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最近被這個短篇折磨很久,不是太難寫,而是最近溫馨類寫多了,恐怖類沒感了!
這下得感謝幫我審稿的人了,不然這篇真沒臉po出來見人。((雖然自己修過後品質感覺還是沒多好⋯⋯
這篇沒設達人,因為覺得品質不夠,希望下次恐怖類能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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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殺.血之花
「這裡……是哪裡?」小男孩迷茫地走在大馬路上,喃喃地說。
男孩是年約十歲的小學生,身上穿著睡衣,雙眼迷茫,顯然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感到詫異。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是刷完牙、上完廁所,躺在床上準備入眠。而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就已身在這了。
這裡是無邊無際的平地,土地甚是荒涼,地上除了乾枯的雜草、小石頭之外無他。別說動物了,連株活的植物都沒有,此地如廢墟般死寂,不,就算是廢墟,還會有幾隻老鼠到處竄,但這什麼都沒有。
灰色的泊油路如同一把刀,將荒涼的大地硬生生切成兩半。霧茫茫的空氣使能見度降低, 褪色的瀝青在地面看似無止盡的延伸。男孩光著腳走在馬路上,左右張望,尋找人的蹤跡。即使他是孩子,但也小學三年級了,這時候他知道自己需要有人引路,畢竟他並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沿著馬路走了一段路後,男孩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他不禁感到害怕,這感覺就像他以前因為在外面玩太晚回家時一樣。在黑夜,空曠的大街只有他一個人走在路上,只有路燈是唯一的光源,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感覺有「東西」從會黑暗的角落出來吃了他……
這只是幻想,但足夠讓十歲的男孩感到害怕,腦中蹦出的這個恐怖想法把現在的他嚇得夠嗆,甚至開始懷疑圍繞在他四周的白霧中有「東西」正虎視眈眈的注視他……
「長大吧~長大吧~我的孩子們長大吧!」
女人的歌聲突然響起,把神經緊繃的男孩嚇了一跳。他尋著聲音來發現,十公尺外,有個長髮女人。
女人穿著漂亮的白色連身洋裝,但是那件衣服的顏色卻與膚色並不搭調。女人的皮膚實在太蒼白了,以至於身體與衣服的分層不明顯,看起來就好像她沒穿衣服。女人正蹲著,不知道在做什麼,再加上女人沒穿鞋子,一雙赤裸的白腳就直接踩在泊油路上,這更增添幾分詭異感。
男孩並未對女人怪異的外表與行徑做猜測,他只覺得現在終於遇到人真是太好了。想也不想的往那個女人的方向筆直走去。
走幾步路靠近,發現女人正蹲在地上拿澆水器澆馬路邊的花。那些花的的顏色很紅,比玫瑰還紅,但比血還淡了些。花的形狀也很奇特,既不像百合,也不像蘭花,甚至不像花卉圖鑒上的任何一種花。但是,它卻綻放著一股美麗又妖異的色彩。
男孩湊過去問:「阿姨,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要怎麼走到警察局?」
女人的歌聲霎然停止,只是靜靜蹲著,陷入沈默。小華見她不說話,便看向她身前的那群紅花,說:「這些花好漂亮喔!是阿姨妳自己種的嗎?」
「……你覺得這些花漂亮嗎?」女人終於開口說話,她的聲音異常沙啞,就好像有沙子卡在她喉嚨似的。小華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但還是連忙說:
「是、是啊!這些花好漂亮!阿姨妳是怎麼種的?」
不知是否是錯覺,男孩好像聽到女人嘻嘻笑了兩聲,回答:「不、不對!它們不夠還漂亮、顏色還不夠紅。」
「咦?」
他把視線從紅花移到女人身上,她嘻嘻笑著,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把生鏽的剪刀,她緩緩轉過頭,露出笑容。
女人的臉很蒼白,所以這更凸顯她眼白中佈滿的血絲。她的嘴巴咧的很開,大約佔了臉頰大半,嘴中的牙齒鮮紅且尖銳,就像喝過血一樣。
她在笑,笑起來的樣子像個女巫。她舉起剪刀,用興奮的聲音說:
「我的寶貝、需要你的血、才會更漂亮!」
男孩在奔跑,因為背後正追著拿著剪刀追殺他的女人。一開始他嚇呆了,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女人舉起剪刀,準備往他身上刺的時候,他才回神躲開那一刺,開始狂奔。
