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最後的修靈者-第五章(５)

　　“送出這兩張圖片後他也失去了音信，以防萬一我們已經把其他隊員撤回來了、反正若是有奇美拉的話就不用特別查什麼了。＂

　　“有進一步情報嗎？＂

　　“白鬍子老頭已經反覆確認了三次，最後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那是純種奇美拉，而且是登記在案的危險種類。＂



　　會登記在案的奇美拉有兩種原因；一種是它們活動時間長到會列入紀錄、或者是它們強大到必須記錄以做警惕──拉格歐一方面聽見了許多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而他更聽見自己居然以冷靜語氣詢問：

　　“到底是哪一個？＂

　　“…………【冰河暴龍】。＂

　　這一次，連倒抽一口氣的聲音都聽不到了、整座會議室徹底陷入死寂。



　　以到現在也很稀有的恐龍特徵異魔為骨架。

　　以到現在也能稱作高硬度的合金作為外殼。

　　聽說全身上下足足裝了１０８顆冰系高等異魔的結晶，外加三顆星核。

　　裝備了『填充彈藥』型的手持月煌砲，只要裝入結晶就能一直發射；就算不當作火砲也能當作鈍器揮舞。

　　……這一頭危險程度在當代足以排入前三名的純種奇美拉，聽說是五六十年前有名科學家因為失去家人發瘋，不惜投注自己一切資源改造出來的怪物；從誕生最初就已經屏除人性，完全只為了戰鬥存在。



　　在這數十年間，每隔十年就會活動一次、而每次行動必然會造成無數傷亡…無論是人類還是異魔甚至同為奇美拉，全部都是這頭冰河暴龍的消滅對象。

　　由於完全沒有理性，所以也無法預判行動準則，彷彿只是看到什麼就摧毀什麼、毫無目的肆虐一切的人為天災。

　　──二十年前夆也曾在它的活動路線內、為了避免波及城市，特別建立了三條防衛線去阻擋……在短短五分鐘內全被突破。

　　最後是由三名小隊長出城擔任誘餌，才把冰河暴龍引離開夆；其中一名隊長正是拉格歐原本的上司。



　　“沒辦法，計畫取消、我們另找地點──＂“不，計畫繼續。＂

　　“拉格歐隊長！？你瘋了嗎！＂

　　“我沒瘋，而且我要再說一次──計畫繼續。＂



　　如果方才是投下一顆將所有人嚇到死寂的震撼彈，那麼拉格歐咬牙吐出的這句話就是讓死寂化為烏有的音爆彈；各式各樣的責備、辱罵、不諒解從四面八方過來……

　　在一隻舉起的手中悄然無聲；來自三大組織中的獸牙高層。



　　“繼續計畫的理由何在？＂

　　“我們已經為了這計畫準備許久，也將要開始進行、卻在進行前一兩天就放棄，那已經開始上線的諸多準備要怎麼辦？

　　　就算說要另找地點，我們又要花多久時間尋找一個距離、地形、危險性都能配合的新地方？又有多少人能等我們？如果錯過這次移居計畫，我們可能只有一條路──攻擊我們同胞！＂

　　“…我們可以找非人下手…＂

　　“然後呢？非人的居住環境就是如此惡劣我們才會連理會都沒有不是嗎？就算我們把非人屠殺殆盡然後搬過去好了，誰能保證我們能在那邊長久居住！你的腦子裡除了大開殺戒方便自己以外就沒有其他內容嗎？＂



　　這名小聲提出方案的隊長被拉格歐連珠炮發的話語徹底堵死言論，一張臉脹紅起來卻又無法可說，只能悶不吭聲的繼續聽拉格歐說：



　　“我相信有人會認為可以當作暫時棲身地，日後找到新地方再遷移──大錯特錯！那只是表示我們找到的地方還得考慮到暫時棲身地的距離！而且我們用在暫時棲身地的資源一樣無法回收……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拼一把！＂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拉格歐隊長，你知道冰河暴龍有多強嗎…＂

