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自己的精神煉獄>——第0.1章:
精神虐待主義
EP 17 五方齊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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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之後?不就是真實世界的煉獄嗎?
時間,十三點正,中午,今天是九月十六日,星期二
烈日當空,仍然盡管全身都暴露在陽光之下,我那沒有被衣物包住的純白皮膚倒是毫無感覺,那麼,此刻天上的,多半就是人造太陽了⋯⋯
沒記錯感覺的話
「⋯」
應該是天氣冷,使毛孔收縮的關係吧,要不然皮膚此刻也不會平滑許多,其實現在也只是九月而已⋯怎麼⋯
算了
「⋯」
再次登上這一個無人島,然而這次並沒有他或是她的陪伴,這次,只有我,獨自一個來,就是這樣⋯⋯
這樣而已
「⋯」
微風輕輕吹過,劉海就隨風搖曳,話說站在此處可真舒服,怪不得他們會選擇此地⋯⋯最喜歡秋天⋯他們是這樣告訴我的
「呼⋯」
吶⋯⋯您們沒有事嗎?
拜託了,千萬不能有事的
「蒲公英」,深層暗網的組織,未知來歷、人數不明,行動目標不詳,但根據一些暗網駭客調查,有證據顯示他們多次涉及干擾「狩殺令」行動,其中對外流出資料最多的,是一個代號「月月」,懷疑是其組織的成員,記錄反映此成員可能是一個新型宿主及重度智慧型罪犯,因為此成員曾經多次進行反其他犯罪集團的行動,有傳聞稱有從各界的人士在暗網中匿名以上百比特黑珠(市值約至少五百億美元)懸償此人、人形、生物或可能是非生物的它
煉獄的誕生,使人忘記噩夢
由只有一面牆,轉至左右也有牆壁,天花板也是視野範圍內的走廊,大約走了十多分鐘
「啊⋯等等我!」
我加快腳步,跟隨著他
「你高一點,腿長一點不就跟到我了嗎?」
稍微放緩腳步,一手插在褲袋中的基米爾他側著身體,不肖的瞄視自己,我跑著,因他放慢了速度才跟上得到
「⋯⋯那麼!怪⋯怪我咯!」
吸氣吸脹肺,呼氣卻呼不出去,跑到肚子痛,腰右側持續抽痛,漸停下來,雙手壓在大腿上,上身的重量,特別是頭部的重量,感覺上好像以倍數增加,我彎腰,但是頭重腳輕的感覺使我不得不擺出駝背的姿勢,一邊喘氣一邊大喊著,心感極度無奈
「嗯,是,要不然怪誰?」
「⋯哈⋯哈啊⋯⋯⋯⋯呼⋯⋯好吧⋯」
「⋯噗⋯⋯算了,我走慢點就是了」
「呼⋯⋯謝謝⋯⋯」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向他道歉,即使另外再說他這樣做是有點叫常人邏輯上的理所當然,可是基於我只是跟著直覺行事而已,所以並沒有太過對這舉動有任何問題或是所謂的⋯感覺不正確⋯⋯感覺有異常的地方
說起來我這⋯「跟著直覺行事」的感覺,或是說處事態度,有時候不多少的並非符合自己本該有的性格,我指的是直覺反應,即⋯⋯很難解釋的⋯那個⋯⋯
⋯⋯
甚麼甚麼來著⋯
即是⋯所做的事情,其意識而生的舉止,有時候是連自己也感到出奇,完全沒有想過是自己的行為,這樣的話,可能是潛意識的意願,例如剛剛的道謝是出自想討好他(現在想通了,畢竟我真的畏懼對方)的內心想法,只不過有時候,我所做的真是與自己性格絕對相反,違背自己內心的人格,我清楚知道,那絕不是自己的想法,是其他人,是其他聲音,是其他人格的指示,而我則是純粹依隨之,當然,若果事實如此,事後我是會知道的
卻
總有一兩個時間,我所聽到的聲音,是陌生的,殘忍的
我不認識的
『正義?只不過是虛假的,是你們作出來的』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把他們撕開』
『把他們的心臓扯出來』
『依奈子』
『再一次』
『只需要
讓我——』
「噁⋯」
回想起來,我有點頭脹腦昏
那把聲音是誰的?
不是姐姐,不是他的,不是大家的,更不是我的
那麼是誰的?
