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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世界凋零的讚美歌》第十六章 詠唱停止

作者:草履蟲│2014-08-11 21:36:01│巴幣:23│人氣:357
  本來以為憑警長的實力,要躲過我的長方體根本是輕而易舉,所以我是做好最後一搏的準備衝上去的;沒想到還真給我打中了,槍枝「匡噹」一聲落地,聲音在這狹窄的處刑間聽來格外響亮。

  只見所有人都被我的奇襲嚇的楞在原處,至於眼睛被蒙住的藿可聽到我的聲音,便大叫:「安射!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剛才出手突襲警長能得手實在大出我意料之外,這下反而害我一時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也沒心情去回答藿可。

  只見警長緩緩低下身子,把手槍撿了起來,接著我看她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很微弱的聲音;當我正想著她在唸什麼東西時,總覺得警長的身子忽然消失又出現,就像閃爍的光點一樣,下一秒我便覺得腹部感覺像是被打穿一般的痛,雖然沒有外傷,但我還是因此倒地,無法站起。

  這時我才想通剛才警長是在念咒語。她竟然可以操控時間,那自然能讓自己的行動速度加快,因此我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回想起暴亂者頭目的速度,似乎和警長不分軒輊,但若要比整體能力的話,他絕對差警長一大截。

  警長接著又重新擺好射擊架式,對藿可說:「剛剛出了一點意外,現在處刑要正式開始了。」

  「等……等一下,剛剛那到底是什麼情況?」藿可問。警長當然不會理她。

  再這樣下去藿可就真的要死了,這樣不但以後每天都要因為這個暴亂者少女的死而自責,也對不起自己那顆對警長判決不滿的心;剛才就是因為不希望這樣,我才會衝出來攻擊警長的,我怎麼可以只出手這麼一下就放棄?可是現在肚子真的太痛,不得已我只好以趴著的姿勢說:「妳……妳以為我現在這樣就動不了了嗎?我還……我還是可以用魔法的……」接著便再次叫出一個長方體,只是這次打歪了,只有擦到槍管。

  警長看了,只是瞪了我一眼,雖然如此,但我還是覺得格外恐怖。我已經阻撓她兩次,想必她可能這回真的要把我殺了吧。

  霎時間,警長槍口一轉,已經對準我了,緊接著只聽「砰」一聲,我的虎口已經被子彈劃開一道裂痕,鮮血瞬間湧出。我不禁痛得滾了幾圈,這時卻聽到幾聲「喀啷」輕響,不知是什麼東西掉出來,碰到地板的聲音。

  但下一秒我立刻想到警長肯定會趁我因痛掙扎的這段時間趁機處刑,所以我立刻把痛覺先拋在一邊,趕緊再叫一聲:「長方體體!」但是卻什麼東西也沒冒出來。

  正巧我瞄到身旁的地板上有個純白的小方塊,那是父親臨終前給我的遺物,我這才恍然大悟。我能用形狀魔法是在拿到這個方塊之後,剛剛它在我打滾時掉出來,所以我才突然用不出魔法。

  我連忙把那白色小方塊撿起,要將它放入口袋,但見警長的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了,只要輕輕一施力,子彈馬上會飛出來……

  「可惡!給我等一下!」我知道現在已經來不及用形狀魔法制住警長,只好大聲嚷嚷,想說能不能讓警長遲疑一下……當然,我很清楚這不過是無謂的抵抗罷了。

  誰知道就在此時,警長身上的無線電發出滋滋怪聲,這下子警長的動作還真的停住了。而無線電在滋滋響了幾聲後,便傳來這樣的聲音:

  『詠唱組已經鎖定到犯人位置了,願警長能過來支援。』

  警長突然雙眼睜大,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消息一樣,不過依舊是以平時那平板無奇的音調說:「知道了,本人馬上趕到。」

  接著警長調了調無線電的頻道,說:「副警長,本人要去緝捕逃犯,請你和所有人通報說密斯佛特的處刑事務要做更動。」接著終於把手槍收回口袋裡。

  「案件有輕重緩急,死刑犯不會跑,但逃犯會。密斯佛特,你帶著你女兒先回牢房裡,你們的處刑是會延期還是另找人執行,會有人再和你們通報。」警長說完,便逕自上了樓梯,留我們三人在這裡。

