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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躺著、感覺身子四周暖洋洋的。很像泡在溫泉裡、或是躺在夏季的草地上曬日光浴,非常舒服。
身體各處隱隱約約感到有些疼痛,很像是劇烈撞擊的傷痛,但是隨著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疼痛緩緩地消失了。能感受到的只有圍繞在身邊的溫度。
儘管意識已經恢復,但是卻覺得睏得要命。我緊閉著雙眼,想要再多睡一會兒。
身邊傳來了規律的呼吸聲。我的身旁似乎有人跟我躺在一起,但我想不起來這呼吸聲是誰的。
很想再睡一下......
我試著翻身側躺,卻發現我右手緊緊握著身邊的某樣東西,身體翻不過去。
──某樣溫熱的東西。
我睜開雙點。
「.........」
眼睛看到正上方──是一片晴朗的藍天,萬里無雲。太陽並不烈,只是很穩定、很溫和地將光芒送到我身上。
突然,眼前一震模糊──有大量的水蓋過我的臉,緊接著又褪去。像是海浪一樣拍打我的臉頰。
太陽又模糊了......取而代之的眼前彷彿看到了不斷出現波紋的鏡子,規律的震動著。
原來如此,我正在某個海洋的海面上載浮載沉著......
手裡握著的是什麼呢?
左手也握著一樣物品,硬硬的。啊,是別人送我的陶笛。
右手,緊握著......
「......唔。」
我轉頭看向右方,看清楚了躺在我右邊的人。
「......鮫吉。」我柔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鮫吉雙眼緊閉沒有回應,但是他的手輕輕回握了一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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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吉身上的傷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這座海似乎有著神奇的力量,不斷的把魔力源源不絕地送到我身上,接著再傳到鮫吉身上。他的呼吸平穩,看起來生命已經無大礙。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鮫吉才緩緩睜開雙眼。
「......大海原,妳沒事吧?」
他醒來後第一句話。
「.......笨蛋。」我聲音有點顫抖,「你就只會關心別人嗎?明明把自己弄成那樣、弄得、傷痕累累的、卻還是只想著別人......」
我有點哽噎,但鮫吉卻閉著眼睛露出了微笑。
「......太好了。」
我扶著鮫吉,游到了附近的一塊岩石邊,爬了上去。這座大海看起來一望無際、只有這裡露出水面的樣子。
「大海原,這裡是哪裡?」鮫吉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問道。
「如果我的感知沒有錯誤的話......」我緩緩說,「這裡應該是在某個魔法的結界之中。」
從一開始我就有感覺到,整片大海都充滿了某種魔力。如果只是單純有結界保護的大海,魔力應該只會散佈在大海的邊界上而已。然而在這裡,卻連海水都像是用魔法造出來的。
「──是這個陶笛。」我將手上的陶笛秀給鮫吉看。「恐怕魔法就是源自於這個陶笛吧。」
鮫吉看到陶笛後愣了一下,接著又搖搖頭別過臉去。這是什麼意思?
「......這表示,syake那混帳在準備把我砍斷的時候,這個陶笛便釋放出魔力將我們送入這個結界是吧?」鮫吉說,「看來運氣實在有點好過頭了啊......」
「──那麼,這個陶笛的魔力應該可以撐多久呢?」鮫吉轉頭問我道。他的眼神並沒有任何期待、恐懼或猜疑,只是很單純的要我給出答案。
然而,我卻難以啟齒。
這顆陶笛──儘管魔力很強,但是已經幾乎都用在治癒我與鮫吉的傷口上了。雖然我們身上的傷都已經幾乎痊癒,然而結界剩下能維持的時間恐怕已經不到十五分鐘。
鮫吉默默地看著我,並沒有催促我回答。但是我的沉默卻也給了他最明顯的答案。
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呢?
將陶笛的魔力耗盡、等到結界一消失就立刻逃跑嗎?但是回到那片紅色的海洋,又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呢?
抑或是保存陶笛的力量補充我的魔力,再與syake來場殊死戰?但是,就算奇蹟發生,syake被擊敗了,海骨姬仍是這座大海的統治者,單單靠我跟鮫吉怎麼想也不可能和整片海洋的主人抗衡。
我緊握著陶笛,想辦法轉動自己的腦筋。快想啊!大海原,妳不是海之大魔導士溟海的女兒嗎!
