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ＵＬ同人】大小姐與眾角色的日常（二七七）

※不定時更新有，拖稿更是有(ﾟ∀ﾟ )（被打

開始廢言：

今天是我開始寫日常的一周年，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我也能這麼堅持呀……

對以往三分鐘熱度的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呢ｗｗｗｗ。

希望明年的今天，我也能驕傲的說著「我依舊持續下去」！

不忍說我打字是邊打邊哭……

－－－－－－－－－－－－－－－－－－－開始小劇場(ﾟ∀ﾟ )－－－－－－－－－－－－－－

Ｐａｒｔ８４６　失去記憶的聖女之子

「辛苦妳了。」
艾伯李斯特向獨自一人單挑夢夢三兄弟的蕾格烈芙搭肩致謝，對方淡淡的點頭回應，隨後便猶如遇到棘手的事情般逐漸分析他不理解的資料。
鬆開手的艾伯也與負責打頭陣偷牌的傑多擊掌，互道「辛苦了」。
「大小姐呢？」
「那裡。」傑多往方才激戰的決鬥場悠哉比去。
被稱作大小姐的人偶拾取掉落的戰利品，開心得隨風起舞。
兩人交換眼神，不約而同的展露笑容。
「她還沉浸在昨天開圖的快樂啊。」
「畢竟是三十張天使大陸的ＥＸ圖中唯一開到的角色圖嘛，難怪雀躍不停。」
「話說無名者又來糾纏了啦。」
「至於那個，」艾伯推前黑色鏡框，「連你都束手無策，還能怎麼驅趕？」
不滿噘嘴的傑多將雙掌交錯並擺在後腦勺，「不想要大小姐太受魔物歡迎。」
「怎麼，你吃醋了？」
「才、才沒有咧！」端倪惱羞而撇過頭的粉紫短髮，帝國騎士只是搖頭淺笑。
他的視野移回聖女之子，「大小姐，要回去了嗎？」
「再逛一下——」
「別跑太遠啊。」
叮嚀身穿藍王子衣、紅結短裙及過膝白襪搭襯褐皮鞋的女孩後，他傾聽一道零碎的嘀咕。
當他凝望聲源，蕾格烈芙像是看見鬼似的臉色發白。
「汝停步！」
遠方的大小姐聽從監視者的呼喊，讓身體剎車的瞬間……

——潛伏在地面的黑影，竄入聖女之子的身軀。
人偶彷彿失去能量的躺倒至冰冷的灰褐土壤。

＊　　＊

「哦？妳就是聖女之子嗎？」
你是誰？
「喀喀喀……不用管我是誰哪。」
「妳還傻傻相信那群戰士的花言巧語啊？」
你在說什麼……花言巧語？
「哦呀？我有說錯嗎？」
「他們遲早會離開這世界，怎麼可能帶妳到現世去，簡直是哄騙的手段罷了。」
「妳只是棋子，當戰士成為聖女復仇的士兵時，等待妳的命運是被丟棄一旁，令人同情啊。」
少胡說八道了！尼西、布勞、小雪……大家才不會欺瞞我。
絕對會，讓我陪同他們一起去。
「哈哈哈哈——」
笑、笑什麼？
「妳有什麼證據代表妳的話是對的？」
我……我信任大家！憑這點就不需要證據了。
「他們只是把承諾當兒戲看待而已，到時候既擁有記憶，又能歸返現世，到時後翻臉不認帳對他們而言，可是雙重利益哪。」
「妳過去能做什麼？只是個拖油瓶。」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最後妳依舊是孤單面臨被銷毀的宿命。」
我不聽……我才不信……
「恐懼嗎？」
「我來替妳排除所有的枷鎖吧。」

「忘記一切，就不再如此的痛苦了。」

＊　　＊

怪物專用房間。
綽號為「小幽」的馬伕踏入其中，眼神尋覓著某個身影。
「真的是『冥界使者』本人耶！」
興奮的呼喊聲促使他轉向六十度，一名與他體型相同，髮色、皮膚卻相差十萬八千里的族人眼眸正閃爍大顆的星光，伸前抖動的右手進行禮儀。
「您您您好……我是敬仰您的粉……粉絲，能夠與本人見面是我的榮、榮幸！」
小幽端倪眼前自稱是崇拜者的人物——桃紅的飄髮，黯淡白及蒼藍色混和的身軀，下半身的布料是深紫，跟在一旁的馬匹色彩與馬主的髮色無異。
稍微推敲一下結論，「你就是霜翼昨日帶回的……？」
「是的！使者大人！」狂熱的粉絲迅速立刻敬禮，用亢奮的語氣接話：「我的種族全名是『Ｍ２幽靈馬』，聽聞您加入聖女之子的宅邸後便努力進來，是個非常憧憬您的小小馬伕。」
「這、這樣啊，不用這麼拘謹，叫我小幽就行了。」不擅長應付這畫面的他困擾得搔著頭，而對方高興的尖叫著「既然是使者大人的吩咐，我會遵從的」。
「我哪，很崇拜小幽大人唷，畢竟您是擁有許多事蹟的英勇人物，可說是我們種族的驕傲呢。」
「不……不敢當，驕傲什麼的輪不到我這個小人物。」
「呀啊——」桃髮馬伕興奮得握緊小幽的手掌上下搖晃，「就算成為英雄仍然謙虛不自大，不愧是小幽大人！」

