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難怪總覺得街上的氣氛與平常週末時不太一樣。
不論是身邊比平常多出來一倍的人潮,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無數情侶,還是看到商機紛紛推出限量商品和其廣告的街道旁店家——
如果這一切皆因為今天是白色情人節,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然而,直到在街上散步到一半時才想起來,就這一點來說,確實是我的疏忽呢。這一天可是男方除了回禮,還得回應女方心意的重要日子啊。那女孩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呢?還是說,她該不會已經擅自開始期待起來我會回應她了?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往後面中的人群的視線來源一瞥。
彷彿回應著我的期待,那個綁著辮子,打扮清純的女孩今天也跟在我的後面。哎呀,還是先把頭轉回來吧,因為要是對上了眼,事後可要做點額外的處理——不過這種發展應該也很有趣呢。畢竟對象可是那個孩子啊。
突然,口袋中的手機一震。
手機訊息嗎?
啊啊,發信人果然是那個辮子女孩。訊息標題為「我喜歡你」,相當地直接了當,和那孩子喜歡和我玩捉迷藏的個性還真是有點反差。不過每一天都傳這類簡訊給我,讓我已經習慣了這項例行公事,讓人不得不想摸摸她的頭稱讚她的持之以恆呢。
我開啟她傳過來的訊息。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
哎呀哎呀。
這還真是——有點少啊。
再怎麼看都是平常的四分之一而已。
發生了什麼嗎?當然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被人群推擠到,不小心把未寫完的簡訊傳了過來。要論其它可能的原因⋯⋯難道是因為白色情人節收不到回禮所以在生氣?不對,那孩子應該是不會對我生氣的。
因為她是個很乖巧,很惹人憐愛的孩子啊。
現在回想起來,那孩子偷偷地跟在我後面已經有兩個月了吧。不得不說她的跟蹤技巧相當高明,如果不是我的話,一般人確實是不會注意到的。記得以前我曾試著在那孩子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路邊的玻璃或手上的鏡子一窺身後人的真面目。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清楚地看見她,頂多只能知道對方是和我年紀相仿,留著長及背部辮子的女孩而已。
然而,這個僵局卻在距今約一個月前被打破了。
不對,更精准地來說,今天正好是我們實際見面滿一個月的日子。
一個月前——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感受到了視線。
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是個對視線相當敏感的人,往往只要感受到了,就能隱約知道視線的來源和原因。打個比方說,就和偶爾穿著學校的制服在街上閒逛時,可以感覺到住在附近的阿姨以一種「跟我的兒子同校呢」的眼光從後方投來是一樣的道理。雖然還不至於能猜到對方的容貌這種神通廣大的地步,不過反推測對方的身份和個性這種事還是多少能做到的。
因此,要察覺到盯著我不放的視線完全不是什麼難事。
已經明顯到就連我從口袋裡掏出手鏡,直接省略掉瞄準的步驟,就能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迅速地照出其身影。當然前提是中間沒有任何阻礙物。
藏在掌心中的手鏡在那短短的數秒鐘成功地映出了一名壓低黃色鴨舌帽,穿著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褐色外套,帶有鬍渣的男子。單手插在口袋,裝成逛街一員的那名男子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還是死死地盯著我的背部看。
嗯⋯⋯
這還真是——令人愉快的發現哪。
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呢?手機因為不久前被我拆解開來的關係,應該是剛好留在房間內⋯⋯不對,我確實把它和家裡的鑰匙一起放在外衣的左側口袋裡了,現在還感受到那沈甸甸的重量。右側的口袋則是放了原子筆與以備不時之需而從筆記本撕下來的紙張。
勉強還算過得去吧?
隨著我宛如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踏出,那個視線卻是直逼得越來越緊。估計還有五步距離、四步、三步、二步、一步⋯⋯
「不要動。」後方傳來異物的觸感。從那名男子的聲音判斷,對方大約為三十歲左右,個頭比我高一個頭。
「哎哎,剛剛說的是『不要動』嗎?」
我故意低聲反問道。
「大叔,雖然我不知道你拿什麼東西抵住我的背,不過如果我們就這麼停在這邊,不是很奇~怪嗎?」
誰叫我平常總是挑街道的正中央走呢?