  密斯佛特見了這個情況,吁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寬慰的神情,他將藿可蒙眼的布條解開,說:「妳聽到了吧,我們暫時得救了。翠絲,就算只能多活個幾分鐘,爸爸也想再和妳聊聊。」

  藿可含著淚點點頭。密斯佛特接著問我:「你是……叫安射嗎?」

  「不,我叫安瑟。」

  「啊,所以是翠絲念錯了,妳也真是的。」密斯佛特一邊說著,一邊捏捏藿可的臉頰。

  這時細看密斯佛特先生的臉,雖然因為長期被關在牢裡,所以顯得特別蒼老,但她對著藿可所流露的和藹神情,和一般的慈父無異。想必他要不是貧窮落魄到了極點,也不會去做打家劫舍的句當,或許他和他女兒一樣,會變成死刑犯皆因不得已的苦衷吧。

  「安瑟先生,謝謝你出手相救小女,如果……如果我能不死的話,一定會報答的。」密斯佛特講著講著,眼淚竟然流了下來。我看了不禁有點慌了,不知該怎麼安慰才好。

  「沒有沒有,不是我的功勞啦……真要說的話應該是運氣吧。」我說。「你們快回去吧,我不打擾你們重聚了。」

  密斯佛特聽了,又像我道幾聲謝,之後才上樓。

  我繼續待在處刑間一會兒。剛才發生的事對我而言其實還餘悸猶存,同時密斯佛特父女現在這般處境,每次一想到就讓我十分感慨。

  突然間,一個想閃過腦海。藿可和他的爸爸會被判死刑,雖然有一小部分是出自於警長「獨立裁判權」的關係,不過追根究柢,會讓密斯佛特去偷竊、讓藿可變成暴亂者的人,不就是五兄弟嗎?仔細想想,最近鬧得很兇的羅雅家命案,想當然也是五兄弟虐待奴僕而導致的吧。

  從來沒有見過五兄弟任何一人的我,卻能輕鬆想像他們靠著錢財玩弄世人的無恥行徑,父親的遺容也不斷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可惡的五兄弟,你們除了殺了我父親之外,到底還害過多少人?

  帶著幾分憂愁、幾分慨嘆、幾分對五兄弟的怨恨,我心思重重地走出處刑間。


  
  從監獄走回家裡的路上,心情有比較沉澱下來了。當我踏進家門時,卻發現鞋子比平常多了一雙。

  那是一雙黑色、擦得亮晶晶的皮鞋……會是誰的啊?

  「安瑟,是你嗎?趕快到客廳去!老師來找你喔!」只聽到媽媽這麼說的聲音,我於是快步走至客廳,便看到歐德曼老師親切地對我笑著。

  「安瑟你也真是的,難得老師來拜訪,你是跑到哪裡去了?」媽媽這麼問,接著說:「算了,這些事等等再說,你趕快去和老師問好吧。」

  我於是和老師打了聲招呼,老師便叫我在他身旁坐下,他輕聲問我:「你剛剛是不是去幫那兩個暴亂者啦?」

  我嚇了一跳,因為我記得這次行動我們都沒和老師提過。

  「你也別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之前你不是來問我卡洛的去向嗎?之後我看到新聞報導新領袖的事就大概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了。」老師慢慢說著。我不禁覺得老師好像有無邊的智慧,可以看透許多事情。

  「總之,我今天來是要給你看一個東西的。」歐德曼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張信封,上面僅寫「歐德曼老師道啟」幾字,連郵戳也沒有,所以應該是靠魔法寄來的。

  老師把信封打開,拿出裡頭的淺藍色信紙遞給我看,上面寫著:

  「致歐德曼老師:

  最近還好嗎?由於我待的地方一向行事隱密,規定信封上不能寫出寄件人,希望老師不要見怪。

  詠唱組這裡畢竟是警署重要的調查部隊,待遇還挺不錯的,只是他們對新人可沒有那麼友善,很多時候,他們都會把新人蒙在鼓底。所以現在我的工作就只是一些基本訓練而已。雖說如果詠唱組的工作少就表示沒什麼大案件要調查,這對社會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實在太乏味了。

  沒想到的是,最近我竟然收到一件任務,就是要去抓那個逃出五兄弟家的奴隸,還真讓我嚇了一大跳呢!上次我們聯手差一點就逮到他了,這次我身邊有警長幫忙,一定會成功的!

  不知道用魔法寄信幾天後會到老師手上,說不定老師在看信的同時,我已經把那個犯人給抓回來了呢!

