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的爭鬥
(西元2008年，10月11日)
日期更替，人們為了戰亂而放棄對時間的照顧。不能怪任何人，只是自然地必須收回部分關注才能全心於一件事情上。
在那事尚未解決以前時間的速度無法穩定，總是得在忽慢忽快的無常中等待人們再度拾起平靜去意識它。看著現實為那份虛渺不斷變替。
戰場上掠過一抹冷風，頂著巫女帽的女孩掌中浮現無數道斬芒。旋風在操控中聚散，集束的衝壓切開大地，乘著無理的狂暴揮向敵人。
琪索.愛恩信仰組織的首領，因此對於支配環境的氣壓感到喜悅。她為那股成就感而欣喜，輕盈得好像不再背負任何包袱。因為那是力量的象徵------誕生神秘的精靈壓倒最強的聖騎士的成就象徵。
很顯然「風暴魔女」的力量在空曠空間尤其能最大限度的發揮，除此之外風是流體，換句話說只要掌握這項能力，各種元素也都能得到一定限度的駕馭。具有制空權也意味著獨佔立體空間的作戰能力和機動力。琪索和純粹只能操縱巨大力量的迦薩不同，能力具有更大價值。
扭曲部分龍脈轉為放射波，女孩掃向爆裂衝擊。聖騎士只能防守，立起那把黃金巨劍，然而「神意劍」操縱的信仰力量彷彿永無止盡，琪索要是採取消耗戰恐怕會先一步力竭。
對此少女感到極不公平的抱怨:
「混帳……汝到底具有多少力量哪?」
「就和妳看到的一樣。」要說不公平的話彼此彼此，「風暴魔女」規格的魔法簡直道不可領教的境界。
短暫的對話後交鋒繼續，迦薩.卡薩斯高舉巨劍，隨著閃耀聖光的十字架，魔法使全身充斥燃燒般的光流。
頓時迦薩身影消失。
他以信仰力量為媒介跨越空間之距，一刀捅向琪索。
不過對方看穿企圖，甚至憑念頭就啟動埋藏亞空間內、由扭曲力脈埋入的魔法。那是連魔法都無法涉入的異端法則，只有像是「風暴魔女」這種真正掌握現象本質的怪物才能施展的技術。
不過若論這點，與其對峙的上級神戒也一樣-------迦薩以蠻力突破詭雷，接著退開，如果無視些微的空檔繼續進攻將有生命危險。男子將劍深入次元之壁，通過某種手段引發令對方所在空間崩潰的現象。
琪索豪不在乎自然法則的鬆弛，極為自然地發動干涉力，意圖以不同維度的空間震抵銷這招。
魔力爆炸在身後產生，迦薩趁那個空檔進入身後。回敬他的是無窮的風壓切割器。
爆裂，將「神意劍」被掃到角落，臨時間挨了劍身掃擊的琪索也因為未能完全卸下力道而吐出口血。
宿敵抬頭再度一瞥。
這是兩人第四度交手。
在女孩加入五芒星前，迦薩曾因工作上的緣分結識她。不過琪索過去是個很安靜孤僻，帶有天然的野性，好像幼狼的孩子。與受克勞烏影響後的樣子無可相比。
想著這種無謂的事，無數跨越次元分界的無形對決，雙方比較以己身的魔法力抹消對方的干涉、或是計算演算的結果並導正成對自身有利。除了物質界的衝突外，一場場憑空模擬的電子戰頻繁上演。這場衝突規格超凡。
迦薩儘管素質不如對方，卻相較的擁有老練的經驗，以及實戰培養的直覺。這與其說是人類信仰力和自然魔力的對決，不如說是天成和人造的戰士之爭。
「神意劍」在所有神戒中的實力可稱超一流，然而其能力卻是意外單純。
甚至是一目了然------光從外觀就能看出其能力的特質------也就是符號。
魔法名為「神意代理人(Jesus cross)」，其基礎為「十字架的含意」。濃縮這個十字教象徵符號的所有傳說，以最簡單型態體驗一個宗教的全貌。
關於十字架的傳說數也數不盡。神子用右手畫下該記號-------重複該項動作、或是藉由十字刻印及身上配戴十字架的數量增強神性。這個概念十分簡單，然而要完成道實用階段必須具備龐大道毫無意義的宗教和所有領域知識。這不是區區一代就能完成的法術。迦薩的父親也是神戒成員，祖父是大主教，代代都圍繞關於基督信仰的神秘。這是藉由百年以上的傳承和血汗才完成的術法。
