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乾淨的小女不是很清楚,但是照理來說應該就是頂級的旅棧吧。」
黎音帶著若白走到街上,穿插在諸多的小神小仙之間的若白因為已斂起神氣因此並沒有被特別注意到,些許路人在擁擠的大街上不小心撞上了若白也僅是輕微點個頭道歉後便算。
黎音微微偏過頭看向正笑容可掬的與前來搭訕販貨的老闆道了拒絕,露出些許抱歉的神色,「若白大人,很抱歉帶您走這樣吵雜的路段。」
「不會,我並沒有你所想像的仙風道骨厭惡塵世。」若白回道,他知道黎音擔心他不喜歡世俗的喧囂,這是偏見,他並不討厭人世間的熱鬧,某方面他還挺喜歡的。
「您不討厭便好。」黎音道,接著她手一抬指向了不遠處一間裝飾華麗十分貴氣的房屋,「那裏便是武漢仙境最頂級的客棧,龍門堂。」
若白抬頭看了看那幢華貴的屋舍,「既然叫做龍門堂也就是這裡是哪隻龍子的投資生意?」他問。
「是的,這間龍門堂是東海龍王的其中一子蒲牢所打建。」少女回答道。
「阿,是這樣啊......」若白喃喃,稍地瞇起雙瞳看著這富麗堂皇的門面一會,就這樣什麼都不過問的踏進店中。
「若白大人?」黎音不明所以的跟在若白背後。
「謝謝你,黎音,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裡。」一臉笑容的打發掉店小二的招呼,若白對她說道,黎音傻愣的看著若白揮開米白色的長髮非常自顧的走上了樓梯。
「請,請等一下,這到底是......」
沒有理會黎音叫喚的若白像是早就知道位置一般的攀上二樓,直接停在某間客房之前順勢握住手把推開門。
「欸?請問......」黎音愕然的跟上前往房間中一探,卻頓時被嚇了一跳。
儼然是乾淨到閃閃發光的整個房間正揮發著一股一塵不染的氣息,每個角落和牆面都是毫無一點灰塵附著,連兩張單人床鋪上的竹蓆似乎也像全新的一般透著竹香,整個房間中隱隱約約傳出芬芳的清新香味。
怎麼說呢,客棧提供的住宿品質一直都是這樣嗎?
「別會錯意了,孩子,這絕對不是正常現象。」看出身旁的少女在想什麼的若白嘆口氣說道:「舞鎏,你又開始犯病了。」
房間中佇立著的一名黑髮青年偏過頭,髮絲末短沾染著些許紅色的鬢髮髮辮隨著他的動作甩開來,「喔,若白,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我才剛打理好而已。」他驚訝的說。
「你的神氣太重,找不到還比找到來的難。」若白挖苦的說道,悠悠的晃進房間中。
「抱歉我還學藝不精啊。」聽出來話語中某方面的諷刺,舞鎏不滿的哼聲,眼睛猛盯著隨意晃進房間中的若白有沒有帶進一點灰塵,「我已經收斂很多了啊,能夠這麼自由操縱神氣的也只有你這個童顏老仙而已。」
「你說誰是童顏老仙?這麼難聽形容詞你從哪學來的?我可沒交過你說這種話。」
「我又不是只認識你一個大仙。」
「一定是凰予教你的吧,那個傢伙總是亂說一通你也跟著學。」
「又沒關係,你也得承認我要多方面增長知識......」
「住嘴!」只是站在門口不敢往裡面踏一步的黎音頓時擰起眉頭大罵道:「汝等安能如此對若白大人頂嘴?無禮之徒!」
猛地被罵的舞鎏閉上嘴,眼神卻無所謂般的往上一吊。
「是阿是阿,你們這些崇上主義無所畏懼的後輩。」他酸味十足地說道。
「你這個......」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若白受不了的嘆口氣,黎音乖巧的停下爭吵,若白便轉向坐在一塵不染的窗台上的舞鎏說道:「舞鎏,不要說這麼招人討厭的話。」
舞鎏哼了一聲沉默不語,若白一副教導無方的表情環顧了整個房間,「如果你的上進心跟你清潔的勤快度一樣高就好了......」他說。
「這兩件事或許在本質上都很難改變,體質問題。」舞鎏斜眼說道。
站在門口的黎音越聽越不明白,她楞然的盯著喚名為舞鎏卻什麼情報也不知道的青年。
「不過,我說門口的那個......黃鸝鳥?」舞鎏突然往黎音搭上話,他指了指她的背後,瞇起眼睛,「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還有躲在門口的那個小仙,給我出來,別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欸?」「咦?」