  最後祝老師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對了,還請老師順便幫我和安瑟、卡洛他們問問好,謝謝!
桑圖斯敬上」

  這是學長寫來的信!

  看到內文的「詠唱組」不僅又讓我想到伊馮叔叔給的「預告」:「就算詠唱停止也不要殺害罪人。」不過比起那些,我還是比較在意桑圖斯學長的事。

  「看來學長過得還可以嘛,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出詠唱組來看看我們?」我問。

  歐德曼老師只是沉默不語。

  「老師,你……不高興嗎?」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算了,世道險惡,有些東西還是少聽的好。」

  我聽老師這麼說,也不再多問。

  我把學長的信遞還給老師,歐德曼老師便站起身說:「好了,我先告辭了。」

  「咦?老師,你來我家就是要給我看這封信嗎?」

  「對啊,我在放學不久後收到的,我想你們一定也想聽聽學長現在的消息,所以就來找你了。」

  我聽老師竟然為了我專程跑一趟,感謝的說:「謝謝老師,辛苦你了。」

  老師笑著揮揮手後,便踏出家門。

  不過真沒想到會收到學長的信件,真想要快點再見到他。

  這時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卡洛,順便和他聊聊桑圖斯學長的事。只是不曉得他會不會在家裡,或許他還在暴亂區當他的新領袖吧。

  但我還是去了卡洛家一趟,只見窗戶亮著,看來他在裡面!

  我立刻去敲門,可是卻無人回應。我轉了轉門把,發現門沒鎖著,乾脆就自己進去。只見卡洛閉著眼、盤腿坐著、雙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卡洛……你在幹嘛?」

  卡洛微微睜開眼睛,「噢,是安瑟啊。我現在正在考慮一件很重要的事。」

  「喔,抱歉打擾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待在暴亂區了嗎?」

  「嗯……我從暴亂者的眼線聽到警長要去辦其他重大案件,所以就先解散他們,回家一下,結果歐德曼老師和我說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你也看到了嗎?桑圖斯學長的信。」

  「啊,對,我有看到那封信沒錯,很期待他回來的那天呢!不過……我講的是另一件事。」卡洛說著,臉突然沉了下來。

  老師來我家也不過給我看了學長的信,那卡洛說的又是什麼事?

  「嘿,卡洛,別這樣愁眉苦臉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討論一下啊。」

  「也是呢……這麼重要的事,不和安瑟說一聲是不行的。」卡洛緊皺眉頭,看來這件事真的很令他傷腦筋。

  卡洛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鼓足丹田的力量對我說:「我‧被‧退‧學‧了!」

  字字清晰,不用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麼?」我不禁失聲大叫。

  卡洛不慌不忙,從家中的櫃子拿出一張紙。

  那是一張「退學通知書」。

  「歐德曼老師說加入暴亂者在校規中是『大過中的大過』,新聞都把新領袖的事報出來了,我自然難逃一劫。」卡洛說:「可是重點是,歐德曼老師和我說他有辦法讓我不被退學,但是要我仔細想想自己到底是想當暴亂者還是普通學生。」

  「所以你現在就是在困擾這個嗎?」

  「對啊,我真的不太想就這樣被退學,但是又覺得自己和暴亂者們真的很投機,離開他們實在有點可惜。」

  的確,同是威廉‧溫訥的支持者,卡洛沒理由不想待在暴亂區吧。

  「這種兩難的情況真的很令人頭痛呢……」我說。「竟然犧牲是不可免的,那你就選一個最不會讓你後悔的選項吧!」

  「問題是放棄任何一個都會讓我有點不高興啊!」

  我猜卡洛應該是比較想留在暴亂區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使他無法割捨學校,「那你為什麼想待在學校?我看你也沒什麼在讀書啊。」於是我這樣問。

  「那是因為……因為我不想要就這樣離開你們啊!」卡洛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說道。被這麼可愛得臉盯著實在會讓人不禁怦然心動,就算他是男生。

  同時我也被卡洛希望見到我而留在學校這點所感動,但我清楚卡洛真正追求的東西,所以我說:「卡洛,又不是說你去暴亂區就見不到我們了,以後你有機會還是能再回來這裡啊!」

  「暴亂區和都會區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若是當了新領袖肯定會被警官追殺的。」卡洛說。