「既然這樣,那你就乖乖地照我的話,就這麼一直前進。你也不想被這把刀子割到受傷吧?」那個男人再度把他的聲音壓低,好讓自己的要求聽起來更具脅迫性。
原來是刀子嗎?但要是手槍的話,反而會更加不合理呢。身後的大叔不管怎麼看或聽,都不是那種有膽量到可以拿到真槍的男人。玩具槍的話另當別論,不過既然他本人都說刀子這種近距離武器了,我也不可能冒著讓自己受傷的可能性回頭跟他說「其實我最喜歡的武器是絲線喔~」這種玩笑話。
於是乎,在刀子的脅迫下,我照著他的話,往商店街的盡頭行進。
「喂,你這小鬼是怎麼一回事?」身後的刀子抵得更近了。啊啊,看來是我悄悄偏離軌道靠向一旁商店的事被發現了。「沒長眼睛嗎?沒事不要走斜的,給我走直的。」
話是這麼說,大叔不也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走歪了嗎?名為良知的雙眼也被蒙蔽了。不過,我倒也不討厭就是了。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人煙就變得稀少起來。原本在兩旁的街道不知何時換成了並列在一起的住宅區,接著走下去後又轉換成了有房子與房子間隔著空地的的庭院式住家。畢竟也已經花了不少時間,要是再靠著這份毅力,搞不好走個幾個小時後就可以征服遠方山丘的頂峰了。
「大叔,我們還要再走多久?還要很久的話,就先跟我聊一下天吧。我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
「囉唆。話說你這個小鬼倒是很遊刃有餘嘛。」
「嗯,怎麼說呢,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了。」
「啊?難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早就做好了被綁架的覺悟?你還真是奇怪。」面對我一派輕鬆的坦誠,身後的男人抱怨起來。
「咦,大叔你果然是臨時起意,就隨便綁架走一個人的嗎?是說認定有錢人家的少爺就要有這種覺悟的大叔也說不上是不奇怪吧。」
我在最大的可活動範圍內轉動頭部。
周圍的樹木因為春天即將到來的關係,都逐漸吐出了嫩綠的新芽。然而樹上卻連一隻鳥兒也沒有。應該是在這下午的時間出去覓食,所以還沒歸巢吧。倒是我自己,能不能準時在黑夜降臨前歸巢都還不知道呢。終究還得看大叔的目的地到底還有多遠來決定。
「我說大叔,我啊,對視線那麼敏感了一點呢。」因為心情不由得變得愉快起來,所以我決定給他一點提示。
「所以呢?你才發現到有可能被人綁架?」
「嗯。」針對大叔不以為然的反應,我輕快地給予證實。「就連現在也感受得到喔,一直注視著我的那個視線。」
那個人沒有回答。
我繼續踏著以平常固定的走路節奏踏擊著映在路上的自己的影子。亮黑色的靴子踩上灰黑色的柏油路,親吻著代表著虛無一般的我們的影子。黑與黑與黑混雜在一起,就像目前我們的處境一樣。不覺得很有趣嗎?
「那個啊,我想大叔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我故意向身後的男人挑起話題。
「那又怎麼樣?」男人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單純只是因為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亦或是,已經接近了計劃中的目的地呢?
「那個女孩子啊,是個相當可愛的孩子呢。我說的不單指的是外表。應該說,我跟她從來都沒有面對面地見過,所以像一見鍾情這種荒唐的標準只看臉蛋的愛情是不存在的。」
我用著只讓自己和大叔聽到的音量,徐徐地炫耀起自己看上的那個女孩。
「 哎哎,那麼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呢?之前就說過了吧,因為她很可愛啊。大叔你或許不會明白的吧。她可是比我喜歡上她之前還要先喜歡上我呢,但是好像因為太害羞了,所以一直不肯出來和我見面。喜歡上我的理由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覺上就是為了我,什麼事都會做的類型的孩子。不覺得這樣的孩子既可愛又有趣嗎?所以呢,我就覺得我的另一半非這個孩子莫屬,這孩子的另一半也非我莫屬了。說到底,我還是希望能見她一面的。如果說那個孩子為了我而做出各種努力的話,那麼——哎呀——」
男人忽然蹦出一句「廢話少說」,用空出來的手押住我的脖子,迫使我拐進路邊右邊的缺口。
出現在眼前的是建築工地的樣子。沒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區居然有這種地方,不過反過來說,正因為是還沒有被開墾的地方,所以才有興起建築物的價值吧。那麼身後的這位先生究竟是在這工地工作的人,還是剛好找到這片地方的呢?
男人的動作開始粗暴起來,把我推到空地一角的一棟小型建築物前。那棟小屋的門居然沒有上鎖,所以這就代表那男人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帶我過來嗎?不過這樣子也就曝露了他是這片土地的相關者了。臨時起意的犯罪果然就是有這種缺點。
我一言不發地隨著男人走到這間類似倉庫的小屋的深處。他以放在地上的繩子開始將我緊縛起來。啊啊,原來工地裡也是有這種東西的嗎?該不會是某人的嗜好之類的?
