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突然發現優芙縮圖上拿的東西很像不可言喻的棒狀物,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希望大家不要想歪,我相信我的讀者都是很單純的。
夜市很遠。非常遠。
騎機車到夜市需要20分鐘,這是屬於鄉下的日常。
雖然我很喜歡《悠哉日常大王》,但是實際身處鄉下時,並不會有悠悠哉哉的背景音樂調解心靈。
只有沾滿手汗的機車握把,對驅蚊液免疫的小黑蚊,黑得像小說家得未來的產業道路──還有無照駕駛的女高中生。
「語、語柔!騎慢一點!」
「別擔心啦,這裡沒有限速。」
「不是那個問題──嗚哇哇!」
語柔完全不踩煞車,眼睛裡也沒有路,讓後座的小樹懶嚇得尖叫,簡直是田間地頭蛇。
我跟優芙則慢吞吞的在後面追趕,看著紅色的車尾燈越跑越遠。
「政一,你知道嗎?」
「什麼?」
在呼嘯而過的風聲與青蛙叫聲中,身後的優芙加大說話的音量。
「有些男生覺得騎快車很帥,但腦袋正常的女生只會把他們當猴子而已。」
「頗有同感呢,就像國中時蹲在垃圾箱旁邊抽菸的八加九,雖然他們一臉囂張,還會罵:『跨鯊小!』,但其實全校都把他們當白痴。」
「沒錯。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猴子或白癡……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吧?」
「當然,我可是有文化的現代智人──唉呀手滑了!」
「呀啊──」
引擎發出「哽!」的聲響,身體因為後座力傾斜,優芙連忙抱緊我的腰,全身的溫度全貼了上來。
難怪有人甘願當猴子,嗚嘰嗚嘰。
不過我馬上就鬆開油門了,畢竟我是隻怕摔車的猴子。而且,也只是想讓優芙抱上來而已。
經過幾分鐘的車程,我們抵達附近的夜市。這裡白天是一座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五點過後才會開始湧現攤商與人潮。
夜市的客源都是附近住民,沒有觀光景點的鄉下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出現坑客人的盤子店──
「帝王蟹肉棒!一份120!」
好像並非全然如此。
「帝王」「蟹肉棒」跟「帝王蟹肉」「棒」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同等級的食物,商人卻巧妙地把兩者結合在一起,創造出必須掩著良心才能賣出的商品。
這種攤位不知為何開在夜市入口,還莫名其妙大排長龍。
總之,夜市的一切都是假的,把斷句看清楚才是真的。
「政一政一!帝王蟹肉棒耶!好像很高級!」
優芙扯著我的衣角。這就是一名沒把斷句看清楚的人。
結果,優芙不理會《斷句高手》政一以及《夜市地頭蛇》徐書妍的勸告,花了大錢當盤子,氣得差點把120元摔在地上,卻又覺得花錢不吃很浪費,含著血淚一口一口吃完油炸版本的蟳味棒,最後深情款款地望著竹籤上猶如金粉閃閃發亮的油脂,卻又只能依依不捨地把它丟入垃圾桶。
後來,徐書妍誤把苦茶當成青草茶,花了50元成為第二位夜市的受害者。後來又在原攤位買了一杯20元的冬瓜茶洗嘴巴。
語柔用350保夾到版權肯定有問題的苦力怕娃娃,但因為本人開心極了,因此沒人願意戳破美麗的謊言。
我們挑了人少的路段,買了台式風味的大阪燒,走到夜市外圍靠近農田的空地,四人站成一排吃起晚餐。
優芙好像餓了很久,狼吞虎嚥地把蝦子、玉米、鮪魚等配料全部塞進嘴巴,就匆匆忙忙把垃圾丟掉,轉身朝主街道前進。
「我去買個飲料喔。」
「我陪妳去吧?」
「不用啦,你們不是還在吃嗎?我馬上回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把吃到一半的大阪燒放回袋子,優芙就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最近的飲料餐車,帶回一杯金黃色的氣泡飲料。
她等不及回到我們身旁,就大口大口喝下半杯飲料。
我斜眼偷瞄徐書妍,只見她沾著醬汁閃閃發亮的嘴唇微微開啟,卻又露出像是忍著屁不放的表情,把話吞了回去。辛苦妳了,JOJO廚。
優芙慢慢走向我們,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地指著我的鼻子,飛奔到我的面前。