  「那可不一定!如我你能把暴亂者整理的井井有條,說不定大家就不會再把暴亂者當作無惡不作的敵人,這樣你也不會被警察為難啦。」

  「也對呢……安瑟,看來我們當同學的緣分就到今天為止了。」卡洛的臉上帶著幾分感傷。

  我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禁有點難過,不過為了讓他打起精神,還是說:「沒關係的,認識的人是暴亂者領袖,其實還蠻令人驕傲的呢!」

  卡洛聽了我說的話,站起身來,說:「謝啦,安瑟!我覺得高興多了!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人人稱是的暴亂者領袖的!」說完,露出他招牌的露齒笑。

  「嗯!加油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和他擊掌。

  「我等等要和老師說自己不上學了,你再幫我和何戌戰講一聲吧。他再我們爭取自由組時幫了那麼多忙,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朋友呢!至於禿驢……就算了吧。」

  「你還是那麼排斥他啊。」

  卡洛只是嘟著嘴,沒多說什麼。

  總之,卡洛之後便離開他的家去找歐德曼老師了,我這才跟著他走出房門。何時能再見到卡洛,這個問題就和何時能再見到桑圖斯學長一樣,是個未知數吧。
  
  * * *
  
  面對眼前這位來勢洶洶的青年,烏泰亞毫不畏懼,反而差點要笑了出來。

  「什麼啊,我還以為是警長會到呢,原來只是一個小嘍囉嗎?」烏泰亞心想。他沒有和詠唱組的人說自己就是逃出羅雅家的奴隸,所以詠唱組的人會來追捕他其實沒什麼奇怪。不過要不是畢特烈等人嫌麻煩而把這份差事推給新成員桑圖斯,烏泰亞肯定要花不少唇舌向詠唱組解釋自己的身分。

  桑圖斯見烏泰亞神態自若,料想他肯定藏了什麼奸險的招數,所以不敢貿然上前攻擊。「焰炬神‧聖哉!」桑圖斯喊出咒語,右手的矛先是冒出點點火星,接著火勢一瞬間旺了起來,便似一條要吞噬人的火龍一般;桑圖斯左手一揮,那纏於矛上的烈焰便朝烏泰亞的眉間飛刺出去。

  烏泰亞雙腳被銬住,無法動彈之際,只好大喊:「的弗列克!」一個半圓形的防護罩立即將他罩住,火舌一碰到便「嗤」的一聲彈開。

  桑圖斯將握在左手的刀掄了幾圈,喊了聲:「冰磧神‧聖哉!」接著刀刃部分便附滿冰霜,還不斷冒出白煙;桑圖斯將刀子橫揮,烏泰亞做出的防護罩即結了冰,桑圖斯將矛放回剛才他抽出那一刀一矛的魔法陣裡,又俐落的抽出一把大槌,用力敲在防護罩上;緊接著「嘩」的一聲,冰連帶防護罩化為碎片,但桑圖斯的攻擊尚未結束,他轉了一圈,又將大槌對準烏泰亞的頭敲下去。

  沒想到烏泰亞身子一閃,突然竄到他背後,桑圖斯正納罕被銬住的烏泰亞如何移動,不過把背對著敵人實在很危險,桑圖斯只好急轉身後退,以免遭到突襲。這時他瞥到先前他用來銬住烏泰亞的鐵鐐竟被扭曲拉長,才知道烏泰亞是在他擊碎防護罩的空檔用「鋼體變化‧延」把腳銬弄壞。

  「好吧,那這次我就看看你要怎麼逃!」桑圖斯說。「縛神‧聖哉!」咒語一下,烏泰亞的左右後各出現一個魔法陣,下方則是兩個;接著位於左右下的魔法陣便竄出手銬腳鐐將他套住,緊接著從後面的魔法陣飛出一個厚重的皮革將他裹住,隨即又飛出一條鎖鏈緊緊將那皮革繞住、拉緊。

