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的某些角色曾經出現
在歪斜、荊棘海、荊棘海番外-籠鳥以及愛麗絲的茶會當中,因為是相關的故事,因此建議都看:)文章完成順序:歪斜→荊棘海→籠鳥→愛麗絲的茶會→悲慘世界,故事順序也大致如此。(荊棘海是例外,同時包含籠鳥之前和之後的故事)暗黑五十題(其他系列短篇請點這)
悲慘世界 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翼揚忍不住這麼想著,他幾乎快忘了天空其實是藍色的——只因為地獄的天空是有若乾涸鮮血的暗紅色,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其實地獄跟人間的景色差別不大。
他現在是自由的,儘管那只是表面上,但至少不是在魔宮的地牢裡面。
『寵物也是需要放風的。』這是神之敵的說法。
所以翼揚現在才能在地獄四處遊蕩,沒有任何目的地的亂晃,反正他很清楚不管他到哪裡神之敵都有辦法馬上找出他,所以他也沒有嘗試躲藏起來;翼揚並不懂為何神之敵要這麼做,不過不用被整天關在魔宮的地牢裡確實讓他鬆了一口氣,他是鷹,自由是體內的天性,如果這麼一直關下去,不用神之敵做任何事情,他一定會死。
死亡對他而言或許是唯一解脫的方法,然而求生也是不可抹滅的天性,所以翼揚的心情其實是頗為複雜的,
「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翼揚喃喃自語著,他始終不明白神之敵的想法,像他這麼不馴服的『寵物』正常情況下早就被神之敵殺了吧?
神之敵圈養的『寵物』不是只有他而已,翼揚也曾經見過神之敵用極為殘忍的手段殺死那些所謂的『寵物』只因為一時性起,至於敢膽反抗的更不用說了,鐵定會當場喪命,而且死前會遭受到各種難以想像的可怕折磨;只有他是唯一的『例外』,不過對於這樣的『例外』翼揚並不覺得慶幸,他倒寧願自己跟其他人一樣,或許這樣神之敵就不會傷害那些曾經跟他有過關聯的人們。
雖然只是『或許』而已。
儘管那已經是數千年前的往事,但村子裡的人們被屠殺過後的慘狀,他依然記得十分清楚,就好像一切都恍若才發生一般;而他的摯友雀翎以及雀翎的家人慘死的模樣,至今他依舊無法忘懷。
更可悲的是,即使是翼揚想要去祭拜他們的墳塚、去憑弔故人,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神之敵沒有讓翼揚有機會去埋葬那些死去的村民,所以那些村民們連一個紀念的墳塚也沒有,就這麼曝屍野地,怕是連骨頭也找不着了;而雀翎與他的妻小被殺害的時候,翼揚根本不需要多做猜測也能知道,神之敵絕對沒有好心到會去埋葬他們。
翼揚甚至不敢問起神之敵是怎麼處置那些剩餘的屍體,只因為他害怕聽到更可怖的答案。
如果可以知道神之敵執著的原因就好了,翼揚不只一次這麼想過,然而神之敵從來就沒有回答過他這個問題,所以他只好不斷地嘗試,嘗試著讓那個男人厭倦他。
他嘗試過順從乖巧,卻沒有讓神之敵對他的興趣減少半分;
他嘗試過桀驁不馴,卻只讓神之敵更加興奮,下場是他好幾天無法活動;
他嘗試過一臉惶恐,卻只換到一句,『小老鷹,你別演戲了。』
……
裝瘋賣傻無法騙過神之敵的眼睛,苦苦哀求無法換到神之敵的心軟,
好像不管怎樣,神之敵就是不會厭倦他,也不肯放過他,
就算他早已遍體鱗傷。
「雀翎,是你會怎麼做呢?當你連死亡都不被允許的時候,你會怎麼做?」翼揚對著天空低喃,他很清楚不會得到回應,卻還是不自覺地這麼做了。
「當靈魂已經不屬於自己,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自尊被徹底踐踏,剩下的只有這顆能夠思考的心,你會選擇墮落嗎?不會對吧?」翼揚輕聲地說道,溫柔的語調像是嘆息,透著悲涼卻又透著幾分肯定的意味。
幾顆晶瑩的水珠落在沙地很快就被土壤吸收的無影無蹤,而天上並沒有下雨。
「如果你看見我這樣子,只怕又會說我太軟弱吧……我很清楚如果神之敵想要我墮落的話,我也無力抵抗,是因為他並不想要一個沒有意識的人偶,所以我才能保有現在的自由意志;真是可笑,說起來連這顆心都不能算是我的,我到底還剩下什麼?」
翼揚在笑,可是那笑容卻比哭泣的臉讓人看了更加心痛。
「這副身體……到處都是那位大人留下的痕跡跟氣味,讓我想忘記自己的處境都不可能,他是為了要提醒我,我是誰的東西才這麼做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作嘔……」
