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篇文章,我想要寫一點關於我認識的一位,消失了很久的朋友的事情。
雖然這麼開頭或許有些沉重,但我決定要好好把這份心情寫下來。不知為何,每隔了一段時間總是會想起他,之前也曾在日誌裡提過他這個人,但我仍舊想要在寫一篇文章來紀念。
先不說他是誰這件事,只是我很久沒看見他了,也快一年了。在我還沒有當上達人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當上達人是前年七月的事情了)。
說實話,我很想念他,他是我小說的第一個讀者,也是我當時在巴哈姆特唯一的朋友。之後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他突然就這麼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上過巴哈姆特。
遙想當時,我們還會彼此分享寫作的想法和生活的瑣事。我現在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到他的小屋留言,雖然知道他不會看到,但哪怕有一天他回來時,看到這些一定還能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受過他的照顧,並且還記得他,只要意識到這些,我就不覺得我的留言沒有意義了。
不過老實說,他的小說我並不愛看,因為用詞太深了(就是文字使用方面很有深度的樣子)
他的上線時間很短,大概兩、三天上一次,經由偶爾的閒聊,得知他的工作似乎很繁重,空閒時間不是很多。他是一個很博學的人,和他講話就能略知一二,即使他不曾談及他的學歷等等。與他相關的一切,其實所知不多。偶爾聊聊他工作上的瑣事,還有聊著雙方對寫作上的想法以及缺點。
他說,他很喜歡我這種平淡,不用艱深字詞的描述手法,他說他做不到;我說,我才喜歡他這樣的筆法,字句中富有內涵。
時間過得很快,雖然不能說我有進步,但事實上讀者的確越來越多,這的確是好事。但他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似的,讀者數量依舊沒有起色。當我真正意識到我們之間的明顯差距時,大概是在前年11月9號時,我寫了一篇叫做《關於我的哥哥》這篇小說。因為那篇小說讓我得到不少很棒的評價,留言數量也是當時最多的情況。
他在我的那篇文章下面留言:「留言很多呢……呵呵……
還願您避一切災厄,活出不如作品一般的開心未來才是。想得扣人心弦,不妨也請留個調適空間,一直很怕您寫作寫到心煩意亂負面情緒消散不去的「那種境界」,如真那樣就糟糕了!心理學上那即是憑依、即是宣洩手段,就結論來講便是默認了消極想法的正當性,個人認為那稍稍不妥……所以還是希望您創作的輕鬆,不管內容多麼感傷也要好好釋懷……」
我回應他:「每次每次,最期待你能看到我的文章。從最初的我,到現在的我,即使還略顯生澀,但你還是看著這樣我的走過來了。
我能夠進步,是因為你有鼓勵。我能夠寫下去,也是因為你在這裡。
設想,如果其中一個人離開了,那會是怎樣的情景?抱歉,該怪我自作多情了。希望如果我離開這裡你也會感到難受。
重點是,如果你哪天突然不在這裡。那我呢?我就再也看不到你這種留言了,也不會有相同的人給予我相同、最熟悉的鼓勵。那種感覺,不會再有了。」
沒想到隔年年初,他就突然消失了。但是當下回應他,將我們其中一人離開這件事作為假設的我,並沒有認真的考慮過他離開巴哈姆特的情形,只是認為自己一定會很難受,也只是這樣而已。
我記得當時的訂閱人數依舊還沒過百,但是他的訂閱人數卻只有個位數,他似乎對這些並不在意。但我持續創作,追求更多讀者、GP、人氣的同時,或許無意間也和他疏遠了起來。也許該說,我已經沒辦法回到沒有讀者還可以寫下去的那段時光了吧。
他依舊待在我訂閱名單的一個角落,原本是最醒目的位置。旁邊逐漸占了和他同樣大小的小框格,兩個、三個。他最終還是被擠到了第二頁、第三頁去了。我仍持續創作著,他時不時上線與我閒聊著我的作品,以及他投稿的趣聞還有現實中發生的,快樂的,悲傷的事情。
一直把他當作是最重要的讀者,但是直到他離開以後,我卻沒有立即發現,這讓我感到遺憾不已。在初認識的時候,我也才高二、三,沒想到時光飛逝,如今我已經是個大學生了。
