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一股壓迫讓他倏地轉身,剛好對上亞維因犀利的目光;而在不遠處,艾斯卡迪蹲伏在地,看似受傷不輕,而他的大劍已經斷成兩截。
「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能在我除掉艾斯卡迪前,先解決了芬里爾。」亞維因瞇起眼睛,打量著遙和席娜。
席娜已經撿回長杖,她跑向艾斯卡迪:「你還好嗎?」
「你們別插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鬥。」艾斯卡迪掙扎起身,向席娜伸出手;「那把劍,借我一用。」
席娜遲疑地看向遙,她知道剛才是因為情況緊急,否則遙是不願意動用卡爾瑪的,但遙卻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將丙子椒林劍交給艾斯卡迪。
席娜微微頷首,便將丙子椒林劍遞向艾斯卡迪,亞維因倒也沒阻止,只看著艾斯卡迪重整架式,兩人再度陷入了對峙。
遙和席娜都察覺到大氣中的瑪那流動逐漸紊亂,這說明了亞維因的狀況恐怕也不輕鬆,但除非他們有一方倒下,否則自己也不好介入這場決鬥。
但遙更擔心另一件事,或許是接連的強烈衝擊所致,魯協梅亞本就搖晃的情形越發嚴重,他有點後悔剛剛太用力打芬里爾,希望艾斯卡迪能打小力一點。
事與願違,艾斯卡迪一步上前、又是跳躍、又是踢擊,並接二連三地揮出斬擊,強勁攻擊合成了威力絕大的大劍技「怒火痛擊」,讓亞維因足足後退了好一段距離。
倏地,除了亞維因以外的眾人腳下又出現了追蹤光彈攻擊前的鎖定光環,席娜再度以魔法抵銷她和遙的光彈鎖定;艾斯卡迪則不然,他高速衝向亞維因,不待席娜的魔法起效,大劍技「無情奔流」讓出現在一直線上的無數殘影同時對亞維因發動了猛烈的斬擊。
亞維因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揮出猛烈的暗黑波動,將艾斯卡迪逼退了一段距離,待艾斯卡迪重整架式再度上前,砍到的卻是亞維因的幻影;而亞維因的本體卻出現在艾斯卡迪身後,一道金色的輪環鎖住艾斯卡迪全身,給了他紮紮實實的一記猛攻。
艾斯卡迪和亞維因再度陷入僵持,雙方都受傷甚重,卻仍死死地瞪著對方;就在這時,他們突然同時腳下一顫,一股猛烈的虛脫隨之襲來,讓他們雙雙跪倒在地。
「怎麼了?分出勝負了嗎?」遙遲疑著要不要上前。
「瑪琪爾妲……?」
「不……」
隨著亞維因的失控,魯協梅亞突然猛烈地搖晃起來,亞維因的必殺技「天災」與艾斯卡迪的必殺技「墜落地獄」同時猛烈地施放在對方身上,地面開始破裂,雙方的形體也開始碎散。
「艾斯卡迪!」遙大叫出聲,正想上前,卻被周遭濃厚瑪那摩擦而發出的爆裂逼退,很明顯地,魯協梅亞即將爆發,席娜一把抓住遙,下一刻,綠色的藤蔓如長鞭般自席娜的右掌心內迸出,並將艾斯卡迪的身體一把掠至她面前。
「艾斯卡迪!」席娜大叫,卻只能看著艾斯卡迪的身體逐漸碎裂,不遠處的亞維因亦然。
「真是可笑,什麼惡魔的本能、聖騎士的使命,維繫你我生存下去的信念,其實都只為瑪琪爾妲這個人……」艾斯卡迪似笑非笑地說道,隨即便灰飛煙滅。
亞維因不發一語,他看起來深受衝擊,身體也迅速崩壞,更沒有試圖要操縱魯協梅亞,而是放任魯協梅亞失控、進而毀滅世界。
「瑪琪爾妲……過世了嗎?」席娜推測道。
「所以他們才這樣?那達娜……」遙不敢再說下去,他推測這四人之間應該存在著某種連結,如果失去瑪琪爾妲,會讓這早就置生死於度外的兩人失去生存的信念進而湮滅,那達娜會怎麼樣?
