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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雖然說是打算往林子深處遁去,但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哪裡還分得清楚所謂的「深處」是哪個方向。
周圍颯颯風聲不絕於耳,與腳下踏碎落葉的聲響交疊甚為嘈雜,偶爾還會聽見遠處箭矢穿梭樹林之間甚至是箭頭啄點在樹幹上的聲響。
跑上好一段路後總算看見些許光暈沾在遠處樹上,原以為找到了條活路心中不免大喜。但是這片黑鴉鴉的森林裡,除了那群同我們一塊而來的弓箭手外沒有其他人帶火把了,
「等等。」和依細聲說道,隨即右手被牽動往一旁帶去。
還不明就理的我雙腳跟著踏動,與光亮處越是接近,聲音就越是鬧騰。忽然一個拐彎往旁邊一轉,似乎是找棵樹幹較粗的樹作為隱蔽,
「難道…」剛要問出口的話被一隻柔軟的手硬是擋在嘴裡,
「看就對了。」和依的聲音幾乎不著痕跡般輕細。
隨後三三兩兩的腳步聲,伴著「人呢?」、「死哪去了?」、「快找出來!」這麼幾個句子從旁邊竄過,接著見他們其中一人踏進火光所環抱的範圍,
砰!
鐵砲擊發的聲響讓喧鬧的人聲這時全都靜了下來,另外兩個同隊的隊員呆愣在原地,持弓的雙手緩緩垂下,任他們怎麼猜也猜不到自己隸屬的國家竟然如此狠心,就連踏出範圍搜人也視為逃跑一併槍決。
但面對敵人絕不可有憐憫之心,那怕是一點半分,也都可能因為愚昧的仁慈而被反噬,這是生死遊戲、不是慈善活動。
「往別的地方走吧。」和依在空中留下三道飛過無痕的致命箭之後,便又領著我們倆往另一個方向疾步而去。
總在這陣黑暗之中亂繞似乎也不是辦法,這可又讓我想起長光刀身發出微弱綠光的樣子,甚至能夠在黑暗之中看清一切。但此時的長光卻又和平常一樣,既不會發光也沒有什麼在黑暗中看清物體的功能,難道那時候真的見鬼了嗎?
「大老遠的就聞到你們身上的氣息。」
一片漆黑當中忽然蹦出這麼一句,下意識右手揚起便是一個橫斬,但刀刃移動的軌跡並沒有預期的將目標頭顱撈下,反倒是斬入空氣之中。
「別慌,我是月牙。」
同樣的聲音解釋著,左前方啪吱一響附帶幾道火花,
「嗯?!」和依忽然發了聲。接著火花飛散的源頭開始燃起小道火苗,緊捉在火苗下的大手被照得可白,這小範圍裡頭霎時有了光線。
眼睛還未適應的我用左手擋在眼前,從指縫間探出才曉得自稱月牙的這人正是耍飛刀的狼人,
「往反抗軍本營去是吧?跟著我走。」月牙說道,語調平靜的如湖水般不起一絲漣漪。轉頭望向和依與芸兒,和依也把手擋在眼前正慢慢適應這道光,芸兒則是一臉疲憊的倚在和依身上。
「喂,你剛剛說本營?」
「嗯。」在走了一大段路後我問道,月牙答得隨意,但聽來一點也不想搭話。這一路上沒有多餘的交談,只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幾支箭矢與飛刀回應出的破空聲。
啪嚓!
又是一支來不及達到目的,就在空中被攔腰擊斷的流箭,
「本營就在厄瑞玻斯裡?」和依又問道,
「嗯。」
「為什…」
「聽著!」月牙忽然停下腳步揚聲說道。
「反抗軍的徽章不是別人說拿就能拿的,我不曉得你們是用什麼方法讓剛爾交出徽章,但你們曾經是調查局的人,我不會因為這個徽章就全然相信你們,現在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們說話。」月牙冰冷的說完這麼一大串,旋即扭頭繼續往前邁步,
「那個人好兇…」芸兒顫抖的說道。
咻——
炙熱的紅光忽然從旁飛過,
「那群人真的是…」和依氣得咬牙,一把抓箭矢毫不囉嗦就往後方發射。一道雷擊突然貫下砸落在眼前不遠處,瞬間耀眼的光將這片林子的黑暗驅盡,身穿黑色西裝臉上掛著眼鏡的倒楣傢伙被這道雷打個正著。
雷光消卻,月牙立刻又飛出幾柄刀去,
「繼續走,別戀戰。」語畢,月牙往前飛奔,我們也只好跟著他手中的火光往前跑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