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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此時此刻,孫翔有點搞不懂自己說出那句話時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帶一個殺手回家?還真沒見過這麼奇妙的主意。是正常人就該當個玩笑看,堅決不實踐。
而現實就是:邱非真的被他帶進家門了,現在正佔用著他家另一間衛浴和急救箱。
打開空調、找到急救箱後扔給對方、趕人去洗澡後自己也沖了一通暖呼呼的熱水……孫翔覺得他似乎忽略了什麼事,卻一時想不起來。
給自己倒了點威士忌,孫翔配著晚報喝完了,卻仍不見邱非人影,忍不住嘀咕了句「怎麼這麼慢」後,起身穿過長廊去敲另一間浴室的門。
「喂!你也洗太久了吧?好了沒?」
能從門上的通風口隱約看到裡面的燈亮著,但孫翔的話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裡頭靜得彷彿人去樓空。
「欸你還在裡面嗎?我開門囉?」
還是沒人應聲,於是孫翔就真的把門給開了。
這一開,著實嚇了孫翔一大跳──微溫的水氣中滿是鐵鏽的味道,潔白的磁磚染滿腥紅。而邱非就倒在地板上,一絲不掛,手裡抓著一把金屬小鑷子,肩後的槍傷被挖攪得一片血肉模糊,一顆小小的彈頭則染得通透緋色濕淋淋地滾在門邊。
孫翔終於知道自己忘記什麼了。靠!敢情當時子彈卡在他體內沒起出來啊!
「喂喂!邱非!你沒事吧?!」
孫翔急忙上前想將人扶起來,結果指尖才點到對方身上,邱非一瞬間反應大到差點整個人掀過去,緊繃的肌肉看到來者是孫翔才鬆下來,眼神有些迷茫渙散,也有些冷靜的瘋狂,像是燃著火焰。
「孫翔……幫我……還有一顆卡在裡面……」
「哎……?!」
孫翔可沒幹過這活,但看邱非這模樣,大約是痛得狠了還強忍著,連忙接過小鑷子扳著他的身體背過去,又引起了一聲悶哼。
浴室的燈泡色澤一貫的清冷,這樣的光暈,更襯得邱非平時藏在衣服之下的膚色白到有些病態。而且他實在太瘦了,光那腰簡直能讓大把女人飲恨自殺。不過,也瘦得很適合,肌肉勻稱,別有一番特別的味道,此刻背對著孫翔,一對突起的蝴蝶骨更是精巧漂亮……如果他能不要半身血淋淋的就更好了。
此刻邱非肩上,兩個彈口就這麼不善地對著孫翔,像是兩隻來自地獄、陰沉沉的眼睛,不斷緩緩淌出血淚,邊緣的肉已被水泡脹泛出糜爛的白。
按壓了兩下確認要處理的位置,孫翔小心用鑷子挑開傷口探入。孫翔手一向很穩,但因為彈口實在不大,愣是挖了許久才把另一顆子彈夾出來。
邱非從頭到尾一聲不吭,整個人卻都繃著在微微顫抖,額上冷汗涔涔而落。子彈脫離的一瞬間整副僵硬的身子都軟下來,似是有些脫力。
身為一個保鑣,基本包紮孫翔還是會的。用花灑替邱非將身上的血污沖乾淨、將傷口上的水用棉球吸乾、消毒、上藥、纏上繃帶。
整個過程邱非都是清醒的,背著孫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動作,表現極度配合。
──像是寵物人偶一般。
這個驟然閃過的想法,不知怎麼卻突然令孫翔感到一陣放心與滿足。
最後,孫翔將一件浴袍披上邱非的肩,而邱非自己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繫上浴袍帶子,提步走出浴室後自動找到廚房,給自己沖了杯鹽水灌下去,最後來到客廳自動癱坐上沙發,臉色極差,身體細細密密的出了身汗。
仰著頭,邱非目光半閉,眼神定在跟在他身後過來的孫翔身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整張臉更找不到半點血色。
孫翔來到邱非身前,蹲下身子端詳著他,一會兒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邱非右肩。
邱非沒刻意躲開,身體卻在被碰觸到的瞬間明顯顫了一下。
孫翔想,或許他不是不想躲,而是沒力氣了。
受傷的肩膀讓邱非沒能繫好浴袍,前襟隨著他靠著沙發的動作敞開了些,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散著蒼白的珠光,還有一些幾乎看不出痕跡的舊疤,很容易讓人也想留下點什麼。
「很痛?」
孫翔收到用眼神丟過來的一句「廢話」。
「嗯,可我家現在沒有嗎啡什麼的……阿斯匹林要嗎?」
這次邱非看孫翔的眼神毫不客氣──像是在看個白癡。
站起身,孫翔居高看著他,搔了搔頭,「呃……不如,你跟我做愛?」
……這是什麼神鬼邏輯?
