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和兩位老師對戰的考驗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懷疑胡迪尼和萊登的實力,不過兩人還是出現在課堂上,讓眾人都好奇他們究竟面對書本時能有什麼表現。
胡迪尼總是能在除了魔法相關的測驗中取得佳績,甚至能用一整堂課的時間跟杏子老師作魔導士倫理的辯論,辯論的過程中好幾次都把杏子老師難倒、同時還能逗得眾學徒們哈哈大笑,他奇特的思考邏輯和大眾化的幽默讓本來質疑、討厭他的人逐漸軟化態度,他的人際網星火燎原一樣開枝散葉在整個魔導學院。
萊登保持著貝爾芬格家的優良傳統──死性不改,上課的意思就是給他換一張更難睡的床,囂張的態度讓許多惡意的中傷開始對準他,他身為惡魔的身分就讓有意或無意的攻擊更加合理。
傳聞在兩人證明實力的當晚就遭到退學處分,由於索羅門送來的一封皇家急件撤銷兩人的退學處份。
胡迪尼、布狄卡和萊登三人在魔導學院裡掀起大風大浪,但是沒有任何人敢跟他們正面衝突,因為三人都證明自己不好欺負;對於那些冷嘲熱諷,施加在胡迪尼身上是自討苦吃,萊登一如既往、除非有人批評他戰鬥的本事,布狄卡則是不加理會,不曉得是因為聽不懂高深的通用話修辭還是無心相陪。
當畫詩都開始親近三人時,李璉突然覺得自己在團隊裡被孤立,那個眾星拱月的她、在故鄉人人崇敬的她變得一文不值起來,讓她的自信心備受打擊。
在一場下午茶會中,李璉向同桌的姊妹淘大吐苦水,安潔莉卡並沒有發揮她尖酸刻薄的本色、只是在靜靜地聽著,喋喋不休的是班奈特姊妹;姊姊夏綠蒂首先發難:「哼!胡迪尼那種人有甚麼了不起的,看看他身旁的人,沒聽過物以類聚嗎?」
「姐姐說的沒錯!」妹妹莉迪亞幫腔:「惡魔和野蠻人,只有品格低劣、內心汙穢的人才會接近那些東西。」她形容惡魔和野蠻人用的詞是「東西」而非「生物」。
這些話聽在李璉耳裡竟然有些刺耳,她很懷疑究竟是感情還是體內的天使血統作祟,自己竟然有想要反駁的衝動。
「不過我說啊,那個野蠻女人叫什麼來著?『食人魚』嗎?天啊!胡迪尼不會變成她的飼料吧?」
不知道誰突然冒出這句話惹得所有人大笑。
「還有那個惡魔,蒼天在上,誰知道胡迪尼都跟他做了什麼事情,不會是一起睡覺吧?」這句話刻意將尾音提高,又引發一陣荒唐的失笑。
李璉開始思考向這群人說出真心話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事情,佇立在她身後的畫詩雖然在群體中沒有發話的權力,但是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希望李璉可以為團隊成員說句公道話。
「喂!喂!妳們聽我說:『那天我看到啊!胡迪尼他……』」
李璉已經無心去聽這些閒言閒語,內心滲出一絲愧疚,因為她想起父親從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時常掛在嘴邊的教誨:「就算沒有羽翼也要保有天使的美德,璉兒,一位真正的天使應當保持貞潔、節制、慷慨、勤奮、耐心、寬容和謙遜這七種美德,只要失去其一就沒有資格自稱天使。」
放眼望去,這群所謂的姊妹淘不過就是一群氣味相投的人,讓李璉突然覺得剛才夏綠蒂說的「物以類聚」格外諷刺,看看她們各個口無遮攔、奢華浪費又毫無憐憫之心,一樣屬於天使的美德都沒有,更不用提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天使的血統。
李璉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胡迪尼那活潑高昂的笑聲,他說:「布狄卡,妳在亂說什麼啊,用血統來區分文明和野蠻也太蠢了吧,妳真的以為『聖地』就沒有糟糕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