  「喂喂,這個是怎樣?」烏泰亞動動四肢,以這些鐵鍊的堅韌程度,他是無法用物理方法扯斷的;現下手被銬住,也沒辦法用咒把鐵鐐拉長。

  突然,烏泰亞覺得全身緊繃,被皮革裹住的胸腹似乎遭極大的力給壓迫。只見桑圖斯笑著說:「這個『束縛袋』每隔三十秒就會拉緊一次,你就嘗嘗身體被擠爆的滋味吧!」

  「真沒想到,你心腸很狠嘛。」烏泰亞說。

  「我對一般人不會這樣,不過對你就不同了。雖然我沒有『獨立裁判權』,理應不能隨便殺你,不過反正警長等一下來也是要殺你的,我現在先把你處理掉應該是沒關係。」

  一聽到警長不久會到,烏泰亞心中一震,開始緊張起來。只聽魔王說:「別傻了,她早就到了。」原來魔王靠他的「魔壓感知」,已經偵測到警長的魔壓了。

  「……這下該怎麼辦啊?」烏泰亞這下子更加焦躁起來,此時「束縛袋」又再次拉緊,烏泰亞不禁痛得叫出聲來。

  「別忘了我剛剛交給你的那些禁咒,雖然我沒時間教你它們的用途,等一下戰鬥多半也沒空檔告訴你,不過你還是可以像之前在羅雅家時一樣,照我說的去念咒。」

  烏泰亞聽魔王這麼說,心情便放鬆不少。接著只聽魔王說:「現在用三大『幻象咒』之一的『臟腑活祭』。」

  「那、那是什麼?」烏泰亞一直記得幻象咒的名字都有點可怕,所以得要先知道它們的功能,不然他實在不敢亂用。

  「顧名思義,是犧牲內臟,將自己的肉體逃脫一切危難的咒語。」

  「內、內、內臟?」烏泰亞聽到要犧牲內臟,頓時打消用這個咒語的念頭。這時束縛袋又縮緊了,烏泰亞終於忍不住這強大的壓力,吐出一口鮮血。

  「別再磨蹭了!你不用就會被擠死,用了之後你頂多少一個內臟而已!」魔王喊。

  「頂多?難道還能只少半個嗎?」烏泰亞覺得奇怪,不過也無暇細想,便喊出「臟腑活祭」的咒語:「Cardi消生pneu!」

  霎時間,烏泰亞便從束縛袋中消失,接著又完好如初地出現在那些魔法陣的外部。桑圖斯看了瞠目結舌,心想:「這是什麼邪門歪道?就算是歐德曼老師,我也沒看過他用這種招式。」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哀號聲,烏泰亞轉頭一看,發現有隻獅子倒在不遠處,白沫鮮血齊從口中流出,然而身上卻一點外傷也沒有。

  「看到了嗎,烏泰亞,這隻獅子救了你一命。」魔王說。

  烏泰亞起初不懂他的意思,但不久突然醒悟。「原來所謂犧牲內臟不一定是我的內臟啊,魔王剛剛說『頂多』少一個內臟,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魔王見烏泰亞已經領會,便接著說:「包括自己在內,施術者方圓五公里中的生物都可能被犧牲掉內臟,所以是個頗靠運氣的咒語。」

  烏泰亞聽了,便覺得這個咒語不可亂用,主要不是怕自己的內臟少一個,而是怕不小心把他的好夥伴女人的內臟給犧牲掉。

  突然間,烏泰亞感到腹部劇痛,跪倒在地。他摸摸肚子,發現竟大量出血,一時止不住。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個女性的、冷冰冰的聲音說:「本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抓到他,看來沒那麼容易。」烏泰亞這才知道是警長出現了。

  「啐,我沒你強,真是不好意思囉。」桑圖斯有些不耐煩的說。上次他目睹警長對暴亂者的強烈手段,就算是絕世美人,對她也沒什麼好感。

  警長沒有理桑圖斯,看了看烏泰亞,說:「差不多了,現在就趕快解決吧。」說完就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

  烏泰亞實在不願再用「臟腑活祭」,於是側躺了下去。這發子彈本是對準烏泰亞的頭,烏泰亞突然躺下,便讓這發子彈僅是擦過他的身體,逃過一劫。

  「動來動去的,妨礙處刑……」警長說著,喊了咒語:「Zeit verlangsamen, dreifach.」

  烏泰亞根本聽不懂她在講什麼,只好繼續亂動身子,憑運氣來躲子彈。

  警長的這個咒語是讓自己以外的時間軸全部放慢,雖然這樣自己很好瞄準烏泰亞,但子彈在射出之後,速度也會跟著減緩,所以在遠距離攻擊上不實用;於是警長接著伸出套在左手上的鋼爪,一瞬間出現在烏泰亞前方,不到一秒又到了後方;警長每移動一次,烏泰亞身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現在在烏泰亞眼裡,警長的速度是平時的三倍,因此自然看不清警長的攻勢,更別說是躲開了。魔王見情勢不對,趕緊說:「等一下警長若使用近身戰,不要猶豫,直接用『絕死領域』。」