當下若白跟著黎音一齊發出疑問聲,舞鎏抱怨般的看向他。
「你還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是啊,沒有特別注意就沒有發現了。」
「......阿算了!反正還躲著做什麼?給我出來!」舞鎏沒有打算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的對著門口喊道。
門口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旁走出一個怯生生的小仙,似乎正因為突如其來的被揪出來而感到十分緊張。
「拜,拜見兩位大仙,小的我,我是附近的百萱山上的花精,我的名字是蕊。」他結巴的說道。
「有什麼事嗎?」若白問。
「是,是的。」蕊點點頭,低下頭倚身,「有事予若白大人相求。」
此話一出,聽見意料之內回應的兩人卻沒有立即回應,只是默契十足的互看了一眼。
看著將身子壓低的花精,若白和舞鎏同時轉過視線,「......怎麼辦,若白?」舞鎏問。
「嗯......」若白思索了半晌,「......黎音。」他喚道。
「是?」
「謝謝你的帶路,你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了。」若白微微笑著對著他的後輩說道,黎音愣了一下,「可是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
「不要緊的,就是一介山靈能夠做什麼?你別擔心,先離開吧。」若白說。
頓時間黎音抿抿唇,「是,我知道了。」她說,接著便向若白掬了躬後退出房間,順勢帶上房門。
門關上的一時半刻,整個房間沒有人說第二句話,蕊非常緊張的不敢說話,等待著眼前兩位顯然地位比他還要高上好幾節的大仙先行開口。
「......應該走了。」大概數分鐘過後,舞鎏說道。
「嗯,已經離開了。」若白回答,嘆口氣:「真是的,果然不該隨意暴露身分啊。」
「誰叫你這麼不小心。」「情勢所逼啊,當下我不出面就沒人要出面了。」
蕊不知道該不該插嘴的看著他們兩人,一臉慌亂的模樣。
「喔,抱歉,你肯定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若白苦笑的對著蕊說了:「因為我們不能太隨意相信生靈,基本上還是得提防一下。」
「咦?」蕊愣了愣,「您是說剛剛的黃鸝小姐嗎?」
「她極大可能是來打聽與若白以及和我有關的消息的,預防起見總之先保持點距離為上。」
見蕊一臉理解不能表情的模樣,舞鎏接著口說道:「若是懷有惡意的話也能提早預防,並不是路上隨意示好的晚輩都是真心尊敬本人。」他頓了頓,「當然你也是一樣。」
這些話蕊能夠理解,但是就是因為能夠理解才會不懂。
「既然如您們所說那為什麼......」
「留你在這裡嗎?因為你看起來比起其他人更加能夠信任的樣子。」
若白淡然的打斷蕊,他輕聲說道:「雖然告訴了你這些事情,但當然不會全部告訴你,相反的我們還希望請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他頓了頓,「這樣子,是不是跟你所想的仙人形象非常不同?」
「這......」
的確,就一般的印象來說,所謂的仙人都是不計較於世俗紛爭,看破紅塵而沒有物慾般的奇人。
蕊微微囁嚅,「不,小的能夠理解......畢竟您們也是來到這邊有目的的。」他道:「而既然我有事相求那麼蕊我便願意全部告知......請問若白大人有什麼想要問嗎?」
聽到這話的若白笑了出聲,他淺灰色的眼睛中似乎漾出了難得的笑意。
「你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他說。
「所以你果然有發現啊。」舞鎏無奈地托著臉頰道:「我就知道......」
「你當我是誰呢,我可是修成仙五百年了。」若白理所當然地哼聲說。
「既然如此,就讓我先問了,蕊。」
若白斂起笑容,微微帶上眼瞼遮起半分茶白色眼瞳。
「你知道,有關黃鶴樓仙訪的傳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