總算要求他冷靜後，小幽的目光掃視四周。
「聽說除了你以外，連Ｍ３梅芙也加入了？」
「是的。」依舊亢奮不下的馬伕抬舉食指，往七點鐘方向眺望。「與Ｍ３妖精王妃等人混一起。」
鵝黃瞳眸細瞇一會，確認並非他在萬魂祭碰面的人物之後才鬆懈心中的大石頭。
向新進魔物搭肩的小幽在耳畔輕聲細語：「既然你在外面闖蕩，有聽到什麼不利於這座宅邸的傳聞嗎？」
對方詫異幾秒，便擺著沉痛的表情，「是的，小幽大人。」

「據說消極派有所行動了。」

＊　　＊

當艾伯李斯特慌張地將昏迷的人偶抱進醫務室，由沃肯執行全身檢查，已經是二十分鐘前的事情。
戰士們聆聽蕾格烈芙的解說後，忐忑不安的佇立迴廊，吵雜的討論聲此起彼落。
「吾犯了無法饒恕的錯誤，竟然讓魔物襲擊大小姐……」深深愧疚的蕾格烈芙把頭埋藏在屈膝的空隙，儘管薩爾卡多不斷的安慰，她的心情依舊呈現低潮。
「沒事的，機娘別太自責了。」「對呀對呀。」「硬要說的話，我也有責任。」
眾人輪流安撫的同時，醫務室的木門恰巧開啟。

「診斷結果呢？」
面對全員宛如魚群般恐怖的湧入，沃肯將雙手舉至胸前，表示「別靠我這麼近，後退點好嗎」。
勉強讓醫師擁有小小的自由空間，準備說正事的他凝視儀器顯示的各種數據。
「經過全身檢查，沒有明顯重傷的地方，頂多是倒地產生的些微擦傷而已。」
突然在人群間蹦出「太好了」、「害我嚇得心臟快跳掉」、「平安無事是最好的」……放鬆戒心的言語迴繞在純白的醫務室內。
——惟獨昨日入住宅邸的梅倫眉頭深鎖。
「不對……」
聽見梅倫喃喃自語的布勞疑惑的轉頭，「什麼不對？」
「我並不認為就這麼簡單了事，更何況……」食指與中指夾著一張鬼牌，「似乎有災難發生。」
鬧哄哄的眾人逐漸沉靜，不約而同注目熟睡的人偶。
此時默默抬起眼瞼的她挪動上半身，湛藍眼眸迷茫的看著爭先恐後探望的戰士。

「……你們是誰？」

＊　　＊

音音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驅趕陷入焦躁的戰士群後，走近執行諮詢人偶的醫生身旁。
「大小姐，知道我是誰嗎？」
她搖搖頭。
「那這位護士叫什麼名字？」
她仍然搖搖頭。
「妳能唸自己的名字嗎？」
她依舊搖搖頭。
撫摸她頭頂的沃肯緩緩說聲「沒事的，妳好好休息」，人偶便依照吩咐躺平柔軟的病床墜落夢鄉。
刻意拉護士遠離單位的醫生偷瞄患者，「這下難辦了。」
「透過衝擊導致喪失記憶？還是……」
「不，若照妳的講法判斷，似乎是無法成立。」
抱胸的沃肯沉靜闔眼，「我猜測是被魔物遮斷記憶的流通管道，造成任何事情想不起來。」
「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她回憶所有。」

＊　　＊

把消息公佈給所有人之後，眾人再度決定去醫務室一趟。
發現甦醒的大小姐見到眾人卻是驚心受怕的模樣，使得治療的行程更加艱鉅。
——連進食午餐的時刻，也不敢踏進飯廳。
「大小姐，快來吃飯呀。」
咀嚼肉塊的利恩瞥往躲在門影下的聖女之子，她畏縮的後退數步，更率然逃離溢滿食物香味的廳室。
見狀的雪莉不禁擔憂，動刀叉的速度漸漸緩慢。
負責端菜的布勞捕捉到逃跑的影像，宣示自己會送飯菜過去，才讓大家繼續有動力填胃。

＊　　＊

我匆忙來到寬廣的房間，雖然我不清楚為何自己明白這地方，更甚是路線，身體卻漾起熟悉的感覺。
回想著方才目睹的面容，好像接觸他們，就會感受到莫名的刺痛。
「保持距離比較好呢。」
你……你是誰？
「我？當然是幫助妳的人。」
幫助我……的人？
「是站在妳這邊啊，不像剛才那群人想傷害妳。」
原來他們打算傷害我……
失落的走往床舖，恣意身子躺在由房間主人排滿手提公仔繚繞的天鵝絨枕頭。