  烏泰亞聽了,當即便喊出咒語:「Dwea殺wwth!」

  以烏泰亞為中心,出現一圈閃耀著藍綠色光芒,半徑約半公尺的圓環。警長的手臂恰巧在那個圓環內;這一瞬間,她的左手突然皮開肉綻,變得血肉模糊,鮮血灑得滿地都是,警長只好連忙退開。

  烏泰亞看到警長莫名其妙被他逼退,自然又驚又喜。魔王說:「『絕死領域』既是使你『絕對不會死的領域』,也是使敵人『絕對會死的領域』呢。如果剛剛那個環碰到警長的身子,她馬上會在你面前便成肉醬!」

  烏泰亞聽到這個咒語有那麼強的威力,登時信心大增,忍不住大笑出聲,剛才被警長抓傷的部位也沒那麼疼了。

  警長看到烏泰亞明明被她砍到滿身是血,卻還能做出威力如此強的反擊,甚至還能大笑,更加覺得對付他十分棘手,只好先沉思接下來該如何出手。

  桑圖斯見警長停下動作,唯恐烏泰亞趁機逃脫,便立刻衝上前去,喊出咒語:「毒神‧聖哉!」接著從雙手射出幾十根毒針。烏泰亞見毒針從四面八方襲來,不知如何閃避,魔王便說:「圓環是可以操控的,用它擋住!」

  烏泰亞便將「絕死領域」忽上忽下的移動、轉動,便將所有毒針擊碎,許多碎片甚至朝桑圖斯臉上襲來。桑圖斯趕緊低下身來閃避,烏泰亞見了,突然靈機一動,朝桑圖斯欺近。現在桑圖斯蹲著,膝蓋最為突出,烏泰亞就用圓環去碰他的膝蓋,桑圖斯只覺得膝關節一陣劇痛,接著便雙腿脫力,跪了下來;桑圖斯看看自己膝上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膝關節已經粉碎性骨折,無法再將腿伸直了。

  烏泰亞見桑圖斯現在行動困難,於是將攻擊目標轉向警長。沒想到桑圖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喊出咒語:「風神‧聖哉!」之後自己和烏泰亞間的地上便鋪滿青色魔法陣,其上颳起強風,桑圖斯縱使不能走動,卻也乘風而起,朝烏泰亞飛來。

  「焰炬神‧聖哉!」桑圖斯又喊出咒語,接著右手便纏繞火焰,朝烏泰亞揮去。

  「冰磧神‧聖哉!」烏泰亞不慌不忙,讓左手繞上寒冰,與桑圖斯的右拳相抵,冰塊馬上嘶嘶作響,之後便完全融上,但也把桑圖斯手上的火消去了。

  「哼!上次你用咒語化掉我的『瑪格瑪天球』,這次我就來以牙還牙!」烏泰亞得意的說。

  「你以為我只有這一招嗎?」桑圖斯笑著說,接著又喊:「電神‧聖哉!」

  烏泰亞想起自己的左手已被融化的冰沾濕,知道桑圖斯用這個咒語的用意,便將「絕死領域」移到頭頂上方;果然不久有一道閃電劈在烏泰亞身上,要不是他用「絕死領域」擋住,早就已經被電死了。

  但是烏泰亞卻突然覺得左胸一疼,發覺自己剛剛把「絕死領域」移到頭頂,所以身體毫無防禦,因此已經中了警長一槍。

  烏泰亞知道自己將死,但又不想施「臟腑活祭」自救。魔王猜出他內心所想,便說:「在你五公里的範圍有多少人,怎麼可能那麼巧就挑到她?就算她真的被挑到了,你的魔法也能很快就讓她的內臟再生;萬一你死的話,你讓那女人無依無靠,不反是害了她嗎?」

  烏泰亞聽魔王這麼說,也覺得頗有道理,便立即喊了:「Cardi消生pneu!」

  烏泰亞頓時便覺身體舒暢,摸摸左胸已無傷口,就連剛才被警長砍出的那些外傷也盡數痊癒,又見剛才還靠咒語飄在空中的桑圖斯急墜至地、滿身大汗、神情痛苦,便猜到發生什麼事,不禁哈哈大笑。