「至少,你不要將注意力一直擺在你肩膀有多難受上。」
而邱非竟然真的考慮起來了。他現在很累,但以他身體狀況,要睡好是完全沒可能的,直接昏過去搞不好還靠譜些。何況,現在他所待的地方並不是能讓他放心得呼呼大睡的好所在。
「我會盡量不去碰你的肩膀。」
邱非抬眼看向孫翔的眼睛,倒也沒看出什麼惡意。他在和孫翔回來前已經用手機連上嘉世的密網報告任務完成了,但他不能確定是不是還有人等著陷他於死地,不然他也不會不回嘉世療養而是頂著肩傷的磨人劇痛坐在這張沙發上連止痛劑都沒有還被一個男人問要不要來一發。
「不然,我吻你試試?如果你會覺得噁心,那就算了。」
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邱非眼睛閉了兩秒,又睜開,眼神重新變得明亮銳利起來,瞳孔深處像是有兩朵小火苗。
「你不如直說、你想上我?其實你如果要霸王硬上弓,我根本沒什麼辦法反抗你。」
「那怎麼行?」孫翔皺眉,表情有些對這說法的嫌棄,「就算是裡世界的人,個人意願也是該被尊重的。我又不是強姦犯。」
「……?」這個說法倒是很新奇。
也許是想轉移注意力,也許是真的痛得煩到有什麼可能都想抓住一試,也許是因為孫翔其實長得不錯,也許是其他說不出所以然的理由……總之,在邱非聽完他的表態後更進一步仔細思考前,貌似漫不經心的話已脫口而出了。
「行,來唄。」
「啊?」
「你不是說要吻我試試?」邱非挑眉。
孫翔皺著眉看了他幾秒,接著俯下身,手輕輕按住邱非放在沙發上的兩隻手腕,雙唇膜拜一般落在邱非心口,濕潤的舌尖貼上出乎意料細緻的肌膚,小小打了個圈兒。
邱非在孫翔試探地在自己胸口吮出一枚瑰麗的吻痕時,只因那絲縷刺痛感微微蹙了蹙眉,用著平靜得看不出半點情緒好壞的目光注視著,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歡或是不喜歡。
孫翔移開唇,自己欣賞了一陣,又看向邱非的表情,瞇起眼,這次偏頭吻了上去。
一模一樣的節奏,先是雙唇相貼,接著孫翔探出舌舔了舔邱非下唇,確認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後,舌尖撬開兩片薄涼的唇瓣探入,輕刮了一下上顎後,纏上邱非的舌。
邱非能感覺到,孫翔吻得很認真,評估了一下,嘗試著給了點回應。
這讓孫翔吻得更深了,甚至抽出了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好讓他能更好的迎合。
這感覺是有點微妙的。
從小待在裡世界,邱非可說什麼都看過,無論是女人和女人還是男人與男人都不會令他感到奇怪,他只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和一個同性如此接吻。
一會兒,孫翔結束了這個有些小心翼翼的吻,微微喘了口氣退開一小段距離,看著邱非平靜如深潭的雙瞳,眼神亮晶晶的。
「不討厭嗎?」
邱非久久沒有回答,看著孫翔眼睛,不動聲色地舔了舔被口水濡濕又乾去的下唇,一會兒才垂下目光,語氣很淡。
「不討厭。」
邱非想,第一次和一個人接吻──還是男人──也不過如此。或許上床也是吧。
所以,他又抬起了目光,看著影子整個籠住自己的孫翔,暗自咬牙忍住了肩上一陣突然其來的刺痛,最後拋出了三個字:
「做不做?」
「……等等,你成年了沒?」
「你親了都親了現在才廢話這麼多?」
「身為一個守法的公民,我可不想圖一時之快而上法庭。」
這是什麼腦殘垃圾話?!
