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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ight of Requiem 036

作者:灰海│2015-04-28 21:10:12│巴幣:0│人氣:90
盟友



(西元2008年,10月1日)

  另一方面,少數魔法結社中了情報的陷阱。

  並未參戰的人們正議論著如何踏出下一步,並在最後選擇投入五芒星的旗下。

  理由相當簡單。

  時鐘塔、席維利亞、北極晨星……率領業界的勢力陷入一陣混亂,發展成這種狀況,所有魔法師都得思考選邊站的問題。至於眾人的意見相當不一。

  其中深信五芒星將會獲勝的結社,同時本身也受其思想薰陶,而顯得機動行動的分子們,已經準備從暗處切入戰場。給予那些疲憊撤退的魔法使痛擊。在勝算最高的場合取得同盟之位的籌碼。

  然而準備偷襲的這群人,完全沒想過會有人阻擋。

  那又如何?

  又怎麼樣了?

  野心勃勃的奇蹟行使者者們不經感到好笑,因為前方只有三人。

  勒令他們停下腳步的,卻是隻身影單,毫無威脅力的數量。

  而且更令人驚異的是,他們一致性的東洋面孔和肌肉上裹著旗袍,並且是從來不曾見過的人物。

  魔法結社的首領提醒夥伴小心翼翼,不過他並不產生幾分憂心。

  這裡是晴朗的大西洋,他們準備把船隻埋伏一帶阻擋從主戰場落荒而逃的人們。

  至於眼前的滑稽「鬧劇」-------

  毫無根據簡直像是忽然多出來的人們,大概是聽到風聲後才遲遲趕來的吧。
  當他猶豫是否靠近時,就傳來利用空氣振動的擴振聲音。對方說著流利的英語:

  「你們竟然將戰爭當作兒戲,真是丟臉呢。」

  「哈,我只是能利用的東西盡量利用罷了。」魔法結社的領袖回到。

  「那很遺憾…雖然在這裡遇上你們有一半出於巧合,不過我們就務必得阻擋你們。」

  「哈哈哈哈------是怎樣?中國人?是時鐘塔特地找來的嗎?」笑聲之後更是加了一句義大利文髒話,結社首領向手下比劃,準備抬起射擊術式。

  「去死吧------------」

  魔彈射手吐出光芒,數十發箭矢飛向中國陣營。

  那些人完了----結社首領如此覺得,輕鬆地靠著後背坐回舒服的椅墊。

  不過三人頗有默契的一致跳開,從各個角度踩著海水前進。

  -----不能讓對方登上甲板,產生共識的魔法使們使用風和水的元素術式阻擋,不時擲出炸藥和酸液。

  其中一名面貌兇惡,拖著一條髮辮的高大男人空手接下所有攻擊,豪不畏懼的正面前進。

  當他來到船板周圍後------

  「第一擊由我動手了別恨我啊------淳業!」

  「OK-------要去快去!」

  男人如此大喊後----船上的魔法使還豪不認真的傻笑----直到在拳頭落下的瞬間整艘貨船動搖傾斜之後,那群蠢蛋才紛紛了解事態的嚴重性。

  「喂喂------真的假的?!」「好痛!那傢伙不會想直接把船推倒?」「怎麼可能------不過啊,還是得阻止他!」魔法使們一邊叫著一邊往不停震動貨船的男人接近,他們分成兩路,分別從左翼和右翼跳下船,使用西洋的能力在水面上移動。

  此時一個人踏響水花。

  山西省魔法結社成員,李淳業靜靜擺出架式。

  然而那群人不把鎮靜的男子放在眼裡:「閃開!」

  「那你的背後就交給我吧-------隱。」李淳業說。

  接著,最前排人的連接近都辦不到就肉體爆開而死。

  「……咿……?」「血!嘖-----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太誇張了!人接著死啊----連接近都辦不到啊那傢伙!」「沒辦法了,從左翼-----另一邊來突破啊!」