　　“年輕人，要論對上大場面的次數我比你老到多了，好歹是專門負責戰鬥的可以不要說這種幼稚言論嗎；我親眼看著我原本的上司出城擔任誘餌，就這樣一去不回。＂

　　“……我等著聽你的高見。＂



　　本來是想嘲諷拉格歐，理德克卻是被反擊打到、哼了一聲繼續聽：



　　“而且你們真的認為我們有辦法避開嗎？目的地離我們的城市只有二十公里──不好意思，冰河暴龍的知覺可以捕捉到十五公里內的氣息動向、更擁有看見紅外線與紫外線的視力。

　　　當我們派去的人被它注意到時，就已經無法避免它會一路追過來的結果了；剩下十人之所以能平安離開，只不過是這傢伙臨時注意到別的獵物而已。＂

　　“……我們可以再引誘它一次，冰河暴龍沒有人類的理性，完全依賴本能去戰鬥，很有可能再上一次當。＂

　　“所以我們這次要犧牲誰？我們還沒進行移居計畫就得再犧牲誰？而且誰又能保證冰河暴龍被誘開，會不會再回頭攻擊我們──不，如果要一直面對這個威脅，我寧可把它消滅！＂



　　砰──重重一拳敲在合金桌上，使得拳頭皮膚微微滲血、然而接近於怒吼的拉格歐沒有去注意這件事情；誰都沒有分心餘力，只能屏息看著拉格歐…完全被壓制住了。



　　“那麼計畫呢？如果拉格歐隊長決定要打敗這隻純種，想必也考慮過作戰計畫了吧？＂

　　“很簡單，用靈動彈在目標地點連它一塊炸就是了；靈力本就具有針對異魔克制的力量，用上異魔組織的奇美拉也難免不會被影響──重點是、目前被理德克隊長限制行動的淐晴，曾獨自一人打敗過奇美拉。＂



　　……一場會議內引爆的炸彈太多，因此在席者已經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只是一下子有數十雙目光集中在理德克身上；責備意味的居多。



　　“……問題來了拉格歐隊長，擁有如此實力的人為何要聽你的話去對付奇美拉呢？＂

　　“好問題呢理德克隊長，要如何請一個先前被你限制行動、險些屈打成招、又要定罪處刑的人幫我們忙，實在是個大問題、不如你來給我答案吧？＂

　　“你…你的意思是責任在我嗎！追根究柢若不是你把人帶來……！＂

　　“若不是你要跟淐晴過不去又想透過他動歪腦筋，現在哪需要煩惱這些！＂

　　“──通通安靜！＂



　　眼見拉格歐與理德克即將吵起來，在席的其他人也因為各自支持出現騷動、一名高層不耐煩的喝止；等到場面靜下來後高層才又開口：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說服那個人？這不比把炸彈送到目的地以後引爆、為了要把冰河暴龍壓制在炸彈引爆的範圍內，很有可能被一併捲入。＂

　　“我會盡力而為。＂

　　“我給你三小時，三小時內回報一個結果；理德克隊長，把【鎮魂合唱】的解除權交給拉格歐──這次行動無論如何發展你就不用參加了。＂

　　“這！？可是我……！＂

　　“理德克隊長。＂

　　“……遵命！＂

　　臉色在憤怒屈辱之間變化，最終回歸一聲長嘆、理德克離開自己的坐席走到拉格歐面前，將一支卡片鑰匙放在桌上。



　　“謝謝。＂

　　“你的運氣很好…有那個人為你撐腰，讓你可以毫無顧忌。＂

　　“淐晴說過一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我想除了運氣以外，也得看自己做了什麼。＂

　　“……也許吧。＂



　　將鑰匙放下，進行了這一段短暫對話、理德克轉身對高層一鞠躬後走出會議室。



　　…

　　“可以，我會想辦法拖著那傢伙一塊過去的。＂

　　“淐晴先生！？可是拉格歐隊長，那個危險性……！＂

　　“別忘了他打敗過純種奇美拉，同樣都是純種奇美拉的冰河暴龍並非沒有一戰甚至打敗的能力。＂

　　──暫時離開會議，一回到第四層的練習場拉格歐便對休息中的三人提出這件事情；淐晴不出所料的爽快答應、一旁的赤修與赤璃倒是聽得臉色大變。



　　“可是拉格歐隊長，淐晴先生不是說過自己……＂

　　“不，那樣正好、發生在我身上的劫搭配靈動炸彈，足夠把那頭奇美拉一塊解決了；你們到時候只要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是……！＂

　　“安靜──淐晴，關於你那個劫、如果你沒有靈力，或者是引發劫的因素不見，是不是就不會影響到你？＂

　　“也許吧。＂

　　“哪一個是也許。＂

　　“也許都是，我也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不可能給你一個完整答案。＂

　　“我明白了，總而言之你願意一邊幫忙對付冰河暴龍、一邊把它跟靈動炸彈帶到目的地引爆對吧？那我就這樣回報他們。＂

　　“嗯。＂“……拉格歐隊長！＂



　　就在淐晴點頭、拉格歐準備離開時，一旁赤修終於忍不住衝上前抓住衣領；面對他的怒火，拉格歐只露出一種神色對視……名為無表情的神色。



　　“隊長你是認真的嗎！要淐晴先生去死！？在他幫了我們這麼多以後要他發揮最後一絲用途的去死！？＂

　　“我們都有可能會死，為了這個計畫我們必須不惜一切犧牲、如果有需要你跟我都一樣──至於他幫助我們？別忘了那一直都是他自願的，沒有任何人求他或者是脅迫他。＂

　　“拉格歐隊長！＂



　　砰──拳頭重重打在臉頰上的聲響，更是力道大到將拉格毆打得踉蹌退出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呼吸粗重的赤修右手沒帶靈器拳套、卻仍然隱約閃爍一絲微弱光芒……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