圓塔向他分享自己對女神的研究,靠着的是從黛妮亞內得到的文獻和詩歌集,長老的知識比起大學的教授還要豐富。
週末他會伴娜姫拉到洞底的市集逛街,雖然礦城裏的食物和日用品依照配給制,但居民所造的手作飾物是以物換物制來交換的,娜姫拉對珍妮阿姨的串珠手繩特別喜愛,她的手繩上都有掛着刻上「J」字的銀牌。
可能因為亞格斯與娜姫拉年紀較接近,所以特別投契,但亞格斯每次都留意到法爾薩臉上的不悅。
  以德卡除了訓練亞格斯的神力外,還指導他槍械和其他武器的使用,這令他蠻興奮的。但偶然訓練運用神力時他會感受到有股無形的神力在他附近,彷彿在注視着他一樣。這令亞格斯很不自在,他曾向以德卡反映。
「唔……但我在礦城未曾聽聞過有這樣的情況啊?」以德卡亦不太了解。
「會否因為是薜夫的力場保護罩呢?礦城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被覆蓋住啊。」露茜問。
薜夫則回答:「對呀……這麼多年來都有保護罩存在,但只有亞格斯能感受到呢?還是有别人在監視亞格斯?」
以德卡問:「亞格斯,那種感覺有沒有對你作出影響?」
亞格斯說:「那倒沒有……那種感覺像視線多於神力啊……」
「既然暫時未有結論……亞格斯你只好小心一點了。」以德卡說。
但亞格斯對這不明來歷的目光很在意。
  這天早上亞格斯到圓塔時在鐵橋上碰見韋洛洛里,在礦城的三個多月來他們只遇見過一兩次,而韋洛洛里都不會在礦城裏逗留。上一次亞格斯嘗試因他當天的幫助向他道謝,但他只是目無表情「嗯」的一聲回應;這次在鐵橋相遇時亞格斯見他手上拿着一枝奇怪的大戟,連打招呼的機會也沒有,他已經擦身而過。
韋洛洛里急步離開圓塔,亞格斯回頭呆望着。當他正疑惑着那大戟是什麼東西時他差點撞上了面前的兩個女生。一個是情報組的新血,酷酷的嘉莉文;另一個是開心果莎芙蓮,她們都是於礦城出生的十七歲女生。她們離開時還回頭望着亞格斯偷偷竊笑。
情報組今天被指派的任務比起之前的較為特别,任務目標是一個信封,一個價值不菲的信封。
希米曹於簡報時向組員解釋:「呃……這個信封嘛……是交易的重要一環。怎樣解釋好呢?我們透過中間人聯繫上圈內的商人,但商人並不會與買家交易前直接碰面的……所以要透過中間人處理喇……而中間人要在收到費用後才會呃……才會把安排交給買家的……」
「總而言之!」修女不耐煩的說,「希米曹組長的意思是,錢和信封都很貴重!小心就對了!不要被搶,對吧?希米曹?」
「嗯、嗯嗯就是這意思。」希米曹連忙的回答。
  情報組於正午兵分兩路,夏發特、亞格斯、娜姫拉和露茜躲在改裝垃圾車的暗格內,由周彿德把他們先送到黛妮亞的東面關口埋伏觀察;以德卡、法爾蕯和樂克乘坐由伯駕駛的混合型四驅車後到關口前的交易地點。
「有必要這麼臭嗎……?」露茜用力揑着鼻子抱怨。
「這個嘛……」夏發特亦揑着鼻子回答,「以德卡組長說作為掩飾用的垃圾車要夠迫真,一定要用上真垃圾啊……不然的話如果遇上感官系的神裔就會被看穿啊……」
夏發特揑着鼻子,說話鼻音太重,亞格斯根本聽不清楚。幸好薜夫早在垃圾車上弄了個通風口,否則必定全車悶死。亞格斯屈藏在暗格內,把頭靠近通風口,嘗試呼吸吹進來的新鮮空氣。露茜拉下運動風褸的拉鏈,煩厭地撥亂她的短留海,夏發特則用頸巾圍着口和鼻。
被困了半個小時後,垃圾車終於到達東面關口外一個停泊點,十五分鐘後四驅車也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到達目的地。
亞格斯準備下車檢查四周,被夏發特叫停。「喂喂小弟弟,你先過來一下。」
「什麼事啊夏發特?」亞格斯問。
「等姐姐先與你連繫起來吧。」夏發特用手指碰着亞格斯的前額,「我的能力『心電感應』可以在大概二十小時內與你作精神上的對話,我亦可以同時與多人對話。組長覺得太接近舊首都圈的話使用無線電通訊有被竊聽的風險喇。OK的喇,姫拉到妳咯。」
亞格斯摸摸前額,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夏發特爬到周彿德旁邊的乘客座,從車頭強化防暴擋板的隙縫中觀察着遠處的以德卡和法爾蕯,還有分身了二十人的樂克;周彿德則打開車窗點起嘴唇上叼着的香煙。亞格斯和娜姫拉先行下車,娜姫拉拍拍垃圾車車尾,向周彿德示意可以傾倒垃圾。亞格斯到處觀察,以往的交易任務給他不淺的經驗,現在他尚可算是一名稱職的情報組支援隊成員。
亞格斯看着車尾一湧而出的垃圾,裏面有魚骨、菜汁,根本就是昨夜的晚飯剩下的剩餘物。菜汁混進本來在地上的污水,令臭味散發得更強。他開始在防御範圍內到處踱步,檢查附近有沒有威脅。一陣歡樂的小孩笑聲從遠處傳來,吸引了亞格斯好奇的目光。在一塊離他不遠的天橋底空地上,一班小孩在踢一個足球不似足球的物體。小孩把空地上的垃圾堆當作障礙物,他們無視惡臭的空氣盡情的奔跑嘗試把足球踢進另一面的龍門。他們看似很歡樂,在這個無情的廢墟中搶回了一點童真。亞格斯看着看着,看得入神。遇上這些天生就不幸的小孩,他覺得自己有這第二次機會非常幸運。或許他來到礦城的意義之一就是守護這點僅餘的希望。
「亞格斯?」亞格斯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夏發特?心電感應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喔。」亞格斯嘗試着適應在腦海中與别人對話的感覺。
「是啊,很多人都表示這種方法十分奇妙呢。剛剛組長已經完成了交易拿到信封了,是時候回家喇。回到垃圾車上吧。」夏發特說。
「OK。」亞格斯說。他看看空地上的小孩們。
小孩們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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