  魔法結社的首領產生危機意識,舉起他的長槍站上海面。

  親臨戰場所發出的第一擊震撼大氣,無數水氣隨之顫動。

  「回應我吧!風的精靈!」

  他在海上產生氣壓一襲掃向喚為陳隱的魔法師。

  此時外力介入,在長槍揮舞之際忽然一隻粗壯的手掌就握住矛尖,將其捏碎。

  衝勁甚至傳回魔法結社首領手上,大鬍子的男人臉色發青地吐口水,槍身則冒出許多裂痕。

  「這……小子?」

  「等等啊首領!」「注意注意-----你的魔法失控了!」「風暴會反彈嗎啊啊啊啊------」七嘴八舌的吵雜聲,卻在一陣爆裂下旋即消失。

  現場歸於寂靜。

  眾人窺向李淳業和隱的夥伴,身著紫色旗袍的高大美男子。

  不知哪兒發出的笑聲,另隊伍某處發出一句「啊!」,不過沒人在意這種事。
  「首領!別過去啊------」似乎就是隊伍中驚叫的那人衝上前去,大鬍子男把他推開,丟掉長槍:「你給我閃開!」

  「首領萬萬不可!您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夠了!煩死了!」不過那名手下說得太慢了,魔法結社首領甚至來不及拔出佩劍------

  「那個人可是七大禁忌之一的『麒麟漢』!對生物戰的天才!」

  隨著領袖後頸遭到突擊沉入海中,現場終於進入完全的安寧。

  電一般的身手。

  在掌心產生黑暗物質剎那抵銷魔法結社首領失控的海上風暴。

  除此之外還握有某種技術,精湛而獲得禁忌之名的殺手鐧。

  「啊啊,這下有趣了。」隨著從後方漫步而來的李淳業,魔法結社宣告投降。

  對於席捲世界的騷動漠不關心的魔法結社「形意八柱」,竟然參與戰事。

  原因是什麼呢------得從五天前說起。

  七大禁忌之一的曹明燁,異名「麒麟漢」的男人收到一通電話。

  來自協會。

  「影童子」六道守。

  那個人說------是時候要他還清過去欠下的人情了。

  舊只因為這種理由……

  於是。

  一名禁忌參與戰局,並站在淺田昌造一方。

  協會和形意八柱,在不可思議的人脈交流下團結凝聚,成為「厄淵貪狼」為了拯救一名女性而獲得的力量。

  縱然是黑暗時代,也無法擊垮人心的熱情。



  ◇




  從門縫露出光芒削減黑暗,隱約照出房間的輪廓。是間寢室。

  所有事物都陷入無言沉寂,此時就連心愛男子接近都令她害怕。

  「優伊,別鬧了……」

  「妳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

  「--------」

  女子毫無回應,洛西特了於心不忍,他緩緩走到床邊,卻只聽到一聲「走開」「不,我不會走的。」洛西特說道,「難道想和前天一樣,再吵一架把我弄壞嗎?」「不,我不走是因為-----妳是我的妻子。」「……」

  男人坐到床邊,注視空無一物的漆黑。

  「艾姬回不來了。」「妳要往前看。」

  「我知道。」「不,請原諒我這麼說…妳不會明白的,絕對無法理解,艾姬為何選擇犧牲。」「那又怎樣?」床上傳來微弱的嗚咽。

  被壓抑的情感,絕望的水流條然竄動。

  「怎麼可能明白呢……」

  「那艾姬會很遺憾的。」「你又來了,剛剛自己不是才說她死了嗎?」短暫的沉默。

  一望無際的黑,覆蓋身子的棉被重量無形地形成一股壓迫。柔弱的靈魂感到畏懼,畏懼不知為何變得無法控制的千羅萬象……擔心坐在床頭的愛人會變成惡鬼,任何熟悉的物品都無法恢復原貌。