是一個我不知道的恐怖人格?還是我內心深處噩夢的替身?
長久以來,我一直選擇相信後者
可能是不想面對自己有人格分裂,且越來越嚴重的真相吧
誰知道,誰又會理會呢?
「嘿,你又怎麼呆在這了?」
「抱歉⋯有點⋯累而已」
中斷思考,我喘氣也喘得差不多,感覺有點累便是了
「是嗎?」
語畢,和預料結果一樣,他並沒有格外的理會,直接轉身就繼續走
見此,我便加快腳步跟上
「⋯⋯」
「⋯⋯」
我們之間繼續保持這個有點遠的距離,大多是因為我真的走得慢,不過基米爾他的步伐對我來說,他的「走路」是我的「跑步」,所以基本上我全程也是在半跑半走
「⋯⋯唔?」
現在,此刻,只見基米爾他漸漸減下步速,身體稍傾前,眉頭深鎖,像是在看著什麼
「⋯嗯?怎⋯怎麼了?」
我站在他的後方,微微傾斜身體,偷偷的瞄向前方,燈光聚集之處
「前面好像有什麼⋯」
「什麼⋯⋯?」
望向燈光慢慢照向更前的位置,一紅色的光影投射進自己視野、眼中出現,紅色在眼裡出現,深紅出現在眼前,我看見了,我見到那極密集得使人恐懼,豔紅得使人心寒的豔紅,更有麻痹大腦的味道,是了,我怎會不認得那引致自己腎上腺素激增的嗅味
還有什麼?就是熟悉的血腥味
「啊⋯」
「怎麼了?」
「呀⋯嗚⋯」
感覺十分不適,胃酸倒流出來,在頸子位置酸痛,喉嚨頂之上有快要吐出來的感覺,淚水溢出,見自己將快崩潰,我馬上調頭走開數步,全身上下軟掉的連忙跪下來
「嗚啊⋯」
「靠⋯你是怎了?」
「嗚啊⋯咳⋯」
「啊⋯⋯抱歉⋯⋯」
捂著胸口,我待感覺好一點,作嘔感不再這麼強烈後,我盡力協調聲音的說道
「⋯那個⋯⋯我暈血⋯」
吸了口氣,再繼續
「那是⋯血來的吧?」
我問,並向後稍稍偷瞄,盡量把視野焦點放在基米爾身上,而不是他背後的水積,剛是想像,頭就痛了
「⋯是,還要是一整個血池」
「⋯⋯靠⋯」
聽到這句的剎那,我立馬暗罵一聲,因為我知道以「池」來形容的話,即代表剛剛所見到的所有紅色也是血,溢於全走廊地板上,真的是血
「妖⋯⋯怎麼會⋯」
「⋯貌似是⋯有人死了」
「⋯有⋯人?其他人?」
應該是和一班沒個正常的人們困在一起困得太過久,加上又沒有了和外界接觸的能力,現在忽然聽到有人,心情可是有點壯躍起來的了,不過重組句子來說,「有人死了」,想清楚重點字眼「死了」,那個人死了,還要弄到滿地蚊飯(血),一想起此真實情況,剛剛的微少激動感亦消散,倒是感覺到那人給了自己麻煩,僅此而已(還有失望的感覺)
「⋯這個⋯看起來就⋯不太像我認識的⋯確是其他人」
「純粹說說而已,若果是的話,你不多希望看到這傢伙的死狀⋯怎麼說,只是有些過於淒慘」
「⋯⋯身上也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呢」
「過於淒慘」或是以我自己的理解而言,用另一個較清楚字形容,「會是續boku no pico 5 之後使我每晚發噩夢的恐怖畫面」,感覺便是這樣子⋯⋯了
「我說!幫我一下⋯好嗎?拜、拜託了!」
既然沒有其他好方法,這下子便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什麼⋯怎樣幫?幫什麼?」
耳邊響起漸大的腳步聲,基米爾的聲音同時漸大,貌似是在靠近我這兒
「給我拉住衣尾,然後您帶我趕快衝到另一頭就是了」
「⋯馬的,這麼麻煩,不要」
「拜託啦!要不我真的過不了去!」
「關我屁事」
「求您了!!」
「⋯不要」
「聽不懂人話哦?不要」
果然不會輕易應承我嗎?