周遭的晃動隨著亞維因身體的消散而越發猛烈,遙和席娜知道他們若沒有阻止魯協梅亞失控,世界恐怕還是難逃毀滅的命運,但要怎麼做、又該怎麼脫身,他們卻毫無頭緒。
席娜靈光一閃,說道:「如果讓我手裡的種子吸收這裡的瑪那,也許能阻止魯協梅亞失控。之前在輝煌都市的時候,我幾乎用盡了種子裡的瑪那去實現你的願望……」
「如果種子吸飽了瑪那,妳會怎麼樣?」遙猶疑道。
回答遙的是從天而降的瑟爾法:「女神的繼承人只是負責孕育種子,種子若能汲取到足夠的瑪那而長成大樹,『瑪那之劍』的工藝品就能重新連結瑪那之樹、進而重開聖域了。當然,要不要去聖域,還是取決於你們,只是現在時間急迫,你們最好快點。」
遙一噎,自從席娜得到「瑪那之劍」這個工藝品後,他們都不敢去使用它,深怕去了聖域後,反而會被迫分開,早知道那工藝品其實還不能使用,他也不必提心吊膽這麼久了。結果現在得知這個事實,感覺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但正如瑟爾法所言,目前時間急迫,遙和席娜對看了一眼,席娜這才伸出手,心裡想著種子吸收瑪那的模樣,瑪那開始聚集在她手裡,又被種子悉數吸收。
瑪那的濃度逐漸降低,但魯協梅亞的晃動依舊,讓遙和席娜幾乎要站不穩,一聲尖銳的鳥叫聲在這時響徹四周,大坎庫鳥的身影隨即衝破雲霄,而騎乘在牠身上的竟然是達娜。
「你們!快上來!」達娜對遙與席娜大叫道。
遙一把抓起地上的丙子椒林劍,不顧席娜的驚呼將她扛起,縱身一躍,剛好落在達娜身後。
在魯協梅亞碎裂並崩落的碎塊中,瑟爾法和載著達娜、遙和席娜的大坎庫鳥一飛衝天,不多時,大坎庫鳥與三人的身影,便在瑟爾法的視線中逐漸遠去。
稍早,在格特的夢見之間裡,瑪琪爾妲在達娜面前緩緩地停止了呼吸,達娜還來不及悲傷,瑪琪爾妲的身體卻發出光輝,接著便逐漸消失。
「瑪琪爾妲?」
瑪琪爾妲的身體已經消失,在稍縱即逝的一瞥裡,所有人都看見了雖然稀薄、卻無疑是瑪琪爾妲的幻影;幻影隨即化為光點消失,只有她的聲音還迴盪在夢見之間裡。
「快到魯協梅亞那裡去……達娜……答應我,妳要活下去,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這是……聖人化?傳說中的……」
「這道光是瑪琪爾妲大人……回到天上去了?真是傳說中的……上天之光嗎?」
「這該怎麼對外公告才好……」
達娜無法回應夢見之間內眾修道女的竊竊私語,她腦中一片空白,卻在下一刻被一陣猛烈的晃動拉回現實,她這才想起艾斯卡迪和亞維因還在天上的魯協梅亞決一死戰,如果他們也感應到了瑪琪爾妲的逝世,那這陣晃動代表的意義著實不妙。
她來不及悲傷,便往大坎庫鳥所在的瀑布區發足狂奔,一路上她只想著:如果遙和席娜為此犧牲,她難辭其咎。
次回〈Two Thoughts〉
「死掉啦~給我立正站好啊……喀嘻喀嘻喀嘻喀嘻……」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