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Ｐ站同時更新：連結 曹操大軍抵達城外，斥侯回報守軍稀稀落落，城牆上空空蕩蕩。
劉備僅得寡兵，臨時招募的士兵是有限，但幾如空城的情況，讓人難以置信。
「報，城內只有關羽鎮守。」
斥侯將消息傳回營內，供曹操參酌。
「……劉備不在城內？」
曹操向斥侯確認情報，大感疑惑。
「（大軍來攻，城內百姓得到消息，會協助劉備的有限，劉備要徵也徵不到多少兵，大概是去做什麼事了。）」
曹操迅速進攻，劉備應是措手不及，郭嘉不相信劉備在倉促之間能行影響大局之要事。
「曹公，以劉備的兵力，直攻城門即可。」
郭嘉不給劉備喘息的時間，避免夜長夢多。
「……吾只是沒想到他會放著城不管。」
曹操以為劉備會集兵守城，伺機尋求其他軍閥的協助，劉備卻出了怪招，他一時摸不出劉備的真意。
「（陷阱嗎……）」
雖言劉備使詐的機率不高，但為了安撫軍心，郭嘉尋找可能的陷阱點。
「會不會是在農地上設置陷阱呢？」
今日曹操率領騎兵隊，機動強，但比步卒更加懼怕陷阱，曹純見城外土地寬闊，擔憂遭一網打盡。
「寬廣的農田適合放陷阱不錯，但以劉備的兵力僅花數天是不可成的，百姓也不會為了劉備甘願放棄良田，並與曹公為敵。」
郭嘉判定劉備辦不到，否決曹純的想法。
「嗯……」
張遼左右張望，發出意味不明的長聲。
「文遠，怎麼了？」
曹操看向張遼，欲聞張遼的想法。
「……方才有兩條路，因我軍以騎兵為主，選擇的是較遠的平坦大道；若以青州兵為主，可能會選擇走樹林的近道。」
徐州曾納入呂布的管轄下，張遼對徐州的瞭解勝過在場任何人，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嗯……」
經張遼的提示，郭嘉朝那條近道看了過去。
「樹木蓊鬱，道路狹窄，以劉備的寡兵是綽綽有餘了。」
郭嘉對張遼微笑，表示張遼可能切中了劉備的想法。
「……把兵伏在那邊有何深意？」
曹操熟習兵法，明白郭嘉的意思，但眉頭依然皺得死緊。
「只有那邊可以伏兵，正好給了我軍機會。」
劉備聽聞曹操大軍來攻是應驚慌，但未經估量情報就輕率出兵，是兵家大忌。
郭嘉微笑，感謝劉備的思慮不周。
「派分隊牽制劉備回師，本軍攻城！」
曹操下達命令，沒想到與劉備的再度會戰，會是這麼輕鬆。
「曹公，請任我主攻。」
張遼向曹操請求從牽制改為主攻。
「你不是與關羽感情深厚嗎？還是讓其他將領主攻吧。」
曹操疑惑看向張遼，認定朋友間不欲兵刃相向是常態。
「我與雲長感情深厚，請由我招降之。」
關羽是剛烈優異的武人，張遼不願他因這場戰爭失去寶貝的性命。
「……」
曹操對劉備驍將素有興趣，且張遼有意求功，他不禁思考可行性。
「曹公，現在以迅速結束戰局為上，張遼將軍得以說服關羽是上策，若是關羽不接受再行攻城。」
關羽若堅守城池，郭嘉擔心節外生枝。不如趁敵軍戰意薄弱時，以懷柔之策勸使關羽投降，斷絕劉備的後路。
「好。」
曹操點了頭，將勸降關羽的大任交給了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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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隻身請求與關羽相見，陳述曹操的想法。
曹操保證城內家眷平安，並曉以大義，勸關羽保全性命，才是對劉備真正的忠誠。
關羽未得劉備的消息，亦不見劉備的蹤跡，以寡兵無法反抗，接受勸降。
當張遼說服關羽時，曹操派員搜索劉備的下落。
劉備本藏身於樹林之間，因聽聞曹操直接攻城，自知不敵，放棄城池，行蹤成謎。
曹操不執著劉備，下令北屯官渡，結束這場戰爭。
「……有心事嗎？」
兵不血刃又獲驍將，戰果豐碩自不待言，但曹操未見郭嘉欣喜，不禁疑惑。