那麼就只好⋯
「嗯⋯」
以有點認真的眼神盯著他,我握緊拳頭,預備
「⋯你這樣盯著我,是想怎麼呢?」
迅速從地上跳起,我看準那件白色恤衣,想也沒想,直接緊緊的抓住,扯緊
「去、去吧!」
全力閉鎖兩眼,我大呼
「欵,不要,給我放手」
「不要不要!我不能見到血!一看到血我就會暈的了!!」
「放手」
「不要!」
「⋯⋯靠,放手啊」
他使力推著自己的額頭,仍然我倒是拼命地扯住
「不要啊!」
「馬的!你要把我的衣服扯爛了!」
「你讓我跟你過去便不就行了嗎?!」
「我都說不要了!」
「我也是這樣說啊!!」
「煩死了!鬆手!」
「妖!不要!!」
繼續纏綿一團(武力意味),最後我終於頂不順了,大喊了一句
「幹你涼!現在我要你帶我過去啊!是不是很難欵?!你老母親!!」
「⋯⋯」
可能是這行為太過突然,因而嚇到基米爾他
意識到自己用詞有點不恰當,意識之下,我打算道歉
「⋯抱⋯抱歉⋯我⋯⋯」
本來就是的
然而理智君已經下線了
「我抱歉你妺啊!乾!快帶我過去!」
「⋯乾你娘,那麼你這尛態度又是什麼鬼?!」
「妖!你不帶我過去的話就不要怪我扯爛你的衣服了!!」
「靠腰!你這智障兒——」
「亻卜乖!我他馬的就是6uo智障兒!被你爸〇腦交的智〇障!!〇你老母〇!!你這混帳可拿我怎麼樣?!你妺的!!」
大喊到要爆肺的感覺,使盡一口氣的量去罵出一天的髒話量,此刻,形象桑也已經跟隨理智君下線了吧,話說感覺肺部亦正處在連線不良的狀況,喘氣得不要不要,看來真的太過大聲的了,喉嚨痛痛的
倒是不滅腹中氣,這才是重點句
「⋯乾你娘!老子我——」
「我幹幹幹你老媽子!」
「你——」
「怎麼?!現在只有你會罵髒話嗎?!幹你媽!哈?!以為我幹不起嗎?!」
「我——」
「我怎麼了?!幹你的!去你娘!冚家拎!鬥惡?!我可不會輕易投降的!」
感覺有點過火了⋯⋯
「⋯靠⋯⋯」
「馬的!妖!好了!我他馬的怕豹你!帶你過去就是了!!」
欵,不過居然有效喔
「真的?」
「真的!⋯你妺的」
「真的是嗎?」
「是啦!」
「沒有在騙我,對吧?」
「乾!你不信就算了!」
「謝、謝謝!」
(獲得成就:無恥為王)
我連忙道謝說,在內心世界響起成就音效的同時,壓力感也減少了不少
「馬的⋯瘋女人真可怕⋯⋯」
合上雙眼的我看不到東西,倒是聽得很清楚他的那一句
「那麼就別再在這扭扭捏捏吧!我們趕快過去吧!」
我半笑的說道,最近一次如此優越感爆盛,感覺除了用「不得了」來表達爽感以外,就好像沒有其他好方法的了,由心中笑到心外,身內至身外,毛毛的感覺叫我發笑
「好了⋯那麼我們走了⋯」
我拉住的衣物輕輕一扯我,我便起步走,跟隨在他的後面,閉上眼睛的盲走
雖然說他,基米爾他是個難以叫人信任的人,一時認真一時輕俘,上一秒不認真的對所有笑話,下一秒卻作勢要把我拋向深淵,難以捉摸的他確是那一種相處得久,自己就一定心臟會變大顆的人,隨時心臓病發,只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便差點叫我尿褲子,嗯,盡管如何的不想和他一起,可是這刻我又是沒有其他的路給自己走,因而只有姑且相信基米爾他,真希望他不要再耍我
「啊⋯⋯走慢一點⋯拜託⋯我跟不上⋯」
手被拉,手的移動方向就帶著全身走動,跟著他引領我走的大約方向,不多少害怕原故,我慢慢走著,無法跟上
「剛剛又是你叫我走快一點的⋯」
「我是這樣說⋯不過⋯⋯總之⋯啊呀呀!你走慢一點就是了嘛!」
「⋯是了⋯是了⋯⋯」
衣物從手中滑走的力量減少,耳邊響起的腳步聲也叫做逐漸減慢少速度,我扯著他恤衫的衣角,以比較慢的步速向前走,走了數步之後則是把步速再度降下,不是因為他,而是自己越走越慢的原故,注意到自己又在不知道乾三小的基米爾便問候了自己一下
「頂你個大總制(他馬的靠杯),你又在幹什麼?」
