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記事一‧需有接受駭人真相的心理準備(二)
「閉嘴!這與你無關!」
我才一說出發語詞,立即就遭到八姊毫不容情地回吼,睜著一對帶有敵意的銳利眼神看著我,我輕嘆一口氣後,側過身白了帝維瑟一眼,只見他似乎也感到相當尷尬地別過視線,佯裝咳嗽的模樣。
這是意料之中的反應,從我有意識以來,八姊就十分討厭我,而且那股厭惡之情是毫無掩飾,一看見我總是緊鎖眉頭、掉頭離開,雖然八姊赤裸裸的排斥讓我介懷,但是我卻無法討厭八姊,至少八姊能做到公私分明,出勤任務時還是能夠好好地看著我的臉龐。
十哥稍顯動怒,他再使更多力勁地拉過八姊的手腕,迫使八姊與他面對面,十哥微鎖眉宇向八姊說:「這是我跟妳之間的問題,別把脾氣出在小三身上!他是我們的弟弟,妳別處處針對他!」
「他這麼一個思想與我們相左的小鬼也想插手我的事?憑什麼!」
「妳……!」
只見十哥怒意橫生,我只得連忙安撫道:「八姊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是影侍之中年紀最小的,本來就沒有資格過問兄姊們的事,所以你別生氣了,十哥。」
「年紀再小,你今年也二十四歲了,怎麼可以……」
正當我努力思考著該如何表達才能讓八姊按捺下性子聽我說話時,階梯方向傳來了腳步聲,我隨著聲源轉過視線,看著四哥眼神既無奈又嚴肅地雙手交抱胸步下階梯、朝此走來。
四哥走定至八姊面前,他先以眼神示意十哥鬆開八姊的手腕後,斂著一對眸子凝視著八姊的雙瞳道:「既然小弟的話妳聽不進去,那我這個比妳年長的哥哥不知道說話夠不夠份量?」
「四哥……」
八姊不由得半覆眼簾、低垂臉龐,四哥雖然平時給人一副散漫又隨和的印象,但是一旦認真或發怒卻也不容小覷,此時的他眼中夾帶著幾分怒氣,讓她身周的戾氣頓時退卻。
「妳堅持要回去是嗎?四哥不會留妳,希望這是妳審慎思考後所作的明智抉擇,不過我想妳應該很清楚吧,被蒙在鼓裡、獨自一人被留在國內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四哥不疾不徐地作出了分析,其實在場的人皆心知肚明,一個大方向敵人表明自己是奸細身分的內奸,肯定早就心裡有數──自己只是一枚棄子。
迫於現實考量,八姊不由得連雙肩也頹然垂下,她的眼裡盡是絕望與茫然,讓四哥一針見血地說出了殘酷的事實,她也因此如同腳上生了根,即便想提步卻不知應該前行的方向。
十哥走至八姊眼前,搭上她的雙肩說:「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留在這裡。」
「我……」
八姊的態度顯然軟化了許多,她悄悄抬眼看了帝維瑟一眼,已表明其意,於是我微笑著喚道:「老闆。」
帝維瑟瞥了我一眼,小指硬是往耳裡掏,一面低聲說道:「你們剛才在說些什麼我可沒聽清楚,嘖,看來堆積了不少耳屎啊……」
耳裡到底要堆積多少耳屎才能聽不見聲音?帝維瑟這理由也找得太牽強了吧。
帝維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舉動,讓十哥笑顏逐開,情緒激昂地抱起八姊轉了兩圈,笑容之中是毫無虛偽的幸福:「太好了、太好了!」
「咳,十弟。」
在四哥的提醒之下,十哥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連忙將八姊的身子放下,她也因此泛起一片緋紅而別過視線。
就算已經弄清楚十哥的情感,但是再一次看到這過於駭人的景象,我的一張嘴仍忍不住越張越開,就在即將叫出聲時趕忙伸出手掌覆上。
四哥突如其來地朝我的額際一拍,勾起一抹曖昧的弧度道:「嘿嘿,你這傢伙,表現得這麼誇張是想讓誰害羞得無地自容啊?」
我撫著額際、挑了挑眉,回以同樣不懷好意的笑容說:「我只是默默地表示訝異,某人挑明了說出來是何居心?」
「你們……事情才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人類在情緒亢奮時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舉動,所以、所以別再笑啦!」
八姊羞窘得慌了手腳,雙掌分別拉上我與四哥的衣袖使勁一扯,好讓我們停止這兩張帶著曖昧笑顏的欠揍嘴臉。
此時,帝維瑟站起身子,蠻不在乎地朝著小指吹了口氣後走了過來,我們也因此收起笑顏、停下了玩鬧的舉動,帝維瑟僅是勾著淺笑凝視著八姊不發一語。
八姊先是輕輕覆上眼皮,深吸了一口氣後,睜開了一對彷若毫無情感波動的灰瞳,將右臂橫於胸前、微躬著身子:「老闆。」
聞言,帝維瑟勾在唇邊的弧度也拉了開來,他伸出手拍了拍八姊的腦袋說:「別這麼拘謹,妳看看在場的幾個傢伙有哪一個對我如此畢恭畢敬的?」