「劉備真會逃……本來想抓住他的。」
郭嘉雖知劉備狡猾，但他仍想捉住劉備。
「無妨，軍隊搜索成效有限，不要為了劉備耽誤大局。」
曹操倒是坦然，因為對他來說城池與關羽更重要。
「（……我派了弟兄搜索還是找不到，恐怕有村民掩護吧？）」
郭嘉視劉備為最大的威脅，一心斬草除根，無奈劉備人和太好，走到哪裡都有人愛戴他，協助他逃亡。
「奉孝對劉備特別在意呢。」
曹操苦笑，沒想到郭嘉對劉備執著至此。
「……劉備只要有良相輔佐，遲早成為曹公的大敵。」
郭嘉嚴肅看向曹操，希望曹操正視劉備的問題。
「他會比袁紹棘手嗎？」
曹操搖了頭，不認同郭嘉的論述。
曹操曾視劉備為英雄，但他很難想像沒有根據地，又被秒速擊破的劉備，會比袁紹還具威脅性。
「（曹公，沒有荀君輔佐的您也是如此，但是現在您已經……）」
郭嘉專心策馬，將想法藏於心內。
曹操與劉備皆是英雄，有如雲的驍將，但都缺乏一名良相輔佐。曹操擁荀彧而有今日的基業，劉備亦可同理而論。
劉備為支持漢室反對曹操，遭到秒陷乍看愚蠢，不也與曹操酸棗追擊董卓大敗相似嗎？只要劉備獲取名義，早晚會有輔佐他的良相出面。
「（不能斬草除根，就只能讓他一直跑步了。）」
郭嘉想起兩漢對付匈奴族的戰略。匈奴戰力強盛，直接對戰毫無勝算，漢朝的將軍乃以驅逐為業，讓他們疲於奔波，致使馬羊畜產無以生，孺嬰幼童無以養，最終只能歸降漢室。
只要劉備無法定著一處，就能制止他向下紮根。決定是否輔佐一名君主，需要長時間的評估，會像荀彧直接投牒自薦的並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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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軍馳入官渡，郭嘉隨曹操探視軍情。
在這段期間，袁紹曾派遣支隊試探，為守軍所破，曹操正在犒賞守將。
郭嘉心不在焉，分不清是憂慮劉備使然，還是整夜未能安眠使然。
「軍師祭酒，為何消沉呢？」
郭嘉猛然聽到一道低沉緩慢，直起哆嗦的嗓音，精神回復不少。
「（對了，現在他是友方了。）」
郭嘉輕嘆一口氣，發現自己忘了這件事。
「……執金吾，你好。」
不久之前，曹操與袁紹都爭取宛城的協助，張繡接納賈詡的建言，自願納入曹操的麾下。
賈詡挑選時機巧妙，使曹操不僅不能念舊惡，還要感謝宛城的支援，免除張繡襲擊內部的可能。
曹操以欣賞賈詡的才能為理由，命他為執金吾，封都亭侯，遷冀州牧，分離賈詡與張繡的聯繫，並就近監視賈詡，避免宛城之事再續。
賈詡安然接受曹操的安排，與曹操維持若有似無的聯繫，深知避禍之道。
郭嘉與賈詡見過數次面，但像現在直接應對還是第一次。
郭嘉全心應對，不被賈詡的氣勢掩過。
「午寐一會，主軍便至，曹公擊潰劉備比攸想像得更快。」
荀攸望著天色，難以想像如此迅速擊潰劉備，對曹操的早歸頗為驚嘆。
「輕騎奏效，且劉備寡兵守城，天助吾也。」
曹操看向新興的騎兵隊，對其表現相當滿意。
「剛才老夫耳聞將士皆言，最忠於曹公的是他們，請問是何因？」
賈詡皮笑肉不笑，望著未發一語的郭嘉。賈詡自然散發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氣質，如獵豹緊盯郭嘉的眼神，讓郭嘉默默流了冷汗。
「他們指的是奉孝的演講。」
曹操不疑有他，直接拱出了郭嘉。
「略有所聞，相當有趣。」
賈詡理論不知，此番言論又似知，讓人摸不出他的真意。
「……我也很期待執金吾的策略。」
面對「老謀深算」當之無愧的賈詡，郭嘉繃緊了神經。
「執金吾怎麼只誇獎祭酒，不理會攸呢？」
荀攸如爭寵的妻妾介入話題，理當不倫不類，卻意外相稱。
「軍師，自從朝內一別，似乎許久未見面了。」
賈詡隨荀攸演出，只差沒有伸出手輕撫荀攸的秀髮。
「……」
兩名謀士突然上演感人的夫妻重逢劇，郭嘉與曹操未知如何說明心中的感覺。