我到底是誰？

思考著這問題的我彷彿受到大床的魔力吸引，意識掉落白色的世界。

＊　　＊

端捧餐盤的執事輕敲木門，發現沒有回應便索性打開。
撞見以前撲姿勢沉眠的人偶，執事安置餐具至中央的四角桌，爾後橫抱自己的心上人，找了把高背椅挪去角落坐上，好讓她倚靠自己又獲得舒適的休憩。
他的左臂用來支撐少女的身後，右手輕柔撫觸疲倦的側臉，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憂傷的光芒。

如果遺忘所有，心病將不再復甦。
是否保持這樣對大小姐來說，活得更快樂？

耳膜傳來渺小的鼻息，或許是他的錯覺，那張嬌小可愛的臉龐多了份安心感，嘴角些微的上揚著。
「若失憶能讓妳幸福，即使最後想不起我也沒關係的，大小姐。」
綻露微弱笑靨的少年侍者閉合視野，殊不知液體悄悄留下兩道足跡。

＊　　＊

「唔嗯……」
我睜起眼皮，仰望男孩端坐的睡臉。
難怪覺得很溫暖，可是……
為什麼看著他，疼痛的程度越來越強烈？
不行……要趕快離開他……不然好痛……
嘗試活動身體，卻被纏繞腰繫的手臂抱牢，那個人的右手抓著我的左腿不放，可說是動彈不得的情況。
明明睡著還處於警戒狀態……想必他的生活步調很忙碌吧。
但是我要快點離開才行。
「唔唔唔——」
當我賣力地想扳開他的手掌，本人似乎被我的力道弄得清醒，「大小姐，不用害怕。」
對方的右手放鬆並朝我伸來之際，那個聲音又來了。
「他想傷害妳呢。」
竟然要……我得保護自己！
放棄逃跑的計謀，直接捏住他的臂腕拉來，發揮自己最有用的保護措施——用牙齒緊咬他。
他先是「嗚」了一聲，便不再開口的忍耐著。
腰間傳來的力道稍微施壓，我逼迫自己不去介意，只要我讓他疼得戒心懈怠，就不敢再傷害我了！

即使流逝十分鐘左右的光陰，他依然不氣餒的承受。
不禁狐疑的我偷瞄敵人的狀況，短髮男孩閉著眼睛且咬緊牙根，可能想藉由轉移注意力減輕痛楚，而他的左手卻比方才抱得更緊。
或許他……我可以信任？
下意識鬆口，理解僵持戰結束的男孩笑咪咪的注視我，擅自把我的頭顱倚賴他的胸口，我能體會到他的動作散發著溫柔。
「不用害怕呀，大小姐，我在這。」
隔著衣物仍然感受得到對方的體溫，自己不加思索的輕捏他的衣角，有股懷念的安全感擴散我的心湖。

＊　　＊

帶我到那張床半坐，並且把香味飄溢的食物移動至床邊，「雖然有些冷掉，還是要吃東西喔。」他說道。
接過銀色湯匙，他遞來裝盛金黃濃湯之際，忽然感到腦袋當機。
湯匙要怎麼使用？
見到我毫無動作，令他的臉色逐漸憂慮。
「怎麼了？」
「啊……呃……」
怎麼辦？因為不懂使用，我會不會被罵？
意識「即將遭到訓斥」的結論，握持的手立刻顫慄不已。
他什麼都沒說，笑笑的奪取金屬製餐具，在容器內舀一匙湯汁便伸向我的嘴巴前方，「來，啊——」
「啊——」
吸收濃湯美味的精華，還有玉米跟火腿等等碎塊搭配其中，彷彿有股熟悉感不停刺激精神。

用餐完畢，簡單收拾餐具的他牽繫我的手心，「待會兒去逛逛吧，或許能想起什麼。」
視野映現他和善的面貌，我到現在依然不清楚他的名字。
「吶吶，你叫什麼？」
可能是我的錯覺，他的表情有一瞬間浮現哀慟，很快地轉換成笑臉。
「布勞，是服侍妳的管家唷。」

內心深處再度有劇烈的刺痛重生。

＊　　＊

勉強要大夥鎮靜避免驚嚇大小姐，且告訴他們希望協助奪回記憶後，大家猛點頭嚷著沒問題，便熱烈把大小姐迎接去了。
布勞站在交誼廳目送戰士們的關切，以及大小姐不時回眸的疑惑，只能掛著笑容給予她放心的訊息。
吵雜的氣氛緊接而來的，是沉重的寂靜。
察覺有人搭著自己的側肩的執事往左方轉望，與自己同樣是侍者的梅倫正在眺望他剛才的地方。
「沒想到演變成這樣。」
「……嗯。」
「我在想，讓大小姐失憶下去並非不壞。」
「你也這麼認為嗎？」
「沒有人敢保證心病何時根除，倘若忘記任何事能恰巧杜絕，可稱得上是良藥，雖然以後就說不準啦。」短褐髮下的臉霎時有著些微落寞，「但是從前經歷的回憶就再也找不回了。」
「話說我觀察你們的互動，現在的模樣對你來說有利呢。」企圖轉換氣氛似的，梅倫的唇角緩緩上吊。
「若保持的話，在一起的日子可能不遠啦。」
「不過咧……」卡片魔術師的眼神專注地凝視布勞，「對你來說應該很難受吧？畢竟以前的事全部化為泡沫。」
靜靜聆聽的管家眼簾垂低，「忘記那些事能讓大小姐快樂的話，我願意支持。」
朝梅倫說了聲「恕我失陪」的布勞往門口走去，他隱約捕捉到朋友的側臉有些低落。
儘管他不是最了解情場的人，在他的眼裡，布勞是付出最多、最深愛大小姐的人。

