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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章四、如果想要逃就可以逃,那留下來面對的人豈不是白痴?(4)

關燁 | 2017-08-15 23:35:33 | 巴幣 14 | 人氣 430





  隨著時間推移,又處在一種被歡笑與熱鬧包圍的氣氛下,除了柳予樂以外本來就熟識的三人更輕易表現他們的真本性,聊得話題範圍頓時增廣,甚至有口味趨重的跡象。

  「所以妳真的在跟前任上床後隔天就把他甩了?」認識了三年,在連崑啟心中形象一直算優秀,沒什麼值得人家作為茶餘飯後討論對象的黃霖芙主動提及自己的情史,而且還是這麼勁爆內容,讓他頓時倍感衝擊,緊追著問。

  黃霖芙在說出口的時候早就有心理準備會被問到底了,因此回答的也算是爽快:「廢話,拿我當他跟他男友吵架消氣用的替代品?這任誰知道了都會不爽吧?給我的理由說是因為覺得我跟他男友的給人感覺很像,一時情不自禁才會這麼做。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實在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難道梁靜茹是他姊姊?每天都唱給他聽?」

  這句話很有笑點。蘇鳴家一聽,毫不掩飾笑放出聲。反正這音量在這空間裡也不到特別吵鬧,能夠盡情宣洩出來那幹嘛還去顧慮?

  柳予樂也是,與學姊相處就算僅有這短短幾小時,但只要戳到他覺得好笑的點,他才不會注意枝微末節的瑣事,想笑就笑。

  「挺渣的啊這種男人。」連崑啟自己是有女友的人,他一想到對方如果跟他分手就算了,還用這種理由切斷關係,那肯定也會跟黃霖芙一樣徹底大爆炸。

  感情會走向終點原因大多不外乎都跟能否讓彼此感情建立基礎在「信心」上而定。這倒也不是說為了讓對方對自己有信心,就把所有大小事都鉅細彌遺的羅列出來就能辦到。信心的建立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的行為就能成功,其中還會包含許多不可預期的因素,好比外界的刺激、本身就有的安全感問題等等。如果發現到最後這份感情根本不值得兩方花費時間心力去迎面解決這些問題的話,那其實就很容易面對分手局面。

  「不過妳還真倒楣,幸好最後有即時發現,算不幸中的大幸。」真的嗎?也許就連連崑啟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他說這句話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盡可能做到安慰的目的,即使可能效果不大,甚至沒有。

  「我跟根本就在收服妖孽。拜託希望老天爺看在我這麼犧牲的份上,給我來段好姻緣吧。」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大四之後就要面臨考研究所的龐大壓力,黃霖芙心裏早就預設好的夢想學校,若真要實現,她是不可能有多餘心力去應付讀書以外的事。

  「依學姊的條件沒問題的。」柳予樂哪猜得到那麼長遠的地方去?應和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沒問題沒問題啦,小大一都給妳掛保證了。」

  「我可是打從一開始就這麼想喔,有沒有覺得我比較可愛了點啊?」蘇鳴家就跟柳予樂一個樣,兩人根本就複製人,只差外表身型沒有複製成功。

  「蘇鳴家你徹頭徹尾在意點的根本就和我們討論的主題完全不同吧?」

  乾笑幾聲作為回應,很明顯地就是說中了。

  「不過念在你最近很認真讀書練球的份上我就饒過你一馬。」黃霖芙是系籃球經,要升大四的那年才剛交接給下一屆,不過暑訓她仍有回去幫忙,等於開學她才算是真正退休。大四這屆的系男籃成績表現不俗,據說這某部分就跟她懂得調解球隊成員間糾紛有關。能清楚摸透每位球員個性,說他們聽得下的話,才不會固守己見,願意放下身段正視爭吵的點在哪。

  球經能夠做到她那樣的程度已經算完成一半職責。這不僅要靠時間經驗累積,還得靠一點說話技術、觀察力,不過現階段還沒有後繼球經可以做到,黃霖芙或多或少會因為這個理由再度踏上她熟悉的籃球場,繼續觀望這群年輕小伙子在舞台上揮灑熱情。所以就算說退休,她與這群球員的互動還是依然頻繁,就像昨天她才剛跟蘇鳴家見過面,還順便被對方提醒今天要記得出席直屬聚。

  話鋒忽然扯到球隊,讓柳予樂頓時表情變得生硬,內心依然還是十分介意之前沒能準時給蘇鳴家回覆的事。不過蘇鳴家看起來倒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跟黃霖芙討論最近練習情況討論得正起勁,絲毫沒留意身旁的視線。