哀嚎聲不斷從他喉嚨裡發出,恐懼侵蝕他的全身。他無法做任何判斷,只是一味的驅使自己的腳往前跑,因為他想儘早逃離不斷從身後傳來的催魂聲。
「別跑!你別跑啊!」沙啞的叫聲自女人喉嚨喊出。她披頭散髮,頭髮因瘋狂奔跑而雜亂不章,眼睛的血絲更加鮮紅,嘴像在笑般的咧的更開,銳利的牙齒使她更像吃人的怪物。
男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因為他一心只想遠離他身後的怪物。當他發現看似永無止盡的馬路跑到盡頭、前方是像無底洞的斷崖時,他覺得自己無力支撐身體,差點倒在地上。
他沒時間感到絕望,因為在下一刻,身後的女怪物追上來了。
「嘻嘻!抓到你了!」女人怪笑著,一步步逼向懸崖邊的小華。她揮了揮手上的剪刀,笑道:「我要、你……」
男孩嚇得發抖,明知後面是懸崖,但他還是隨著女怪物的前進,一步步往後退。他用發抖的聲音說:「妳、妳不要過來!」
「嘻嘻!那你過來啊!」女人笑嘻嘻地說,她的依舊是往前行。
「不、不要!」從喉嚨裡擠出這一句,小華又往後退一步,然而這次,他踩空了。
「什麼?小鬼……」女人一驚,迅速向前想抓住男孩,可惜她慢了一步。
他就這樣,跌落谷底……
「哇啊啊啊啊——」男孩大叫從床上彈起,粗喘著氣,額角冒出滴滴冷汗,而他的背部則早已被汗給浸濕。他伸手撫著胸口,試圖緩和自己暴跳的心臟。等情緒平復後,他才左右觀看自己身處何地,這裡不是剛才的荒地,這裡是他的房間。
「小華?小華妳怎麼了?我剛剛聽到你在大叫……」男孩的媽媽打開房門,並按下牆上的電燈開關,天花板的日光燈瞬間照亮整個臥房。
男孩看向自己的媽媽,他頓時感到安心,因為這讓他確定這裡是自己熟悉的家。
「沒事,媽媽,只是……做了惡夢。」男孩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感到有點遲疑,因為那夢……有點太真實了。
「喔,沒事就好。」媽媽見男孩沒事,準備要關燈離開,但被男孩制止。
「媽媽,那個……燈開著可以嗎?」男孩說。短時間內黑暗會讓他感到不安。
他的媽媽如他所願,開著房間的燈離去。男孩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無法入眠,上次睡眠的驚嚇讓他因噎廢食,這陣子或許都會睡不好。
或著,永遠……
「已經一個禮拜了……」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男孩開口說出這句話,從他的黑眼圈與語氣就可聽出來他有多疲倦。
走在男孩旁邊的同學開口問道:「誒?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那麼疲倦?」
「喔!沒有啦!只是最近一個禮拜我都在做同一個惡夢……」男孩說。
「怎樣的惡夢?」 同學問。
男孩把最近一直重複做的噩夢告訴他身旁的同學。這位同學是他從幼稚園就認識的朋友,因此很瞭解他,他比同一輩的小孩還要成熟許多,而且很聰明,不光是成績,就連處理事情的方法都高人一等。許多孩子都在有難時會請求他幫助,甚至可以說他是同學們中的領導者。
「嗯……」同學聽了男孩的惡夢敘述後,沉思半响,說:「你說你最近每天晚上都一直夢到有女鬼在追殺你,要你的血,對吧?」
「……對啊!」一想起那女鬼追殺的恐怖,男孩不禁一陣起雞皮疙瘩。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應該是建議你去廟宇逛逛或去看心理醫生尋求幫助,畢竟我也只是小孩子,對這種事我可沒什麼專業方法能幫你。」同學說完,又笑了笑,道:「但我有個有趣的建議。」
「是什麼?」
「假如今天你又做惡夢的話,你要不要被女鬼抓住看看?」
「蛤?」
「你就這樣想嘛!假如說你是因為沒有被那女鬼抓到,所以惡夢才會無止盡的重複。那麼,就來做不一樣的事,你就被她抓到一次試試看。」同學轉轉手指說明,「反正那是夢,又不會怎麼樣。」
「你這樣說……好像也對。」男孩點點頭,認同同學的說法。
晚上,男孩躺在床上,他還沒有入睡,即便這星期來因做惡夢而累積的疲勞不停想闔上他的眼皮,但他還是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是夢,那些都是夢,都不是真的。那個世界不存在,沒有女鬼想殺我,我不會怎樣的。」
他不停地自我催眠,即便惡夢做了一個禮拜,但那感覺不是重複看影片一樣,每次做夢都宛如親身體驗,無法麻木,反而是一次比一次恐懼。也因此他開始懼怕睡覺。
男孩努力支撐自己的精神,不讓自己入眠,他不想再體驗恐懼一次。可是到最後,他的恐懼還是敵不過睡意的侵蝕,漸漸地,他闔上了眼皮。慢慢的,進入夢中。
當男孩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不是自己家的天花板,他並沒躺在床上,而是站在馬路中央。
