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hingsinister happened when I was visiting my grandpa in Siberia as a
child.To this day I don’t quite understand it.
拜訪住在西伯利亞的爺爺時發生了怪事。至今我仍無法完全理解。
我來自俄羅斯，因此請原諒我的文法問題。我很困惑，想要尋找答案，也在俄羅斯的超自
然現象論壇貼了很多次文，但仍未得到任何線索。這大約發生在15年前，當時我11歲。我
和爸媽住在烏拉區域內相對較大的城市裡，這個城市以其廣大的工業園區及空氣汙染聞名
，在夏季尤其嚴重。所以每年爸媽都會送我去找住在西伯利亞的爺爺，待上個2、3週，好
讓我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這代表無法與好友們共享美好的夏日，但我總是很期待這趟旅程。事實上，爺爺是我
有生以來遇過最有趣的人之一。他是一名考古學家，專門研究斯拉夫的神話與儀式。很明
顯地，他具備非常多歷史與文化相關知識，同時他也在全國旅行，在考察中經歷了許多有
趣的故事。對我來說，他就像真實世界中的印地安納．瓊斯。20年前，他的團隊在西伯利
亞發現一個龐大的古代部族網絡，因此他們建立了一個常駐型研究營區，裡頭設備齊全，
連沐浴系統和電力都有。年輕成員住在帳篷與臨時建築中，而我爺爺這種學者級的人物則
有小木屋可住。
那是個遙遠、極度偏僻的地區，前往營區的路不是很好走。那年，爸爸和爺爺達成共識，
爸爸開車載我到某個西伯利亞小鎮，爺爺再來接我。開了10小時的車後（我大多在睡覺）
，我們在約定的地方和爺爺見面。我們在鎮上餐廳吃飯，爸爸和爺爺交換近況。接著，爺
爺對我說：「好啦，小尖兵，我們該上路啦。」爸爸回到車上，在開車回家前打個盹，我
們則前往河濱碼頭，爺爺的同事在船上等著我們。
「讓我來為你們介紹，」爺爺說：「這是我孫子，是個聰明的小伙子。而這是斯特潘．彼
得羅維奇，研究葬儀文化。今年春天，我們在河岸邊發現一個很驚人也很不典型的墓丘，
在離營區1個小時路程的地方，因此斯特潘．彼得羅維奇來幫我們一起研究。」我朝斯特
潘．彼得羅維奇禮貌性地點點頭，而他回我：「什麼，你是女孩子嗎？男子漢要握手。」
他用力地握了手。我的心情很複雜，斯特潘．彼得羅維奇似乎是個粗莽的人，說實話我有
點怕他，不希望他跟我們待在一起。但當他和爺爺開始交換起故事和趣聞，我意識到他是
個有趣的人，只是有點不修邊幅。我甚至開始跟他說起學校的事，像是我們把蠟塗在黑板
上惡整老師，而他似乎喜歡這些故事。
航行2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了。壯觀的景象在我眼前展開：河岸邊佇立一個巨大土丘。
在落日下顯得巍峨而令人恐懼。要不是研究者的帳篷環繞著山丘，我簡直以為自己回到過
去了。「就是這裡，很壯觀吧？」爺爺說。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幫我們停好船，歡迎我的到
來，接著向爺爺報告：「瓦倫丁．波丹諾維茲，我們需要你在輪班前過來看看。」「沒問
題，等我一下，」他回道：「斯特潘．彼得羅維奇，可以請你帶我們的年輕小子四處看看
嗎？我很快就會回來，然後就能一起去營區了。」
因此，斯特潘．彼得羅維奇帶著我晃了晃。「你爺爺是個厲害的研究者，所以我猜你有古
代斯拉夫文化的基本概念。這裡找到的墓塚非常非常大。集體葬儀通常與軍事衝突有關，
死去的戰士會被掩埋在一起。但這次不一樣。看起來像一個寧靜的農莊遭森林大火侵略，
但我們也在思考集體獻祭的可能性。這些屍體是被燒死的，但沒被火化，這點很不典型。
更不尋常的地方是，鐵製鐮刀取代了常見的儀式性武器，且每具屍體都有一個。可能有好
戰的邪教徒攻擊村莊，造成大規模的死傷。」他做了個鬼臉。恐怖故事通常嚇不倒我，但
西伯利亞夏日夜晚的氛圍為故事增添了風味。我感到不安。
很快地，爺爺回來了，我們踏上前往營區的旅程。營區在森林邊緣，離河邊約1小時路程
，中間隔了廣闊的野生黑麥田。「爺爺，」我說：「如果村莊是被好戰的邪教徒襲擊……
理論上來說，他們的後代有沒有可能還躲在森林裡？」爺爺給了斯特潘．彼得羅維奇一個
責怪的眼神。「你個老流氓，幹嘛嚇小孩子？」斯特潘．彼得羅維奇露出內疚的表情：「
抱歉，教授，我不習慣跟小朋友相處，我會注意的。」
