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最後的修靈者-第五章(４)

　　“那個，大叔！＂

　　“…什麼事？＂

　　“我們有一天會不會變得跟命運雄獅一樣強呢！因為命運雄獅靠著鋼鐵人的力量變得很強大了對吧，所以我長大後穿上星力鎧甲也會變得跟他一樣強對吧！＂

　　“那樣是不會一樣強的。＂

　　“诶？那不然要用精製以上的裝甲嗎？＂

　　面對這名鍥而不捨繼續追問的紅髮少年，淐晴走近他、伸手點在他的胸口；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臟上。



　　“命運雄獅的強大不在於他擁有什麼樣的武器，而是在於他無論何時都充滿勇氣的面對一切；有強大的裝備卻沒有勇氣，就算力量再強也只會從內部崩潰。＂

　　“诶~？＂

　　“……聽不懂就算了，明天來講雷帝猛斧的故事吧。＂

　　“那個人我知道！他用一把斧頭就可以把任何敵人砍成兩半對不對！＂

　　“不對啦，是他可以用斧頭把山砍成兩半。＂

　　“怎麼可能，我爸爸的精製裝甲全力一擊都不可能做到那種事情。＂

　　“所以說是故事嘛~＂



　　無意讓孩子們去思考現在無法理解的事情，淐晴換了一個話題便轉移他們注意力了；不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嗎？



　　“……如果沒有勇氣去做，有再大的力量也不敢發揮；沒有勇氣的話，連有沒有使出全力都不知道…不，正因為拿出勇氣才會勇往直前嗎？＂

　　“差不多。＂



　　回程的路上，赤修低喃似的看著自己掌心、放在胸口；聽起來與常人並無不同的心跳聲，卻不知是否自己多想、總覺得就是沒什麼力的弱…沒有勇氣所以沒有力量，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能體認這句話吧。



　　“有勇無謀或許是找死，但無勇有謀也只會在那理待著、什麼都不做。沒有人一開始就很強，命運雄獅、雷帝猛斧──以及我，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強的。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要提起勇氣。＂

　　“勇氣……＂

　　“沒有勇氣，踏不出那一步；沒有勇氣，不會想從弱小變強；沒有勇氣，沒辦法朝眼前的結果伸手。時代會改變、技術會更新，有勇氣的人才能走下去。＂

　　“──是！＂



　　……

　　第三天晚上。

　　“你們幾個的裝甲已經升級完了…那個啊，時間有點倉促導致外層下的功夫不多，但我可以保證內在絕對是沒問題…話說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麼才會這麼倉促呢。＂



　　第二層，在已經深夜十點的現在，仍陸續有人進進出出的武裝開發室中、北山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排開的四套裝甲；嘴巴張大到一副口水隨時流下來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聽進去白鬍子老頭的聲音。

　　──雖然外型不如拉格歐與赤修的裝甲精緻中兼具力量感，但這四套從一般剛升級上來的裝甲無論是外殼強度還是裝備武器明顯都提高了不少、四肢的元素結晶也增加到兩顆提高能量轉換幅度與動力輸出。



　　最近這段時間北山等人沒什麼出任務的原因就是要把裝甲送到尊貴之輪強化，而除了他們以外、凡是有參加任務但還在使用一般裝甲的傭者也紛紛過來升級；不過從周遭的喧嘩聲與趕工狀況來看，他們這群人似乎是最早拿到的？



　　“啊對了對了…會把你們的裝甲升級好像不只是因為這次任務，因為你們有出很多力做那個啥…反正就是算上先前功勞才早一點給你們準備完成，記得盡快適應完成不要上陣才出問題啊~＂

　　“那白鬍子老頭，隊長跟赤修的裝甲呢？＂

　　“他們兩個……喔喔，還沒出廠的那一台裝甲嗎，那台裝甲是要強化成最高級，再怎麼趕工也不會那麼快、總之會在這次那個什麼以前完成的。＂

　　“哼哼，隊長大開殺戒的樣子已經在我眼前顯現了呢。＂

　　“隊長又不是你這戰鬥狂，不過高級裝甲……那應該是有三公尺高、裝滿火砲彈藥的行動人形要塞吧。＂

　　“……Ｗａｉｔ，一台？＂



　　相較於陷入想像的柳火與北山，蓋德卻注意白鬍子老頭話語中的數量。



　　“嗯？喔那個小夥子昨天就把裝甲領回去啦；又沒有改造只是把一些老舊零件換新，再修改一些轉換不良的問題、當然就很快啦。＂

　　“咦，赤修那傢伙沒把裝甲也升級上去？＂

　　“沒有啊，裝甲升級除了你們以外只有一次，否則時間上也來不及；當初問他們誰要把裝甲升級時還爭執了老半天──主要是推給另一方升級。＂

　　“啥？＂

　　“不過最後還是比較老的那位收下了，這就是敬老尊賢啊……嗯，你們在這邊幹嘛？是把裝甲送來維修的嗎？＂



　　姑且不理會又陷入痴呆的白鬍子老頭，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出現苦笑神情；把強化自己與增加生存機率的獎賞推讓來推讓去的，在這時代說出來會被當作笑話吧。