  「優伊。」可是洛西特依然輕聲地,只是如禱告般叫著她的名。

  「……優伊,就算不明白也無所謂。不過現在懦弱。」

  「我沒有立場勉強妳,更何況我是妳丈夫……唉,強勢的個性不適合我,況且就心情而言我和妳一樣--------不過為了眾人的笑容我們不能退縮。」

  某種陌生的物事沿著腳尖爬上肉體,優伊以為那是蟲。不過恐懼促使她格外鎮定。

  男人加重聲音強調:「--------絕對不能退縮。」

  「洛西特……」

  女子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而翻開棉被,坐起身的她只穿一件襯衫。乳溝從扣了一半的扣子中間露出。不過沒有性感,把燈打開後只會覺得那是一名被奪走一切的婦人。

  優伊.布里倫克的夢想是什麼?

  即使犯下過錯、年輕時代留下無數傷疤,也要和他們並肩共度未來,能持續多久就持續多久。絕對不放過那個最初三人並行的,最完美的構圖。

  不過現在的她只覺得那是幼稚可笑的話語,只是虛夢一場。興起的自虐心漸漸吞沒她的良知,或者是邏輯中的重要零件。導致她在這種情況下,仍然繼續破壞癒合的傷口。

  說出來勢必會令丈夫不滿,只有把自己推入孤立無援、百害而無一利的話語-----

  「可是……我都知道喔。」

  「嗯?」

  「你和艾姬……早在十六年前就發生關係了吧?」

  洛西特說不出話,習慣黑暗的眼睛,清楚看到妻子帶著未知的面容。一個儘管是丈夫也絕對不曾透漏的黑暗面顯露而出。

  「……真是可笑。那時艾姬才十一歲…而且還是在母親喪終當天呢。你是想安慰她對吧?畢竟艾姬最喜歡媽媽,在父親和家族施予她的繼承人壓力中媽媽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她想哭,手指輕撫撫著床上的流蘇。連自己都不曉得這段話用意何在。

  「不過卻弄巧成拙了……你不知道吧?艾姬有一陣子不敢正視我,我們愛上同一個男人,她一直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優伊,妳……」優伊拒絕洛西特乾燥的聲音,用手掌蓋起頭。

  「和好後艾姬就告訴我了……而你卻一直…難不成以為可無事發生過的事情就這麼活下去嗎!」

  這麼一來兩人絕對無法好好溝通的。

  這麼一來一切都結束了……眼前的他、以及英勇的死者……優伊再也無法回報他們,因為彼此的關係完全結束了。

  不過洛西特非但不如預料,反而熱情地抱緊她。

  淚汪汪的眼珠充斥驚愕,完全沒發覺男人走近,她被丈夫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知道。我會花時間……慢慢償還給妳。」

  洛西特和她一樣顫抖,男子遙遠的心靈和她一樣恐懼。

  這點令她平靜不少。

  「可是現在必須挺身而出。」

  「我們要親手實現艾姬的願望……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優伊用男人的衣服擦乾淚水和鼻涕,抬頭。

  「我們有那個義務-------目睹她過去所眺望的景色。」

  即使弱小,即使對內在的矛盾無計可施。

  人們依然要前進。

  不能放棄標的,必須勇於挑戰目標。

  三人永遠無法團聚了,不過逝者勢必還以某種形式留在他們心中。

  -------或是藉由某種方法,能夠使艾姬復活。

  女子存在過。

  艾姬.馮.席維利亞。

  她曾存在的證據留在眾人心中,只要洛西特和優伊抬起頭來,在艾姬住過的房屋、使用的場所及工具,勢必都能見到她的影子。後人能以這種方式,短暫的賦予死者生命。不過那樣不足以彌補。

  他們要把艾姬刻入心中------從小就共同相處的女子,留給他們如何的未來?到底哪點改變了他們?

