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翔小心地控制力量,讓自己輕輕浮起,來到正巧在鐵巨人腰部的高度。現在已經無暇考慮能力會不會曝光這種事了。
修魯薇的指示從耳機傳來:「能看到它露在表面的觸手嗎?把那些觸手切斷!」
他確認橘色物體在金屬隙縫間蠢動著。
「就在那裡。」
剛才郁莓被抓進去的地方約在它的左臂。他咬牙,砍斷觸手的話廢鐵就會脫落,但弄得不好的話說不定會傷到郁莓。
他握緊劍柄,孔洞上方開始凝聚魔法聚集的水氣。
把調整鈕轉到最大,孔洞上的水氣也化成危險的水刀。他重新對準鐵巨人手臂,接著一口氣往前衝刺,同時用高速噴射的水刀用力砍去。
表面的車殼和觸手被整齊地切下,露出下方更多複雜纏繞的觸手與金屬製品。
如果把這些廢鐵當成肌肉,那觸手等於肌肉中的血管。看來只要隨便砍個幾刀,眼前的鐵巨人很快就會自己倒下。接著,只要注意點別傷到它的手……
鐵巨人馬上伸手反擊。建翔的空中移動速度有點危險,只差一點他就要打飛。
「快把學姐還給我!」
他邊吼著,邊朝它的腰部再來一擊。但這回它迅速用覆有厚鐵板的右手背彈開水刀,接著用雙手捕捉建翔。
他迅速往後退避開了鐵巨人的手,但身體卻沒避掉觸手延伸版的電纜。
腰部被電纜緊緊纏繞的少年有點慌了。他不是戰士或傭兵,這種時候腦袋想不出戰略,只能用水刀把電纜砍斷。
「快避開!」
修魯薇的叫聲從耳機傳來,建翔還來不及想避開什麼,被鈍器毆打的痛覺已從手臂傳來。
它的右手變形重組成一根長而細的鐵棍,在他切斷電纜的瞬間用力把他打飛。
「唔……」
他緩緩墜落到地上。要不是自己用噴射力抵消那強大的力道,這時他應該變成肉餅了。
沛音他們已經去更遠的地方避難了。身上沒有流血,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它的左臂沒有復原,自己還可以再多砍幾下。這時修魯薇的聲音又傳來:
「建翔,攻擊它的腹部!她的身體就藏在腹部的位置!」
原來剛才的動作是為了保護本體。
只要可以擊中那裡,鐵巨人就會瓦解。
但瓦解掉的話學姐就會受傷,他不能那麼做。逃進建築暗處的他準備繞到鐵巨人後面,從後面用全力把左臂給砍下來。
鐵巨人還在發出聽不懂的話,但無所謂。計算自己能飛行的最大速度和水刀的範圍,這次絕對可以打中的!
在鐵巨人完全背向自己的同時,他甩開剛才的電纜跳出去,然後把噴射器功率調到最大。
就是現在!
他快速飛過去,然後讓水刀威力全開--
突然,地面冒出一條快速往上生長的藤蔓,用力纏住空中的建翔腳踝。
奇襲讓他無法瞄準,該瞄準左肩的水刀結果砍到它的背部,鐵巨人跟著失去平衡往前踉蹌地撞上大樓。
怎麼會!居然還有這種偷襲!他在心裡暗叫著,但鐵巨人已經注意到自己,它伸出手把完全被藤蔓綁住的建翔捏住,他的身體被手上的車門與水溝蓋緊緊夾住。
「啊啊啊!」
重壓的痛楚傳遍全身。建翔重新感受到自己只是弱小的人類,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還沒救到人自己就要先死了嗎?建翔想到這裡,他的意識就快被痛覺吞噬……
「把那個人放開!」
救世主的聲音把他的意識再次拉回。
一團火焰打中鐵巨人讓它痛苦哀嚎。藤蔓這時也因火焰而鬆開,建翔在離地十公分時及時讓自己再次被吹起。
地上的薩絲琪亞手中浮著一團火球。她拉起地上的建翔,優雅地把秀髮綁成包包頭。
「沒事吧!」
「我還好……妳的魔力夠嗎?」
「幸好修魯薇存下來備用的魔力派上用場了。」她慶幸地微笑。
「金屬做的戈雷姆?看起來很厲害,但只要有這麼多魔力,幾招簡單的魔法就能隨便燒死了!」
薩絲琪亞右手彈指的瞬間,隨即引燃右手的火焰。當足球大的火團要發射前,建翔突然把薩絲琪亞用力壓倒在地。
「不行!先不要用火!」
少女困惑地看著建翔:「怎麼了?」
「郁莓她在裡面……她被那隻怪物抓起來,跟那些金屬一起變成它的一部分了!」
聽到這話,她的表情也僵硬起來。
「裡面有人質?」
鐵巨人不給建翔回答時間直接攻過來。像髮絲的電纜邊噴發淡藍色火花邊掃過,接著兩人頭頂傳來巨大爆裂聲。
電氣爆炸引起的強風把兩人吹翻好幾圈。幸好薩絲琪亞被建翔抱在懷中才沒受傷。
充滿戴奧辛的煙霧幾乎遮住視線。薩絲琪亞拉起同伴的手說道:
「趁著煙還沒散快跑!」
「等、等等……」
四周還傳來藤蔓從柏油路面竄出的破裂聲。他緊握著劍,如果藤蔓冒出他就馬上砍斷,然後加速逃離。
跑了幾百公尺,直到建翔覺得鐵巨人的怒吼已經離得很遠後兩人這才停下腳步。
「這裡應該安全了。」
兩人躲在大樓防火巷裡面。這一帶街道還沒被破壞,她放心地坐在地上喘氣。
「剛才為什麼要逃走?」
建翔咬牙的樣子超不甘心。
「我叫妳不要用火,可是沒有說要逃走啊!郁莓還困在那個怪物體內耶!」
「因為魔力就要用完了。」
少女既不生氣也不慌張地解釋:「火是魔力消耗最少而效率最大的方式。雖然還有別的,可是都會傷到人質或讓我隨時魔力用盡。要是你把魔力給我卻自己倒下的話,在戰場上也很麻煩呢。」
他只是喘氣沒反駁。
「至少先跟修魯薇會合吧……」
耳機現在只有一片雜音,沒辦法聯絡,他覺得精神有點昏沉。
街上到處都是逃難民眾。在逃跑的人群之中,有幾個逆向走來的熟悉人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找到翔翔了!」
刺蝟頭靠在巷口牆上,用憂喜參半的笑容看著他。話劇社的同伴聽到叫聲都趕過來。
儀已經脫掉那套粉紅豬布偶裝,右手用力把建翔的身體牽起。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白痴哦!你以為我們找你找多久了!」
昭凌也走過來把建翔左半邊的身體拉到肩上,把大家帶來的沛音與儀也趕緊把薩絲琪亞扶起,只有子雀滿臉害怕地躲在牆後偷看。
「修魯薇呢?」他問。
「剛才那個人轉告她現在正在安全的地方,不要擔心。」
薩絲琪亞沒有受傷,但神態看得出她有點疲累。
「把來龍去脈全部告訴我們。」
儀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兩人,同時用嚴肅的口吻質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