「不、不是啦!那⋯那個我——」
此刻的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稍微的擠擠腦汁,但還是找不到怎解釋才是上策,只好亂來的模糊帶過
「那個⋯我⋯我⋯⋯只是⋯⋯」
「只是?」
可是此刻的大腦僵硬成木頭,盡管是個日產萬字的網上作家,亦編不出故事來,我想不到其他好解釋只好直接吐出這瞬間所真正發生的狀況
「⋯⋯那個⋯不行⋯真的不行⋯⋯我太過⋯害怕了⋯⋯我做不了⋯」
「做不了?」
「⋯嗯⋯⋯我⋯我過不去⋯」
以委屈的語氣說,心情蠻無奈的說
「⋯⋯」
耳朵聽不見回應,我心中一寒,感覺如踏空了的那種恐怖,但是感到手指頭布料的不平質感還在,踏空的腳隨之立在低了一級的地板上,算是鬆了口氣
「⋯⋯基米爾?」
仍然我還是不放心,因而就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並把手中的衣物再度拉了一拉,希望對方會回應自己的同時,每秒的沉默都叫我無法得安心,單是一秒的寧靜就已經使我的意識似是不存於世上,被忽略而生的孤獨感叫我差點就哭出來,吶,你還在這嗎?喂?喂?!
「⋯基、基米爾?!」
急得聲音滲了數分悲嗚,如將要哭了,我恨不得張開眼睛去確認他是否仍在自己旁邊,可是害怕見到血,那純屬身體愚蠢的所謂自我保護機制,亦即為害怕的心情,抑制了張開雙眼之想法
「靠,三小?你現在是怎樣啊?」
一熟悉的怨罵聲再度出現,悶在心裡的驚慌隨之立即化為我呼出的這口氣般,重如鐵石,熱如烈焰,呼出後,立即抿抿嘴唇,倒抽一下鼻沫
「抱歉!抱歉⋯我真的⋯不能⋯⋯對不起⋯」
「妖,真囉嗦,來,我數到三,我們直接過去」
捉住我手腕,基米爾他緊緊的捏緊了自己手腕,點兒痛楚的感覺以及害怕使自己有些反抗,嘗試把手拉回去,卻沒有能和對方角力的力量,即我怎麼縮,怎麼試圖擺開對方的手也好,他也是亳不移動
「一」
「等——」
「二」
「去吧!」
還沒有數到三,他先是大力地一拉自己的手,叫自己整個身體傾前,再把緊握我腕的手鬆開,繞過自己頭上,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背,用力把自己推前
「啊啊啊!!!」
第三步就感覺了液體的感覺,立馬當下就意識到那別無他物,正正就是血,我正走在血海上,得知後我的心臓開始狂跳,自己仍撕聲吶喊
「不要啊!!!嗚啊啊!!」
無比的恐懼令視野狹窄了,鼻子在抖,全身也在抖,腳軟的情況之下我走不動
「快!」
「我、我走不動了!嗚哇啊啊!!」
「馬的」
雙手繞自己腋下,直接托起自己,基米爾什麼也沒有說,直接這樣抱起自己,速歩走去
不過可能因為這舉動不出於要抱自己的意思,而只是要捉起自己,強硬帶自己到另一邊,所以我兩腳仍是非常接近地面
正因這樣,我感到自己的腳貌似踢到某物,此狀況下本來該合上眼才對,可是身體卻不爭氣,在過山車預備往下衝的瞬間,我張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腳邊的物體,躺在地上的人
眼珠不見了,只有血肉模糊的空洞兩個,失去血色的臉一張,以及胸部的一個大洞子,貫穿了身體,那裏頭一塊塊的東西彷佛就是心臓的殘骸,我不敢再想像更多,腦子卻賣力的構想出那個畫面,令我不得不懼怕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迫使鬼叫魂搖的轟隆聲由自己喉頂衝出,我大叫,哭鬧不停,把聲帶撕破般
然而基米爾只是加快了腳步,沒有理會自己,幾步後放下自己,在沒有血的地方
到另一邊後,亦即雙腿,腳板再次碰到地面的瞬間,我的腦子空白了,漸漸地從大叫轉成單純的哭泣
「好了」
