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袁祥英所述,拜師之人姓邵,經營多間酒店、賭場、當鋪及高利貸,據點以新北市的新店、新莊、三重為主,是一個頗有勢力的角頭,手下都稱他為「老闆」。
其組織手下眾多,內部階級分明,「老闆」平時不現身,主要由四個「監堂」管理。「監堂」之下另有八個「執事」,專門執行殘忍和暴力的工作。而「監堂」和「執事」皆以代號稱呼。
「監堂」分別為前後左右,「執事」則以八卦方位為代號,其姓名一概不知。
一群人再次商討過後,按照計畫,各自行動。
時近黃昏,楊妍錚、Nissa以及高羽棠,來到一處位在新店山腰的住宅區。
此區屬於早期的獨棟豪宅,但隨著捷運的出現,交通的便利性成為首要考量,許多人因此搬離,有些出租,有些出售。價格雖然降低,但仍然乏人問津,因此出現許多閒置的房屋。
沿著馬路往山上開去,路邊的樹林搖曳,山風徐徐吹過,落寞的豪宅,有些燈火通明,有些宛若廢墟,像是訴說著時代的更迭。
約莫二十分鐘後,路上已經杳無人煙,損壞的路燈比比皆是,再過了幾個彎道,不遠的前方,出現一間偌大的獨棟洋房。高羽棠關了大燈,將車停在一旁的路樹下。
三人眺望豪宅,楊妍錚笑了一下。
「感覺我們抽到大獎了。」
Nissa點點頭:「希望袁先生的母親和妹妹就在裡面。」
高羽棠眉黛輕鎖:「大門口就有兩個保鑣了,裡面不知道是怎麼樣。」
楊妍錚聳聳肩:「管他的,進去看看就知道啦。」
楊妍錚說完便大喇喇的走向豪宅。
保鑣見狀衝了過來,方要伸手攔阻,楊妍錚突然猛擊一人喉結,一名保鑣無聲倒地。另一名彪形大漢正要吃驚,已被楊妍錚手肘重砸鼻樑,接著頭髮一揪,對地直撞,大漢直接昏死在地。
楊妍錚踹開大門,大搖大擺的把兩人拖了進去。裡面有約莫三十個保鑣,聽見聲響同時轉頭,見到楊妍錚拖著兩人,都是一陣驚訝。
楊妍錚拉開嗓門:「喂!你們有人暈倒了,要丟回收還是廚餘啊?」
一群人見狀衝了過來,楊妍錚轉身就跑。突然高羽棠和Nissa殺氣騰騰,從門旁衝入屋內,保鑣們也轉身圍上,這時高羽棠放聲大笑,兩人同時炸開。
噴濺滿地的泥漿,伴著一股綠色氣體,三十餘人不及吭聲,同時倒地。
三人緩緩走進屋內,楊妍錚一聲讚嘆。
「棠棠,妳這招實在有夠耐看,每次看都覺得好爽喔。」
Nissa好奇的問高羽棠:「這次泥人裡面放了什麼阿?」
「顛茄、曼陀羅,還有杜鵑花。」
「哇...那他們不是死定了?」
「不會啦,醒了還有時間掛急診。」
豪宅占地廣大,三人繞過前廳,後方還有一個主廳。而底部是一個神壇,上面供奉一尊玉製的長岳尊王像,金爐內插著一大把烏沉香,旁邊精緻的瓷盤,放著一大塊不知名的肉。
高羽棠輕鎖眉黛:「這邊的主人很有錢啊,房子大,裝潢好,連雕像都用玉的。」
楊妍錚冷冷的道:「我看那塊肉,應該也不是什麼牛羊豬的。」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妳們有本事啊,無聲無息擺平我三十多人。」
一名西裝筆挺,樣貌斯文的男子,緩緩從一旁的房間走了出來。
楊妍錚冷嘲熱諷:「穿得跟相親一樣,感覺你應該是什麼監堂吧?」
斯文男子道:「我是右監堂,連我們內部的稱謂都知道,看來妳了解不少。」
楊妍錚語帶挑釁:「沒什麼,上網查的。」
右監堂問楊妍錚:「妳們跟林家認識?」
「很熟。」
「林家毀我道觀,殺我兩人,還有一個下落不明。」
「那關我屁事啊?」
右監堂聽完一陣惱火。
「我給林家面子,妳們現在離開,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省省吧,林家不缺。」
「找死!」
說完猛一拍桌,大門關上。一人無聲站在前廳,手持一根雕滿人臉的鐵杵,此人為巽執事。而左右房間又各走出一人,其中一名也身著西裝,為後監堂,另一人為坤執事。
右監堂順了順衣領:「既然不走,那就抱歉了。」
後監堂看著她們,淡淡一語:「原來妳們想救人啊。」
高羽棠略顯驚訝:「你會讀心?」
「妳們是找對地方了,但憑妳們救得了嗎?」
此時楊妍錚早已不耐,瞳仁泛出紫光,腳下六芒星閃耀無比,隨著一聲大吼,朝著後監棠猛攻而去。
坤執事上前阻擋,楊妍錚立刻引爆胸口能量,地面崩落凹陷。強大的衝擊,將後監棠與坤執事炸飛數丈之外。
