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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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逐漸降落，透過狹窄的窗戶，已經看得見薄薄雲層之下的祖國城市了。
二十年不到的時間，和記憶中的家鄉有天壤之別。
那時宛如在落後城鎮中建設的機場，附近已經成長為堪稱「都市」的存在，這種感覺在被燈光照得璀璨的夜晚特別深刻。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蔣綺璃伸出白皙的手掌貼著窗戶，輕輕說道。
「由羅馬菲烏米奇諾機場飛往台北松山機場的班機已於晚間七點二十三分抵達。請各位旅客拿好您的行李，祝您旅途平安順利。」
一下飛機，陌生而濕潤的空氣讓蔣綺璃有種久違的懷念感，和長年身處的乾燥地中海氣候有著截然不同的舒適感。
這時的台北仍籠罩在名為戒嚴的鐵網統治下，一般而言，出入境都必須經過層層的管制和盤查，但蔣綺璃並未受到同等的待遇，機場人員早得到上頭的密令，對這位特殊的存在未敢有絲毫的怠慢，一路放行無阻。
「綺璃大人，這邊請。」
出了海關，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人員上前接待。綺璃順著他的指引走出機場，搭上一台全黑色的高級轎車。
轎車一路行駛，穿過市中心的政府機關，行經數個街區之後，轉了個大彎，往偏僻的山路開去，原本大廈公寓的景色逐漸被森林取代。
車子最終在一處與世隔離的別墅前停下。下了車，蔣綺璃往山下望去，夜晚繁華的台北市一覽無疑，從這個俯視的角度觀看就好像是君臨於此地的君王一般。
「總統大人已恭候您多時，還請移駕屋內。」
接引人員畢恭畢敬的說道，並為她打開別墅的大門。
蔣綺璃走進別墅。和外觀的華麗不同，室內的裝潢意外的樸素簡約，木製的桌椅和簡單擺設的待客聽，但從家俱的擺放之間仍能嗅出一絲主人的嚴謹與一絲不苟。
「已經到了啊？綺璃。」
蒼老卻不衰竭的話聲從客廳內側傳來，蔣綺璃抬頭一瞧，一名身穿軍服的威嚴老者正拄著拐杖站在客廳內側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此人正是率領國民黨軍隊東征西討的現任中華民國總統，蔣介石。
「是的，謹遵父親大人命令，自梵蒂岡緊急返回。」
蔣綺璃恭敬低頭說道，雙手緊貼腰際，是標準的立正姿勢。
「很好。」
老總統點點頭，從樓梯上緩步走下，在客廳其中一張作為主位的木雕扶手座椅中坐下。
雖說蔣介石本就是以軍人起家，但到台灣以後平時都是以中山裝示人，蔣綺璃對今天穿著軍服的父親感到意外，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沒忘了當初撿妳回來的理由吧？」
父親的口中訴說著的殘酷話語。那飽經滄桑卻未絲毫磨鈍的銳利眼神緊盯著眼前的女兒。
「作為父親藏在底下的裏世界之劍，在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
蔣綺璃毫無猶豫的回答。
沒錯。從一無所有的路邊孤兒被撿到蔣家來，並且送到梵蒂岡神術廳深造，這之中唯一的理由，就是以蔣綺璃特有的魔法才能作為報答，縱使犧牲性命，也要為了蔣家付出一切。
這點蔣綺璃不但沒有絲毫抗拒，甚至以為父親犧牲為榮。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決心，而是信仰。
「不錯。雖然比預定的時機要早，本來是應當讓妳在梵諦岡多培養幾年，真真正正成為成熟的神術師才回國，但這次的突發狀況，已經到了必須把手中底牌掀開的時候。」
對蔣介石的話，蔣綺璃稍微露出疑惑的表情。
「事關重大，這次的狀況頗為棘手，但也可說是我們重返秋海棠的唯一契機。」
說到這裡，蔣介石抬頭望向牆上的掛鐘，長針逐漸向十二靠攏。
「『那個人』也快到了。經國一向很準時的，詳細情況就讓『那個人』向妳解釋吧。」
話聲方落。
一股強大的氣勁自門外向內襲來，別墅的大門不推自開。
蔣綺璃目光一閃，在氣勁推開門的瞬間已經跳到蔣介石的身前，雙手快速在胸前結印，乳白色的光暈在蔣綺璃的手間流動，不過眨眼間一個寫滿拉丁文的陣法已經成型。
「封印術式第八˙分海！」
