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傑瑪騎士」的二樓是蕾潔兒的房間,房內的擺設和遙上次所見相去不遠,依然充斥著「少女趣味」的元素,蕾潔兒還曾為此與馬克吵架。
當遙和提波走上二樓時,便看見蕾潔兒和馬克,現場的氣氛並不緊張,反倒是馬克有些不知所措。
遙先打破了沉默:「你們還好吧?話說我也好久沒看見蕾潔兒了,妳還在酒館打工嗎?」
「我沒做了唷,畢竟會讓爸爸擔心嘛。」蕾潔兒一反過去的寡言,笑瞇瞇道:「我正跟爸爸說,這房間感覺真不錯呢,蕾潔兒真幸福呀。」
遙突然明白了提波的意思,蕾潔兒的確怪怪的。她的態度不見以往的畏縮,卻多了幾分倨傲;而且她原本很討厭這種少女趣味的裝潢風格,剛剛卻說這房間感覺不錯?
遙又轉向馬克:「老闆,你們最近相處得很好哦?」
「喔,是啊,你應該也聽說蕾潔兒之前不在家的事情了吧……不過她已經回來了。」馬克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又轉向蕾潔兒:「哪,蕾潔兒,既然妳對魔法那麼有興趣,提波的二號機型已經推出了吧?就買一個回來吧。妳想要什麼,儘管說出來沒關係。」
蕾潔兒咯咯笑道:「哈哈哈哈哈,這台初號機在個性上還是有很大的缺陷呢。但初號機在魔法都市裡是很活躍的哦,視情況衡量使用方式是沒問題的啦,不用還要特地去買二號機回來。」
「哪,蕾潔兒,爸爸很高興妳能變得開朗。但……妳真的是蕾潔兒嗎?」馬克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不然我還能是誰啊。」蕾潔兒滿臉笑容地回答:「啊,妳說是吧,媽媽?」
遙和馬克應聲轉過頭去,剛好看見珍妮佛和席娜走上樓來,遙不覺一愣:「席娜?」
「遙。」席娜走向遙,卻隱約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怎麼了?」
馬克和珍妮佛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是滿臉的不解。於是馬克又繼續問向:「唔──嗯,我這麼說是很奇怪啦……但我總覺得妳不是我們真正的女兒……」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只要你叫我蕾潔兒,那我就是蕾潔兒啊。」蕾潔兒說道。
「唔──嗯,話是這麼說沒錯,那個……」
席娜和蕾潔兒雖然沒有深交,但她也覺得有些奇怪:蕾潔兒其實是這種個性嗎,還是說……
一幕光景閃進席娜的腦海中,在魔法學校時,席娜總覺得自己好像曾見過蕾潔兒;就時間上的推算,那也剛好是蕾潔兒離家出走的期間,於是她試探地開口:「對了……我之前好像有在魔法學校看見妳呢,妳還記得嗎,就是幾個月前的事嘛。」
「啊──這麼說的話,那果然是席娜小姐呢!」蕾潔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當時是去和筆友見面的,妳也知道的嘛,就是魔法學校的迷迭香呀!」
「啥?」遙驚呼:「迷迭香……那個繃帶老師的學生助手嗎?就是那個陰陽怪(咬舌頭)──我是說,就是那個、那個在試驗心電感應的學生嘛,嗯。妳們是筆友喔?」
「呀哈哈,你還記得呀!」蕾潔兒很高興:「迷迭香之前曾經輪過魔法學校到鎮上旅店來賣原料的差事,我們就是那樣認識的,後來就成了筆友了。那次她邀請我去參觀學校,還說我們可以進行一項小小的實驗呢!當然,實驗能成功,說實話,是托了你們的福呀……」
遙和席娜面面相覷,馬克和珍妮佛則是張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倒是蕾潔兒逕自接了下去:「你們還記得交換性格的藥吧?因為你們先前的爆炸事故,讓我和蕾潔兒有了這點子!在不服用藥物的情況下也能進行性格的交換呀!」
「性格交換?」馬克呆然地重複。
「小孩子吃了那個藥,腦袋會爆炸呀!所以我們不敢隨便去動那個藥,但我們又想交換性格,只好出此下策了。」蕾潔兒聳肩。
珍妮佛尖聲叫了起來:「我的天呀,蕾潔兒!妳們幹嘛要這麼做?妳真的是蕾潔兒嗎?」
馬克茫然道:「我曾經夢到有個淡藍色的軟軟說自己是蕾潔兒,她還說在家裡的是綠色的蠕動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那是蕾潔兒的感應通信啦。」蕾潔兒沒事般地說道。
「感應通信?」馬克更糊塗了。
「那個淡藍色的軟軟,是蕾潔兒傳送感應時的樣子,而在家裡的我則是綠色的蠕動物,我和蕾潔兒在魔法學校交換了性格。有著蕾潔兒原本性格的迷迭香現在人在魔法學校,也就是說呢──我的性格已經從『淡藍色的軟軟』換成『綠色的蠕動物』了,這樣懂嗎?」
珍妮佛驚叫了一聲,馬克也叫道:「那麼,妳果然不是真正的蕾潔兒囉!」
「哎~啊,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蕾潔兒說道:「你想像的女兒從來都不存在,你從來都沒搞清楚你女兒是什麼樣的人。」
別說是馬克,其他人也無法理解蕾潔兒所說的話;在此同時,提波氣鼓鼓地跳上樓來,一見眾人,它就大聲嚷嚷起來。
「馬克!我都聽見了!」
「提波……?」馬克疑惑地望向提波。
「馬克根本就不了解蕾潔兒的心情!我受不了了!我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看吧!」提波一邊大叫,一邊跳到馬克面前,一股腦地從體內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便噴起水來,像是在嚎啕大哭一般。
眼見馬克毫無頭緒,提波解釋道:「這些都是蕾潔兒一點一點打工賺來的南瓜炸藥!蕾潔兒想把我給改造成炸彈,把這個家、還有馬克都給殺掉呀!為了蕾潔兒,我……還是死了比較好吧……」
「蕾潔兒……!要把我給……?」馬克驚訝極了,他萬萬想不到,女兒竟如此討厭自己?