  艾姬的所作所為,那個人具備的意義……只要得以熟悉,並讓艾姬的思念流入骨肉、作為靈魂的一部分讓這份理念支撐自己。那麼艾姬就能活著,在他們的命運,生活,所有的一切------就宛如化為空氣,存在於行星上的每個角落。
  能夠認知的地方,艾姬都將在身邊。

  永恆是只屬於人類的名詞-----是的,而洛西特想這麼借用。

  絕對不會忘記傷痛。

  將收穫握在手中。

  前進的道上,繼續轉動的齒輪中。

  所有感受中都不可忘記……我們三個,會永遠在一起。



  ◇



  舊城邦角落的酒吧,幾名醉漢繞在破舊的石階上,旁邊蹲著乞丐。

  這個角度未能看見破曉,陽光升起的位置正好被大教堂擋住。教堂在世人眼中因宗教而顯得雄偉,深厚的歷史和信仰心的營造使它在眾人眼中是聖嚴的。而不是單純的石材砌成物,而是上帝的樂園。

  灰暗的街道上,幾名穿著西裝的猶太人一邊談笑著走過,過了不久經過面滿愁容的礦工,附近有個煤礦場。礦工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在注意對方後才擰起難看的臉色拍著身體,直直瞪視腳步不穩離開的礦工直到消失在巷角。

  老舊的街道洋溢懶散的氛圍,只有那名男人是嚴肅而富有朝氣的。

  其實他的打扮相當可笑。彷彿中世紀的騎士,一身銀色發亮的鎧甲。上面有不少刀痕,能看出有點年紀。儘管如此,對於一個舞台劇角色的經過周圍並未有太大的注意。一來是大家都有點習慣了,二來則是窮困的生活者們無暇對所有事物都產生熱情。

  騎士腰間有劍,手中還抓著一把戰斧,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他越過人群,來到一塊甚至毫無照明的區域,打開門,進入深處的房間。門簾後方十多道視線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注意到是自己人後才索然分散。
  他將斧頭掛在門口,左手緩緩摸著藍鬍鬚。

  「維登小姐!」坐在房間深處的女子招手回應他,男人高興地,而佯裝嚴肅地走近。

  「好久不見,納克爾先生。上次見到您是三個月以前了?」

  「我很榮幸您還記得我,此外您不用使用敬語,維登小姐。」

  面色憔悴的金髮女郎微微一笑,接著舉起酒瓶。

  「您要來一杯嗎?」

  「噢,不用了。」納克爾道:「我還在工作。」

  「是嗎?」維登直接含住瓶口吸著烈酒。

  那個頹廢的模樣完全不像他所認識、摯愛的聖女形象。不過錯不在她,納克爾早聽說了,關於那場苦戰。

  眷屬組織,玫瑰十字騎士團喪失大量人才,以巔峰領域的眾怪物為對手的戰役,「血衣騎士」能平安回來真是萬幸。

  納克爾感到自己是幸運的,起碼上帝聽見了他的祈禱,為他把她帶回來。
  不過女子失去了許多事物,正如「黑賢者」的狄雷亞.巴瑟斯的消失-----對維登.岡斯卡蒂而言是無盡的痛楚,因此她才如此借酒澆愁。不過對自己而言是機會,是的-----路尼波希托福,納克爾不常聽過的名字,另一名受到騎士的聖女魅力吸引的蝴蝶,圍繞這朵鮮花的競爭者們都消失了。

  -------這是機會,男人下意識地僵著下巴,他緊張時都會這麼做。

  「我很遺憾妳失去了他。」納克爾這麼說後在身邊坐下。

  周圍還有幾名騎士各自進行交談,空間不顯吵雜,反而由些許的聲響突顯靜謐的完整性。

  這些人都是從戰場上生還的,如今聚在這裡。

  納克爾.巴利的任務是帶著組織的文件過來,之所以順帶提著武器是由於各處傳來五芒星買通的魔法師成群攻打傷兵的消息。納克爾七名部下在對街的屋頂上待命。以策騎士團戰士的安危。