隨著蔣綺璃口中喊出的法術名稱，一道不可視的光牆橫置在蔣綺璃和蔣介石的身前，堪堪擋下這道襲來的霸道氣勁。
「哼，洋鬼子的雕蟲小技也敢獻醜？」
門外傳來中氣十足的蔑視話語，與此同時，襲來的氣勁又往上提升一個等級。待客廳內的桌椅開始顫動，擺在牆角的花瓶康啷康啷的搖晃著，隨時都可能落下摔碎。
蔣綺璃感到有些吃力，正打算將抵禦氣勁的光壁往上提升的同時，那不停襲來的強大氣勁消失了。
「蔣老頭，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兒就是你藏得緊緊的王牌？會不會太小看玉璽戰爭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名彪型大漢。那矗立的身影散發出的存在感將整間別墅籠罩在無形壓力之下。厚重的外衣掩蓋不住賁張的肌肉，彷彿王者一般的頂天立地的姿態表現出的氣勢，蔣綺璃從未在她的經歷中遇到。
這個男人是無法戰勝的──蔣綺璃的心中一瞬間冒出了這樣的想法，而對於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感到無能與懦弱。
保持這種心態的話是無法完成父親的任務的。在還沒搞懂這名充滿侵略性的強大巨漢的來意之前，無論如何必須保持警戒。
如果正面沒有勝算的話，一定有什麼別的方法──
「哦？眼神倒是不錯，在想著如何打倒我了嗎？哈哈，蔣老頭，有趣阿，你養出來的棋子還真是忠心。」
看穿蔣綺璃的思考一般，巨漢嘲諷似的哈哈大笑。
「龍太阿，別忘了我找你來的理由。」
蔣介石冷冷說道。
「哼。說到底如果不用卑劣的手段軟禁人質，你和毛澤東之間的爛事，我怎麼可能插手來管？」
巨漢的回答針鋒相對，一臉厭惡的表情看著蔣介石。
室內的氣氛登時降到了冰點。蔣綺璃的手不由自主的往懷中一探，隨時做好開戰的準備。
──如果要得到打贏這傢伙的勝算的話，就不得不提早動用『那個』了……
蔣綺璃在懷中握緊了秘藏的希望。
「好了好了，龍先生，先坐下來好好談吧？我相信家父今天對你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為即將到來的戰鬥提前做出準備。」
從門口走進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蔣綺璃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有幾面之緣的兄長，也是蔣介石的親生兒子，蔣經國。
名為龍太阿的彪形巨漢似乎對蔣經國沒有蔣介石那般感冒，只是「哼」了一聲，拉過客廳的一張木製椅子，大馬金刀的跨坐下來。
蔣經國依照慣例向蔣介石請安後走向蔣介石在的位置，卻被一道障壁所阻。原來是蔣綺璃尚未解除的『分海』術式。
蔣介石用眼神示意後，蔣綺璃緩緩收掉術式，一陣乳白色光暈之後，阻隔空間的障壁解除了。
「那麼，該從哪裡說起好呢？」
龍太阿一拍大腿，銳利的眼神看向一無所知的蔣綺璃。
中國。
人類的鬥爭不曾止歇。
中華五千年的歷史見證了這句話的正確性。無數皇朝、君主的更替，彷彿時代的輪軸隨著脫韁的欲望長流而不停轉動。
激烈的戰爭與欲望的烈火以五千年這不見盡頭的漫長時間，籠罩著中國大地。
數百個國家滅亡，接著又是數百個國家的興起。
人類如此。
擁有特殊力量的人類又何嘗不是如此。
術者們憑藉著自身擁有的強大力量，在一個又一個的戰亂時代掀起時代的颶風，彼此的利益和權力相互衝突，留下的只是醜陋又無止盡的戰火。
──必須要中斷這連鎖才行。
避免紛爭擴大、避免仇恨伴隨時間增衍。
千年前，曾經達成這樣的共識。
龍、符、古、剎、墨、梅、北宮。在中華大地上被尊稱為七家的他們，決意團結一致。只要術者團結一致，那麼決定政權的歸屬即非難事。
即便是百年難見的共識，仍然沒有人願意捨棄自己原本支持的利益共同體一方。為了要團結彼此，七家決定以最低限度的戰爭來進行決斷。
這就是「玉璽戰爭」的開端。
以神話中曾出現過『受命於天，既壽且昌』的天子信物──玉璽，作為約束之器，在中華大地之上選出十一名代表，通過彼此之間的死鬥，決定出誰才是有權選擇中華未來的領導者。
──蔣綺璃所聽到的說明，簡單來說是這樣。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戰鬥中獲得勝利，然後讓我中華民國重新返回那秋海棠故土，重新執掌政權。」
蔣介石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熱忱。
