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妳了吧?伊可姆,妳會被『他』害死!」
在泥濘的血沼之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惡狠狠地撕裂他人的身軀。
伴在她耳邊的是綿延不絕的慘叫聲。
「伊可姆……」
以及誰的呼喚聲。
那般地溫柔、那樣地令人安心——循著聲音,她看見藍色的背影站立在前。
她知道是誰,少女知道站在眼前的藍髮青年是誰。
欣喜地想要叫出他的名字吸引注意,「……!」卻驚見他被黑色的身影貫穿,血花一朵朵綻放於她的跟前。
在那抹藍色身影消逝的瞬間,她終於看清黑色身影的真面目。
伊可姆,就是她自己。
× × ×
伊可姆睜開雙眼,滿身冷汗、帶著有些驚恐的表情坐起身,顫抖的黑眸不斷來回張望,急切的她想要確認清楚夢境與現實……沒有紅色的泥濘、沒有屍體、更沒有那抹瘋狂的影子……
她瞥見擺放在床頭的項鍊,藍色的水滴映照著月光而發出溫柔的光芒。
「魘……」輕聲喚了名諱,從少女的眼眶緩緩滑落一滴剔透。
「惡夢……越來越長了。怎麼辦?」雙手環抱住自己,不斷發著抖。
自從加入灰羽之後,伊可姆的內心飽受煎熬。夜暮城與灰羽近來的行動,勢必會發生什麼大事,更有可能是戰爭……
但她真的不想跟任何人發生衝突,不管認識、或不認識……大家都是人,都是生命。
為什麼要互相傷害彼此?
「加入『灰羽』,真的是對的嗎?」
「……我說過了,伊可姆。」等少女的疑問落下,她的腦海才悠悠地響起回音,「世上沒有『絕對』的事。」
「那個『神經病』不就是個例子嗎?」
× × ×
因為某些事而無法平復心情的伊可姆有些呆愣地走在路上。濕黏的空氣附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揮之不去;如同那個夢境,如同她現在的猶豫。
「別再想那麼多了,妳總有一天也是要告訴那塊木頭的。」
「嗯。」
「……看起來要下雨了。」
「嗯。」
「……唉,找個地方躲雨吧。」
聽見魘說的話,伊可姆愣愣地回應了聲。像往常一樣避開人群、繞進小巷子裡面——卻在巷弄深處發現一抹背影。
「……烏、烏薩葛格?」
伊可姆驚訝的說不出話。眼前的背影聽見少女的叫喚而緩緩轉過身……
那人幾乎與少女擁有同樣的身形、幾近同樣的面容。唯一的差別是兩人的髮色,他墨黑的髮絲飄散在肩上強烈地與伊可姆藏在斗篷中的銀白產生對比。
「伊、可姆?」
那人同樣驚訝地望著少女,心裡的激動驅使他移動步伐、逐步接近少女。面上的笑容越拉越大。
而在聽見少年喊出自己的名字,伊可姆幾乎是哭了出來;相隔十一年,不斷尋找、不斷思念的半身,還活著……
「——烏薩渚葛格!」心中蕩漾的情感驅動伊可姆邁開腳步、奔至她兄長的懷中;但是漣漪卻越發激烈。
「不要靠近他啊——!」在伊可姆觸碰到烏薩渚的同時,魘在她的腦海裡爆出的喊聲與雷聲重疊……
咦?下雨了嗎?
被思念的氣味包覆著伊可姆忘我地蹭著眼前的人,卻在他碎語之中感覺到一股椎心刺痛。
「伊可姆、終於,找到妳了啊……找了妳好久、好久……」
怎麼覺得,肚子那裏濕了一片呢?
雨水的味道裡……有很、重的,鐵鏽味……葛格,受傷、了嗎?