  以「斷鋼劍」為外號的魔法使靜靜守候眾人,他先跟維登小聊一段話才開始進行業務。

  目前事態緊急,許多魔法結社像五芒星倒戈,信仰力上的弱勢族群倚著它為中心立誓要推翻當前平衡,要是這項實驗成功,那麼蓋亞魔法元素將被重新定位創造出逆轉信仰關係的新系統。儘管風險,然而只要有一絲達到目標的可能就願意賭命,這股瘋狂便是奇蹟行使者所獨有的。

  眾人高舉五芒星的名字,展開反抗,吹響革命意志的號角。

  那群人眼中望向聖杯,不過是更為極端定義上的,他人無從理解的象徵。一股邪淫的慾望力量扭曲意識體的潮流,就連並未直接處裡事件的「斷鋼劍」都曉得這件事的異常。

  渾沌的氛圍,透過這個房間,剛從死亡夾縫脫身的人身上散發。它擴散,就彷彿存在之物彼此重疊,將內部物質向外浸染。

  納克爾待在這兒有股奇怪的不適,無法言語的怪異。

  所以他將寫到一半的紀錄停下,走到室外吹風。夜晚安靜得不可思議,偏僻的郊城醞釀一股遭到文明遺忘,並祟影重重的詭秘。

  納克爾的安寧並未延長,室外的風的確讓他忘掉裏頭的灰暗和不快,可是興致才剛升起便被一襲臭味瓦解。

  有個氣喘吁吁的人靠近他,並在納克爾面前斷氣倒下。

  濃重的血腥,以及劈裂的鎧甲。納克爾認得,他是自己的部下。這件事立刻為警覺心上緊發條,派來護衛傷者的騎士遇害,這會意味什麼?男人想都不想就拔出腰間的劍,仔細巡視周圍。原來柔和舒適的大地變得銳如冰霜,幾乎快嗆到他。

  「來者何人!」出聲警告,謹慎踏出腳步,偵查的姿態越過這條空蕩的巷子。他發現地上還有兩具屍體。不用確認,都是「斷鋼劍」的手下。

  忽然一聲金屬聲響起,清脆劃破寧靜的折磨。

  眉毛稍稍上揚,納克爾見到熟識的人物出現,放下武器。

  「莫尼?你沒事吧?」

  身材矮小的男人戴著濃烈的八字鬍和粗眉,莫尼.席史瑞斯塔。男人是他隊上的騎士。或許也是隊上唯一活著的人。

  「納克爾…先生。我們的人都……」

  「倖存的人只有你?」

  莫尼走至男人身旁,表情好像被歉意扭成一團,散發無言的脫力氣場。

  納克爾停頓片刻後問:

  「敵人呢?」

  「……還在附近。」

  「告訴我,隊伍呢?大家怎麼了?」

  莫尼無奈地搖搖頭:

  「各位都奮戰過了------」

  「是嗎…」

  「他們盡力了,不過…」

  摩尼垂下武器的手動了一下,接著------


  「那些人還是死在我刀下了!」

  火光迸散,兩柄長劍利刃交織。

  莫尼以優越的臂力揮開敵人的劍,一步踏進納克爾。「斷鋼劍」將彈開的劍朝下掃去,莫尼險些揮刀格擋,挑開武器後一劍朝胸口揮出。

   而納克爾輕輕擺頭避開,同時掃出刀路逼退對方。

  就力量而言是莫尼佔住上風,不過納克爾的刀刃長度高於對方,能藉以取得攻擊距離。儘管只是些微的間距不同,就高手的戰鬥之中依然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儘管如此若是不具有壓倒性的能力差距也沒用-------換句話說光靠刀劍展開的戰鬥無法分出勝負。