與此同時,巽執事也揮舞鐵杵襲向高羽棠。高羽棠雙手一合,水晶戒指相互敲擊,十多道晶簇破地而出,戒指再次敲擊,晶簇爆開,碎片有如狂風暴雨射向巽執事,巽執事立刻翻身閃躲,同時旋轉鐵杵,整個前廳滿目瘡痍,家具盡毀。
Nissa獨對右監堂,兩人怒目而視。
右監堂雙手掐訣,無數人頭憑空浮現,口吐黑煙,面目猙獰。右監堂大喝一聲,飛頭從四面八方衝向Nissa,但Nissa毫無懼意,隨著巫刃落地,一個半透明的結界立刻開啟,飛頭全數彈開,但隨後又蜂擁而至,對著結界猛烈撞擊。
一時戰圈三分,場面混亂。
前廳之內,晶簇碎片有如刀鋒暴雨。巽執事舉起鐵杵對地一砸,鐵杵上的人面雕刻突然張口,一陣刺耳尖嘯後,碎片紛紛落地。
高羽棠見狀緊皺眉頭,取出水晶匕首射向地面,兩座巨大晶柱破土而出。
隨著戒指敲擊,晶柱應聲爆裂,同時噴出無數毒蛇,但巽執事眼疾手快,揮舞鐵杵如行雲流水,過半毒蛇成為肉泥。兩隻毒蛇躲過鐵杵,咬住巽執事頸部,但巽執事淺淺一笑,扯下毒蛇,隨後輕敲鐵杵,一陣黑煙竄入口鼻,蛇毒立解。
這時人面雕刻再次張口,流出濃稠的黑色酸液,配合鐵杵急速猛攻,晶簇一一粉碎,毒蛇死亡殆盡,高羽棠漸處下風。
同一時分,Nissa與右監堂戰況陷入膠著。
Nissa的結界久攻不破,右監堂雙手掐訣,結界內部地面坍塌,無數形如巨蛇的飛虺從中竄出,Nissa難以閃避,毒牙咬遍全身。Nissa忽覺胸口窒礙,心知已中劇毒,隨即巫刃一轉,劃破手指,火速於左臂畫下火、水、土元素符號。
Nissa說完一串愛沙尼亞語後,一股藍色火焰憑空出現,將Nissa瞬間包覆,接著轉為一道巨大火柱。藍色火柱之中,隱約出現一雙眼睛,凝視著右監堂。
看見Nissa引火自焚,右監堂倍感驚訝,火焰中巨大的雙眼,也帶來極大的震攝。
這時遠方傳來轟隆聲響,地面隱隱震動,右監堂納悶之際,一道猛烈的土石流撞破磚牆,貫穿整棟豪宅,連同飛頭全部淹沒。
泥流挾帶著樹木與岩礫,宛如山洪暴發,土崩石流,整座宅邸毀掉大半,所經之處,面目全非。
右監堂僥倖逃過,然而水、土元素的自然之力不止於此,滿地泥濘之中,突然伸出一隻岩石巨臂,狠狠抓住右監堂,同時一道湧泉噴出,將右監堂困於其中。
這時Nissa走出火柱,體內毒素完全燃淨,一頭紅髮經過烈火洗滌,更顯艷麗。
看著困在岩石和水中的右監堂,Nissa目露凶光,手中巫刃舞動,火柱立刻包覆湧泉。右監堂雖無法動彈,但食指輕勾,無數飛頭瞬間出現,張口緊咬Nissa全身,尖齒深嵌,同時劇毒黑煙籠罩視線,兩人彼此牽制,互不示弱。
飛頭越咬越緊,Nissa痛苦難當,眉頭緊皺,手裡巫刃旋轉,第二道火柱噴發,將全身飛頭燃燒殆盡。
而右監堂身處的泉水即將沸騰,純白的蒸氣濃濃冒出,他毅然咬破舌尖,身驅化成無數飛虺,隨即消散無蹤。
Nissa見他已然逃脫,心中固然氣憤,但自己也千鈞一髮,取出草藥止血解毒。
反觀高羽棠,面對巽執事凌厲致命的攻擊,並且不畏蛇毒,只能且戰且退,所召晶簇皆被一擊摧毀。眼看鐵杵招招逼命,高羽棠決定破釜沉舟。
藉著Nissa喚來的土石,高羽棠化出無數泥人替身,接連纏住巽執事,接著水晶匕首對地一擲,周圍迸出一圈耀眼的晶柱矩陣。
巽執事猛力揮舞鐵杵,將泥人逐個擊破,但泥人不斷出現,無比難纏,巽執事怒火攻心,決定直接了結高羽棠。
巽執事猛然一吼,全力扔出鐵杵,高羽棠不及閃避,鐵杵貫穿腹部,一聲慘叫,內臟和鮮血噴濺滿地,高羽棠搖晃兩步,倒於血泊之中,眾多泥人也化為烏有。
巽執事為確保高羽棠徹底死亡,掄起鐵杵,對著頭部再次砸落,看到噴濺的腦漿和眼珠,巽執事轉向Nissa,準備再斃一人。
突然巽執事感到一陣劇痛,轉身一看,腳下一隻長約三米的巨蜥,正狠狠撕咬小腿。巽執事鐵杵一掃,巨蜥散成泥漿。此時巽執事忽感暈眩,明白巨蜥必定有毒,立刻輕拍鐵杵,吸取黑煙解毒。
見巽執事已然中計,高羽棠從晶柱中緩緩剝離。
高羽棠輕輕的說:「這是科摩多巨蜥,你已經沒救了。」
巽執事面露不屑:「什麼毒對我都沒用的,白費心機。」
高羽棠搖搖頭:「你是不是覺得呼吸急促,全身發燙?」
巽執事忽覺心房顫動,身體漸漸無力,鐵杵應聲落地。
「妳做了什麼...怎麼可能...」
「我用的不是毒,是細菌。」
「細菌...」
「科摩多巨蜥的唾液有48種細菌,你很快就會死於敗血症。」
高羽棠說完轉身離去。
巽執事無力再起,隨著呼吸漸弱,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