自從戰敗退守台灣以來，帶著人民重新收復失土，「反攻大陸、解救大陸同胞。」不只是口號而已，已經成為他為時不久的餘生殘留下的唯一執念。
「『玉璽戰爭』說穿了不過就是解決術者的內鬥問題，接著再利用術者的力量，將亂世之中的其中一個政權推上統治中國的寶座。」
龍太阿補充說明。
蔣綺璃默默聽著，一面將接收的資訊努力印到腦海裡。她有些意外，以為像剛進門時龍太阿的敵意，會在解說之中不停刁難她，沒想到卻比想像中的有耐心地主動解說。
「我有疑問。玉璽是怎麼挑選這十一名夠格作為代表的人呢？」
「原來如此，是在煩惱妳該怎麼被玉璽挑上嗎？不用擔心，妳已經確定是本次參戰的人員了。」
蔣綺璃瞠大的瞳孔充分表現出她的驚訝。
「摸摸妳的手腕，是不是有片青綠色的刺青？」
蔣綺璃照他說的摸去，果真有異樣的觸感，捲起風衣袖角一看，正如龍太阿所言，一小片淡綠色的刺青出現在白皙的肌膚之上，但並不明顯，不經提醒，完全不會注意到這回事。
這是什麼？又是什麼時候印上去的？
蔣綺璃剛產生的疑惑，在開口之前就被龍太阿解答了。
「這是『璽印』。妳可以當作是玉璽的分身。在被玉璽選中的同時，就會在皮膚上逐漸浮現，可以說是絕佳的證據。」
龍太阿說著，拉上袖子，在他健壯的手腕上同樣有著一片青綠色的刺青，那晶瑩充滿靈氣的圓潤光澤，的確能令人立即把它和「玉」聯想在一起。
蔣綺璃看著自己手腕上米粒大小的一圈碧綠光澤，完全無法和龍太阿的大小相比。蔣綺璃露出不解的神色。
「還這麼小啊。看來妳是今天才被玉璽烙上『璽印』，今天才回到台灣嗎？」
龍太阿眼睛一瞇，看著嵌在蔣綺璃身上的碧綠小點問道。
蔣綺璃點頭表示肯定，同時也對龍太阿的視力感到佩服。
「『璽印』植入後過一週左右會逐漸成熟，長成和我的一樣大小。如此一來就算完成了最基本的戰前準備了。」
「這個，有什麼功用嗎？」
蔣綺璃小心翼翼的將手縮回風衣裡，向龍太阿問道。
「妳知道魔法師們的魔力是從何而來的嗎？」
蔣綺璃一時沒有明白龍太阿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思索一下，開口回答：
「從自身的體力中轉換、從大自然裡汲取魔力來使用，一般來說是分成這兩種。」
「沒錯。看來洋鬼子教出來的也未必全是笨蛋嘛。一般而言魔法師的確是從這兩者中汲取魔力，但是效率有限。假使今天使用了較具規模的魔法，多半須要花上個十天半月才能吸收回來。但擁有『璽印』的話則是另一個狀況。」
龍太阿看著蔣綺璃微微一笑。
「剛剛說過了，璽印可以當作是玉璽的分身。問題一：玉璽是拿來做什麼的？」
「作為領導中國魔法師的……憑證？」
「答對一半。問題二：人會甘於屈服於他人的命令之下嗎？」
蔣綺璃愣一愣，看向一旁的蔣介石，又想想自己的事，一時居然沒法回答出來，一臉茫然的低頭看著地板。
「還用考慮嗎？當然是不可能。」
龍太阿看了一眼蔣綺璃，不明白她在這時猶豫的理由，乾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所以玉璽賦予了持有者一個權限──那就是控制中國神州大地之上一切魔力的流向。只要不配合領導者的決策，隨時都能以斷絕外在魔力供給作為懲罰，這就是玉璽實質上的約束力。」
「最一開始就是為了減少魔法師勢力之間的爭鬥才創立的玉璽戰爭，最後如果又變回全體一起爭奪那領導者的地位的話，豈不是會本、本、本……」
蔣綺璃從茫然的狀態回過神，提出她的疑惑，但卻一時忘記該如何形容這個狀況的成語，話說到一半便卡下來。
「本末倒置嗎？」
龍太阿哈哈一笑，再次亮出手腕上鑲嵌的那玫碧綠色球體。
「作為玉璽的分身，增幅器給予了我們所有參戰的代表高度的魔力供給速度。一般需要花上十天半月才能補回來的魔力，在擁有增幅器的情況下，只須要一天不到就能夠立即回復。甚至因為魔力儲備量的影響，魔法術式的強度也會差上好幾個等級。」
隨即眼神轉為凌厲。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干擾這十一個人的戰爭的話，基本上必須處在無論是強度和續戰力都限於不利的地位之上。如果做好心理準備的話，那些想找死的雜種，儘管來。」
說明告了一個段落，龍太阿倏地起身，冷冷看著蔣介石。
「蔣老頭，這樣的解說滿意了嗎？」
「最重要的部分，你還沒說呢。」
蔣介石用同樣冰冷的視線回敬龍太阿。
「最重要的部分……？」
蔣綺璃喃喃複訟，詢問的眼神看向在場的最後一個人：蔣經國，只見他露出不忍的神情別開眼神，不和她對上視線。
龍太阿閉上眼，舒出一口長氣後，面向綺璃，鄭重的說出殘酷的事實。