這裡他知道,這理……是魔界。
他既感到恐懼又無奈,恐懼的當然是那女鬼待會又要拿剪刀追殺他,無奈的是他又得跳懸崖了。最近一直重複的這個惡夢,每次結束都是在他從懸崖跌下去之後。這惡夢每次都大同小異,但絕對不變的是恐懼,他想自己在繼續做這種夢下去遲早會瘋掉。
四周霧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很低。大地依舊是一片荒涼,毫無生物。灰色的泊油路看起來仍舊無盡頭,他無意識地走起路來,目的是什麼他不知道,或許是覺得一直待在原地也不是辦法,總要做些事。
走了大約十分鐘,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畢竟周圍的景象都一樣,沒有路標很難算距離。原本他是想用一步四十公分,算走幾步路來推距離。但他數到兩百時就放棄了,因為他覺得這樣做不僅沒意義而且又要花心思,讓他沒辦法注意四周。
他很害怕,害怕她突然出現。
「長大吧~長大吧~我的孩子們長大吧!」
「嘻嘻!嘻嘻!」
男孩背脊頓時發涼,身子瞬間緊繃,立直身體。冷汗滴滴從他額角冒出,他實在不想回頭過去看背後的聲音來源,但若是不看,感覺芒刺在背,心中的恐懼會更深。
他僵硬的轉動脖子回過頭,直是後方的長條馬路。只見穿著白洋裝的長髮女人就站在正中央,頭垂得低低的,用頭髮遮住臉,但不用看也知道,她正在笑。
她緩緩的抬起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凝視前方,尖牙大嘴咧地開開的,一副盯上待宰羔羊的屠夫。她舉起手上生鏽的巨剪,看著前方的男孩,用沙啞的聲音說:
「小鬼,我要、你的血。」
這是之前好幾次夢都會重複的戲碼,逃亡。
男孩得在馬路上奔跑,遠離身後拿著剪刀追著他的女怪物。男孩還感覺很煎熬,因為他不知道何時跑到盡頭,何時才能脫離女鬼的獵殺。而女鬼則是邊跑邊發出難聽的笑聲,彷彿很享受這樣你追我跑的獵殺,感覺就在玩弄股掌間的小生命。這讓男孩的心更接近崩潰邊緣。
這次別說距離,他連自己跑了多久都不知道。十分鐘?二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是多久都一樣,因為他感覺此刻的時間異常緩慢,度秒如年。恐懼的正在他心中慢慢紮下根,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知道自己的心靈會比肉體更早崩裂。
原以為自己在發現懸崖時會很高興,會像玩自由落體的人一樣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但沒想到自己在那一刻猶豫了。他並不是對懸崖的高度感到畏懼,雖然他依然害怕自由落體,但真正讓他感到折磨的恐懼是那女鬼。
他想起了同學給他的建議,終止這惡夢的方法。
讓那女鬼抓到,惡夢或許就會結束。
反正這只是夢,就算發生什麼事,都一定是假的,我現在一定正好好的睡在床上。這是假的,我不會有事。
抱著這樣想法的男孩駐足在懸崖旁,就算女鬼靠近也沒有任何動作。他當然會感到害怕,想逃跑,但他更想結束的無止盡的惡夢。
當女鬼伸出長著尖指甲的手抓住男孩的左手時,他在心裡想著:好了!就這樣結束吧!讓我從夢中醒來吧!
碰!
出乎男孩意料,他沒有醒來,反而是被女鬼抓著他用力一甩,摔到她身後距離懸崖有段安全距離的馬路上。他只覺得背部一陣劇痛,與馬路相撞所產生的痛覺使他感到震驚。
「這裡……不是夢嗎?那為什麼……我會感到痛?」
「嘻嘻!你以為、這是夢?」
女鬼咧嘴笑著,手拿著剪刀轉阿轉的,走近小華。「這個、不是夢。」
「我要、你的血……」
男孩的同學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早上去找男孩去上學。兩人的家裡很近,路也順,因此兩人總是一起走路上學。
「小華!你在嗎?」男孩的同學背著書包在男孩家門口大聲說著。「要上學啦!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喊完後,門口依舊沒什麼反應,他以為男孩還在睡,又喊了幾聲。然後,門開了,但走出來的不是小華,是男孩的媽媽。
同學見來迎門的人是伯母有些感到驚訝,慢了半拍,隨即問道:「……伯母,小華生病了嗎?」
「這個……」男孩的媽媽一臉擔憂地說:「其實,小華他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叫不醒。我有請醫生來看他,他說小華正在做夢。」
「做夢……」阿陽聽到這個關鍵字感到震驚,喃喃自語:「難道……是那個惡夢?」
「都是因為我……叫他被女鬼抓住的關係嗎?」
……嘻嘻!嘻嘻!
長大吧~長大吧~我的孩子們長大吧!
開花吧!開花吧!開出鮮紅的花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