從再次感受到焦緊似被焚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到極點了
並沒有回頭了
『只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子而已』
「⋯⋯嗚哇⋯」
「該死⋯⋯」
雙手抱胸,交叉抓住兩各方的手肘,大力捏著自己肘上的肉叫我痛得低下頭,處於崩潰邊緣的狀態下失聲大哭,壓著嗓音去流著眼淚,讓淚水滑於冰冷的面頰上,並在我僵硬的顫抖著的同時,腦子裡頭被抽空了,害怕不已,驚恐至極
『救我』
—— 懸崖邊的大石出現裂痕 ——
「怎麼了?」
『⋯⋯我討厭你』
「⋯嗚⋯⋯」
不停地回想起三秒之前所見到的景象,連我眼淚彷佛是紅色的,視野狹隘,眼觀畫面模糊可能是因為眼珠正被擠壓著,大腦重至無限,壓力感爆煲,頭脹腦昏,究竟是誰在自己的後腦勺開了一個洞呢?要不然為什麼意識在漸漸流失出去的呢?
『你可以去死嗎?!』
「哈啊⋯⋯嗚!」
『嗚哇嗚啊啊啊啊啊』
——我正站在的懸崖大石之上——
—— 現在大石還沒碎掉——
——但恐怕自己理智便失蹤模式啟動了——
『不要』
「啊⋯⋯嗚哇啊!!」
『不要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無法再繼續下去,捉緊手中可碰之物,發瘋大叫一聲之後,在連自己也知道自己不用一會便可能變成另一個人的感覺之下,把耳上的那對眼鏡使力往地上一拋,塑膠製的眼鏡框撞在地上,自己的身體便瞬之隨從,跪下,小腿和眼鏡同時觸及地面,那堅硬不堪的滑石板
『去死吧去死吧』
「嗚⋯⋯嗯⋯⋯咳⋯嗚呼⋯⋯呼⋯⋯」
腦子太亂了,我找不到那道光
『紅色的紅色的什麼也是紅色的』
只有紅色的光
——掉下去了呢——
—— 碰 ——
一個勁兒的去拍打自己額頭,我用力打,打到感覺破皮流血,拳頭直攻,直撃額頭,打到自己靈魂出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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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怎麼?』
『⋯⋯喂』
『這感覺⋯這是什麼⋯⋯』
『嘿 』
『⋯⋯?』
『怎麼⋯』
『我在這裏啊』
『不要不管我嘛』
『怎麼可能⋯哈哈⋯⋯』
『明明妳就聽到我』
『這感覺⋯真是奇怪的呢⋯這——不
要——』
『不要——不要不管我嘛⋯吶⋯』
『放、放過我吧!嗚咽!』『我好孤獨啊依奈子』
『不要啊!『我等了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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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咳!啊⋯⋯嗚⋯」
—— 不要去想 ——
—— 夠了,到此為止 ——
—— 不存在的 ——
「嗚咳啊⋯⋯」
痛楚難耐,尤其是身心同裂
「你搞什麼鬼⋯沒有事吧?」
回過神來,只是基米爾的聲音,赤痛的耳朵聽不見其他不屬於現實的聲音,神智平定,意識也由混亂漸漸清晰,畢竟使大腦閉塞的激烈情緒沉澱下來
⋯⋯
剛剛的感覺⋯⋯
剛剛⋯⋯
發生什麼了來說?
好像是個很小卻很可怕的噩夢一樣⋯
但是究竟⋯⋯
⋯⋯
想不起來了⋯⋯
算吧⋯⋯
「靠,你倒是回句話啊」
基米爾他如此的說著,聲音由頭頂上傳來,我就拾起地上的眼鏡,載上,並慢慢抬頭,看向他
微尖的下巴,高鼻子,水藍色的眼睛,稍棕色的短髮
外國人的臉孔⋯可是看起來那把棕色的頭髪不是他天生有的呢
是染的嗎?