＊　　＊

「大小姐，我是小雪呀！妳看，羅布想找妳玩呢。」
名為雪莉的雙馬尾少女朝我伸來一隻被改造過的機械狗，怯生生接手寵物後帶有怪異機液的舌頭不停舔著我的臉頰。
「重現當時的場景應該能幫助回想吧？」
「笨蛋！這種天氣你還拿水球幹嘛？想冷死人嗎？」
「對呀阿貝，不然我砸你好了，才不會讓大小姐著涼。」
「咦咦咦——那這方案還是放棄好了，嗯。」
「你還不是不敢被潑水。」
眼前是一群大笑的人們，既熟悉又刺痛的感覺圍繞在我的心上。
好想加入他們，好想和他們一起歡樂嘻笑。
我卻想不起有關大家的記憶。
「會慢慢回想的。」柔和的男聲冷不防地襲擊我，焦慮的朝背後一瞧，淡褐捲髮的男性蹲低使得我的視線與他平行。
我記得別人叫他……庫勒尼西？
那男性的身邊環繞樣貌奇異的幻獸，六雙眼睛直盯著我。
「不用急，我們在妳的身邊。」
柔嫩的手掌撫摸我的頭頂之際，眼眶不自覺的流下淚水。

＊　　＊

折騰整個下午依舊毫無進展。
就算是再有鬥志的戰士們，漸漸失去信念的支撐，甚至有些人回憶過往的景象而嚎啕大哭。
會議室裡，所有人面帶沉重的思索著。
「最有效的，」外表剛嚴的康拉德雙手交錯至會議桌，「還是驅除魔物吧？」
「但不知道從何下手。」以往待在會議室幾乎趴下桌睡覺的古魯瓦爾多難得正經發言。
「梅莉能趁大小姐熟睡時進入夢境嗎？可能有線索……」
「不行噢，露姐姐。」前幾日才加入宅邸的小女孩搖動食指，用惋惜的語調接話：「在這世界我可以實體化手杖繪畫的物體，卻無法潛近生命的意識。」
眾人陷入膠著的鬱悶幾秒，會議室的大門被粗魯打開。
「抱歉，我來遲了！」
小幽氣喘吁吁的拉著和自己容貌相近的魔物，「哇——好多戰士！」桃髮馬伕興奮的大嚷。
「那位是？」
「算是學弟之類的吧……先撇開不談，打聽到有關敵方魔物的情報了。」小幽尷尬地撓臉解釋。

「這次似乎是消極派的人馬做出來的事情。」
「消極派？」面對未曾聽聞的名詞，眾人霧煞煞的詢問。
臉色鐵青的小幽點點頭，吐出沉積胸口的煩悶氣息。
「雖說這世界的魔物也有原生種，在現世曾是人的魔物也是很多，他們仇視的對象自然是聖女之子——也就是霜翼與你們這些戰士。」
「因為復活的利益太誘惑人了嘛。」小馬伕陶醉的話語令在場嚴肅的氛圍僵硬不少。
輕咳幾聲使旁人傻笑道歉後，小幽緩緩闡述。
「去年『萬魂祭』的行動，是由激動派策劃的，牠們的宗旨是『奪取聖女之子的靈魂寄託技術』，失敗的話就摧毀。」
隱約回憶差點鑄成大錯的祭典，咬緊牙關的小幽甩甩頭，試圖拋開那些往事。
「而消極派的宗旨，則是微妙相反。」與自稱學弟的馬伕互視，他也收起嘻皮笑臉，認真的附和小幽的語言。

「與其讓戰士們成功歸返，不如讓領導他們的聖女之子跟隨此派同歸於盡。」

掃視倒吸一口氣的戰士群，小幽分析著腦海裡的情報，「從昨天入宅邸的梅芙表示，消極派的領導者是Ｍ３虛神，卻無法知曉實行者是誰。」
「我們打聽到的情報最多只有這樣了。」兩根食指委屈碰撞的小馬伕簡單做出結尾。