我追求到了當上達人以前,從來不曾擁有過的讀者與人氣,好友名單裡面都是很重要的夥伴,不再只有他這麼一個朋友。而現實中的我,依舊為了寫作而不斷努力,每一年都比前一年還要更加精進。只可惜,他已經看不見我這副模樣;只可惜,我有太多事情沒有辦法再對他訴說。
偶爾回去看他的小屋,隨意點了他小說的系列來看,他的小說GP都不多,這個系列的連載字數好像超過40萬的樣子,不太記得了,應該更多,但他也只有寫過這麼一個系列而已,不曉得是為了什麼。
他能夠如此堅持著寫作,努力著,並與這個世界糾纏著。他偶爾也會說生活很苦,很累,但是寫作卻從來都沒有間斷,我很佩服他。
有時候我覺得,緣分這種事情真的很奇妙。在我一生當中,總會遇到一些貴人,他們陪伴著我,在我最艱苦、想要放棄的時候,拉我一把,或者是陪著我走。而在任務結束之後,他們卻又一一離開我的身邊。
若不是他,我不會有那份熱情寫作。當時的我,只要寫出一篇作品,每天都會日盼夜盼地期待他的回應。若不是他,我更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直到我變成了擁有其他讀者的創作者以後,他也因為完成了任務,沒有什麼理由,就這麼離開了我的世界。我像是個離開母親的鳥兒,敞開著新長出的翅膀,朝向那片比我想像中更為寬廣的世界飛翔。
現在一想,為什麼他只寫過一個系列呢。至今我仍舊未解,而且,還是在寫完完結篇以後沒多久就離開巴哈,是否有什麼原因,我也不曉得。但是,他的系列名稱《頌詠四季的曆》,是否也暗示著什麼?當然這肯定是我多想,只想要把別人的故事與我牽扯在一起罷了。但我仍舊希望,他是在暗示一個輪迴,人與人之間的輪迴,四季間的輪迴。
他每一個章節會分成好幾節,每一個章節是以春、夏、秋、冬來做分類,分別是《宿億之春》、《夏鬼夜宴》、《遍野秋紅》、《嚴冬峻境》,最後還有一篇終章《年輪四季》。
認識了新的朋友,就會逐漸把舊的朋友忘記,一旦失去了一位摯友,又會有新的朋友逐一補上。人與人之間的輪迴似乎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是一個很戀舊的人,因為我知道,如果不偶爾回想起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總有一天,不論是我嚮往的、不想忘記的、想要忘記的,到最後其實也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地一乾二淨。
我不想要這樣,絕對不想。就算對方已經忘記了我這麼一個人,我仍然想要自私的記起他。
我們曾經都想要以出書當作目標,大家都以各自的方式努力著。如今,我離這一步已經越來越近,曾以為能夠兩人一起並肩向前,但另一個人的離開,卻讓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努力好像沒有人會看見了。
剛才我無意間點進去他連載的小說最後一集(就是終章),看到這篇的副標題《年輪四季》,突然覺得遺憾很深。他寫的這一集我並沒有看過,其實他這個系列在寫些什麼,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看副標題突然就讓我意識到,啊,又快過了一年了啊。想起了這位老朋友,遺憾很深。
我很後悔沒有他任何的聯絡方式,至今也十分後悔著。
或許一輩子也見不到面了吧。這我明白。不過,我仍舊希望總有一天能夠再和你見上一面。我不問你離開的原因,只是聊天,問問你是否還有在寫作,看看生活是否有何改變。
我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我依舊會抱持著這個信念寫作、出書。
然後在下次遇見你的時候,對你說上這麼一句: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頌詠四季的曆 終章 年輪四季》:
翠綠小芽透白的發亮,雪中的它微探出了頭隨著霜珠一同閃耀著大地。
那晨曦中的陽光……
等天氣暖些,是否就會成長茁壯了呢?
再不久就春天了……是呀,會的、會的,它值得我們呵護照料……所以一定要長大!
接著,要為了我開花喔、說好了!要開花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