和明白的核心概念相反，魔法架構精密而巨大，僅能藉由為長1.8公尺的十字架形狀黃金劍作為媒介啟動展開部分術式；三把崁入劍身內部的十字架具有輔助演算效用，劍柄處風格高雅的白銀十字架則是魔法核心。
不靠劍也能行使信仰力量，畢竟操作的模式都已經由成長過程深深刻入體內------男子簡直是為了揮動這把神裁之劍而誕生的存在------持劍狀態更能讓「神意代理人(Jesus cross)」獲得最大限度的利用，此時的迦薩近乎無敵，就連最異端的魔法都得承認-------
「你是頭一個能糾纏到這種地步的人呢!」女孩笑著，表情再度閃過一絲猥瑣。廝殺似乎喚醒那種天然的野性，攻擊手段也顯得越加野蠻兇猛。
交錯的斬壓分解化成衝擊之雨涕下，隔著洶湧風暴互視的兩人眉頭一皺，因為新的氣息介入戰局。
此時還能活動的魔法使絕不包括等級平凡的人物。
換句話說------就是足以顛覆戰況平衡的關鍵人物。
琪索.愛恩厭惡的咂嘴，連確認都省略就直朝來人的方向擲出龍捲風。
龍捲風卻在發射後原地化解-------這是她見識過的現象。
迦薩也放下長劍，遠處天空的黑點漸漸放大，最後形成他熟悉的面貌。儘管過程中琪索甚至使出空間震都無法完全排除他的接近。
因為他的能力就是這樣。
「混帳!」
承受謾罵似的呼喊，那名長髮蓬鬆的少年帶著微笑，彷彿某種爬蟲類冰冷而惡意的笑容。他是足以重現神子奇蹟的神戒，以「全視眼(Eye of Providence)」打倒波賽頓後趕來現場。
「汝沒放過對手吧?」「神意劍」進行簡短的問候。
「當然，」約瑟夫.蘭赫林說:「不過傷勢比想像還重呢。」
儘管面貌一派輕鬆，「全能者」的氣息卻相當微弱。甚至令人擔心他該不會就只有那雙輕藐的眼珠不肯服輸。
「風暴魔女」掌握狀況，決定按兵不動。
「……那你這邊呢?」
「如汝所見。」
約瑟夫好像直到這句話才終於注意到琪索似的，將目光轉向嬌小的敵人。
「哦，看來你陷入苦戰嘛。」
「汝還好意思說，明明也是險勝的。」
在海上對付具有主場優勢的海神原本該是件勝率渺茫的事，不過少年達成了。波賽頓的象徵武器，那把根據傳說打造的三叉戟能減緩或靜止流體的運行，將水塊的操縱更精密化。
不過「全能者」就是利用這點打倒他的，利用信仰立場上的優勢------基督教在傳教中時常貶低其他宗教，例如將動物崇拜指為惡魔、迦南人的神視作魔神、將五芒星指為魔鬼印記，波賽頓的三叉戟也同理承受汙衊。而這點史實正是該聖職者的武器------這群人為了顛覆強勢神話的霸權而起身反抗，然而新世代的革命精神最終仍就栽在過去歷史的汙點上。因為這項史實存在，「全能者」甚至能將三叉戟當作術式零件對波賽頓直接攻擊，這項結果真是荒謬而諷刺。前進之人仍舊被過去的惡意所阻，受到何等屈辱------而這一切皆令少年樂不可支。
約瑟夫.蘭赫林十分愉快，甚至為遇上波賽頓這件事感到好運。的確，那名死者簡直不管怎麼看都太可憐了。
最為霸道的神意蹂躪萬物-------尤其是因為這點備感歡悅的少年，弱勢信仰真正憎恨的對象恐怕就是如同約瑟夫這樣性格的對象。
琪索沉浸在對這股惡趣味的不屑中，聽到對方向她宣告:
「------妳最好在下一招就使出全力啊，『風暴魔女』。」而這番話卻相當可笑。
「你難道以為我無知嗎------我可是曉得的，雖然外號『全能者』，然而你卻相反地萬萬不能，能力若不是具有對象物就無法完全發揮，完全就是被動技能。除此之外補充一點，性質和姊姊過於相近讓人家很惱火，所以請你死在這裡!」
聞言少年卻彷彿無法按耐似的掩面發笑:「看來妳誤解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他的模樣很不尋常。
「最好在我出招前就把我殺掉啊--------」緊接著一道衝擊波順勢彈開迦薩掃出，「神意劍」感到詫異，這回從夥伴身上感覺的異樣感是什麼?
