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盡島II-5】好啦！不准哭

「吶吶，說嘛～」一名少女纏著洛年，湊近他的臉說道：「你跟清嬿小姐還有韻小姐到底什麼關係啊？」

    會如此湊近洛年而豪不忌諱的人不用多說，便是丹翠。自從洛年與清嬿從樹林之中相繼而出，當下便引起眾人的疑惑。雖然當時因大摩導師的來到而中斷了這個想法，但是在上船之後，洛年與狄韻和清嬿三人之間不時輪替交談。

    「嘖！」洛年不悅說道：「煩不煩啊？」

    洛年從晚飯之後就一直被丹翠纏著，雖然平時丹翠對洛年並不會那麼死纏爛打，但是經過半天下來的觀察，丹翠心中的疑惑已經勝於為聚洛年的感覺。

    「說嘛、說嘛！」毫不放棄，續道：「說一下又不會死，你到底是喜歡韻小姐還是清嬿小姐？還是說……兩個都喜歡？」

    「都不是！」洛年一口否決，忽察覺到廚房門外有人的氣息之後，便刻意調侃道：「現在韻小姐在外面，不知道妳剛剛的話給她聽到會怎麼樣呢？」

    「咦？」丹翠聞聲便立即鬆手，雖然仍半信半疑，但在木門被推開之後，立刻便彈飛於洛年身旁。

    洛年見狀不禁覺得好笑。反應哪有那麼大的啊？

    不出所料，進來的真的是狄韻，她一進門就聽見丹翠彈飛而撞牆所發出的碰撞聲，臉上攀滿了疑惑說道：「丹翠，怎麼了？」

    「沒、沒、沒沒有！」一想到自己剛剛講的話，丹翠頓時結巴了起來，立刻敬禮說道：「韻、運韻小姐要吃飯嗎？我我我來幫妳盛湯？」

    雖然不曉得為何如此，狄韻仍面帶微笑說道：「沒關係，我找沈凡有事，妳先出去吧。」

    「是、是！」

    丹翠聞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在踏出門口之前還特意回望洛年，只見他摀嘴竊笑，一臉得意貌。丹翠一望見便想起自己說的話，馬上舉起食指至於唇前，要洛年閉嘴。

    「怎麼了？」狄韻問道。

    「沒有！」

    等到丹翠闔門離開之後，狄韻看見洛年一臉笑容，才冷冷說道：「笑什麼？」

    「不行啊！」洛年也沒馬上斂起笑容，只是面帶微笑的說道：「妳來幹嘛？」

    「變態。」狄韻冷冷說道，便走向了餐桌，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見狄韻心中也無不悅之情，洛年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看她緩緩坐下而已。不過這小ㄚ頭怎麼變的那麼溫馴？難道是輪流值班以炁推船，累了嗎？這可好了，看來今晚不會挨罵了。

    一直感受到洛年視線的狄韻自然心情好不起來，但或許也像洛年臆測的一樣，或多或少有那麼疲倦。她剝了一小塊硬麵團往嘴裡塞，斜眼鄧道：「看什麼看！看了就討厭。」

    「沒什麼。」洛年心想竟然不會挨罵，但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去激怒她，便別過頭說道：「那我走了。」

    語畢，洛年還真起身就走，但卻被狄韻一聲喊住：「等等。」

    「幹嘛？」洛年困惑的問道。

    這小ㄚ頭不是看了我就討厭嗎？怎麼還要留下我，難道有事情？不對，難道還有力氣罵我！媽啦，這樣可不行。

    「坐下陪我。」狄韻心中沒有什麼起伏，也只是靜靜地啃著麵團。

    「哈？」洛年不曉得是不是聽錯，還特地掏了掏耳，說道：「妳再說一次？」

    重複的話要講兩次這令狄韻自然有點不悅，但卻有另一股謎樣的氣息湧起，她瞪了他一眼：「坐下來陪我。」

    「不要。」

    這小ㄚ頭變得特別溫和的時候一定有詐！沒錯，肯定是如此。最近一直在狄韻和清嬿之間徘徊的洛年已經被搞得團團轉了，所以就算是他，也多少有點防備。但是令人不解的卻是，狄韻湧起的另一份感情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反倒有點羞澀？

    難道是甦窯發作？媽啦！怎麼可能那麼快，旬日前才種下，哪有那麼快就發作？不過卻也難說，畢竟這種事輕疾也沒有詳說，說不定會因人體質而異？……不是吧！

    「坐下！」狄韻微微提高了音量，但卻也不是生氣。

    洛年帶點疑惑坐了下來，不過不是坐在狄韻的旁邊，而是坐在他的正對面。別過了頭，望著木門發呆。這小ㄚ頭到底要我做什麼啊？做這邊發呆有什麼好玩嗎？還是說我又被整了？

    「你跟清嬿發展得怎麼樣？」狄韻默默地說道：「應該還滿順利的吧？」

    「沒怎樣。」原來又是這檔事啊，這黑心ㄚ頭還真不死心。

    「沒怎樣是怎樣。」狄韻說道：「給我說清楚。」

    「就沒怎樣啊。」洛年對於狄韻心中那一點憤怒的感情感到在意，說道：「你幹嘛生氣？」

    「誰生氣？」狄韻蹙起眉頭，說道：「我只是要知道你跟清嬿發展到什麼程度，我才好擬定下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難道她真的不放棄？