伊可姆低首一看,一把匕首插進她的腰側。
「為、什麼……葛格?」
看著不斷冒血的傷口,伊可姆跪坐在地,沉墨的眼瞳載滿了困惑與哀傷。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可能不會回答,但她依然碎念問著。
「為什麼……?」
「為什麼嗎?嘻嘻嘻……那是因為我愛妳啊、愛到想殺了妳啊!」邊說話的同時,烏薩渚一邊將匕首更加推進少女的腹側,「我,真的、真的很愛妳唷!我可愛的妹妹,伊可姆。」
一邊扣住她的後腦吻住她的雙唇,堵住她的慘叫聲。
「讓我出去!伊可姆!他現在根本就是個瘋子!」
魘……不要、不要傷害——
伊可姆意識一黑,雙瞳刷上純白、墨色暈染雙眼。從雙手指尖開始蔓延出的沉黑一路攀延至她的細頸。
看見少女變化的烏薩渚非但沒有受到驚嚇、也沒有退開的意思,只是喜孜孜地看著,好似在等待什麼。
「——好久不見了呢,『夢魘』。」等到「伊可姆」站起身正眼與烏薩渚對視,他才咧嘴一笑,從腰間抽出雙刃,「我得要殺了妳啊、得要殺了自己的妹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害的,所以想說如果能在她死前聽見你們的慘叫就太好了唷!
「……但是要逼你出來,就要先傷害我可愛的妹妹呢……」烏薩渚一邊笑著,一邊揮舞刀刃靠近少女。
「你根本就是個瘋子。」非男非女的聲調從「伊可姆」的口中流淌而出,一手壓著還插在腹側的匕首,另一手則是散開指爪不斷揮開他刺來惡意。
這樣的傷勢,可不好戰鬥啊。
「伊可姆」知道,眼前的烏薩渚根本沒有想要給自己妹妹致命的一擊。只是像貓捉老鼠一樣,玩弄獵物而已!
咬緊牙關,「伊可姆」將血液染指於上,警告似地對著烏薩渚說:「我不介意讓你瘋得更徹底。」
「……哼,哼哈哈哈……我不是早就瘋了嗎?從十一年前開始,到現在……呼呼,你覺得——我還會介意嗎?」
一個蹬步,眼看烏薩渚的雙刃就要將「伊可姆」刺穿個洞,她卻赤手及時抓住劍身。在烏薩渚露出驚訝之際,借用少年衝來的力道將他往身後一拉。
染血的指爪戳進他心窩的一瞬間,烏薩渚視線內的景象全都變的模糊不清,灰暗的巷弄開始染上鮮豔的赤紅;耳膜隨著自己擴大的心跳聲而震動。
「伊可、姆?」
止不住的顫抖往自己身上襲來,「伊可姆」有些疑惑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出聲叫喚自己體內的意識。「伊可姆」幾乎可以聽見那些大到震耳的心跳聲越來越劇烈,渾身發熱……以往對任何人使用「能力」的時候,並不會有這樣的作用。
她決定,逃走。
「等、怎麼能讓妳逃走!」劇烈的頭痛讓烏薩渚咬著牙,雙刃支撐著自己勉強地站起來,往「伊可姆」逃走的方向追去……
× × ×
「絕對不會傷害妳、絕對會找到方法拯救他……妳不是這樣說的嗎?十一年前也好,過了十一年後也罷。」魘繼續在伊可姆的腦海中說著,「現在別說是救他了,妳連自己都會有危險。」
「那,我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辦啊……」漆黑的雙手緊緊拽著被子、抱著膝蓋瑟瑟發抖。伊可姆讓臉埋在裡面,就算再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的焦躁,讓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在這不大不小的房間裡,隱隱約約地飄盪著低泣聲。
「只有做好覺悟了喔,伊可姆。」
良久,魘才緩緩說道:「至今為止,或從今以後。」
「只有做好覺悟,妳才可以往前走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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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數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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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我DER人,請先排隊拿號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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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啦不要一次衝上來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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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我我我先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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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ㄎ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