  「斷鋼劍」快刀劈出,在對方避開時趁勝追擊,加快速度使出突刺。接連刺出的劍刃隨著卸力的精準格擋發出陣陣火花。空氣隨之顫動。

  在武器灌注魔力的戰鬥使得黑暗陷入另一種奇妙的膠著,精湛的對決隨著閃光和火花,迸發出噪音的閃電。

  迎擊的刀劍上傳回渾厚的衝擊,手指在每一度的衝突中漸漸失穩。不過彼此無視這點,交互轉換戰術,並非將武器視為微一的攻擊手段。劍軌璀璨地劃出一道道弧形,兩人穿梭於無數的斬擊中。

  速度不快,然而充滿謀略而算計,橫出的每發攻勢都將面對無可預知的未來。戰局變質的可能性。

  猛然向前滑出腳步並隨即落下斬擊,鐵條空劃又相織狠狠撕裂大氣。一絲不苟的,精彩的劍擊以及在鎧甲下方彼此牽制的腳步。為了有效砍傷對方魔法師都逼近到非必要的距離,並適時利用隔閡調整間距差維持態勢。不斷交撞的衝擊漩渦中,納克爾挑起一刀,伴隨解放破壞性魔力,微弱然而鋒利的光輝劈開土牆。在街道損毀的風景中,八字鬍冷冷地吐息,調整呼吸。魔法使稍微退開,騎士轉動手中武器,試圖維持這個間距斬殺對方。

  不過飛翔的斬擊並非納克爾專長的技術,莫尼也用這招,不過是作為掩護之用。距離下一發攻擊短小空檔夠讓他縮短方才被拉長的間距,當然納克爾的拳頭在那裡迎接他,不過男人靈巧地迴避,並用手肘敲擊敵人。

  下一劍則從零距離內解放衝擊,從「斷鋼劍」的死角割破喉嚨。

  結果未成。

  騎士由長劍發出放射狀魔力流,一舉掃向敵人。莫尼用魔力從內側強化劍刃,那是他的能力。從內部改變原子結構,使之硬化。

  在纏繞魔力,從物體本質投影出帶有相同意象效果的魔法讓強化更進入下個層次。男人擺動武器,這回更直直彈飛了劍。接著是斜斜的------幸虧「斷鋼劍」避開,地面聯繫牆壁的泥塊畫出裂縫。

  納克爾一手側握莫尼的手,在男人的注意力被手取走時一腳踹向其小腿。
  在踢擊正中的瞬間釋放魔力噴射點,以沸騰的氣爆炸爛小腿鎧,傷害其身。
  接著莫內慘叫時,納克爾的指尖產生魔彈。

  魔彈射手,新手魔法使都能學會的基礎能力。象徵貫穿力的魔彈,突破鐵塊並傷害肉壁何等簡單。

  「嗚………………」

  魔彈掠過臉頰,摘去幾絲白髮,男人屈腰後退,從後大力舞出的劍峰放出魔力劈砍。納克爾展開護壁,不過他並未直接化解攻擊。而是微微中和勁道威力以至於用莫尼.席史瑞斯塔的力量彈開自己。

  莫尼很清楚這麼做的目的。

  「想都別想!」

  背叛者隨著不成聲的吼叫,解放身上的加速度術式。一舉衝往同個方位,「斷鋼劍」寶劍掉落的地方。

  不過劍的主人以魔彈妨礙對方,仍搶先捉住武器。納克爾的雙腳抵銷餘勁停下身子,此時第六感敏銳捕捉從後方揮落的一擊。他用帶有強勁魔力的刀砍碎側邊的牆壁,令石塊猛然湧向敵人。

  他不知道莫尼為何背叛,不過所有的一切都不要緊。

  玫瑰十字騎士團的魔法師遵循一種規則,就是面對內部糾紛時只能以刀劍,恢復武士時期的戰爭來威脅彼此,不得使用魔法。因此方才很有默契的採取純粹刀劍之爭。不過這項禮儀卻忽然使他覺得愚蠢。