「喂⋯不要只盯著我啊」
「⋯⋯嗚⋯抱歉」
「是了,你的⋯眼罩」
接過布料,我將其放在衣袋中,因為我暫時沒有這個需要
「謝謝」
「沒事了?」
我細聲的講道,並在四肢有回力量後一邊站起一邊對答
「剛剛⋯是我失態了⋯⋯」
拍拍衣服,我表示歉意
「⋯⋯怎麼⋯⋯算了⋯嗯,你沒事了吧?」
「嗯,我沒事了⋯是了,剛剛謝謝了」
「⋯⋯嗯⋯」
「原來暈血可以這樣子的啊⋯⋯」
他說
面對著我自己的道謝,基米爾他看起來有點兒出奇,是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嘛?
應該沒有吧?
「⋯⋯嗯?怎麼了?」
只見他緊鎖眉頭一下,好像就是警戒著什麼什麼的感覺(?)換一句話去説明,用話類似是「見鬼了的表情」應該會比較符合的呢,多半,出於奇怪之心不可制止的原故,我試著問問對方不妥的地方
「⋯沒、沒有⋯⋯」
「⋯這樣嗎?」
口上說沒有,但是整個氣息為欲說難出的無奈之情,混雜剛剛的聲音之中
「⋯⋯我們⋯走吧⋯⋯我可不想和那具屍體待在一起呢⋯」
「屍體?」
往回看,即他所遠視的方向
「喂!你不是暈血嗎?!待會又——」
「欸?沒有喔」
「⋯⋯?!」
看著他的臉部表情,瞳孔縮小,身體微傾後,難道說
他害怕了?
真是可笑
—— 我才是真正的妳 ——
—— 身體的主人 ——
『看清自己吧,依奈子』
『好好的叫奈穂子不行嗎?』
完全的回神過來,目標已經在眼前了呢
微笑著,低頭,用劉海遮擋自己那對分別有兩個畫面的眼睛
「你笑什麼啊!」
「就在剛剛!連血也——明明——怎麼⋯你也看到的啊!!」
「⋯嘿嘿⋯沒有」
乾笑道
「只是⋯我以為作為殺手的你⋯⋯會注意到⋯動態視力會不差呢⋯⋯不過⋯」
背上的細長觸肢手延伸,到口中拿出,嘿嘿,根本不是拿,而是刺進已經咬至碎裂的屍骸,拋出來,使勁的丟至地上,肉汁四濺,只見「她」被酸溶解到只剩骨頭的手(如果還可以當是的話)撞地至斷裂
「⋯⋯你——」
「噓⋯」
我走前,逼近,使他退至牆壁,用足足有三米長的尖銳肢體去頂住他喉嚨,人的身體真的是脆弱又遲純不已的呢,如此輕易就被捉到的呢⋯⋯
真是無趣的呢
「鹿波!你——」
「怎麼了?哈哈⋯」
我搖頭嘆息,並冷冷地一笑,同時從背脊的那張「巨口」中延伸出多一根肢手,直插那棕色頭髮之上,帶著數根頭髮穿入牆中,打破自己剛剛輕浮的態度
「我可不是那個依奈子,那個懦夫⋯⋯我是奈穂子,嘿嘿⋯⋯我問你啊,為什麼大家都要學中文那樣選字音作名?呸,這樣也不會令你的身分地位高些呢⋯」
「怎麼說呢你?基米爾?嗯?」
我將頭靠得更前,瞪大雙眼,往他的靈魂深處盯去,見他越是顫抖得厲害自己內心便越是舒暢
「以為自己是外國人就很有優越感嘛?」
水藍色的寶石,始終也是寶石,罪源
「看著我」
我更加的對向其抒加壓力,走近至一個感受到對方心跳的位置,微微一笑,用觸手去捉住基米爾那轉開了的臉,強行轉回過來,只差沒有扭斷對方脖子,就這樣而已
我可是要慢慢折磨這人渣的呢
「看進我雙眼!!你看到了什麼啊??!!!」