我們抵達營區。因為在爸爸車裡休息了10小時，我一點也不想睡，所以爺爺決定舉辦一場
小派對歡迎我的到來。我、爺爺、斯特潘．彼得羅維奇和一些成員在營火旁聚集。在大團
體裡，我感覺輕鬆多了，因此我提議來辦個恐怖故事比賽。「嗯，我們是研究神話的科學
家，要擊敗我們可不容易喔。」爺爺輕笑。「對了，你知道人們為什麼會說恐怖故事嗎？
你看，我們比動物聰明許多，這點讓我們既強大又脆弱。我們對現實的感知非常精準，但
如果發生了無法解釋的災難，就會感到無比痛苦。舉例來說，我們的祖先十分喜歡桑拿，
但就連像泡澡這種有趣又放鬆的活動，也都具有危險性。可能會過熱、心臟病發，諸如此
類。第一點，你絕對不能單獨去桑拿。第二點，你不能在桑拿裡睡著。最重要的是，絕對
不要在日落後泡澡。如果你理性地思考，這些規則全都十分合理，因為違反規則會導致致
命意外。但祖先們有別的解釋。他們相信惡魔會去找那些破壞規則的人。惡魔會親吻他們
，將熱氣吹進他們的肺裡，藉此殺死他們。這就是集體潛意識的力量。」
「如果仔細思考，這些規則的確很合理，」我覆述道：「我也能理解這個範例的由來。但
為什麼惡魔只在午夜過後來到？為什麼全部恐怖故事裡的壞事都發生在午夜過後？」「嗯
，夜晚很危險，因為那時我們的知覺不夠敏銳，黑暗中再普通的事物都會變得可怕。但我
們的祖先認為並不是只有夜晚是危險時分。一天中有四個『臨界時間』，真實世界和靈性
世界之間的邊界會變得模糊：午夜、日出、日落和正午。我有跟你說過正午女士的故事嗎
？正午女士是熱天的精神象徵，那時在田裡工作太危險，因為可能會中暑。那時，農夫們
會停下農活，回家等待正午過去。如果你待在田裡，甚至更糟，你在田裡睡著，正午女士
就會殺了你。」
在營區的日子就是很好玩，即使我們待在西伯利亞的森林裡，附近還有古代墓地，也不會
感到擔憂。被理性思考、專注在工作上的大人們環繞，帶給我放鬆的效果。我們大多待在
營區裡。爺爺每天工作5-6小時，這時間我就用來探索他迷人的圖書館。接著我們與其他
工作人員共進晚餐，並在營區周圍散步。每兩天我們會去一次挖掘現場。爺爺監督進展，
比較年輕的成員用他們的新發現逗我開心－－在嚴格控管下，我不能碰觸任何東西。有古
代工具、居家用品，甚至還有殘存的傳統服飾。傍晚，我們會圍著營火坐，互道故事。我
度過了美好的時光。
在第五還是第六天，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天，我、爺爺，和大多數成員前往墓塚，有兩
個人留下來看守營區。我們回去時，他們把事情說給我們聽。他們在營區邊緣最靠近森林
的地方，聽見玻璃碎掉的聲音。他們趕去另一側，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很快地注意到有幾
間房子的窗戶破了，都破在面向田地的那一側。這件事嚇壞我了，認真覺得挖掘工作打擾
了死者，而他們在給予警告。爺爺安撫我，說便宜的玻璃可能會因為炎熱的天氣而碎裂。
與大眾想像的不同，西伯利亞的夏日其實很熱，而且那年夏天還格外炎熱。斯特潘．彼得
羅維奇建議讓多一點人看顧營區，以防是壞人或野生動物跑進來。這件事沒有再發生過，
我幾乎都忘了。真正的事件發生在我離開的四天前。
那是個晴朗、熱到不行、一點風也沒有的日子。爺爺早早結束了在挖掘地點的工作，我們
準備衝回營區以趕上午餐時間。我對其他成員說：「再見囉」，拿起後背包，出發前往營
區。五分鐘後，我們聽見有人大聲呼喊爺爺。他說：「也許是重要的事，你先去營區吧，
我再趕上。」他掉頭回挖掘地點。20分鐘後，當我正站在田地中央，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像風又不太像。很難解釋，像有電力穩定地移動著田地。草沒有擺動，周遭一片死寂，但
感覺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移動並碰觸我。接著我有種永生難忘的感覺。說不出原因，我忽然
間清楚意識到自己正在死去。無法呼吸、時間凍結，心臟快速跳動。我試著冷靜下來，對
自己說：「放輕鬆，大概只是因為一個人待在這麼不吉利的地方，才會恐慌發作。」但這
一點幫助也沒有，因為我知道這是謊言。「我要死了，就像這樣，沒有確切原因，而且沒
有人會在這麼高的麥田中找到我。」接著我看見她。
起初，我看見一團光從田地另一端向我移動，非常快速。出於某種理由，我立刻領悟：當
它碰到我，我就會死。我試著呼吸、試著移動，卻無法動彈。當那團光更加接近時，我能