  莫尼氣息遠去…不對,是移往上方。男人的身體越過頭頂,同時轉身揮落數刀,納克爾抽刀應付想像外的突擊可說是慢了一拍。背叛者在牆上落下,踢開這堵硬物又是致命斬擊揮來。爆炸性以魔力加速的鋼劍蘊含高熱,扭曲周圍的風景。而「斷鋼劍」也顯然無意硬接。就乾脆地犧牲魔力障壁,以障壁物理性的超壓力換得推進力飛出。並在離遠之際擊出十多發魔彈,莫尼也展開障壁------不過他曉得上司的術式是特製的,障壁無法同時挨下那麼多攻擊,在苦楚的沉默中崩解。

  魔法使肺部的空氣被全部擠了出來,不適的退了幾步。背部抵牆另莫尼回過神來。

  騎士分別站在窄街的兩頭,隔著無言的虛空對峙。

  彷彿回到原點。

  一場正規爭鋒的原點。

   而這場時機唐突的交鋒並非毫無意義,至少納克爾了解對方背叛。

  「雖然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你到底有什麼理由選擇五芒星?」

  談話和短暫的休憩,似乎令莫尼感到滿意地鬆懈面頰。

  「莫尼,你以為自己能勝過我嗎?或是組織的力量會放過你?今天這件事和檯面上的戰爭全然無關,不過騎士團絕對會親手解決叛徒。而你卻愚笨的選擇了死亡。」

  「斷鋼劍」釋出殺氣:

  「難道-----五芒星就這麼有魅力嗎?」

  不過這麼做卻是另背叛者放心了,那個矮小的傢伙好像從一種詭異的洗腦狀態解脫似的,聳肩頭、扭動手指以及眼神的變換都流露一股氣血回復的奇妙氛圍。那雙淡紫色、異常凹陷的眼窩直瞪著他的眉心。

  「那麼你錯了------我一直在等待你問,而你和我預料的一樣…說出相去不遠的錯誤答案,而那種答覆的離譜正是我要的。我在等待洩漏隱藏自我的機會。」

  這個話題讓莫尼很開心的,甚至能把廝殺都丟在一邊的瞇起眼珠。那是個小丑的滑稽笑容。

  「你以為我和那些盲目於表象的信徒一樣嗎?不,個人從不去信仰所謂古典,我是現代人,我嚮往更為民主、理性的精神。我討厭秘密主義,對那種能為神秘捐軀的信念之道不屑一顧。不過這不代表我做魔法師卻不相信奇蹟。噢,我正是太過崇拜奇蹟了。我愛著透過融入本我而變態的鬥士。哈哈,就算是那麼微不足道的理由,將自己的微不足道當作問題根源而誤會內部必要性的人們掀起的愚蠢行動------我仍想見識反時代的神話。」

  「出於單純的愚蠢,人類本質的缺陷而發起的絕望戰爭。我愛你們-----不管行動理由為何,凡是能為此而舉劍殺人、面對死亡的笨蛋們!我都摯愛你們!反抗者!反抗!沒錯,就是不服於遭到馴服的野性的解放!我不在乎魔法使的未來!亦無所謂最後怎樣,可是我濃厚的興趣就是參與這個愚蠢的人群-------我在他們之中!我活在一個沸騰的熱血裏頭!我會被殺!當然,而我會在這股幸福的滋潤中毫無遺憾的死亡!」

