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確定遙和琉璃都離開命運之間的樓層,真珠之女才對席娜開口:「如何?妳真的想打的話,我可以好好教訓妳一頓。」
「……誰教訓誰還不知道呢。」席娜沒好氣地說道。
「這倒也是,這麼久以來,妳還是第一個敢這樣教訓我的人。」真珠之女嘆道:「或許就是因為失去了這種為他人著想的心情,珠魅才會失去淚水,走上今天的命運……妳剛剛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們的所作所為,到頭來都讓最想保護的人痛苦不已……螢一定也一樣,是最痛苦的人……」
「最讓我痛苦的,莫過於對自己一籌莫展的無力感。」席娜喃喃說道。
真珠公主不知該如何是好:「席娜大姐……」
「是我輸了。」真珠之女苦笑道:「我一開始就輸了,妳說得對,犧牲他人所得到的淚石,無法解決任何問題。我真傻,明明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不,或許我是故意要讓它發生的也說不定……」
「……妳是在說珊德拉的事嗎?」席娜悶悶地問了句。
「我看得出來,妳對珊德拉的感覺很複雜。」真珠之女說道:「但她其實是個很純粹的人……或許妳不相信,但她是除了螢之外,我所見過最善良的珠魅。只是,一旦決定要保護螢,她甚至可以變得比我還冷酷無情。但是螢不只是我們的妹妹,對珊德拉……不,對『紫翠玉』而言,她是……無可取代的人。」
席娜不解:「我不懂。」
「妳懂的,只是妳還不知道真相而已。而且說也奇怪,妳跟螢……有點像。」
席娜一愣:「我跟螢長得很像?」
真珠之女輕輕地笑了笑。「不……該說是整體的感覺嗎?好了……妳帶著真珠下樓去吧。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真珠公主看看席娜,又轉向真珠之女:「……謝謝妳。」
「謝什麼?」真珠之女好笑起來:「我本來還想犧牲妳的呢。」
「妳是為了……不讓琉璃發現我只是個幻影,才叫他先下樓的吧。」真珠公主吞吞吐吐道。
「妳我的本質是同一個核,妳終究會歸還於我之中的……妳也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這次只是暫時讓步而已。」
真珠公主不語,但真珠之女的形體已經逐漸稀薄,她把握最後的機會向席娜說道:「為珠魅流淚的人會化為石頭,這個傳說是真的,妳、還有那個小夥子,請務必記得這一點……」
不等席娜多說什麼,真珠之女的身影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珠公主胸前的白色珍珠閃爍了一瞬。
「真珠之女……謝謝妳。」真珠公主捂住自己的核,輕輕地說了句,這才轉向席娜:「那麼,我們也下去吧,大姐。」
「啊……」
席娜和真珠公主信步走出了命運之間,在走下樓梯前,席娜又往命運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大地嘆了口氣。
「席娜大姐?」
「『為珠魅流淚的人會化為石頭』嗎……」不知為何,席娜突然好笑起來:「所以故意挑釁我,讓我生氣嗎?這是妳的溫柔,還是妳其實真的想跟我打一架呢,真珠之女……」
真珠公主的核又閃爍了一瞬,她露出了笑容,說道:「或許她也有溫柔的一面哦。」
和琉璃待在雷伊利斯塔的一樓入口,遙雖然相信席娜更能好好解決這件事,卻又覺得有滿腹的無奈無處發洩。
遙又抓頭又嘆氣的舉動讓琉璃好不煩燥,他終於凶巴巴地出聲:「你有什麼好煩的?又不是你見不到最重要的人……」
「唉……你不知道命運之間的力量……」遙無視琉璃的憤怒,又自顧自地煩惱起來:「她們怎麼還不下來?」
就在這時,樓梯處傳來了動靜,一見是席娜和真珠公主走下樓來,琉璃隨即一個箭步衝向真珠公主,並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太好了……妳沒事……」
「琉……琉璃……」真珠公主有些難為情:「那個……大哥和大姐都在這裡……」
「我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喔。」遙伸手在眼前亂揮,裝作看不見琉璃和真珠公主的樣子;一邊逕自走向席娜:「妳們總算下來了,不然我這心裡懸的喲……」
琉璃這才放開真珠公主,轉向席娜:「妳……真的和真珠之女……」
「我們沒有真的打架,只是談判而已。」席娜聳聳肩:「她雖然同意讓真珠回到你身邊,但她也說了,她是不會放棄的。我想你懂的吧。」
琉璃點頭:「謝謝妳,真的很謝謝妳……把真珠帶回來。」
席娜笑了笑:「這次,你要好好保護真珠公主喔……」
真珠公主的臉本來就因為琉璃的舉動而泛紅,此時她的臉色更是紅到不行:「大姐……」
「好了,好了。」遙出聲打岔:「我和席娜還有一些事情要辦,你們可以先離開嗎?」
席娜的神情立刻轉為嚴肅:「你……」
遙摸摸席娜的頭,又轉向琉璃和真珠公主:「抱歉,但這事真的很重要。」
琉璃和真珠公主看了遙好半晌,琉璃想著遙和席娜在實力和處事態度上的變化,多少也理解到他們可能有過什麼不尋常的經歷,於是他點了點頭:「那……好吧。真珠,我們先走吧。」
真珠公主也點了點頭:「大哥、大姐,謝謝你們。」
和遙以及席娜告別後,琉璃便帶著真珠公主離開了雷伊利斯塔。看著他們依偎在一起的模樣,遙喃喃地說道:「我剛剛還真擔心,如果跟妳一起下來的人不是真珠公主的話,我大概會先被琉璃打死……」
「她是故意的。」席娜哼了聲:「她說『為珠魅流淚的人會化為石頭』……那個寶石王也說過一樣的話,應該是真的。」
「我聽不懂,不過算了。」遙不以為意,隨即又正色道:「只是……妳準備好了嗎?」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席娜也看向遙。
「實話告訴妳,我剛剛真的在考慮要不要落跑,以免看到什麼更狗血的過去。」遙握緊了席娜的手:「不過……我們還是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