  警長見桑圖斯無緣無故便停下攻擊、按著自己左上腹,又看他呼吸急促,便問:「怎麼了?」

  桑圖斯很瞪著烏泰亞說:「這……這死傢伙……用了邪……邪門的魔法,把我的內臟……變不見了……沒、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治療,警長先……先解決掉他吧。」

  警長聽了大為詫異,她從來沒聽過有人能把別人的內臟變不見,甚至還能讓剛剛被子彈打傷的傷口化為無形。就算自己處理過不少法力高強的犯人,但每個都臣服於她的「時間咒」下,唯有這個人和自己纏鬥那麼久。面對眼前這個強者,警長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將手槍中的子彈拿出,換了一排新的進去。

  烏泰亞剛才聽到警長主動關心桑圖斯傷勢,便自言自語說:「沒想到那個警長看起來冷酷無情,竟然也會注意隊友狀況呢。」魔王則說:「警察這種時常與隊友出生入死的工作,夥伴間的默契與義氣自然很重要吧……」講到這裡,卻突然笑了出來。

  烏泰亞正好奇他為什麼校時,魔王便開口了:「嗚呼呼……烏泰亞,我想到一個速戰速決的方法,又能推進我們的計畫。」接著便悄悄和烏泰亞說了。

  烏泰亞也覺得這個方法極佳,不禁邪笑出聲。這時桑圖斯已靠著咒語「醫神‧聖哉」讓自己的內臟再生,沒想到烏泰亞突然猛竄出來,從後方擒住桑圖斯,桑圖斯膝蓋受重傷,本來就不能走,自然躲不開烏泰亞,還好烏泰亞已經把那「絕死領域」解除,否則桑圖斯離烏泰亞那麼近,必定瞬間變成碎片。

  只聽烏泰亞說:「警長啊!你若不饒我一次,我馬上將你的隊友殺了,犧牲隊友應該是警察們所不齒的吧。妳是要抓我,還是要保全自己在警界的名聲?」

  警長堪稱魔法世界的最強,自然沒有碰過讓隊友身陷險境的情況,現在這種情形確實叫她難以應對。接著她靈機一動,打算讓時間放慢,自己便能趁機到烏泰亞身後將他殺死。沒想到當她將喊出咒語時,烏泰亞突然大喊:「替agnus!」警長照理是可以繼續喊咒語的,但是之前看到烏泰亞使出各式各樣奇特法術,以往辦案時的自信因此被抹去一大半,甚至被烏泰亞這一喊嚇到了。

  不過在這遲疑之時,警長猛然發現桑圖斯不知靠什麼方法掙脫烏泰亞,接著勉強靠雙手以匍匐方式逃離烏泰亞;烏泰亞則似是受了重傷,跪倒在地。警長見這個機會,馬上喊出咒語:「Der Zauber, Die Kugel, sechs.」

  這個咒語叫「魔之彈」,一共有六種,每種「魔之彈」皆有不同效果。一般「魔之彈」的威力極低,不過現在警長用的「魔之彈‧六」是特例,不僅攻擊力極大,還能使被打中的人暫時失去魔力。烏泰亞被這發子彈打到之後,左胸便出現一個紅色彈孔,隨即一命嗚呼。

  警長見烏泰亞已死,如釋重負,便暫時坐下休息,不過桑圖斯卻不見蹤影。警長以為他是到隱蔽處去療傷,所以只是在原地等待。

  然而五分鐘後,桑圖斯仍未出現,警長只好先行將烏泰亞的屍身處理處理,然而這回看到剛剛被他一槍斃命的屍體時,卻哪裡是烏泰亞,反而竟是桑圖斯!

  警長頓時記憶錯亂,想不起剛剛她究竟是瞄準了烏泰亞,還是桑圖斯;她到底是一心想殺烏泰亞,還是本來就想殺桑圖斯?

  一時搞不清狀況的她,只是委頓在地,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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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巴哈姆特小管家
親愛的勇者:

感謝您對勇者小屋的支持,
我們會將此篇設定在首頁的精選閣樓中增加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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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小屋管家 敬上

08-12 17:30

朋朋
桑圖斯真的死了嗎?不要啦…哭哭

08-13 22:38

草履蟲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08-14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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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創作】【優嵐】2024生日賀圖 2024/4/3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5910498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1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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