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第五章 厭陽大敵
克努維斯看向他：「現在又輪到你提問了。」
「那麼開口吧，從五十二張牌中，猜出我的那張牌。」
「五十二分之一的機率。」
「五十二分之一的勝算。」
「又或者是向那已死去的二十餘人一樣，死在此處，被蛇之口所吞噬，徒留悔恨。」
「你到現在還在堅持說實話啊──某種意義上確實是五十二分之一，哪怕扣掉了我自己的牌，和已經明確了的吳金執的牌，依舊是五十二分之一。」姜鯨生笑道：「雖然你說得好像我只剩下一次機會了，但其實你也還沒確定我手上的牌吧？」
「那就讓我幫你一把吧。」
話音剛落下，姜鯨生就將自己手中的牌朝著克努維斯射了過去。
半蛇人伸手接下了那張牌，瞟了一眼，看到其上畫著的七個紅燦方塊。
「你就這麼有自信嗎？」克努維斯再次長嘆了口氣：「……你這怪物。」
身為普通人的姜鯨生，被半人半蛇的克努維斯稱為怪物，然而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任何一人覺得不妥。
「畢竟像你這種人，才不可能從整副牌裡面隨便挑一張吧。」姜鯨生笑道：「因為上次判定結果顯示場中黑色的牌多於兩張──」
而四人中只有陸陽葵和老千的手牌是黑色的。
「所以我請求判定，你手中的牌正是『黑色的小丑』！」
「……判定結果為『正確』。」
克努維斯為自己所挑的手牌，正是尋常的五十二張花色牌以外，每副牌中也都存在著的鬼牌。
克努維斯的瞳中、耳中、鼻中、唇中、七竅盡皆流出鮮血，他卻只是平靜地看向姜鯨生。
「恭喜你，儀式的勝者啊，縱使世界衰敗，依舊有像你這般異於常人的傢伙出現。」
「這即是蛇啊──是誕生、是不朽、是蛻變、是近於龍而非龍之物，毫無可質疑的，此時的你比我更像是蛇。」
「你可要聽好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極其重要，無論你是要選擇幫助我們，或是與我們為敵──」
姜鯨生卻冷漠地打斷他的遺言：「雖然我不討厭你，不如說挺喜歡你的，但我對你的過去沒有興趣，我不打算聽你的故事。」
姜鯨生是個對他人的故事沒有半點興趣的人，是在玩遊戲時，會毫不猶豫對著過場劇情瘋狂連按ｓｋｉｐ或是ｅｓｃ的男人。
克努維斯神色有些錯愕，卻忍不住啞然失笑：「也許不是壞事，像你這樣的怪物、七首十角的邪龍、狂妄的惡魔亞爾達拜特，什麼也不知曉肯定會對這個世界更好一些吧！」
姜鯨生聽不明白他的比喻，也沒有什麼去深究的想法，他對於沒有興趣的東西始終毫不在乎。
「那便拿去吧，屬於你的獎勵，我將用我的瞳見證你的死，這祝福與詛咒並存的雙眼……它將常伴你左右，直至我們於地獄中再次相逢。」
姜鯨生笑道：「那可還久呢！」
克努維斯那一雙始終透著金光的蛇瞳漸漸失去了光彩，而姜鯨生卻覺得自己的眼中擠入了些許異物。
蘇拉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不要抗拒，這可是好東西，這傢伙在蛇之道途上走得比我想像中還遠不少。」
「接近蛇、學習蛇、模仿蛇、宛如蛇，最終即是蛇。我倒是有些好奇，像是這樣危險的傢伙是怎麼淪落到要搞這些小手段了。」
見到隨著眼瞳中的金光消退，克努維斯似乎也越加接近於死亡，一直默不作聲的陸陽葵頓時有些著急。
陸陽葵忍不住插話大喊道：「等等！至少告訴我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在南家的地盤上製造這些異域，又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父母吧！」
克努維斯抬頭用已然無神的雙眼望向她，語中略帶嗤笑：「為家人尋仇嗎？糾結於這些表象的淺薄之物，難怪走入邪道如此之深卻還難成大器，也罷，我就解答你那無聊的困惑吧。」
「你的父母為何要死？他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自然該死。」
「我們為什麼要花費力氣製造這些異域？自然是為了狩獵你們這些守望人。」
「至於我們是誰？那可聽好了，我們不以團體為名，因為我們各有出身，遠稱不上是同伴、甚至往往曾是敵人，之所以聚在一起行事，皆是因為我們追隨著相同的人。」
「你肯定知曉他是誰，畢竟他乃是中樞以最高規格通緝、被稱為世上最凶惡之罪犯、曾試圖熄滅太陽並且幾乎成功的狂徒，而你們皆喚他做──」
「厭陽的日之大敵！」
「厭陽大敵！」陸陽葵臉色發白，似乎對這個名號大為震驚。
姜鯨生卻無聊得打起哈欠，看向同樣發困的蘇拉，問道：「聽起來很厲害，那是誰啊？」
「不，我聽都沒聽說過啊。」蘇拉疑惑地歪過頭，輕靠在姜鯨生肩上。「這年頭隨便一個罪犯都敢把外號吹得這麼響了啊？」
將所有言語一口氣說出後，那頭半蛇人也終於斷了氣。
整座宅邸，這名喚蛇之口的儀式場、獨立於現世的渺小世界，也隨之碎裂，迎來了它的毀滅。
宛如蛇牙交錯的群柱崩塌，宏大的石制屋頂卻宛如飛絮飄落，周圍的一切包含空氣在內混雜不清，攪成一團。
姜鯨生有所明悟，他們抵達了這處異域的終點，已然成功將其踏破。一股道不清說不明的無形力量移轉到了他們身上──大部分歸於姜鯨生，陸陽葵則分到了少許。
陸陽葵這才從克努維斯的話語中驚醒過來，對著姜鯨生大喊道：「那、那個，請你出去之後打這個電話──」
陸陽葵勉強趕在異域徹底消失前高速喊出了一長串數字。
「不，這誰記得住啊。」
姜鯨生無奈地吐著槽，不過也來不及了。
因為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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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小段落結束，喜歡本作的話請給個ｇｐ吧！
話說不知道大家喜歡新版還是舊版的小屋創作，大家覺得哪個模式比較好閱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