快想想辦法啊!
然而,結果卻愈發令我絕望。我死命搜尋自己曾經學過的任何魔法,都沒有一項能派上用場;而且從鮫吉與syake的打鬥來看,硬碰硬更是最愚蠢的做法;我父親曾施於這片大海的保護也早就灰飛煙滅......
悔恨的眼淚從我緊閉的雙眼流了出來。
無力、絕望的情緒充滿了我的心中。直到最後,我仍舊無法改變故事的結局......
「呃......大海原,我有件事一直很想對妳說,」
鮫吉突然在我耳邊低語,我吃驚地轉頭,發現他整忸忸怩怩的看著我。
「其實......呃.......我......呃......」
「?」
我茫然地望著他。
「呃......其實.......我......我一直覺得......」
鮫吉的臉紅得像是落日般,緊盯著腳邊的小石子斷斷續續地說,
然後他深呼吸了五、六次,看起來像是要宣布什麼大事般開了口。
「我一直覺得,妳這身打扮也好可愛呢。」
「......」
「......」
「......」
「......」
「......」
「......」
我們雙方沉默了整整十秒鐘,我又花了整整十秒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的臉也變得通紅,尖聲叫道。
我身上的打扮是過去的水手服在遭到赤海的影響後變形而成的紅色無袖水手服。雖然有一陣子也覺得這樣的打扮好像比以前更成熟,但是被鮫吉這麼一說卻讓我心裡害臊的不得了。
「鮫吉你也真是的!我明明想的那麼辛苦,你竟然提這種事......」
一想到目前的處境,又讓我心情沉了下來。
該怎麼逃跑呢?
然後,一隻手掌輕輕放在我頭上。
我抬頭看著鮫吉,發現他臉上帶著相當幸福的微笑。
看著這樣的笑容,我的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暫時──放輕鬆一下吧?」
聽到他這樣說,我不禁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好好度過兩人平靜的最後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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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海原。」
「什麼事,鮫吉?」
「......」
「......」
「我有個請求......」
「嗯嗯,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喔。」
「那麼──我想聽聽陶笛的聲音。」
「......」
「......」
「陶笛?」
「是啊......而且妳不是在牢房也說過了嗎──妳說『可以下次帶陶笛來吹給你聽』。」
「......」
「......」
「......嗯。」
我微微一笑,將陶笛舉至嘴邊。
「......我要開始吹囉?」
「......啊啊。」
我輕輕含住陶笛,吹了一個音。
突然間,
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令我大為震驚,
彷彿,洪水侵襲村落一般;
彷彿,瀑布沖落河面一般;
彷彿,海嘯席捲城市一般;
大量的資訊湧進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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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魔女使魔鯊魚鮫吉父親魚海姬龍宮海洋修行memoka與dolphi與fukami黑卷與lobco鮫吉離開了我回到青海修復大海的結界月長石防禦屠殺帝國與惡魔的威脅在宴會中月長石被破壞了死之海的怪物與海骨姬入侵海城樓syake是叛徒syake長得和鮫吉一模一樣syake曾經傷害過我是鮫吉保護了我魚海姬打敗了海骨姬鮫吉被syake帶走了syake打算逃回舊海syake想要殺了鮫吉syake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欺騙了我syake對我XXXXXXXXXXXXXXXXXXXX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被人硬壓在螢幕前看著一段高速轉播的影像般,我感覺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大腦幾乎快要承受不住而爆裂。
就在我快要昏厥過去時,眼前的影像突然一黑,
同時在腦海中響起了一段清晰的聲音。
清澈如水、深遠如海洋一般的嗓音,
「故事.......還沒有結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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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大海原!妳怎麼了?」
眼前出現鮫吉憂心忡忡的臉,他輕拍著我的臉頰,不斷呼喚我的名字。
我的頭仍有一點點暈眩,但是我立刻坐正了身子,看著鮫吉。
「鮫吉,我昏過去多久了?」我平靜的問道。
「妳沒有昏過去,只是突然呆住了一句話也不吭。」鮫吉擔心的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陶笛。才短短幾秒鐘就接收了大量資訊,讓我在一瞬間領悟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包含──我現在我能做的事情。
「──鮫吉,」我低聲說道,向他露出了堅定的神情,
「故事──還不能完結,」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