「只能走風險高的路徑了。」
短短的一句話，超過百雙的眼睛紛紛注視冷靜的瑪格莉特，「有點子？」
「布勞，還有『混沌元素』嗎？」
「啊、有的，大小姐日前貯存兩個。」摸不透人妻想法的管家愣愣點頭。
「等一下拿到我的研究室，還有羅索、ＣＣ、泰瑞爾都要來。」
「汝該不會……」吃驚的監視者瞪大眼眶，聞言的瑪格莉特綻放詭異的笑顏，「在這個世界，可沒有法律明文規定『混沌元素』的使用禁止條例啊，蕾格烈芙。」
受點名的三人淺笑，自動召集至瑪格莉特的身邊。
「當然會全力幫忙囉！」ＣＣ開朗的握拳打氣。
「只有我們知道如何發揮效用嘛。」綻笑的泰瑞爾自顧自的呢喃點頭。
「別拖老子後腿啊，你們兩個。」雙手插長袍口袋的羅索發出平常的笑聲。
戴上無度數黑框眼鏡的瑪格莉特眺望茫然的眾人，脫口而出自從有記憶以來最需要膽量的文字。
「——我要用『混沌元素』的力量，開發能夠進入大小姐的意識世界的道具，雖然做法看似容易，但無法保證未來的後遺症，更無法擔保是否成功。」
「可是……」女子停頓一會，「與其等待魔物得逞，我寧願孤注一擲那渺小的成功率。」
「在製作完成之前，你們盡量前往有關大小姐的回憶，能夠提高機率也說不定。」
確認大夥異口同聲的接受，瑪格莉特漾起自信的笑顏，率領三人邁往自己的工作場所。

「該是讓你們見識工程師的智慧與實力。」

＊　　＊

我待在聽說是自己專屬的臥房，跟長相滑稽的小妖精玩手掌疊疊樂。
「哈哈、哈哈哈哈——你又輸了！」
「嘖，我馬上就贏回來。」
「你不久前也說這句話，結果五回合我連勝耶。」
「囉嗦！我要贏給妳看！」
「嘻嘻嘻——」
啊啊……即使玩著如此簡易的遊戲，也有淡淡的懷念感。
以前的我是如何度日呢？不再對曖昧的過去擁有龐大的恐懼，更有了膨脹的好奇心。
木門瞬間被推開，好多好多人湧進來。
「大小姐，我們出去玩吧。」
「出去？」我瞄向窗戶的星辰綴飾著天空，「可是晚上了耶。」
「沒關係、沒關係！」
「咦……哇啊！」

＊　　＊

經過他們的一番討論後，決定每個人單獨陪我出門到各個地區。
首先是布勞跟小妖精陪著我到「無名之丘」這一聽就是平凡無奇的地名。
「大小姐，妳看。」輕鬆爬上山頂，他雙手搭著我的肩膀，俯瞰月光照耀的土地。
「去年的白色情人節，我們曾經在這看夕陽呢。」
「夕陽……？」
「是呀，而且，」他摘下我不知何時別上的奧藍牡丹花髮飾，將我的手包覆飾品，「也是我在這裡送妳髮夾的地方唷。」
夕陽……牡丹髮夾……

一幕夕陽渲染此時山腳下的畫面倏忽即逝。

＊　　＊

這次是由銀白長髮的英氣男子帶領我到名為「夜影步道」的複雜道路。
「這裡是第一次舉辦試膽大會的地方喔。」
「試……」我立刻啞口無言的顫抖。
比我高大的男性更加施力至牽繫的手心，「別怕，當時有我陪妳走完全程。」
不知怎的，耳畔隱約有句眷戀的語調迴盪。

「大小姐，我們繼續前進吧。」

＊　　＊

粉紫短髮的音樂家一手提著黑琴盒，一手怕我走丟般輕輕勾住小指。
來到似乎是叫「齋戒之湖」的美麗湖畔，他欣慰的注目某片草地。
「去年的勞動節，妳舉辦了釣魚比賽呢。」
「我？」
他笑著點頭，「還差點跌落湖水。」
「咦咦！」想必我的臉堂發黑了吧，我往深不見底的大湖觀察映照自己的水面。
明明沒有人講話，卻好像是旁人的聲音繚繞在耳邊。

「能夠記下大小姐在我的演奏後所露出耀眼的笑靨，才是我的榮幸。」

＊　　＊

跟大家相比蒼老卻身體硬朗的年老者揹著我抵達一座茂密的森林，雖然光線不如白天充足，但能夠靈巧的躲避以不規則形狀生長的樹枝。
「還記得老朽帶妳來的時候嗎？」
我畏縮的搖頭。
「找到了，是那棵樹。」
朝他所說的方向看去，透過星月的微弱光芒，發現由許多圖案聚集而成的徽樣烙印在棕色樹皮上。

年老者在白天雕刻的精彩劍技顯現在瞳眸。

＊　　＊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破例帶我去的人數有兩位。
綽號「閃閃」的雙刀流劍士以及「蛋糕」的圍巾偵探帶我至「烏波斯之湖」這怪怪的湖名。
「去年的端午節搞了場划龍舟比賽呢。」
「要不是阿貝跟庫恩來搗亂，早就能分出勝負囉。」
「伯恩還召喚烏波斯來助陣太卑鄙了啦！」
「哈哈哈——」
傾聽兩人對當時的摹寫，我似乎能夠在湖水上望見鬧哄哄的比賽場景。