「啊!今天只有政一還沒當過盤子!」
「等等,妳這種說法好像很想看我當盤子欸?」
「來夜市不當盤子,就像是去麥當勞不點漢堡,反而點了沙拉一樣!是在養身幾點的啊!」
優芙常常說出這種引戰發言,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哼哼,你不當盤子就算了,勝負可還是要繼續下去喔。」
「嗯?什麼勝負?」
「剛剛出門前不是約定好了嗎?你忘了啊?」
「不是,原來比賽已經開始了嗎?」
優芙扳著手指,嘴裡念著幾個數字,然後公布目前戰況。
「我是190分。咪太郎是210分。語柔是420分……至於政一,你只有70分而已。」
「這分數是哪來的啊……」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居然還有分數。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今天逛夜市時唯一能跟「70」搭上線的只有……
我望向大阪燒的攤位,藍色的大旗上寫著:「大阪燒一份70元。」
「是今天花的錢嗎!」
我大聲吐槽完,徐書妍跟語柔愣了一下,眼神呆滯地望向空中的某處。
她們追憶著今晚本應能躺在錢包裡的鈔票們。
下一秒,語柔率先跪倒在地。
「我、我……我居然花了350元夾這個娃娃……」她看著裝在塑膠袋裡的苦力怕,欲哭無淚。
優芙拿出手機,慢悠悠走向她。
「語柔,妳看這個。」
我還以為她想拍下語柔的拙樣,瞬間懷疑起她的人格。幸好,她只是蹲下來,亮出手機畫面。
居然懷疑女友,我真是──
「那隻苦力怕,蝦皮才賣99,還免運。」
「可惡!我幹嘛花這麼多錢夾啊!」
「哈哈~看了感覺真可憐~」
「不要再說了!」
「哇~好多盤子喔~」
──一點都沒看錯她。
徐書妍在一旁看著暴走小熊貓把擱淺的企鵝羞辱到再起不能,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吭。
但是,小熊貓的暴走就像破壞龍鋼多拉橫掃戰場,寸草不生。
「咪太郎。」
「噫!小的在!」
「剛剛的分數,妳有發現哪裡不對勁嗎?」
「那、那個……」
聽到優芙的話,我試著回想徐書妍今晚買過的東西。
苦茶50元,冬瓜茶20元,大阪燒70元……總共應該是140元,不是優芙剛才說的210。
「你們以為我算錯了嗎~」
優芙笑著,而我們默不作聲。她慢慢繞到我們身後,雙臂環上咪太郎的肩膀,靠在她的耳邊。
「先讓妳花錢買苦茶,再讓妳掏錢買冬瓜茶洗嘴巴。咪太郎落入了養套殺一氣呵成的盤子陷阱,所以苦茶和冬瓜茶有盤子分數加權。」
「「……」」
「我沒有算錯喔~咪啪>///<」
優芙露出超級甜美的燦笑,甚至冒出了梨花的口頭禪。她明明說過自己不敢看暮蟬,為何口頭禪能說得如此熟練呢?
難不成是那種暮蟬式的展開嗎?嘴上說著:「我不敢看暮蟬啦,嗚嗚。」,其實每晚都一邊看著艾莎門影片,一邊笑嘻嘻磨著柴刀?
咚──在我胡思亂想時,優芙的腳邊傳來重物掉落的聲音。是剛才買回來的飲料。
「嗚呃……酒味!」
語柔連滾帶爬地逃開,卻還是不幸遭到波及,臉蛋跟苦力怕沾上酒鬼的味道。
21世紀都過了五分之一了,居然還能看到這種女主角碰酒就醉,然後性格大變的劇情。
等等,優芙在我面前的時候,好像都是這個樣子欸?
難不成這才是她的本性嗎?
「男友背背~男友背背~」
優芙捉弄完咪太郎後,咕嚕咕嚕地從咪太郎的肩膀滾到我這邊來,整個身體黏在我的背上。
「嗚喔!好重!」
「過分!啊、我知道了,只要爬上去就不會重了!」
「妳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啊!」
優芙用力一蹬,直接用雙腳扣住我的身體,我左搖右晃,好不容易才穩住腳步。
然後,語柔莫名其妙紅著臉靠近我們。
「哦~原來這個才是女朋友呀~表哥真厲害~」
「連妳也是嗎!」
21世紀都過了五分之一了,居然還能看到這種聞到酒味就醉,然後性格大變的劇情。
結果,我們今晚的行程慘到不能再慘。
優芙醉了,語柔醉了,徐書妍沒有駕照……我只能來回三趟,把她們一個一個載回家裡。
當我最後一趟載著咪太郎回家時,時鐘的指針已經跨過午夜,至於優芙跟語柔已經在家睡得香甜。
一想到明天還要去牽另一台放在夜市停車場的機車,就覺得心累到不行。
令人期待的插圖終於出現了><
有點想說的話,但是字有點多,所以就放另一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