一股極為激動的情緒從腳底直湧泉般而出,貫入每一條血管,打通任一神經,貫徹全身體每個角落裡,紅色的沸騰之感可是叫人懷念的呢,不用憶舊,不用用想像力,就正正於此刻便親身感受到了的呢
溢滿而滲進腦子,內外亦包圍感官的刺激性物質,我稱之為
「自我」
終於又給我回來了呢
「你看到了什麼?吶欸?~吶欸?!~」
「你不知道嗎?我說給你聽聽」
—— 我 看 到 一 個 人 渣 ——
以生在背脊的大口説,磁性十足的低沉之聲壓迫感十足,藉此優勢,我慢慢走前,靠近到稍動身體就可發生肢體接觸的距離,更進一步的施壓
「你⋯究竟是誰⋯⋯什麼的存在?!」
沒有回應,尾指指尖提高,手放在唇前的輕輕會眉一笑,放長眨眼的時間,漸漸地張開眼皮,使得在不用瞪大眼睛的前提下給予詭異的笑容,深深的注視,令對方淡嚐黑夜之無窮魅力,那求之不得的恐懼
「奈穂子,即我呢~最討厭兩類人,一種是恃強凌弱的糞仆街,另一種就是愛誤魔化,製造遙言、混亂,分離别人的弱蟲撚樣⋯⋯那麼~你是那一種呢?」
繼續獨戲,故意去忽略這傢伙的提高,就是要他感到一切的進展、事情發展去向不明,失去控制,忘自遺智的悽厲不堪的方向失去、迷失感
『我在那裡?我是誰?發生什麼事了』
之前是沒有人知道,這混亂的思緒,現在君體也懂得了嗎?
「不知道你是那一種?嘛~算吧,沒關係啦~我來告訴你」
卻至此之後再完全的問題重點非也了
—— 仇 惡 ——
移除所謂遭世人命名「憐憫」以及「善良」,私輩的頭殼之中唯留有憎恨
ここまで
「君體是應當屬於被私輩當成糧口的牲畜!!!」
—— 碰 ——
如拉弓射箭的感覺,放鬆緊崩的肢手肌肉,萬箭齊發,全力彈前,瞬間突飛,刺前,瞄準他的頭部來個預定性擊斃,穿風破音速,一瞬間,尖銳至極的肢手穿進牆壁,亦非私輩所期待的結果
「你這個瘋子!」
明明已經使盡(感覺上)最高速來攻擊的了,現況卻倒是因為自己的全力沒想像中的快速有力,多怕為太久沒有完全掌握這具身體的影響,不能夠百分百同步軀體動作,尢其是宿主形態的時候,力量不能推至可使用程度的最高點
此刻的身體狀態叫私輩出師不利,打不到的下場果然是被反攻,肚子遭到攻擊,吃了狠狠的一記直拳,令自己倒退,昏痛了半秒,然而沒時間給私輩發呆,忍著痛楚硬著頭皮,操控肢手再次突擊
「嗚啊!」
—— 碰 碰 ——
—— 隆! ——
可能是對方相對提高了警覺,自己的所有行動慢得可以被他看穿,就在私輩弓身用肢手攻擊之時,他看準了時機,大力一拍地面,紅光由雙眼閃閃而過,其伴著紫色的閃電殘光打至地上,透過記憶中,他這是在摧毀地面,想令我跌下去
—— 碰 ——
「⋯⋯小兒科⋯」
雖然自己的機動力大打折扣,不過私輩怎麼會被雕蟲小技騙到,躍起,至其身旁,我用人類正常身體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調頭就跑走的基米爾,雙手放其肩上,肢手對準目標頭部,預計在兩腳踏實地的秒刻,全力攻擊
「⋯來吧」
「?!」
欸?!