　　不過，那兩人就是會做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吧……這次任務中，他們的變化最大。



　　……

　　第四天中午。

　　“──你們三人正好是一種組合，雖然不到最佳但也比沒有好。＂

　　連續兩天的實技練習後，淐晴用手上的遙控器操作借來的放映機；投射在牆上的畫面中有眾人已經初步熟悉的八卦、並分成四塊部份。



　　“所有的力量從陰陽…光與暗當中分裂出來，再進一步分裂成四種對立、然後是你們知道的八卦，最後無限分裂下去組成了這個世界──在古代的思想內這叫做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分八卦。

　　　不過這個過程可以演進，也可以反推回去。＂

　　“呃？反推的意思是……好痛！＂



　　赤修慘遭鋼珠打中額頭，痛到低頭按住。

　　“所以不是說了嗎，你們是一種組合；你們分散的屬性是能夠組合起來的。看這裡。＂

　　畫面上分成四塊的八卦其中一塊放大、那是標示【太陰】，包含艮與坤的一塊。



　　“拉格歐是地屬性，赤璃是暗屬性、換言之這兩人的搭配正符合【太陰】之意，具有萬物當中陰柔一面的力量；能夠吸納外力、能夠包容一切。＂

　　“等、等等！淐晴你是要赤璃也上戰場嗎……好痛！＂



　　聽到在意字眼的赤修慌忙抬頭…慘遭鋼珠打中第二次額頭。

　　“我只是說，他們兩人可以這樣組合而已、我沒有要求誰一定要去做什麼；正確的事情要不要去做，是由自己的勇氣來決定。＂

　　“……所以只要拿出勇氣去做正確的事情，別人也沒辦法對我質疑嗎？＂

　　“赤璃，妳……好痛！＂

　　聽見赤璃平淡卻包含不容動搖要素的話語，赤修第二次抬頭……不講了。



　　“別老是分心在別人身上，你才是重點；屬性為雷、卻能夠轉化成火的你，正好對應【少陰】這一塊、陽之力量的另一半。＂

　　把太陰縮回正常大小，這次放大的是包含離與震的【少陰】標籤。



　　“少陰屬陽，而雷與火都是爆發性的力量、能在瞬間產生最大的攻擊力；能同時發揮這兩種屬性的你，攻擊力不會輸給鬼震…雷帝猛斧。＂

　　“真的嗎！？＂

　　“但是相對的，同時操控兩種屬性需要抓準時機、更會對身體造成負荷；火雷噬嗑當機立斷，一旦遲疑了你必定會失敗。＂

　　“唔……＂



　　赤修沉吟不語；這四天下來三人都有進步，不說赤璃的突飛猛進、連拉格歐都開始能初步具現靈力。自己也從高熱與衝擊到達真正發揮火焰與雷光的程度。

　　──當看到那一度只能遠望卻無法接近的雷光從手中升起時，那份成就感是無庸置疑的；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沒到達把震離合併使用的更高層次。



　　嗶──聲響來自拉格歐腰間的通訊器、看完傳來的訊息後，拉格歐站起身子：

　　“唔，淐晴不好意思，有臨時會議的通知、我過去一趟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

　　“隊長那我也……＂

　　“不用，這只要求隊長到場、你專心聽淐晴教學吧；在這個移居計畫進行的節骨眼開臨時會議，希望不是壞消息。＂



　　心中沒來由的浮現一種壞預感，拉格歐離開家門前往第五層。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探測到奇美拉的行蹤！？這是真的嗎＂

　　又一次的隊長集合與高層集合、伴隨著這吃驚到大喊出來的聲音，拉格歐可以注意到周遭坐著的人傳出不安的騷動、事實上他雖然面無表情，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一隻奇美拉依照狀況差異，能造成的危害有時候還超過了一百隻異魔……只希望不是最糟糕的。



　　“我們派出了十二個探測隊員確保目標地區的動態變化；昨天一名探測隊員發現異常的星力反應於是前往調查、之後就失去音信。今天上午有名隊員前去確認狀況──『只來得及傳回這兩張』。＂



　　隨著獸牙的一名幹部操作，會議室中央的顯示器出現了照片；在一灘凝結成冰的紅色中，散落著四分五裂的冰塊…不，是包裹在冰塊中的某種東西。

　　下一張，是一頭似人又似某種野獸、有三公尺高同時渾身長出尖銳角爪的銀色物體，對著眾人觀看的方向張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