「全能者」無疑受到波賽頓的創傷，如今就算插手這場戰鬥、或是直接趕到決戰之地大概都沒法幫忙。如此的話他究竟還想幹什麼?
約瑟夫說過的話乍然復甦，列在劍客的腦中。
難道--------
「喂!約瑟夫!」他必須確定這股不祥的可能性。
「聽好了，對方可是把在那場戰鬥中直接感受壓力的『神意劍』當作首要威脅------而且很遺憾的我只能說，他們的想法完全正確。因此在到達適當階段之前，我方不能使用『名為迦薩.卡薩斯的特記戰力』，而是應該為了保王牌保留至最後一刻而傾盡謀略，這可是打贏這場戰爭的首要條件呢。」
這番話的用意不會是……
「吵死了!」然而少年卻打斷他，另一方面也是這股無理形成答覆。
「迦薩!前進吧-------你曉得該把力量要用在哪裡!」
「但是汝------」
「少囉唆!!」殺氣迸散，震碎無形的物事。
看來什麼都無法勸動那個背影，或許他是對的，或許少年比男子更領悟到他該遵循的使命-------儘管必須這麼承認，聖騎士仍由衷地為此遺憾。
「吾等來世再見吧，『全能者』。」
「再見了，『神意劍』。」
語畢之後各司職務的神之戰士展開行動。
◇
迦薩.卡薩斯忽然往不同方向前行另「風暴魔女」感到焦急，然而眼前的狂人擋住她去援助心愛的「永恆闡釋」。
「人家只花十秒就把你解決掉吧!」她乘著無與倫比的殺氣宣告。
「廢話真多……也罷，我就先從妳弄錯的事開始糾正吧。」
「我的能力和烏鴉可差多了，她沒辦法這麼做吧-------那種體裁穩固的能力絕對不能，可是我不同，『全視眼(Eye of Providence)』以取我的才能為基礎的能力，這點和妳一樣。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頓時，少年把嘴擠成新月狀，毛故悚然地彷彿諭示某種極端的邪惡:「也就是能透過生命獻祭提升力量的意思!」
不知何時「全能者」的身軀漸漸被聖光包覆，而那股光芒卻比「榮耀詩篇」、「起源索引」甚至「神意劍」等「風暴魔女」至今遭遇過的的任何神戒更為險惡。
她反射性投擲可能碾碎萬物的次元震，然而--------
「太遲了。」聖職者發出嘲笑，邁入自我毀滅。
這時琪索.愛恩就領悟到自己的結果了---------
約瑟夫.蘭赫林的屬性是現象重寫，改寫只能算是粗略分類，實質上卻勝過一切魔法。不論力量總量甚至高過「神意劍」。若將這種力量永無止盡的提升、將生命獻給魔法，當魔法使為了魔法化身魔法，儘管只在死亡前的短暫時刻，都將得到數十甚至數百倍的------甚至無限的可能性。
然而這名少年竟然能毫不猶豫地獻上生命。
不過最打擊她的並非絕境，而是隨著「全能者」的覺悟一同展現的-------琪索發現自己無法為了克勞烏.卡俄斯賭上性命。年幼的自己缺乏那種覺悟，她害怕死亡，更恐懼於無法為了唯一而做到這一步的自己。
到底是為什麼--------盈滿而出的絕望令她四肢麻痺，此時她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帶著憐憫------那是已經看穿某人的視線。
即將亡命的俯視者在光耀中，冷漠卻彷彿燃燒的「全視眼(Eye of Providence)」燃燒萬物。
「沒有為什麼，做得到的人就是能做到，做不到的人就是做不到-------」只是這樣罷了。
是的，女孩也明白--------只不過如此而已，世上一切都是這麼該死地理所當然。
「普羅維登斯的眼睛(Eye of Providence)」又名為上帝監視萬物的法眼，象徵一種不可理喻的絕對理性，人類無法觸及的終極神祕。