「……能贏得玉璽戰爭，成為領導人的名額，只有一個。」
這是……宣戰嗎？
蔣綺璃一時沒能理解龍太阿特地對她這麼說的企圖。
如果是宣戰的話，不告知，在背後捅一刀，不是比較有效率嗎？
「但是妳放心，我不會成為妳的敵人。」
龍太阿那豪邁的五官輪廓流露出貨真價實的無奈。他苦笑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我和妳父親已經立下誓約了。」
具有絕對約束力、不可違背的約定。
「在這場戰鬥中，我的任務便是盡全力確保妳獲得玉璽，為妳排除所有阻礙，當然，包含我自己。」
蔣綺璃一愣，一時之間未能理解這句話的本意，轉頭看向一旁的兄長，蔣經國別過頭不忍和她的視線對上。
意思是，龍太阿已經註定在這場戰鬥中落敗了嗎？
為了成全我？
不，應該說是為了成全蔣家的夙願嗎？
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而背負這極無道理的血契？
「那麼，為了確保勝利，接下來還有一些要做的準備──」
龍太阿的話中斷了蔣綺璃的思緒。
「在戰鬥開始前，必須先幫妳補足中國魔法的『常識』才行。接下來的日子妳就跟在我身邊，我再慢慢的告訴妳吧。」
「我明白了。」
「很好。」龍太阿同時看著蔣經國和蔣綺璃，「接下來我還有些私事要談，你們先退下吧。」
蔣綺璃對於龍太阿是否會刺殺蔣介石仍抱有疑慮，抬頭見蔣介石點頭示意後，方與蔣經國一同走出別墅，並將別墅的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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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在屋內的兩人冰冷的視線交互對視。
「有什麼話，就說吧。」
蔣介石嘆了口氣，先放軟了姿態。肩膀稍塌之後，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是明顯，不再是英氣勃勃的五星上將，切實的讓人感受到他已經是個入日暮之年垂垂老矣的老人。
「用不著跟我裝這副窩囊模樣。」
龍太阿哼了一聲表示不屑，但態度也稍稍軟化。
「我們之間本來沒必要搞的這麼僵的。」
「如果你沒有軟禁少帥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稍稍反省自己一下吧，蔣老頭。」
龍太阿盤腿坐下，如熊熊火炬般的視線看著蔣介石。
「啊啊，我知道的。你龍家在秋海棠上的基業是如此龐大，你卻願意追隨敗戰流亡到台灣的我，我相信理由絕對不只因為漢卿在我手上。」
蔣介石頹然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雖然看你不爽，但毛澤東那混球更令我不快。」龍太阿別過頭又哼了一聲。「但你不該關押少帥當作籌碼。」
蔣介石苦笑。
「小子，我身處的並不是快意生死的武林，是政治啊。多少兄弟袍澤因為共匪而死，要有人承受這份責任。這人，不能是我，只能是漢卿了。」
龍太阿聞言啞然。
只聽蔣介石續道：「用少帥來綁住你參戰，若是成功，奪回我秋海棠故土，這份責任，漢卿自然不須再扛，如此一來將他釋放才能名正言順。我不奢求你原諒我用血契綁住你的生命，但至少希望你理解我的苦處。」
「……不要想用政客的花花之口來買我的忠心。」
龍太阿起身，默默推門而出。
蔣介石只是看著那離去的巨大背影，喟然長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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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同一張圖騙，這次這一支角色已經出現在小說中囉！雖然要看到她的微笑大概還很久（笑）
這幾天會用比較快的速度把存稿貼出來，能找到對這篇有興趣的讀者就好了呢。
聽說秋樺最近正要準備冬CWT的PM合本，先祝她順利了－－
創作內容
【玉璽】第2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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