＊　　＊

歸返宅邸的大廳，蹲下身子的閃閃摸頭詢問「有想起一點嗎？」，我默默點頭，眾人歡呼得跟中樂透一樣。
「每個地方都去太花時間了，不如去能夠觀看範圍大的地區如何？」
蛋糕的提議，令有貓耳的女孩彈指，「是指『三界的絕頂』嗎？」
「是啊，或許能回想更多。」
「太太那邊也說道具研發出來了，目前量產中。」
「就這樣定案啦！誰要陪大小姐去？」
「我跟雪莉吧。」
當我還摸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身子被紫色歌德風打扮的少女推擠出發。

＊　　＊

依靠兩人的協力，在天色陰暗下抵達山峰。
據說我的視野是「天使大陸」的全貌，也是我這陣子才突破的最後一塊大陸。
「大小姐，有印象嗎？」
本名是「多妮妲」的插腰少女和身旁的女孩相比氣勢過人，我便無語搖頭。
面對呢喃「這樣啊」的她，怯生生的我提出「想獨自在附近看看」的念頭。
「也好，或許加減能恢復些。」雪莉鬆開環抱小狗的手臂，「羅布，要看好大小姐喔。」
「汪汪！」
「可信嗎？」「我們在的話會干擾大小姐回想，到旁邊去吧。」
留下我跟小狗狗互望，而牠還很有精神的吠叫。

稍微走近大概是山崖的地方，我硬是挖掘緩緩顯現的名詞並核對。
「那裡應該是『異端的墓碑』，然後這是『魔境的胎臟』，再來是……」強烈的刺痛感又開始發作，「再來是……『暗黑塔』……還有……『幻覺的冥府』……」
更劇烈的痛楚促使我跪坐在地，抱緊頭顱希冀能夠緩和。
「這是妳對自身記憶的排斥。」
你在說什麼……？
「還不明白嗎？是連妳的身體都不願回憶的痛苦記憶啊。」
自己都……不願回憶……
「往前走吧，那裡是妳能解脫的極樂之國。」
前面……？
曝露在視線的，是眾多墮天使排成兩行的階梯。
階梯的另一端連結著莊嚴的白色大門，說不定那裡真的是天國。
雙腿不聽使喚的支撐身驅，逐漸往夢寐以求的天堂邁步時，一道吠不停的狗叫聲緊追我的身後，我依舊情不自禁的踏前。

「羅布怎麼了？為何一直……」
當我聽見雪莉的聲音回首時，褐皮鞋下的步伐踩空。

＊　　＊

我在墜下？
明明應該是往上一步一步爬，為什麼是朝下面殞落？
難道我的歸屬之地，是地獄嗎？
「不用擔心，這是抄捷徑罷了。」
捷徑？原來還有這種路線啊。
有點累了……希望醒來的時候能夠抵達天堂……
虛弱的綻放笑顏，我安詳的闔閉雙瞳。
「呵呵呵……晚安，聖女之子。」

＊　　＊

當神情焦躁的自動人偶回到宅邸說明經過後，所有人便立刻到案發現場進行搜索，研發的工程師組也不例外。
「要趕快到下面去找才行！」
「太危險了，現在接近午夜，是餓鬼那系列的活動顛峰，更何況『魔境的胎臟』是會隨機變換區塊，沒有地圖的話一走近就會迷路啊！」
「可是……可是……嗚……」
啜泣的雪莉放任自己大哭，總是當斥責一方的多妮妲也不禁哭起來。
「而且那種高度……恐怕……」說不下去的威廉憂鬱低頭。
陪同而來的小幽委婉開口：「只能在白天進行地毯式搜索了，否則連你們也會喪命。」
「喂，我問你。」眉間深鎖的柯布注視侍者組，「如果聖女之子不在，會有什麼下場？」
臉色黯淡的商人把手放在執事的肩膀，示意替他回答。

「只要上訴給聖女大人，可能重新製造一個人偶並由別的靈魂接替。」

在森林周圍找尋的尼西霎時停步。
不可置信的眼神朝談話的一群人聚焦，發抖的櫻唇漸漸發白。
別人……？
我不要別人來代替大小姐的位子……不允許……
身驅猶如被操縱般湊近根據雪莉敘述的位置，庫勒尼西俯瞰陰森的低處。
「尼西？」
尋找親生兒子的瑪格莉特四處張望，最後在森林邊緣驚見令她恐懼的畫面。
柔弱的少年轉身，以笑中帶淚的臉龐傾訴內心的言語。

「母親大人，我不想要其他人來代替大小姐。」
「我心目中的大小姐永遠只有她，無論她在哪，我發誓過要陪伴她。」
「請恕孩兒不孝，母親大人。」

瑪格莉特即將捉到少年的前一秒，少年退後一步且往後仰。
淒厲的哭喊聲中，混雜著淌血的心。

「尼西——」

＊　　＊

我在高空落下呢，想必大小姐也經歷這段寒冷的風吧。
緩緩睜眼，至始至終尾隨我的深淵也以相同的速率看著我。
我依稀笑了，腦海播放著生前的記憶，「真是熟悉的感覺哪，深淵。」
「可是這次不同了唷，深淵。」握著牠伸來的小手，「早點去找大小姐吧，她討厭寂寞的。」
「啊啊……的確，憑她的個性，大概現在就在亂哭一通了吧。」
我安穩的閉上眼睛，期待下次睜眼時，能夠再度相遇。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　　＊