  莫尼發出尖銳笑聲,納克爾很遺憾這個人已經無法溝通了。

  玫瑰十字騎士團的教條也不再適合他,那個同樣具有人類形體的玩意,已經是道德淪喪,甚至不知恐懼地膽於外露的可怖惡魔。

  「--------因此,納克爾,請你幫我一個忙吧。」

  轟隆一聲,無邊際的黑暗被紅焰照亮。障壁破碎的魔法師全身帶著以中世紀女巫獵殺為基礎的法術------「滅魔怪焰」,揚起映照火光的滾燙劍器。

  方才那場對決出於某種情誼而不使用魔法,兩人共有僅為分出勝負而交手的共識。而這是騎士團中私下解決問題時的潛規則。

  不過那種默契破碎了。

  對「斷鋼劍」而言,一個曾是同伴的男人,破壞騎士之間無形的規矩,是一件莊重,必然如此的事情。

  ……正因如此,方才的莫尼.席史瑞斯塔才會提出有禮的請求吧.「納克爾,請你幫我一個忙吧」,為讓「斷鋼劍」能毫無猶豫地視他為一位敵人,連同立場的矛盾和過去的信仰一齊捨棄而做出的委託。

  自毀騎士盟約的愚舉-------將使靈魂無止無盡融入狂氣。

  熱意燃燒附近的房屋和落葉,漸漸侵蝕腐朽的空間。

  「…那好吧。」納克爾嘆氣,劍身散發金光。

  「------不過我保證你會後悔莫及。」

  就這樣,騎士斬斷彼此的牽掛決一死戰。

  納克爾.巴利的實力擁有相當評價,他是少數可以使用歐洲三大聖劍力量的魔法使。

  凱爾特神話英雄福格斯握有的魔劍,「卡拉德波加(Caladbolg)」--------正在「血衣騎士」維登.岡斯卡蒂手中。

查里曼大帝(Charlemagne)賜予十二騎士之首羅蘭的聖劍,「迪蘭達爾(Durendal)」目前是下落不明。

  而最後一把劍則是亞瑟王傳說中的魔法聖劍「Excalibur」。

  這把虛構刀劍開啟後世騎士文學英雄佩戴聖劍的開端。

  而在納克爾之前就有許多魔法使針對該劍進行研究,意圖重現傳說中的武器。

  二十世紀末成功依據傳說打造第一把現石中劍的魔法使,「劍巫」亞瑟.魯迪-----在1996年被七大禁忌之一的「至高聖人」擊殺。

  之後繼承石中劍研究的是前玫瑰十字騎士團的魔法使,凱亞.密瓦。這個人熱情追求魔法力的提升,因此特地造訪美國自願成為改造人計畫的實驗體,該決定的荒謬使他被騎士團放逐。而他藉由手術獲得的特性也隨著後來的事件中喪失。之後更在半年前,阿爾卑斯山脈上被協會的專任者,「厄淵貪狼」擊殺。
  最後總和前兩者優點的第三人就是納克爾.巴利。經過現代魔法學、現象學、新魔法學、心神話學和人類文化學洗鍊的他,特別在術式中強調關於Cailburn和Excailbur語譯演變,破解石中劍的密碼。

  最後完成的武器,就在手中------純金色的光輝照亮夜晚,比月亮更加清澈,散落的清薄光粒圍繞劍身,最後凝聚於寶劍中。將之「還原」為神話武器應有姿態。

  親眼注視這一幕,傳奇歸還現代的反叛者表現一股難以形容的讚嘆。

  「哼,這股叫人動搖的神威和聖嚴,真是可惡。」莫尼舉起燃燒劍,然而熱量完全無法和眼前的存在相較。

  概念寶具的極致,世界恐怕再也無人能將神劍展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為了恢復為一名愚蠢的狂人,捨棄騎士的身分-----讓專門剷除邪惡的聖劍脫鞘是莫尼.席史瑞斯塔的唯一失策。

  讓絕對的神聖嶄露獠牙,正面承受宿命------磊落嶄露宿命是唯一的敗因。

  「我要上了。」

  如此說道之後,身影交錯。

  造成無盡冤殺的咒怨之刃和懷滿英雄和士兵理想的光劍。

  交會在同一點後-------純金的劍芒撕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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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婭薔薇—亞獸之戰已更新,面對911的威脅,貝歐等人開始聚集並團結對抗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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