啊啊,到現在還在開這種玩笑,我也太缺乏危機意識了。不過呢,心中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緊張感就是了。那麼,大叔,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有用程度吧。不好好演出的話,我可是會很失望的喔。
在大叔讓我靠在牆上坐著的時候,我又試圖跟他搭話起來。不,應該說是我單方面地向他傳輸資訊。結果在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被大叔不耐煩地打斷了。
「那種事怎麼樣都好。你把你的手機放在哪裡?」
「咦?為什麼要問這種事啊?」我故意裝傻。
「那還用說,拿你的手機打給你家裡,跟他們要求贖金啊。反正如果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捐一點錢出來應該不要緊吧?」
「喔~」
本來想要繼續拖延時間的,但是看來不用了。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穿過大叔的那道熟悉的視線。所以,就來個激將法儘快把事情解決掉吧。
「對了,大叔,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很不巧,有錢人家的少爺的耳朵可聽不清楚社畜垃圾一般的話啊。咦?等一下?大叔剛剛應該沒有講話吧?抱歉抱歉,我搞錯了,剛剛聽到的聲音可能只是狗叫聲吧。不不,大叔的聲音~怎麼說呢,如果大叔的地位比狗還要低下的話,我聽不到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面對我至今才表現出來的反抗態度,不怎麼聰明的大叔上鉤了。他的臉逐漸漲紅,彷彿從來沒有人敢以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接著用比我想像中還激烈的反應對我大吼起來:
「那你給我聽清楚——我要先打電話到你的家裡,讓你的家人吐錢給我,然後拿那些錢回來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把你殺掉,然後——」
他所盤算的「然後」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就連我也不知道。因為接下來的部分早就被破碎的玻璃聲蓋住。
大叔就像恐怖片的某個受害者一樣,緩緩地把頭轉向打破玻璃的來訪者。
綁著長及背部的黑髮組成的麻花辮,穿著極其普通的白色T恤,方便行動的球鞋,帥氣地站在被打碎的窗戶的玻璃上——
那個女孩正狠狠地瞪著被她認定為敵人的男人。
「妳是誰?在做什麼啊?」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種發展的大叔開始慌張起來,就連聲音也在顫抖著。他舉起手上的小刀,倉促地向右邊移動了兩步。
而我則是——
「嗶——咻——」地在心中暗自對那個孩子的登場吹了聲口哨。
一切就跟預料中的一樣呢。
那時候不是說了「就連現在也感受得到喔,一直注視著我的那個視線」這句話嗎?哎呀,大叔真是沒有好好地聽我說話呢。不過我刻意隱瞞喜歡的女孩擅長跟蹤這一點,其實也不能怪他吧。說真的,我自己倒也真的沒想過那孩子會從窗戶進來呢。明明門也沒特別鎖上,大概是臨時決定跳進來的吧,還真是難為她了。
那孩子大概隱約注意到了我在看她,趕緊把游移的眼神轉回大叔的身上。
猶如下定了決心,她直接衝向了大叔。受到驚嚇的大叔趕緊用刀子胡亂刺向那女孩,但是大叔的運氣不怎麼好,刺了好幾次都還是沒能傷到對手。
雖然說讓那孩子捲入戰鬥的是我,但是無奈我現在是被綁著的狀態,沒辦法就這麼直接參與幫助那孩子。要說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利用噴到腳邊的玻璃割開自己身上的繩索。但是,就這麼一直靠在牆上,看著那孩子為我而努力的樣子也不錯。冷血?不不,這只是「要相信自己的夥伴」的範例而已。而且,我看上的那個女孩,怎麼可能就那麼輸掉嘛。
終於,經過一番精彩的死鬥後,女孩戰勝了大叔。
她低著頭,拿著小刀趕來我身邊,然後一點一點地把束縛我自由的繩索割開,接著馬上又站了起來,從頭到尾都不肯抬頭看我一眼。喂喂,真是的,難得的機會不好好利用的話可是很浪費的。
沒辦法了。
我一個箭步繞到她的面前,把左手按到她頭部右方的牆壁上。這樣既可以防止她跑掉,又不會傷到她。
「哎哎,終於見到妳了——」首先先把自己的感想說出來吧。
那個孩子還是滿臉通紅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樣子怎麼行呢?好不容易有了當面講話的機會,不主動說出來的話,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知道的喔。
我試著稍微低下腰,湊近那孩子的臉。就在那時,那個孩子也終於抬起頭來。哎呀,這可真是——兩人臉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根小指那麼遠了。我忍不住讓自己的臉上增添了一道弧線,而那個孩子的臉則是「唰」的又變得更紅了。
果然很可愛。
那個孩子一副動彈不得,就連頭也沒辦法再低下去的樣子。這時候要是抱住她,要是親上去的話,一定會有更有趣的反應吧。真是讓人忍不住產生想玩弄欺負的念頭。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回報這孩子的跟蹤之恩呢?