「……我！醒醒！」
奇怪，這聲音好像是……我？
正常來說我死了才對啊？
試著睜開眼瞼，透過火堆的照耀，看見與自己相符樣貌的『我』正在露出慶幸的笑容。
「太好了，幸好沒事。」
「你是……？」
小心翼翼地起身，深淵只是掛著淺短的角度至嘴邊。
用餘光瞄一下才知道我躺在牠的身體。
當我的視線轉移眼前的『我』，身旁也有跟深淵無異的幻獸，正綻放奸詐的笑靨。
——而另一個自己懷裡抱著的，是入眠的大小姐。
我的淚珠不禁滑落，忍不住去確認真實性而觸摸她的睡臉。
是真的。
我聽得到她的呼吸聲。
眼前的『我』將她交付給我，壓抑不下歡喜的感動，我緊擁著瘦小的人偶。
才意識我該面對的問題。
「請問你是？」
對面的尼西微笑，準備說明身份。

「我是霜翼大小姐在那世界的血親——CNorSi大少爺家的庫勒尼西。」

「血親……我記得是大小姐的兄長大人？」
「是的，另一個我。」
見他表明真身之後，我便鬆下戒備，朝他點頭理解，「那為何在這裡……？」
兄長大人家的自己將目光移到懷裡的人偶，柔和的語氣回應著我的問題。
「另一個我，請仔細傾聽這段話。」

「我曾經聽大少爺說過，他的親生妹妹——就是霜翼大小姐——在那世界經歷許多悲痛的事情，並說她視你們為最重要的事物，驕傲的說著在這裡，她活得比在那裡還快樂。」
「她的內心是脆弱的，請好好守護她，別讓她受到更多傷害。」
「這是CNorSi大少爺離開我那世界的宅邸前，希望我能夠轉託給你們的話。」

＊　　＊

「你們回得去嗎？」
「嗯，深淵已經把穿越的座標固定了。」跨坐幻獸的尼西橫抱少女，朝地面的自己不安凝望，「那你呢？」
「沒問題的，我當然有法子回到大少爺家。」貴族笑了笑，「這邊的母親大人應該開發完成了吧？接下來專心驅除魔物則萬事解決。」
「你怎麼……」尼西想發問的當下，遇見對方將食指豎立在唇瓣前。
「明白了，我先走一步。」深淵的身軀緩緩飄浮，尼西難捨的揮動掌骨。「路上小心。」
「好的，祝你歸途順利。」

送走這世界的戰士後，幻獸有些恐怖的頭湊近主人臉旁，「這樣可以嗎？」
「嗯，已經夠了，接下來交給他們吧。」
「那要走囉？」
「是呀。」一抹欣慰的笑靨在貴族的面容顯現。

＊　　＊

一人一幻獸回歸宅邸的大廳，所有人都大哭大笑的恭迎他們。
尤其是瑪格莉特的眼眶早已紅腫，用慈愛的拳頭搥打著尼西，嚷著「你這笨兒子」。
總算全員到齊的眾人將大小姐安置在血紅色的長皮沙發，從醫務室推儀器的沃肯設好全身檢察的裝置後，工程師組各自分發有顆閃爍奇異光輝的白色皮革手環。
「這要怎麼弄？」
ＣＣ舉起綁在右臂的實驗品，「要綁哪邊都可以，只要按下開關，我們的靈魂會透過『混沌元素』這媒介進入大小姐的意識，只要是有生命，請務必戴手環唷。」
待希爾夫、小幽的馬、弗拉姆及深淵裝戴完畢後，夏洛特朝音音夢表達疑惑。
「音音夢跟沃肯不來嗎？」
「不用了，我負責看護大家的身體狀況，醫生則監視大小姐的情形。」護士婉笑拒絕。
清喉的泰瑞爾擊掌吸引大眾的注意力，「還有誰沒好嗎？」

