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天空，這是第幾年了，與他相識的第幾年？
6年後的今天，我試著去回想，到底我們算什麼關係。
自從幾年前那場惡趣味的聯誼結束以後，莫名其妙的被旁人將我跟他湊在一起，於是就這樣我跟與留當了很久的校園情侶。
而始作俑者，也就是居穎，則跟當時一起玩用舌頭互剝花生的學妹事後順利的交往，不只如此，兩個人還在前年轟轟烈烈地結婚了。
為什麼說是轟轟烈烈，因為結婚當場除了幸福的兩人身影，身邊還多了兩個迷你花童。
然後喜宴上被惡搞了一桌前女友桌，當天新郎醉到吐個慘不忍睹，聽說新娘也是兇手之一，而身邊兩個迷你花童看到新郎的慘狀被逗得拍手叫好，讓全場沸騰到高點。
還記得，那天我也笑得很開心。
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再繼續看這片美麗無雲遮掩的藍天，只可惜手機響了。
不知道有誰可以告訴我，這種煎熬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
「沛琳，妳再不回我身邊，我都要快要變生活白癡了。」我嘴角揚起說著。
「經理大人，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才跑這一趟，不然我這樣飛來飛去我容易嘛我？」另一端傳來的是清秀的抱怨女聲，我想，能這麼輕鬆跟我講話的也只有她了。
「今天會回公司？」
「你還有人性嗎，我才剛到桃機耶！」
「我想念妳買的提拉米蘇跟拿鐵了...」
「是是，提拉米蘇跟拿鐵，我等等就送到你桌上。」
「等... 」我在她想掛電話前阻止了她。
「嗯？」
「來醫院接我。」
「喂，楊成勛，我才不在你身邊幾天而已你就搞到要上醫院也太誇張了吧！」
沛琳的聲音，3D到彷彿她就站在我面前，皺著眉頭對我狂吼似的，讓我腦袋一陣暈然。
「...... 是居穎這裡。」我穩住氣息慢慢的講出這幾個字。
「呃，喔，那...... 你乖，去轉角的便利商店看看雜誌或是吃個茶葉蛋等我。」
我不禁揚起嘴角。
「親愛的，我真愛妳。」
此刻，只剩她能懂我。
「是是，我也愛你，去吹冷氣，乖，等我。」
「嗯，等妳。」
結束了通話的下一秒，手機又響了。
是與留。
我垂下眼簾，心中忽地一口悶氣。
第八聲，我接了起來。
「大忙人，你在哪呢？」
「公司有事嗎？」
「公司沒事不能找你嗎？」那端傳來他爽朗的笑音。
「能勞駕你打電話給我，就是大事了。」
「唉... 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難怪我們以前可以當這麼久的校園情侶。」
細刺，扎不傷人卻讓人感受到真實的痛。
我半假帶真地冷哼一聲。「如果調侃我可以讓你減輕壓力，我可以大發慈悲讓你再多說上幾句。」
「別這樣，我心中永遠的楊大美人，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也最好商量了是吧。」
我想我此刻應該是真心討厭他講這句話。
「如果你不打算改掉這個討人嫌的稱呼，我想真心也沒了，商量我也收回了。」
「好好，別氣別氣，老同學一場開個玩笑，晚點我親手燉個補湯給你補補身子。」
「那我等等叫沛琳順道幫我在路上多買幾瓶胃腸藥。」
「你真是沒情調呢，愛人的補湯就算是毒藥，你也該一滴不漏的全舔光吧。」
「哼... 既然如此，補完以後想必晚上是需要點消耗體力的事情，自己把屁股洗乾淨了，脫光了在床上等我，記得帶潤滑劑，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傢伙很大，能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這事也說不準，不如等等你回公司以後我們馬上脫了褲子比一下，輸的人晚上洗屁股，哈哈......！」
「你打給我如果只是為了要找我當床伴的話，下次直接打給沛琳預約。」
「唉！你這人真是，都怪你魅力無窮害我每次都忍不住想調戲你。」
「講了這麼多廢話，說到底，你是要跟我借幾個人手過去你們企劃部？」
「嘻... 我真是太愛你了，不用太多，8個人就好。」
「借人不是問題，不要讓我為難就好。」我撫著略為發痛的額頭。
「成勛。」
「... 幹嘛？」
「對不起。」
我心忽地漏了一拍。
他甚少叫我名字...
「... 你哪根筋又斷了？」
「那個，其實我剛剛被居穎罵個臭頭，真是對不起，害你白跑一趟。」
「沒關係。」我的語調在不知不覺中冷了許多。
「唉呀，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誤會，之前居穎打來是我前任女友接到的，然後... 反正我晚上請你吃飯。」
我腦海浮現他用手爬過頭髮懊惱的表情，心情好了幾分。
但什麼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還是小三什麼的，我其實沒有很想知道。
「那就吃之前沒吃到的懷石料理吧。」我這人可是很大方接受人家道歉的。
「真不愧是最精明的行銷部經理大人，真是算得精精準準。」
「你不要以為稱讚我兩句，幫忙的人手就會從8個變10個。」算上我跟沛琳。
「唉唉，怎敢？頂多我自己下海，再怎樣我也心疼你不肯讓你吃苦的。」
我抿著唇哼笑了聲，沒接話。
雖然我還是為了後面那一句，瞬間心跳大聲到讓我手足無措。
「沒事的話晚點回公司再講吧。」我忽然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但下一秒，我擔心我剛剛是不是語氣有露出不穩，或是情緒起伏太大。
「好，晚點見。」
平穩沒有一絲疑慮的聲音。
沒察覺嗎...
還是我真的堅強到一種可以馬上偽裝的境界了？
楊成勛，你真的是對自己太殘酷了。
他梁與留值得你這樣守護嗎？
值嗎？
心中又嘆了一口氣。
我難道會覺得... 不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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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