在那雙目光的審判下，最後世上的一切都失去輪廓，化為一團霧氣。
再構築會賦予萬物生命，將一切還原為同樣的物體。
然而-------縱使恢復原狀，在那裏的琪索.愛恩也不會是原來的琪索.愛恩。
女孩將會失去對「她」的記憶--------包括愛意、存在目的和參戰理由--------凶星的一角將永遠消失，一個溫柔而懷有的世界將迎接新生命睜開眼睛。
◇
同一時候另一方戰鬥落幕。
大英雄阿基利斯和北極晨星魔法使的戰鬥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諾斯.托爾德和菲莉.奧梅多.里拚命抗爭至終的意念終於獲得回報。
聚集於此的眾人------優伊.布里倫克、洛西特.格慕、曹明燁、六道守、葛洛.雷文立刻掌握狀況，加入這場捍衛「寶貴戰力」的對抗。
最後普羅米修斯的戰士終於不敵眾人而倒下。
隨著另一端「全能者」捨身擊倒「暴風魔女」，散播格陵蘭各處的前線近乎都落幕了。不知有多少人生存，也不知主戰場的局勢如何。
然而這群倖存至最後一刻的魔法使並未獲得喘息。
根本沒那種時間。
當眾人好不容易解除危機的時候，
「------謝謝你，阿基利斯。」
最恐怖的怪物恢復意識，他甚至不看「弔唁王」一眼地抬起頭來。
那名男人儘管孱弱不堪，卻毫無柔情。
「所有妨礙者，我都將處以火刑--------」
緊接著，烈焰一如所言地焚滅視界。
◇
除此之外。
還有一名戰士前向儀式場，為阻止五芒星的瘋狂而奮戰。
那個男人是迦薩.卡薩斯。
三年前死去一半的部下，方才更讓夥伴為他犧牲。
因此他將比任何時候都毫無猶豫，他的內心要在此時化為鋼鐵。
前進。
邁向決戰。
阻止魔鬼之星的陰謀，維護聖騎士所謂的和平秩序。
高速移動的「神意劍」感覺到，無數經遇過的人們的臉孔一一浮現。
其中有個人物在心中停留最久，並溫暖孤獨涉入險境的身體。
「…………安。」
被呼喚的名字屬於上級神戒之一的女人，也是迪古托馬茲.馮羅薩特.賽雷奧提爾那個被俸為聖女的女兒、外名為「創世」。
迦薩.卡薩斯懷有符合身分的崇高理想，奇怪的是他並不否定通俗的美德。
愛情。
他思念那名待在故鄉的女子，使力握緊右拳。
◇
在儀式場地下的空洞中。
瓦礫不斷被刮入虛空，並在散布毀滅的暴虐洪流下迎向毀滅。為了擊潰「永恆闡釋」的計畫而聚集的人們，相繼燃燒自我的精神撼動世界。「斷鋼劍」和「血衣騎士」的犧牲分別阻斷五芒星強大的戰力，讓儀式場處於毫無防備的階段。而這兩人行動的依據又是什麼?更多人。是更多推動他們前進的思念在無數的碰撞中才導致如此行動。
一切既可說是偶然，抑或能撐是必然。
飛逝的閃光和衝擊，全都在三把魔劍的威壓中消滅。
站在深淵中心的兩名女子對峙不斷。
神祇終究沒聽到地上人類的聲音-------
面對無可理喻的壯闊神秘，人們只能尋求荒誕的解脫。就算是魔法使，就本質而言還是歸屬人類。行使奇蹟的族群，更不用說他們可能是更為纖細的人種。
他們榮耀自我，任由命運的無情摧殘、考驗他們的存在。
魔法使面對總是沉默的道德象徵，在那之中看到自我並做出決斷。
這就是他們面臨的戰場。
轟隆一聲，兩股巨大的力量彼此抵消。
各自承受傷害，儘管如此，知悉己身信念的人絕不會倒下。
「為什麼?為什麼妳-----不會被打倒!」
這句話令披頭散髮的騎士把劍扛在肩上笑了。
將自身當作成功的礎石，一切都只為了這個目的犧牲自我的女人低聲說道:
「因為我是魔法使，而魔法使正是所謂不知屈服的傢伙!」
豎立在寒風中的軍事設施遺址外面。