「那，準備傳送！」

＊　　＊

迎接他們的，是魔物大軍們的包圍，立刻察覺要應戰的大夥紛紛拔出武器。
奇異的點是，怪物為毫無實體的居多，一旦敗陣後殘留的碎塊將會不停再生，造成越來越多的局勢。
「這就是消極派的士兵嗎？」
抹去唇角流露鮮血的史普拉多化為真正姿態，「給我滾開！」
「物理攻擊的效用不大！」
「欸嘿～看我的『夢幻魔杖』！」
藉由塗鴉製成的火龍噴發虛幻的火焰，眾人默契一致地往前衝。
景色由陰暗的世界轉換到類似「實驗場舊址」的枯木面前，貝琳達喊了道「在籠子上」。
——某棵枯樹的尾端搖曳著鈴鐺型木籠，裡頭休眠的人兒正是他們的目標。
苦無命中吊掛的繩子後，眾人慌忙地避免籠子撞擊而衝前墊底，使得不少人經過這麼一撞，頭上腫了大包。
「喂——等我啊——」
死命狂奔的沃肯從方才跑來的路線追隨，「博士怎麼在這？」
「呼……呼……」擦拭汗水的自動人偶之父跪地喘氣，「我認為那邊交給音音夢沒問題，所以來支援。」
「博士！你都把魔物給帶來了啦！」氣憤得拋擲匕首的雪莉埋怨，多妮妲也加入陣營開始碎碎念，還很俐落的揮舞鐮刀。
破壞籠子後的大小姐緩慢清醒，由阿貝爾抱她離開狹小的束縛，而她只是神情木然的張望大家。
「接下來要朝剛才進來的地方，否則回不去。」「那還是得解決這些魔物囉。」
「沃肯，大小姐就拜託你了，跟在最後頭就好，其他人負責開路。」純白光芒消滅透明色的虛無，布列依斯再度發下指令：「西南方有空隙，一口氣突破！」
「哦——！」

＊　　＊

耗盡心思回到最初降臨的地點，總算看不到半隻魔物的蹤影。
「只要跳入這黑洞就能回返了。」
「這樣就解決了嗎？」
「大概吧。」
大夥七嘴八舌的慶祝著事件即將落幕，低沉的怪異音調來自沃肯的嘴裡。

「——很可惜，事情還未如你們所願。」
牽著大小姐的醫生後退數大步，掛有邪魅笑容的他從口袋抽取根細針，彷彿牽制眾人行動般針端靠近在喉嚨處。
「計畫快成功的時候卻被外人干擾，真是令人不爽。」
「你……」梅倫發出敵意的怒吼，「你並非沃肯本人，而是幕後黑手對吧？」
「恭喜答對，可惜沒獎品。」
披著沃肯外貌的魔物大笑過後，眼神盡是蔑視的光芒。
「你們根本沒資格回到現世，無論有多少個聖女之子，我們消極派都能各自摧毀，怨恨你們的人就是如此的多！」
隨著細小的「咻」一聲，五枚苦無穿越沃肯的身體。
他瞄一眼皺眉的阿修羅，冷哼一笑。
「你們是無法傷害我的，唯有聖女之子能說出我的卡片名，否則在這世界我就是不死的存在。」
騎乘馬匹的馬伕惶恐地望著因懼怕針上的毒而發抖的少女，敵人享受他們的表情般在少女的耳旁催惑。
「記憶只會徒增妳的痛苦罷了，只要妳想，我就能完全刪除妳經歷的一切。」

＊　　＊

記憶，真的只會造成我的傷痛嗎？
或許吧，有些是令我疼得求死不得的哀慟。
可是、可是，不盡然全是如此，和大家的互動中，我看見了快樂的痕跡。
這是痛楚嗎？
為什麼我的心底，漾起的是甜蜜的幸福？

＊　　＊

「我……」
「來，說吧，說妳願意。」
「大小姐！」「千萬不要啊——」「大小姐別衝動導致錯誤！」

「我要你退下，Ｍ３永夜夢魘。」

「妳……」
我逃離受青藍鬼火焚身的假沃肯，面對面的坦誠我真正的話語。
「的確，很多記憶是我不願再去回想，可是跟大家度過的日子……」
「才是我最喜歡的。」

大家莫名激動的擁抱我，在這瞬間我喪失的記憶一口氣回歸，再也沒有我不呼喚不出的人名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拍著擦鼻水的利恩，以往調侃利恩的阿貝同樣在吸鼻水。
「好擔心妳呀，大小姐，嗚哇哇哇——」
「對不起，艾喵。」
看著大家哭成一團，我都不曉得該哭還是該笑了。

＊　　＊

尼西走近逐漸燃燒殆盡的夢魘，此時的牠只剩黃色瞳孔，其餘皆被火舌吞噬。
「少得意了，戰士，憎恨你們的所有魔物不會就此收手的。」
「我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繃起臉的尼西回話。
「呵呵呵……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飄搖在彼此的談話，「小子，記住你的大話。」

「我期待你如何實現這句話，等著瞧。」

＊　　＊

回到宅邸，大家理所當然地先去睡回籠覺補眠，畢竟天色微亮，代表眾人整晚都在奮鬥。
我陪著大小姐在她的房間玩起手提公仔小劇場，我在前段時間稍微睡過，因此不怎麼睏倦。
當深淵咬走以自己為範本的布偶捉弄大小姐的時候，我的腦海不經意地浮現午夜遇見的另一個自己。
「那個，大小姐。」
「嗯？」總算奪回玩偶的她高興擁著。
「能替我找機會到兄長大人的宅邸找那家的我道謝嗎？他幫了我很大的忙。」
「老哥的？」
「是的。」
我原以為她會率然答應，現實給予的而是令我呆滯的回應。

「可是我記得老哥還沒入手尼西的卡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