「那、那個⋯⋯情人節快樂!」
把這句話說出來好像就已經竭盡了她的全力,連她微微的喘氣聲都能聽得到。不過⋯⋯原來今天是情人節嗎?我都已經忘了這回事,虧這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起來。這還真是不錯的情人節禮物啊。就看在它的份上,先稍微放過這個孩子吧。
我把嘴靠近那孩子的左耳邊,向她低聲詢問道:
「手機——可以借我嗎?」
女孩慌慌張張地點了頭,然後用彷彿被石化的動作一樣,僵硬地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中掏出借給我。雖然我也有帶手機出來,不過還是的好好地利用一下能拿到她手機的難得機會,不然就太可惜了。
我刻意和那名女孩拉開一些距離,不然的話就會被她發現我正在使用撥打號碼之外的功能。嗯⋯⋯和之前猜測的差不多,相簿裏果然都是我的照片嗎?點開了聯絡簿後,意外地發現她沒有我的手機號碼。難道跟我一樣是屬於直接記憶號碼的類型,還是說把號碼抄在別的地方了?啊,不過我倒也很常把假的電話號碼給出去。要是外面收集來的號碼都對不上的話,她大概也不會把它輸入到電話簿吧。
為了獎勵她今天的表現,就留下我的真正的手機號碼吧。
接著,我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是管家。本來想讓他安排車子來接我回去的,不過我最終還是決定用走的回家。要說為什麼嘛,只是純粹不想讓那孩子一個人走回家而已。
「給妳。」所以,回程的路上,也得好好跟蹤喔。
我向她露出了親近用的笑容,在她戰戰兢兢地接過手機那一刻,我把自己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真是的,那孩子好像已經緊張到忘記呼吸了,簡直可愛到令人無法自拔。其實說是額頭貼上,倒也沒有真的碰到,只是已經無限接近到足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了。假設再做出什麼進一步的舉動的話,那個臉上又重新泛起紅暈的孩子大概會暈過去吧。
「今天謝謝囉——接下來要怎麼做就是妳的自由了。」
我向那個既大膽,又害羞的孩子道別。
這就是在那一個月前的情人節,我和那個女孩更進一步的發展。從那天以後,她每天都會以手機傳來「我喜歡你」的訊息,不枉我特地留給她的電話號碼。然而,我倒也不曾回覆過她的告白。
因為我目前還沒打算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我確實喜歡著她,但是這份喜歡,一定比不上她喜歡我的喜歡。
我呢,只是單純地享受著,那孩子在現況所作的努力。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對她的事情知道多少,只是日復一日地,不間段地喜歡我。要是她知道了我的喜歡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會不會露出更加可愛的表情呢?在此之前,我很中意喔,就這麼被我矇騙,懵懂無知的那個女孩。
所以,偶爾也給那個孩子送點禮物吧。
畢竟今天就是白色情人節啊。
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頂多就是——原來如此,那個禮物或許可以。但是要怎麼把東西交給她呢?那孩子大概在我接近她的時候就會躲起來了吧。
然而,我在人群中瞥見了一個戴著泥黃色鴨舌帽的熟悉臉孔。
「你好啊,大叔,好久不見,臉色變得很怪異呢。」我笑瞇瞇地挨近他。
「哇啊啊!」一個月前的綁架未遂犯朝著我發出不成聲的慘叫。
這也難怪,畢竟在一個月前已經得到教訓了嘛。大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那個孩子更加有趣的玩具也說不定。
「你、你要做什麼?」
「我其實想請大叔幫我送個東西。」我一臉正色地要求他。「你也知道,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很害羞的,讓我很難把東西交給她。」
依舊滿臉鬍渣的大叔一副想要反駁拒絕的樣子,但在聽到我說「記得嗎?就是那個把大叔打得落花流水的那個孩子」的時候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那孩子應該跟在我的後面。嗯,大概是正後方幾公尺的地方。把這個東西交給她後,要等她說你可以走了才可以離開喔。也不可以把東西偷走喔,後果你也很清楚的對吧?」
我硬是把從左邊口袋拿出來的黑色物體塞到大叔的手裡。
那是我的備用手機。之前被我拆開來修理過後,一般功能都能正常使用,只是還添增了追蹤器的功能。不過是個惡趣味的發明罷了。當然這一點額外功能我是不會對其他人承認的,尤其是那個孩子。
我運用著手鏡觀察大叔狼狽地穿過人群,擠到那孩子身邊,把我贈送的白色情人節回禮遞給一無所知的她。
那麼——
準備好了嗎?
我按下了自己手機的撥話鍵。
那個孩子與我之間的關係,是跟蹤之人與被跟蹤之人之間的關係。
因為有了一方,另一方才得以存在。
今天的白色情人節,我依舊維持著我們之間的關係,依舊走在另一半的前方。
情人節系列第二彈!
公會的「關於我的白色情人季」活動~
這次的角色有寫得比較順了
可以發現從不同角色看出去的世界真的很有趣
而且這次莫名地閃!?
系列的下一篇兼最後一篇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來呢
還請各位多多期待
最後在這邊祝大家白色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