八姊愕然地抬起頭,環視了我們過後,我便說道:「老闆,我可是很尊敬您老人家的,相處這麼長的時間還感受不到我的敬意嗎?」
帝維瑟立馬瞪大雙眼指著我的鼻頭,咬牙切齒地說:「我跟你說過了,你老闆我是永遠的三十歲!」
「是、是。」
我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這樣的景象看在八姊眼中猶如世界奇觀,驚愕了好半晌而吐不出任何隻字片語。
收起玩笑的姿態,帝維瑟再將視線投以八姊道:「那麼,身為老闆,我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是──將妳所知全盤托出,不得有半點欺瞞。」
八姊斂起眼眸後,中氣十足地應答:「是,我在……」
此時,阿爾多前臂靠著二樓圍欄,朝我們揮手喊道:「雷馮斯,你上來一下!」
「知道了!」
被阿爾多點了名,我向眾人頷首示意離開原地走向階梯處,待我上樓以後,阿爾多領在前頭走向他方才所待的房間。
入了房,他坐回電腦前,指著螢幕說:「你看,這只隨身碟設有密碼,我已經嘗試所有可能的密碼和其他破解途徑,但是都無法成功,果然是哥哥留下的東西。」
「嗯……我在現場也沒能找到可能成為密碼的線索,還是你找個時間回老家一趟,搞不好能找到什麼資料?」
阿爾多聞言,僅能對著螢幕輕嘆:「唉,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但是哥哥他……」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放心吧,我想梟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才是,如果飛先生的目的是要除掉他,大可當場動手,沒必要特地將他帶回去再處理掉。」
「但願如此……」
我拉了一旁的木椅後坐下,無奈地說:「不過,還真是出師不利,居然反戮芒的第一場就被逮個正著,搞不好這根本是飛先生特意留下的陷阱,否則戮芒對象何其多,怎麼可能剛好第一次就踩到地雷、掉進陷阱?」
阿爾多也低垂臉蛋沉吟:「也許……札飛索底下其實有著許多像哥哥這種專門獲取情報的人員,每個人所負責的名單底下都佈有陷阱,只要誰所負責的名單出了問題,也能夠就此揪出內奸。」
「這的確像是那個疑心病超重的飛先生會做的事。」
我認同地點頭如搗蒜,此刻,房間門板傳來『叩叩』的敲門聲,阿爾多請對方自行入內後,房門緩緩被推了開來,一抹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阿爾多哥哥、雷馮斯哥哥。」
眼前正是帶點羞澀微笑的男孩米歇爾,他禮貌地向我們問候,阿爾多便向他揚起溫雅的笑容問:「怎麼了?米歇爾有什麼事嗎?」
「爸爸和蕾麗雅姊姊醒來了,爸爸要我請你們過去。」
「是嗎?那我們一起過去吧。」
「嗯。」
我們兩人站起身,與米歇爾一同下樓走向莫與蒂莉亞休養的客房,我們並未敲門就旋開門把入內,莫雖然仍躺在床上,卻立即轉向我們說:「麻煩你們,在孩子面前作個好榜樣,進來之前請先敲個門。」
「是,對不起……」
我與阿爾多歉然地對著眼前這位滿口爸爸經的父親致歉,蒂莉亞與帝維瑟這對父女掩嘴竊笑,我分別送了兩人一記白眼後隨著阿爾多的腳步走至床前。
「你們兩個都還好嗎?」
阿爾多朝兩人投以關切的眼神詢問著,蒂莉亞隨即揚起最燦爛的笑容說:「當然沒問題,這種傷勢睡個一晚就能痊癒了。」
我不以為意地道:「少來了,妳那傷勢好歹也要兩週的時間才能痊癒啦。」
「閉嘴啦!」
被戳破謊言的蒂莉亞惱羞成怒地朝我吼了一聲,阿爾多則朝她投以責備的眼神,讓她不得不低下頭反省。
「我沒有大礙,不過母親留給我的墜鍊……」
帝維瑟微笑著安慰莫說:「看來,你的母親至今還守護著你,果然為人父母的,就算離開了還是牽掛著自己的孩子。」
米歇爾坐在莫的床沿把玩著那條墜飾破損的墜鍊,倏地發出疑惑的聲音,他瞇起雙眼凝視著墜飾,莫也轉向寶貝兒子問:「怎麼了?」
「唔……這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莫不解地偏了腦袋後伸手:「我看看。」
米歇爾將墜鍊遞至莫的掌中,他在接過後亦是瞇起眼眸端視了半晌,爾後他微啟唇瓣,將墜鍊遞向阿爾多的方向說:「阿爾多你看看,好像是一塊晶片。」
阿爾多伸手接過後摘下眼鏡,端看片刻道:「沒錯,是晶片。」
「難道我還有一些事沒想起來嗎?我不記得母親對我說過裡頭有東西……」
莫沉思般地將視線朝旁輕移,阿爾多便說:「我幫你看吧,晶片的內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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