「執金吾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在安眾見過面。」
荀攸朦朧的眼神乍似愚蠢的長者，實則揣度賈詡的真意，不讓賈詡糾纏郭嘉。
「抱歉，老夫只記得軍師祭酒與曹公優秀的演出。」
賈詡自知失去觀察機會，卻坦率道出想法。
「攸一向不當主角，不怪執金吾。」
荀攸成功扯遠話題，致使賈詡放手。
「（……他們都是很高段的人物。）」
郭嘉是年輕謀士，有見解與創意，應對稍顯不足，在人生歷練上不是賈詡與荀攸的對手。
「奉孝，辛苦你了。」
曹操拍了郭嘉的肩膀，安慰郭嘉被恐怖的人物盯上了。
「是……」
郭嘉想說「是榮幸」，但怎樣也說不出來。
「軍師祭酒總讓人印象深刻，老夫很中意你，希望之後能看到你更多的演出。」
賈詡的眼神沒有笑意，語氣也無起伏，不斷評估郭嘉的反應與心思。
「（……我是奇珍異獸嗎？）」
郭嘉在心內吐槽，不明白賈詡為何針對他。
「……彼此彼此。」
面對言不由衷的人物，郭嘉扯著招牌笑容，展現完美的小惡魔笑顏。
「軍師，如果我們這樣笑……如何？」
郭嘉是俊俏陰柔的美男，俏皮的笑容給人雌雄難辨的奇幻魅力。
賈詡不禁在腦內思考他與荀攸同樣這麼笑，會是什麼滋味。
「這樣嗎？」
荀攸不遲疑，直接模仿郭嘉的笑容。
荀攸是溫文儒雅，但以他長者的姿態，配合小惡魔的微笑就是不像樣。
「……」
賈詡呆若木雞，主動承認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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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曹操回到主營，郭嘉跟隨於側，兩人終於都能喘一口大氣。
這種感覺不是恐懼，而是比恐懼更深層的未知感。彷彿踏在未知的土地上，隨時都會崩解。
「跟他們聊天很辛苦吧。」
曹操撫著額，感到異常疲倦。
「根本不是聊天，是俎上肉。」
郭嘉是受害者，直接反駁曹操的用詞。
「你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擦個汗吧。」
曹操眼尖發現郭嘉流了不少汗，露出心疼的雙眸。
「是……」
經曹操提醒，郭嘉才發現自己流了滿身汗。
「（……是盜汗嗎？）」
郭嘉瞇起眼，思考是何時流的汗。
郭嘉不是容易流汗的人，即使有也不會全身冒汗，很少像這次這麼嚴重的。
「唔……」
郭嘉沒有準備布，看著自己的寬袖，準備拿它來擦汗。
「……過來吧。」
曹操制止郭嘉的舉止，要郭嘉走到他的身旁。
「好。」
郭嘉順從曹操，看到曹操從懷中取出一條乾淨的布，準備為他拭汗。
郭嘉伸出雙手，要接下曹操的賜布，曹操略顯尷尬，將布交給他。
「我拿去洗。」
郭嘉拭完汗水，露出滿意的微笑。
「放桌上就好。」
曹操苦笑，制止郭嘉出外洗布。
「是。」
郭嘉將布摺好，放在桌上。
「沒想到奉孝如此隨性，這樣衣袖會髒吧。」
曹操撫著鬍，意外看到郭嘉的另一面。
「這次比較嚴重，以後我會自行備布。」
漂亮的衣裳禁不起汗水的侵蝕，若非曹操提起，郭嘉也不會急於拭汗。
「（發作真麻煩……）」
照顧病患與實際患病有別，郭嘉必須歸納有何症狀，才能一一預防，不讓他人發覺異狀。
「……昨天沒睡好嗎？」
曹操見郭嘉眼眶微黑，猜測郭嘉熬了整夜。
「也許是營外的兩位讓人冷汗直流喔。」
郭嘉不想讓曹操擔心，將問題推給兩名長者。
「……確實。」
曹操想起剛才的情景，點了頭，接受郭嘉的論述。
「（如果是荀君，肯定會用他美麗的雙眸，逼我照實回答。）」
郭嘉與曹操是君臣，曹操沒有探聽郭嘉私事之理；郭嘉與荀彧是戀人，荀彧自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份文書給你，你代吾交給文若。」