「你和裡世界的人談什麼法律?」邱非翻了個白眼,額上滲著冷汗,臉色蒼白,語氣都有些不耐煩了,一字一句,「我十八了。你自己提出的方案,就別給我磨磨唧唧的!」
*
儘管根本沒睡到幾小時,但當第一絲曙光從東方升起、順著沒拉上窗簾的窗戶溜入室內時,邱非還是醒了。
他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聽著牆上掛鐘微小規律的滴滴答答,感覺著身邊平靜安穩的鼻息,一陣恍神,又花了點時間才將全身感知一點一點收回來。
肩上的痛楚身體似乎已經習慣,變得沒那麼難以忍受了。只不過全身都充滿一種陌生的痠疼,不止後穴傳來的感覺格外怪異,整個腰和腿也都是軟的……好吧,頭又暈又痛,八成是發燒了。
輕嘆了口氣,邱非抬起左手看著上臂幾枚轉紫的指痕,這才偏頭去看身側──映入眼簾的是孫翔英俊的臉,而此刻孫翔一條手臂被枕在邱非頸後,一條則摟在他腰上。
嗯,好吧,昨晚給邱非的感覺其實不錯。孫翔變著花樣和他做了幾回,為他帶來了無數強烈的、巨大的快感,最後他是整個承受不住高潮昏過去的,剛好無縫接軌一個品質不錯的好覺,沒什麼可挑的。
唯一可以抱怨的……
邱非支起身,僵了一下,接著毫不客氣用膝蓋將孫翔頂醒。
「喂!」邱非語氣不滿,聲音因昨晚叫床還有點啞,「你射進去了?」
孫翔滿臉不耐地睜眼,看清擾他好眠的罪魁禍首後,又將眼睛閉了回去,收回手翻了個身,擺明想繼續睡,連聲音都是含混的。
「嗯,你昨晚夾太緊了,最後沒忍住。」
「……」
邱非懶得理他了,拖著身子從床上起身直接往浴室走。外部似乎在昨晚就已經被孫翔大致清理過了,但內部……好吧,隨著他動作從後穴淌出的濕黏液體,實在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那亂七八糟的指印吻痕一時半刻是去不掉了,邱非好好洗了個澡重新處理過肩上的傷,逕自開了孫翔的衣櫃翻出一件黑色立領帽T套上。孫翔比他高了不少,衣服不太合身全大了一碼,但倒也能遮個嚴實。
吞了顆消炎退燒藥下去,邱非從昨晚濕淋淋的衣服中掏出手機,連上嘉世密網看完了聞理發來的訊息後,輕輕呼出一口氣,回頭找了個塑膠袋將報廢的衣服全部打包,準備到時扔去樓下垃圾車。
事情都做完後,邱非遲疑了一下,卻是回到臥房床邊,細細端詳起床上依舊呼呼大睡的青年來。
他從二十樓跳下去前孫翔那聲呼喊他有聽到,那個被冷雨澆透卻依然能感覺到溫暖的擁抱他還記得。閱人無數的邱非能憑長久以來的訓練準確判斷暗殺目標,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人──有時認真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有時又白目得令人想對他翻白眼。這個人很有活力,很有溫度,雖然不時會讓人覺得二讓人生氣……但不令他討厭!
邱非突然想摸摸他的臉,但手伸出去還沒碰到,頓了一頓就縮回來了。
接著,轉身。
該走了。
藍兒碎碎念:
目前是有性無愛的關係,但作死如我還是當賀文發發((被揍
沒人愛我,祝各位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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