    「不關你事。」她隨意塞了一小塊硬麵團，嘟噥著。

    嘖，就算有鳳靈之體還老是想不透這小ㄚ頭到底在想什麼。那乾脆隨便回答，來看看這小ㄚ頭會有什麼反應，反正她今天累得很，不如試試？

    「你想知道到哪種程度？」洛年刻意一臉正色對她說道。

    忽然被這麼一問的狄韻一怔，皺眉回道：「你還能到哪種程度？你這變態在財氣大街的時候也不見妳對那個服務生毛手毛腳，誰曉得你是顧忌我還是根本不是男人，對女色沒興趣。」

    對鳳靈之體的洛年來講，外貌本就無用，所以才不會動。不過有句話道有點令洛年好氣又好笑，他說道：「你才不是男人。」

    「我本來就不是男人。」狄韻笑嗔道：「快說，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本來就沒有這個意思，還有什麼程度可以發展啊？雖然說要隨便胡謅一下，但是一時之間要我胡扯一個關係，這倒也挺難的。

    「…………」

    「說啊。」狄韻看洛年沉默不語，心中暗喜，嘴角不自主的上揚：「該不會什麼都沒有吧？你還真不是男人，枉費我一番的心血。」

    「媽的！誰不是男人。」洛年一氣，腦中忽閃過在凱布利之中與瑋珊親密接觸的畫面，又清嬿與瑋珊的影像重疊，隨口答道：「嘴啦！」

    嘴……？只得不是什麼，便是親吻。腦筋靈活的狄韻不可能想不到，一時之間也傻愣在那兩秒。心中忽然燃起一股酸味兒，但又有一點苦澀的憤怒。到底是什麼……？

    「你這變態少虎扯！」

    狄韻心中的變化洛年自然沒有忽視，對於看到狄韻有這種變化的洛年心中也頗感新鮮，決定繼續玩下去。

    「誰跟妳虎扯。」雖然親的人不是清嬿，但是一想起那個畫面，洛年不禁雙頰一熱，說道：「妳自己要我說跟清嬿發展到什麼程度啊，反正跟妳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啦。」

    「……我？」狄韻心中一閃，洛年的裸體畫面呈現在眼前，又加上自己曾昏昏迷迷在洛年面前脫下……脫下……她怒嗔道：「妳這變態！王八！壞蛋！」

    狄韻將未吃完的硬麵團塞進洛年的嘴中，罵道：「別給我提起這件事！哼！妳跟清嬿發展到什麼關係，關我什麼事！最好趕快把清嬿追到手，省得你這蒼蠅一直在我身邊繞！你這變態！無賴！性無能！」

    被戳種男人最大要害的洛年吐出麵團，一時怒道：「……媽啦！要不是你這ㄚ頭一直問一直問，我才不會隨便掰一個來激妳！不是老早就跟妳說我沒有要追她了？妳還一直刻意搓合，妳這豈不是沒事找事幹？」

    狄韻先是一怔，知曉兩人關係竟然是捏造的時候竟鬆了一口氣。但卻沒有顯現於表情上，反而蹙起眉頭。

    「關你什麼事！」狄韻回道：「我是為你好欸！歲安城內要追清嬿的人大把都是，隨便挑一天之內也挑不完。現在你最有可能性，我在幫你，你不謝我就算了還兇我！這算什麼嘛！」

    「我喜歡誰關你屁事！我追誰又關你屁事！」這下真的不能忍了！：「你這臭ㄚ頭，要不是因為我要去龍宮，我也懶得在這裡陪妳救人砍妖！浪費我的時間！」

    「龍宮、龍宮、龍宮！」狄韻嗔道：「滿嘴都是龍宮，你只會去找你那什麼『真』的！說不定人家早就跟人跑了，你還要去找她？你這不是白痴嗎？」

    「媽的！關你屁事！」

    「……你、你！」狄韻氣得跺腳：「誰叫你只會找那什麼『真』的，然後跟清嬿卻會有說有笑，卻每次都只會兇我！」

    咦？怎麼突然冒出了一股悲傷失落又羞赧的情感？突然被這個感情所吸引的洛年終於冷靜了下來，一時不解的回道：「我還會兇妳媽。」

    「不管啦！」她滾大的雙眸中，盈著晶瑩的淚珠，羞嗔：「偶爾我也想跟你有說有笑的啊！為什麼每次你都要我兇你罵你，你才開心？你這變態……為什麼人家就不能像清嬿那樣跟你相處，每次跟你講話都要發脾氣才行……」

    隨著話語漸弱，狄韻眼中的淚珠也一滴滴墜落的水晶，滑落下來。她蹲了下來，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密閉的房室裡能清楚聽見狄韻微小的啜泣聲。

    「…………」

    媽啦！哭了？

    一時不知所措的洛年不知道該怎麼辦，湊過去伸手想要輕撫她的頭。看她這樣子就像當年她母親一樣愛哭，雖然這ㄚ頭強悍又陰險，但是哭起來還真跟她母親一個樣。不對，或許更勝一籌才是？

    洛年輕揉著她的頭，輕嘆道：「好啦！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