跑了數步,基米爾停了下來,捉住自己的右手,大力一曳一擺一丟,因為慣力的加成,私輩輕易的被當沙包丟出去,不單這樣,自己其中的一根觸手被扯住了
身體重量、慣力、他施加的力量、鈍角,「咔啦」,從背上脫離
「⋯」
馬上調整水平,四肢五觸落地滑行了些少,而不用背脊著地,要不然整地便是血汁了,畢竟失去肢手的那兒正湧著血出來
「啊!!啊!!!」
因痛楚,私輩恐叫
——我要殺了你!!——
大喝出此句,背上的空洞隨之充實了,當然不只這樣,可以感受到的觸感亦多了,因為私輩的背上現在有八隻三米長的肢手,況且肢手上更是増加了一排又一排的倒勾
「不妙⋯⋯」
妖精尖耳聽到他的畏縮之言,叫我興奮,見住他抜腿而奔,我舔舔自己長得伸至口外的兩虎牙,狩獵者,預備追殺
「哈哈哈!!!我要殺了你!!」
封閉空間的追逐戰?上手者非私輩也無他哉
『你逃不了多久的』
天皇松山組,又稱大和氏家族,2183年成立,歷時超過十任頭目,東日方羣島聯合國(簡稱日本)的最大合法指定暴力團,內閣包含五十多個小組,業務範圍廣泛,商業至傭兵也有干涉,屬國際性犯罪集團之一
松山組的成員大多為20-50歲女性,少可的男性少於女性,再加上有份幫助日本自衞兵以及涉及多宗干預狩獵令而聞名世界
組織紋身為古十九世紀的天皇日本軍國國旗,但一些頭目會以松樹或是刻字「神風」以示身分
由於力量龐大,為操控地下市場的組織,經常被國際刑警及軍隊進行打擊
現任最高頭目:
大和英加
「該死⋯⋯」
從灰燼圍繞的中央爬起來,頭仍是有點昏痛
剛剛⋯力量太懸殊了吧⋯
那傢伙⋯不是個雜魚等級啊⋯相對之下⋯我才好像是真的雜魚呀⋯⋯
「狀況不太對啊⋯」
「糟了!這樣下去⋯他們的安危——不行!得快點去找他們!管他的宿主完全化計劃了!到那時候死了人可完全化個屁!這樣可會同時的得罪好幾個重點人物!那麼我下場應該會是真的被作實驗品虐待吧?!」
拿出免提,本來打算打電話給她,卻記起現在的整個地下堡正遭受電磁波嚴重干擾,意味除非赤丸她成功搞點那邊的工作,要不然求救信號抑或是電話也是用不到的,即使用的免提是直駁式也是這樣說,畢竟它不是用天線去發出信號,但其實用天線也沒有用,一公里的下方是一個小型黑洞,而不是信號干擾器
是了,在我「被昏迷」的那數小時⋯沒發生什麼事吧⋯
嗯?
頸子後方發冷,是因後方有涼風吹來,站起來,弄弄被撕破了的外套,正在此時,我轉頭向風吹過來的方向望去——
乾!
倒⋯倒下去了!!
明明先前在自己還沒有⋯那個叫什麼⋯被取下首級的之前,這兒可是直看到主中心啊⋯現在⋯⋯現在不單是背後的巨牆⋯其實也不是牆⋯而是叫藍圖上預相對留打通的駁接口⋯⋯所以牆身相對的較為薄⋯嘛⋯總之⋯就是我現在面對著的那空口,是的,這個大洞口,在大約⋯⋯讓我看看⋯嗯⋯⋯大約⋯兩小時之前?差不多⋯從一道只是穿了數個洞的巨牆變成一個極為大的缺口
不單單是如此
在這缺口外面的景色不再是能見到那座高立整潔的白色高柱中心塔樓,而是遠處一道極高之牆,抬頭看看上面引起眼晴的注意,那紅色的顏料⋯⋯似曾相識——
等等
這⋯這!
心感不妙,我轉身往那個缺口衝前,並伸手觸碰眼鏡框,按下那鐵冷的按鈕,啟動立體地圖模式
「啊⋯」
捉住外露出來的鐵枝,我單腳企地,半身探出缺口
—— 40BF 62Area A區 十三號道 ——
「四十層?!不就是⋯⋯這⋯!」
我震驚,差點就鬆開了手,如果跌到下面的話先不討論需要多長時間來身體重組,連怎麼上回來也是問題之一,想到這裡手不禁的更握緊一些
「這樣不就代表⋯」
我的這主層樓落陷入了四十層的此處了嗎?!
抬頭四盼,上方遠處的天花確有被破壞痕跡,亦即代表自己所在之空間是從半公里上空直插進來的⋯
所以這即⋯我現在和莉莉花那一羣人共處同一層了?
依然排序一下事情嚴重性,這看似非自己應該先注意的地方
那傢伙
那傢伙⋯
該死的!
終於想了一會兒後又回到原點,亦為最優先的目標
「得快點去找他們!」
操控影子,我為自己開出一道長橋,直伸至另一方
「這真的是計算的錯量呢⋯」
托托眼鏡,我飛奔過去
該死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