「蕾潔兒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珍妮佛尖叫起來,一邊檢視提波吐出來的東西,一邊說道:「你給我等一下!讓我看清楚!你都被做了什麼改造!」
遙再也受不了了:「現在是什麼情形?」
席娜也試圖想釐清目前的混亂:「蕾潔兒說的那個藥,我們也……但那個藥只能讓人格互換,所以說,蕾潔兒和迷迭香只是交換了性格吧?」
「總算有個搞清楚狀況的人了。」蕾潔兒嘆了口氣:「雖然個性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我就是蕾潔兒;至於迷迭香,則是以蕾潔兒的性格好端端地生活在吉歐那裡,這樣夠清楚了嗎?」
「妳們幹嘛這麼做?」遙茫然地問道,這些事讓他覺得頭昏眼花。
不等蕾潔兒開口,馬克已經沮喪地說道:「蕾潔兒她果然……討厭我呀……」
「聽我解釋行不行!」蕾潔兒耐性盡失:「以前我一直畏畏縮縮,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我都沒勇氣去達成;我一直很想去魔法學校唸書,但爸爸不准……於是我交了一個筆友,她是魔法學校的學生,也就是迷迭香。這段日子以來,我知道她是個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特立獨行的女孩子,這都是我一直想要的特質。」
「妳羨慕那個很跩的大小姐?」遙話聲甫落,肚子立刻遭受來自席娜的肘擊。
「怎樣,不行嗎。」蕾潔兒瞅了遙一眼:「迷迭香也是,她也希望自己的個性不要那麼特立獨行,所以我們研究性格交換的方法已經有好一陣子了。但在我們脫離青少年期前,似乎不適合服用緹瑟妮潔老師的性格轉換藥。剛好,你們在魔法學校被捲入爆炸事件的事情給了我們靈感……所以我才到魔法學校去的。」
其他人沉默了好半晌,遙喃喃道:「沒想到還真有人想交換性格,難怪那時迷迭香會問我是什麼感覺。」
「真是的,說到底我只是變得不畏縮了,但我還是蕾潔兒,你們要多久時間才能接受這個事實?」蕾潔兒沒好氣地說道。
馬克囁嚅道:「如果妳是我女兒的話,那……那為什麼我會夢到淡藍色的軟軟呢?」
「關於這個嘛,我們有個推理。」蕾潔兒頓了頓,才說:「一個人的性格畢竟是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步培養出來的,也會和周遭的人民產生各種感應……你會夢到蕾潔兒原本性格的面貌也是因為如此,因為你是我爸呀。」
「是……是這樣嗎?」
蕾潔兒點頭:「迷迭香一直都在研究感應的影響,我們會想去互換也是想證實這個理論。」
珍妮佛看了看提波吐出的東西,疑惑地說道:「方向舵……天體圖和立體指南針……無重力空間控制……與其說是炸彈,倒不如說是……宇宙火箭還比較貼切……」
「宇宙火箭?」馬克不解。
「因為前往宇宙的星星,是我的夢想呀。」蕾潔兒說道:「我一直都在秘密研究這些,所以才會藏在提波的身體裡。」
「前往宇宙?」提波止住噴水,疑惑地說道:「宇宙的話……證據就會被湮滅了……」
「等等,等等呀!」珍妮佛衝著馬克說道:「你不是在蕾潔兒小時候就說過要製作宇宙火箭,到星星上去玩的嗎!」
「是……是啊。但被蕾潔兒取笑後,我就沒再提起了……」馬克失魂落魄地說道。
「真是,馬克你呀!不就是為了讓蕾潔兒露出笑容而說了那些話嗎!如果她討厭你的話,她又何必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什麼你就是不了解蕾潔兒的心情呢!」
「什麼為什麼,那妳……」馬克支支吾吾起來。
遙看向席娜,低聲乾笑道:「這到底該怎麼辦?我連發生什麼事都搞不清楚了。」
看著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馬克一家人,席娜聳聳肩:「這不是我們能介入的家務事……是吧。」
眼見別無他法可想,遙和席娜只得告別馬克等人,離開了武器店。
次回〈小P〉
「嗚哇~!謝謝你們嘶!得救了嘶~!」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