白雪印下四行人腳的鞋印，那兩名靠近建築物側面的人所留下，而他們並非只是普通的訪客而已，他們好不容易才穿越層層雷區和陷阱抵達此處。那是兩名男性-------不過其中一者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看起來有些疲倦的年長者按著膝蓋，他從口袋裡掏出能疏通血管和魔力迴路的藥，並和善地分給「夥伴」一點。眼前正是最後障礙。
少年茫然地瞪視遠方，彷彿越過機能注視材質的視線緊緊吸著大門。最後內心升起狼煙。勢必不會任由欺壓，宣誓反擊的男人深沉地激昂起來。
「-------我一定會救妳回來的!藤衣!」
就這樣，騎士為了他的公主挑戰惡龍。
◇
俄羅斯，超自然動應局本部。
這個官方勢力之所以回應五芒星的邀請只不過出於明瞭的利害關係。為此他們甚至能捨棄尊嚴任憑那些流浪者或是危險任務躲在管轄區內，甚至予以各種協助。「永恆闡釋」的理論、「吞噬連鎖」的同調能力共為施行天體魔法所不可或缺；然而其中最巨大的關鍵莫過於是--------俄國官方集團具有的魔導工程技術。若非他們援助計畫不可能實現。
而那些躺在柔軟沙發上的官員還正美夢著坐享其成，提供技術的他們只要在最後一刻趕到回收成果就行。他們是出資，而那些執行者，例如-------五芒星、普羅米修斯、新希瓦等組織都將為了成就新時代而消滅。
超自然對應局專門修復斯拉夫神話的欠缺及蒐集世界各地童話及亞人種族的傳說。換句話說在執行方和業界菁英同歸於盡後，世界將歸斯拉夫魔法使所有。一個全新而無須質疑的樂園即將到來，業界將會陷入反烏托邦的水深火熱。
一名女子為此憂心。
她在八月時挨了「神意劍」的招式而臥床至今，如今就連走動都令她難受。不過為了任務必須啟程。組織勉強她深入戰場，只因為她是「必須捨棄的棋子」-------在莫斯科郊區的飛機跑道上獲得許可的兩架超音速戰鬥機即將起飛。一架載著披著冷灰色常大衣的高大西拉斯夫巨漢，「穢物神殿」杜魯赫夫.以謬曼。另一架則載著幾乎是被趕鴨子上架的瓦爾薇亞.塔葛姆。
眾強決一死鬥，並充斥難以預料危險的格陵蘭戰場。
這塊笨重的鋼鐵彷彿通向死地的狹窄棺木，另女子不經沮喪起來。此時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在倫敦遇到的男人。她總喜歡年紀比她小的，顯出一副淘氣和笨拙的男子，因為瓦爾薇亞喜歡引導對方。不過一個看起來退縮又毫無個性的少年卻拒絕了她，那股深懷確信而老實的氣魄更為吸引了自己。
那是她在漫長人生中告別多久的，心靈面臨忘我悸動的瞬間?
在一片冰冷，無可商量的絕境中，是誰告訴她世上存在光明?
「好想見你吶……昌造先生。」
還有一人帶著思念，準備飛向戰場。
◇
位在儀式場正下方的空間，一個呼吸帶喘的男人撞開門扇。嚇著的昌造和白姬分散開來，不動聲色凝視對方。
造訪者虛弱的吐氣，而嘆息似的音頻在見到他們後迅速變質了，瞳孔也扭曲地盈溢一股執念。
濃重的殺氣正面貫穿輕薄的常世表層，緊接著萬物陷入熊熊火海。
從煉獄中央挺直身體的最終阻礙，正是百折不撓的幻術師。
「--------我『火霧幻魔』絕不允許你們接近半步!」
◇
最後在設施頂端的儀式地點。
在一個指令下魔法陣幾乎覆蓋整片天空，劃出密麻的光之蛛網。
儀式地點中心，克勞烏手動切換術式開關。
「哼哼……我等的願望，終於能實現了!」
然後呢---------承載一切願望和悲嘆的深淵夾縫於此敞開。
創作內容
The Night of Requiem 046
灰海世界觀系列☆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