  「我一直很好奇,樂樂你不會打球嗎?」果然最後話題還是帶到他身上了。

  「喔、我會啊。但技術沒有很好⋯⋯當興趣在玩。」比起運動,他更喜歡跟朋友有更多玩樂的時間,但只要有人約他去打球、游泳什麼的他還是會去。

  接收到黃霖芙是帶著什麼眼光看待對方,連崑啟立刻意會過來女性之後要說的話,「我大概知道芙芙這麼問的原因了。你滿高的啊,我從剛剛站在你身邊就很想說了。感覺這高度挺適合打中鋒。」

  「可是他卻沒來,唉,可惜啊。」蘇鳴家嘆息的姿態說有多浮誇就有多浮誇,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側目,而他本人倒是毫不自覺。

  柳予樂頓時像罹患尷尬癌,只會呵呵乾笑,「唉唷,就中看不中用啊。有阿征出馬哪還需要我呢?」

  「籃球講求的是團隊合作,只有他一個人得分那才不叫籃球。」

  對於蘇鳴家的話黃霖芙頻頻頷首表示認同。

  「我看過周和征打球,他的確技術好的沒話說。不過⋯⋯」腦中開始回想那位HBL出身的明星球員,黃霖芙指出將來可能出現的問題,「就像你說的,團體合作很重要,但你們太依賴新人了,這是我看到的問題。」

  「是指太依賴了嗎?」柳予樂實際看過他們練球的次數不多,現在又交了女朋友,更無暇到球場看他們練習,而且加上內心芥蒂,這也算是找到合理藉口可以不去碰觸這塊。就算他被說神經大條,再怎麼樣還是會介意。有些事情就像在海岸邊的大石被銳利物體刻上痕跡,怎樣被海浪拍打沖刷還是無法洗去。因此他只能這樣推測盡可能表現關心態度,從他人言詞中猜想。

  「我會注意,不過妳怎麼不直接跟鄒中寧他們講比較快?」

  「也沒其他理由,就剛好看到你就說了。」

  他們的籃球話題依然持續著,不過柳予樂卻沒再參與其中。他難得安靜吃著燒烤,也沒跟另外一位學長直屬聊天,更準確地來說,是連崑啟自己也很熱衷在他們的話題上,沒去搭理安靜的學弟。而心思較為敏銳,像上官駒這樣的人就會發現,平常負責炒熱氣氛的人忽然降低存在感,氣氛也不會因此冷下。老實說這感覺倒奇怪的,有種像是好不容易穩固在這世界的存在價值被掏空,徒留下軀殼,一時間不會有人發現這東西哪裡不對勁,其實內在卻已經空虛到風吹進都可以發出嗡嗡的迴響聲。



  在離開燒烤店之前,四人請店員替他們合拍幾張合照。手機由黃霖芙提供,因此幾張類似構圖的照片存在她相簿裡。看著大家有些靦腆的笑容,她漾起率真的喜悅表情欣賞。

  「你們有誰想要照片的嗎?」她問。

  「妳就開個群組一起傳吧。」連崑啟提議。

  他們來的時候是由連崑啟開車載黃霖芙過來,蘇鳴家因為是考完直奔過來,所以他是騎自己的摩托車。而柳予樂則因為稍早載蘇盼盼去他們系學會辦的聚餐,方向剛好順路,就沒受對方好意順道載來。

  「我要去接人,就在這裡跟學長姐道別囉。」結束用餐完的時間正好蘇盼盼那裡也結束,雖然他們有意要續攤的意思,但蘇盼盼表示沒那意願,就決定坐上男友的順風車一起回去。

  「女朋友啊?」蘇鳴家給柳予樂的感覺仍是往常好相處的爽朗個性,他拍拍讓他欽羨的高度肩膀,還不忘提醒對方騎車要小心安全,畢竟這直屬太常做一些讓人擔心的事了,甚至他都好幾度懷疑為什麼柳予樂還能這麼安然長到這麼大?

  三台車各自駛向回去的道路,柳予樂在出發前先在腦中記下蘇盼盼餐廳位置路線。好險不算複雜,他騎不到十分鐘就看到站在門口低頭滑手機的女友。

  「他們人都散了嗎?」把坐墊底下的乘客用安全帽拿給蘇盼盼,或許是時候再清出個空間準備一頂給乘客用的,要不就乾脆只留下蘇盼盼專屬,其他乘客就得自行準備。

  「差不多了,不過剛剛嗣秦說要留下來陪我等,我才剛說服他跟其他人一起續攤。」

  「他真的很愛黏妳欸。」確認後座的人坐好後,柳予樂油門才緩緩催下。住在南部的他從小就遇過各種奇葩式騎法,這也練就他了不得的騎車技術。駕駛的過程速度不慢,可是卻很平穩。即便後座不去刻意抱著前座也不用擔心掉下來的程度,但是他們可是熱戀中的情侶,這種親密舉動哪有可能省略不做呢?

