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是電影的拍攝啊?」我翻閱劇本,詢問正在開車的經紀人。
「是啊,雖然拍攝的天數滿多的,但能學到的也不是普通的少。」經紀人在停紅綠燈的控檔,透過後照鏡看我一眼,我習慣坐在他的後面。
「這次配合的演員們,都是經常拍攝電影的啊……」我用智慧型手機搜尋這次演出演員們的公開資料。
「這麼快就在調查了?」經紀人不意外的微笑。
「什麼調查,是認識。」我拿出筆記本,把重要的資訊寫下,特別的還用了螢光筆劃上記號。
「是。」經紀人放下手煞車,踩下油門,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服飾店,為了這次也是首次拍攝電影,所要買的「工作服」。
*
「主角擁有召喚天使和惡魔的雙眼啊……感覺滿有趣的呢。」才剛拿到劇本的晚上,趁晚餐後的時間好好在房裡研究。
「這樣主要就是在『雙重個性』吧,有得磨練了!」我雙手撐起頭,思考。
「距離電影開拍時間還有一個禮拜,七天嘛……嘿嘿,來試試不一樣的習慣和個性吧!」很多的想法頓時塞滿了腦內。
不曉得經紀人會不會發瘋呢?我邪惡的微笑。
*
「早安啊,魚。」經紀人跟平常一樣,一大早就起來準備早餐。
「……」我梳洗完,一臉不耐的坐在餐桌前。
「今天是妳最愛吃的奶油吐司……妳怎麼了?沒睡好嗎?」經紀人原本笑笑的臉,看到我的表情,瞬間,驚訝。
「我愛吃的不是奶油吐司,相反得我還討厭它!我要吃飯,焗烤飯!」我像是無賴般的吵鬧。
「不可能啊……妳愛吃的東西我是不會記錯的啊!而且早上就吃焗烤對胃也不好。」經紀人嚴肅的看著我。
「不是焗烤我就不吃早餐!」我威脅。
「……」經紀人只好默默的走回廚房,只要我威脅他,他肯定妥協,但是不能常用,偶爾的任性,他是能接受的。
惡魔,無理頭的吵鬧、比起蔬菜更愛吃肉、暴飲暴食、破壞……等。
天使,安靜文雅乖巧、愛好養生蔬果吃素、有主見,但通常都是好的……等。
在雙重個性每天的交替下,經紀人比我想的還要快適應……也只有後三天啦……但,都能把優秀的經紀人稿糊塗,這樣練習也算大成功!
明天就要開拍了,雖然最後一天是惡魔,但是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要早睡早起。
*
「你們好,我是這次飾演主角的令狐魚,請多指教。」經紀人接在我後頭說:「我是她的經紀人,也請多指教!」
「妳……不是上次在某劇院演出《歌劇魅影》克莉絲汀的人嗎?」看起來就是路人的男子,認出我的第一眼,大喊。
「你知道我?」我頗訝異,沒想到有人認得我。
「當然,為了多觀察別人的演技,我都會去劇院看歌舞劇。」男子似乎是在回想當天的觀看心情,表情滿足的點點頭。
「原來,這也是個好觀摩的方式!」經紀人拿出本子紀錄。
「對了,我是這次飾演跟主角要好的青梅竹馬兼同班同學──莫凡。」莫凡微笑的對我伸出右手,下意識我想到上次《歌劇魅影》的勞爾……
但莫凡看起來一臉正值、和藹,我還是想了三秒,才握住莫凡的右手:「請多指教。」
「準備開拍囉!」導演呼喊。
「走吧。」莫凡。
*
(這邊直接跳到電影上映)
「天使,到底要怎魔做,才能阻止惡魔的陰謀!」電影螢幕上,是我在夢中。
「只要妳把能召喚我們的雙眼,當作祭品,我就能把牠與我,永遠的封印。」天使穿得一身樸素白。
「那我……會死掉嗎?」我擔心的盯著天使。
「不會的,但是眼睛……」天使無奈的望著我。
「是嗎……我明天就給祢答案。」說完,夢醒了,眼前是早上準備叫我起床的莫凡。
「怎麼了?今天是天使還是惡魔,又跟妳說了什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莫凡。
「天使。」一想到天使所說的,我內心實在是很糾結,到底該不該跟莫凡說。
「祂跟妳說了什麼?」莫凡幫我把制服從衣櫃拿出,放在床上。
「祂說有辦法封印惡魔,但……」
「真的嗎!但……什麼?」莫凡很開心的走到我身旁。
「但是,我的雙眼……會看不見。」我珍惜的眼神,代表了我今晚所要做的決定。
「這樣子嗎……沒關係的!妳還有我,我會照顧妳一輩子的!」莫凡牽起我的手。
「那,今天翹課吧?我想把最後……最後想看的事物,通通看過一遍。」莫凡是我最後的依靠,因小時後惡魔初次出現,導致了父母親過世,在成年後,也是為了保護其他親戚,我又搬回記憶中,和父母親居住過的老家。
「沒問題!」莫凡亮出他的車鑰匙。
東京鐵塔、北海道的美景、京都的幽美……一天之內,也是因時間有限,我把想看的只能算是大致上看過,也很賣力的在玩?
「走,我最後還有想讓妳看的地方!」夜晚了,我發現莫凡朝東京迪士奈的方向開去。
「煙火嗎?」
「嗯……我希望妳最後能看到如夏日慶典的煙花,雖然我們還能在一起去,但是……」
「我知道,我會好好珍惜現在我所看到的一切。」
看了東京迪士奈,代表結束的煙花,莫凡又帶我到飯店,房間裡頭全都是新娘禮服,莫凡貼心的舉動,讓我忍耐已久的眼淚,落下。
真的玩累了,我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看見莫凡有趣又好笑的睡相,但,是該下定決心,了結這一切的時候了……
「天使,我願意交出雙眼。」
「真的嗎!……雖然我很高興妳願意犧牲,可是妳是真的確定?」天使。
「沒錯!這不存在的事物,是該消失不見了!」
「那,晚安了,我勇敢的奈子,這幾年來,我也不知覺的和妳有了感情呢……」畫面下瞬間變黑。
我坐起身來,呼喊莫凡,確定了我的雙眼真的看不見了。
也確定了,困擾我二十幾年的惡夢與好夢,也消失了。
*
「演技又更進步了!為了慶祝電影大成功!晚餐就煮壽喜燒吧──」經紀人開著車,興奮的說著。
「莫凡……」喃喃自語的我,還在回想,其實在拍片中,都是莫凡在教導我。
又上到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