看出輪廓，像個人形，但它沒有走路，也不是用飛的，似乎只是在空間中傳送。它真的動
得很怪，像閃電一般。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詭異，但我試著精準地描述這件事。它停在距離
5公尺遠的地方。看起來像位年輕女性，金髮，皮膚很白。她一絲不掛，手中握著一把鐮
刀。她是如此地美麗，美到無法直視。我甚至想著：「我準備好要死了，我再也不會見到
比這更美麗的事物了。」她看起來並不生氣，也沒有敵意，比較像充滿好奇，但少了什麼
東西。下一秒我想通了：她沒有瞳孔。她的眼睛全白。這種感覺很奇怪，我很害怕、我不
想死，她顯然是邪惡的存在，但想到她會離去卻讓我絕望得如墜深淵。我記得的下一件事
，是我聽見某種聲音，某種正常、「地球上」的聲音，也許出於擺動的草。她轉頭看向聲
音來源，開始朝那邊移動。我昏了過去。
我伴隨著劇烈頭痛醒來，身體像填充玩具似的。剛開始，我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我還在
田裡，但太陽正落下。我感到失落，彷彿從最美好的夢境中醒來，與此同時也因逃離死亡
而感到解脫。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我想擺脫這種感覺，也想和人們待在一起，因此強迫
自己站起來。我看見遠處有個陰暗的輪廓，想著大概是爺爺來找我了，我已經筋疲力竭到
毫無所懼，因此我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的確是我爺爺。
我呼喚他，但他沒回應也沒動作。他正做著奇怪的事，像是在跳舞或抽動，整個身體都在
搖晃，而且不斷喃喃聽不見的話語。靠近他時，我開始留意到他頭上有某種東西，像一團
濃密、迴旋的烏雲，某種黑霧，漂浮在爺爺頭上約2公尺處。接著我聽見人群移動的噪音
，看見遠處的手電筒燈光。雲飄散了，爺爺倒到地上。
來者是營區的人們，他們非常擔心，抬起爺爺後趕回營區，討論著救護車很難抵達這裡。
營區裡有個護士檢查爺爺狀況，認為是中暑了。出於某種理由，我沒有說出我看見的事物
。這聽起來可能很怪，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田裡的女士的事。爺爺在幾個小時後恢復意
識，看起來十分困惑，認不出人，也無法說明發生了什麼事。
隔天早上他就完全恢復了，但有所改變。大部分的時間，他仍與往常一般有趣、善良，但
偶爾他會愣住，好幾分鐘呆望著虛空。當我試著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回應，只是冷
酷地望著我。這一點也不像他，看起來簡直像要殺了我。很嚇人。接著又恢復正常，說著
笑話和有趣的故事。有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問他記不記得田裡發生的事。他很煩躁地說我
已經長大了，不該再怕這些超自然的狗屁玩意。我們只是雙雙在田裡中暑了，就這樣。我
再也沒問過他。
兩天後，我離開了。爺爺抱了抱我，祝我上學順利，說他會在冬季假期來找我。「很高興
見到你，小尖兵。」他說。冬季假期時他沒有出現。爸爸跟我說：「他現在不太想和別人
相處。」
此時，我回想起爺爺說的話。「我們對現實的感知非常精準，但如果發生了無法解釋的災
難，就會感到無比痛苦。」我在想，是不是我小時候編造出這個故事，以讓自己接受爺爺
突然的轉變與死亡。抑或是相反，我試著假裝他死於自然原因，而我從未看過我看到的事
物。我也變了，沒有爺爺變得這麼多，但就是有些不對勁。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無法如其
他人那般感受快樂與美麗。某些短暫的時刻，我只希望能再見上她一面。
後一年的暑假，我第一次對拜訪爺爺感到忐忑不安，甚至想跟父母說，我今年比較想和朋
友們一起參加夏令營。但我不用這麼做。爺爺在七月過世了。他決定在正午時小憩，並心
臟病發。16歲時，爸爸告訴我事實上爺爺的死亡有經過犯罪調查，因為當下環境很令人起
疑。他家有好幾扇窗戶破了，彷彿有人闖入。
來源：
創作內容
【轉】歐美系列《拜訪爺爺時發生了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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