  女方還算含蓄,她僅僅拉著柳予樂腰間衣服,並沒有整個纏繞上。他們之間胸前與背部仍有些距離,若是忽然煞車的話還是有可能碰撞在一起。這段微妙的距離訴說了他們倆之間的感情還有些不穩固,仿若新生兒,得先放在保溫箱,與另一方的人們保持距離只為了讓另一方能夠有足夠的準備去進行往後更進一步接觸。

  「可能是擔心我被欺負吧。嗣秦他總這麼說。」

  「妳被欺負了嗎?」

  「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應該說,他害怕這種事會發生,所以才比較照顧我。」

  如果質疑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對方大可回應是基於同學愛或是本身同理心;但如果又不說,他又擔心會不會就像是沒盡到男友責任,替女友把關身邊的男性友人?可是戀愛又不等於要把對方的異性關係全部斬斷才叫做真愛。這種事,正好柳予樂前兩任就都出現類似情況,讓他好現在談一場戀愛之後,友情就跟著被陪葬掉了。而且就算她們真的這麼做,之後還是因為其他因素而分手了啊⋯⋯

  「樂樂!」

  「怎麼了?」蘇盼盼的大喊才將柳予樂從煩惱中抽離。他抬起頭看去,這下瞭解為何蘇盼盼聲音為何會那麼著急了。

  號誌已經由綠轉紅,他們的車前半段已經超越白線,而前方左右速度不慢的車水馬龍,如果他就這樣貿然闖入,勢必會引一連串的混亂或意外。

  「你剛剛在想什麼嗎?」蘇盼盼傾向前靠在他一邊耳朵問。這個舉動正好讓女孩子身上本身帶有的香氣掩蓋掉讓人皺眉的廢棄味,大口吸入柳予樂鼻腔。

  「沒事沒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同時他問自己:這算是有事嗎?遺憾又無奈的是,心就像無止盡的海水,你把問題這顆石頭丟出去,只會發出「咚」的落水聲,卻不會有相對應的東西浮現回答你。

  「樂樂,」接著,他感受到後方有個力量把他輕輕抱住,「他們還是很堅持我要去留學,最快的話下學期就要去了。」

  「去哪?」他催動油門,要駛向他們的宿舍,距離已經不遠了,可是他卻希望時間可以再久一些。

  「可能是英國,或是美國。」

  「那麼妳想去嗎?」這樣就有時差問題,不過這是可以克服的障礙吧?樂觀依然佔據他的思維。

  摩挲的聲音是蘇盼盼瀏海蹭在柳予樂衣服上發出的,「不太想⋯⋯這樣我就又要重新適應一個新環境。」

  「嗯⋯⋯那麼,妳想怎麼辦呢?」

  「我想告訴他們就算不出國,我還是可以在現在的學校學到很多東西,不一定要靠去外面的世界才能達到目的。」會不會成功?蘇盼盼自己是再清楚也不過的。她就像擱淺在灘上的魚,死命在空氣中掙扎,卻又不能靠著尾鰭力量震動全身回到海裡。

  「不過機會很難得,是吧?」

  「是難得,可是現在的我還沒有勇氣握住它。」

  柳予樂應該能說出更多鼓勵的話才對,就像以前半夜出來傾聽對方訴苦心事那樣,說出一些他認為可以掃除負面情緒的語句。

  「沒關係,我會陪妳。如果需要的話,我也能陪妳回去面對爸媽。」趁等待紅燈的空檔,他把右手覆蓋在女友手上,穿過手指間的隙縫,緊緊扣在一起。



  上官駒在台中站下車,他手上提的行李不多,可以說極為精簡。黑色旅行袋裡裝著一套換洗衣物、一本書,些許可能會用上雜物,筆電放在後揹包。所以其實真的說要帶回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又刻意要多提一個袋子的用意在哪?他想,或許只是想要營造出「要回家」的感覺。可他心情卻沒有應該具備的相呼應。明明那就是他從小生長到大的地方,激昂的情緒卻不知道在哪時候頓時從心中消失無蹤。

  當時和姑姑說好的時間,結果他硬是拖到期中考結束後才南下。不想面對現實讓他盡可能用其他看似合理的藉口,讓履行承諾這件事得以一拖再拖。他人在新竹,就算麥禾荷再怎麼不諒解姪子這麼做的原因,她也不能拿他怎樣。結果就是像現在這樣,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再也不容得他任性下去。

  從火車站回他們家得搭上二十分鐘的公車。如果是假日的話,人一多,那又得拉長時間。上官駒在看到車上擠滿乘客,看起來水泄不通模樣,應該也很難再擠出他一個空位,因此他選擇放棄繼續等待下一班。