翼揚的話語默默地中斷了,他想起了先前偶然遇到的一個上位惡魔惡毒的嘲笑。
『你就是那個鷹之王白羽?還不是只能當寵物乖乖張開腿躺在床上伺候那位大人。』
那時候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怒,雖然難聽,不過那位惡魔所言確實是事實,他只能裝作毫不在意地逃離現場;但說他真不在意,那絕對是騙人的,不過可以避免的話,他並不想跟惡魔在地獄起衝突,畢竟這裡不比人間,他孤立無援而惡魔雖然也沒什麼同伴意識,但喜歡落井下石,翼揚並不想體驗這一點。
正當翼揚好不容易讓心情平復下來之後,身後熟悉的氣息讓他迅速提高了警覺。
「翼揚,」伴隨著熟悉的話語聲,神之敵用左手從背後環住了翼揚的腰,「送你一個禮物。」空閑的右手拋出了一件物事,似乎是某種形狀不很規則的球體,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之後掉到地面,滾呀滾地滾到翼揚的前方。
翼揚出於驚訝和恐懼瞬間斷絕了呼吸,那是一顆頭顱,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應該是眼球的部份只剩下兩個血洞,耳朵也被割去表情相當猙獰,臉上滿是傷痕,看來死前經歷過好一番痛苦的折磨。
「他哪裡得罪您了?」翼揚平淡的語調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不是沒殺過人,不是沒見過屍體,也不是不知道神之敵的殘忍,但是看見那些被神之敵虐殺的人們,他始終無法平靜以對。
只有在對方真的威脅到他的生命時翼揚才會殺人,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神之敵會以殺戮為樂。
「你不認得他?」神之敵的語調帶著幾分驚訝,「啊,對了,被我弄成這樣你還能認出來那就怪了,不過這氣味你該是認得的吧?」
氣味?翼揚有些不解,這人並不是他的舊識啊!雖然的確有點熟,可能是最近見過面的人……這麼仔細一回想之後,翼揚的臉色變了。
「是我昨天見到的那個惡魔?」翼揚的臉上帶著不解,雖然對方是上位惡魔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善良份子,但是才見過面的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份心情說起來十分詭異。
「他找死。」神之敵冷酷地說道,「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用那種態度跟你說話。」
翼揚無語了,沉默了良久,之後無奈地開口,
「但是……他沒說錯,不是嗎?我只是您打發時間的寵物而已,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神之敵血紅的雙眼因為怒火而瞇了瞇,但是翼揚並不明白神之敵憤怒的理由。
「你不一樣……」神之敵有些粗暴地啃咬著翼揚的鎖骨,「你不一樣,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算什麼,可是如果我只把你當『寵物』你早就死上千百次了。」
那對我來說更好,翼揚的表情無聲地訴說著這一點,
而神之敵只是靜默著,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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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唸:
暗黑五十題很久沒續寫了,
理由……沒那個情緒吧?
我得說這系列的作品絕大多數都是在本人情緒盪到谷底的時候寫的,
(可能會讓人看了不快)
而且寫久了情緒也變得有些陰暗,
最近算是比較正常的狀態,
風某現在也比較不會因為寫文陷入負面思考裡面,
才又開始想把這個大坑填完。
這一次是神之敵與翼揚的故事,
還是跟往常一樣歡樂不起來,(我也很想知道理由啊)
不過因為這篇黑暗屬性不是很重(大概)
風某就沒有特別在標題寫上慎入。
是說這對嚴格來說應該不是BL,
因為翼揚並不愛神之敵,
而神之敵對翼揚的感情假使可以稱之為愛的話,
那也一定是很扭曲的愛。
翼揚是個可憐的孩子,
他被我虐了很多次,好像這系列的每篇都被虐了(囧)
總之還是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