曹操順手取出一份文書給郭嘉。
「不請斥侯委交嗎？」
文書外尚有封膜，但內部是寫在紙上。郭嘉隔著封膜，想知道紙的質感如何。
因為，這是郭嘉首次摸到這種素材。
「紙輕薄易攜，吸墨能力又強，吾打算漸次更改。」
曹操喜歡郭嘉如貓兒試探新奇事物的反應，笑著將一張白紙交給郭嘉。
「不會很容易破嗎？」
郭嘉驚訝紙的輕薄後，輕撕其角落，果如想像易折。
「吾總不能帶著大量的竹片書寫著作吧。」
曹操欲為《孫子》作注，平常也有寫詩的興趣，帶著一車的竹片、木牘如何不掃興？
「原來如此！」
郭嘉點了頭，明白曹操的用意。
「經過妥善的保存，紙能放得比竹片更久。」
曹操評估的不止是輕薄，還有耐久等考量，最後由紙張勝選。
「嗯……」
郭嘉盯著曹操桌上的筆墨，開始想像在紙上作圖的感覺。
「那張就送你玩了。記得將文書『親手』交給文若，並將他的回覆『親交』回吾。」
曹操見郭嘉玩心大起，趕緊交代吩咐，隨郭嘉去玩了。
「是！」
郭嘉將文書放入懷中，興奮摸著紙，正在安排空間，思考要在上面畫什麼。
「……」
看到郭嘉孩子氣的表現，曹操面容溫和，展現慈父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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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跟荀君炫耀好了。）」
郭嘉走出營外，將紙張收入懷內，先以公事為重。
「曹公在裡面嗎？」
曹純看到郭嘉出外，與其確認曹操的下落。
「在喔。」
郭嘉點了頭，依然滿臉笑意。
「你不是總陪在曹公的身旁，今日怎麼分開了？」
曹純從郭嘉的神色，推測郭嘉不是暫時離開，覺得有些納悶。
「你去問曹公囉。」
郭嘉遵守保密原則，一切交由曹操決定，準備離去。
「等等。」
曹純喚住郭嘉，要郭嘉停下腳步。
「怎麼了？」
郭嘉轉過身，一臉費解看著曹純。
「……這次征討劉備，你覺得虎豹騎表現如何？」
曹純猶豫了幾秒後，道出欲言之語。
「（是要向曹公報告吧。）」
只要確定可行，騎兵隊就會投入征袁戰爭，以虎豹騎代表曹氏宗族，郭嘉可以理解曹純求好心切的心情。
「速度很快，我追得很累。」
首先留在郭嘉的印象是，追著虎豹騎的馬屁後趕路的情景。
「除了速度呢？」
曹純不滿意，要郭嘉繼續說。
「沒有作戰，我不知道戰力如何。」
郭嘉攤了手，無法評價虎豹騎的戰力。
「還有呢？」
曹純皺起眉，想得到更具建設性的回答。
「（看來他是真的想知道。）」
方才的兩點，都是郭嘉唬弄曹純的。
郭嘉從中觀察，知道曹純要的不是溢美之詞，而是真真切切的評價。
「我覺得目前的虎豹騎是騎在猛虎獵豹上，不適合上戰場。」
郭嘉態度莊重，指出虎豹騎的致命問題。
每支騎兵隊因主帥性格不同，會展現不同的風格。虎豹騎本意是發揮如猛虎獵豹的驍勇戰力，現在卻是騎在猛虎獵豹上，正是騎虎難下之姿。
「跟從兄說的一樣……」
曹純喃喃著，沉重的神態亦是認同此理。
「（他很難過……）」
在眾騎兵隊中，虎豹騎的表現最不穩定，沒有上戰場的資格。偏生每支騎兵隊的主帥都與曹純年紀相仿，曹純沒有卸責的可能，只能歸咎督導不善。
「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留點預備兵也好。」
郭嘉安慰曹純，希望曹純往遠看，不要因這次的挫折而失意。
「……」
曹純靜靜看向郭嘉，不發一語。
「……」
郭嘉回看曹純，同樣不說話。
「看來家兄還要苦一陣子。」
久久，曹純發出了一句抱怨，雖然是抱怨，曹純卻是笑著說出來。
「喔呀……」
郭嘉瞇起眼，領教曹純的不坦率。
創作內容
《孤蒲》第二集第十章01（荀彧、郭嘉）〈每週一更新〉
大姜君專區 (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