  他搭十點多的車出發到台中也才十一點,到的時候接近正午時分,晴朗的好天氣投下刺眼陽光反射地面磚磁混雜的碎玻璃。像是被碎鑽裝飾過那樣,給人絢麗奪目,下意識得用手臂遮掩的感覺。這光景,讓逃回短暫黑暗中的上官駒頓時聯想起前幾天和柳予樂去參觀玻璃藝術展的回憶。

  這個玻璃展所展出作品是集結專門從事裝置藝術或室內設計的創作家,請他們集思廣益,共同為這次展出打造五個主題擺設相呼應的作品,好讓參觀者可以感受到仿若置身在夢境中,虛幻飄渺超脫現實的另一個世界的錯覺。上官駒在看的同時就有種被抽離當下,思緒飄到一個很遙遠,他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盡情徜徉,享受作品帶給他的衝擊。這使他十分慶幸自己答應了柳予樂要求,而這麼想的同時,他也會好奇柳予樂是怎麼看待這些作品的。當他把問題丟出來時,他才發覺柳予樂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這些作品上。他眉頭深鎖,好像有什麼事情讓他深深陷入,即使眼前有這麼難得一見的景色,也難以將他從中拔出。上官駒試著丟出更多問句讓柳予樂意識到他的存在或是自己的不對勁,然而成效皆不彰。最後他選擇放棄,原本上官駒挺期待可以透過參加展覽,非學校以外的地方,看到不同面向的威瑟反應,雖然這樣子的反應也是威瑟有機會表現出來的,但上官駒想要的應該是更豐富、更活躍的威瑟才對。而他又不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就叫對方振作。他們倆在那次的玻璃展,有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這樣度過。這回憶不算特別美好,但能夠看到那些美如仙境中才會出現的藝術品,也算難得可貴的收穫。

  公車從他右眼角闖入視野中,他定睛看去,讓他錯愕的並非他要搭的這班準備駛去的畫面,而是同一個方向,更遠處的前方,是他就算不戴眼鏡也能從模糊的外貌一眼辨認出對方身份的人。兩人就像有心電感應似的,明明相隔兩個車道之遠,對方也正好看到上官駒,甚至露出跟他一樣的反應。上官駒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他還尚未建構好心理準備,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柳予樂看著高度在他腰間位置的藝術品。他與它之間僅被一條紅色絨布帶子隔離開來。四面都只有做這樣極為陽春的防護措施,若真有心,想要加以破壞並非難事。不過誰會那麼無聊,吃飽沒事幹專門做這種會被警方抓去喝茶問話,還得花錢消災的行為?明明都知道那是多麽荒唐的舉動了,而柳予樂腦中仍不受控地幻想著不小心撞倒後引來的後續效應會是怎樣的場面?一定很麻煩吧?可想而知的結果,他被自己無聊到亂想些有的沒的的舉動勾起笑意。在外人眼裡看來,頂多認為這名青年是對藝術品的美感到震懾,才會發自內心因為佩服而笑著讚嘆吧?

  上官駒並肩站在他隔壁,參加這場展覽他看得倒是相當投入。這點讓柳予樂十分欣慰。這也算給他那位帥朋友一個再好也不過的交代了吧?他並不打算打擾他充滿興致的好心情,因此不像在宿舍那樣時不時就刻意捉弄他,期待看到他慌張的反應。更多的顧慮是,他不想把自己現在正在苦惱的壞心情渲染到對方身上。蘇盼盼的私事,他身為男友有必要作出點行動,這也是他答應她的。正當信心滿滿想要為蘇盼盼說情時,他沒想過事情卻比他當初想像的還要複雜。

  蘇盼盼爸媽依然堅持己見要女兒出國留學就算了,甚至強力要求他們必須分手。對於女兒管教嚴格到這種程度,就連女兒要跟怎樣的男人交往也得經過他們把關。他們認為柳予樂品性看起來是不差沒錯,不過在課業這方面,他們期待的是個能夠幫助女兒讓她進步的優等生,而非他這個學習態度看起來就有待加強的麻煩學生。他的錯愕與滿臉淚水的蘇盼盼,誰當然都無法接受這種讓人料想不到的結果,可是他們又能怎麼辦?當下柳予樂只能不斷重複安慰女友,想要止住淚水再從她眼眶流出,紅腫的眼眸則證明了一切都是徒然。明明同樣是五指緊扣的動作,之前他能給女方不需要言語就可以傳達的安心與溫暖,怎麼現在經由對方父母這一席話後,同樣的動作無法再達到同樣效果了?他好無力,好落寞。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說服你爸媽同意的。情急之下,柳予樂只好先用這麼一句或許不可能達到的永諾搪塞對方止不住的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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