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去一襲白大褂,赤腳走上階梯,熟悉的人們搬著紙箱,氣笛聲貫穿通道逐漸遠去,在玻璃帷幕停下腳步,轉身,熟識的老人站在眼前。
流星雨劃破漆黑夜空,星河望其光華嗟嘆,盛況由投影幕射入眼中,如同夜空駛過山脊的列車,一道道美麗弧線點綴海洋,轟然落入地平線彼端城市,奪目火光消逝,夜景寂滅。
「一切都……結束了嗎?」
「是的……孩子,人類自取滅亡,研究將付諸一炬。」老人深邃漆黑的眼珠表露惋惜,他嘆了口氣,厚掌貼在玻璃上,經歷滄桑,皺紋清晰可見。
她悲傷拭了滑落臉頰的水珠,垂著頭,迴避老人深淵的眼瞳,感受水聲嘩啦流過耳際。
「但這不代表妳的結束,孩子……。」
猛然抬頭,老人已不見蹤影,潔淨建築堆積塵土,昔日腳步與笑顏隨著螢幕中不再復燃的都市於紅光中消逝,她無法掙扎,無法反抗,如窒息、麻痺,擠出喉嚨最後一點空氣。
最終,沉沉睡去。
當格蕾意識過來,她喘著氣起身,冷汗從雪白肌膚滑下,氣溫讓她呼出一口與餘悸相仿的寒氣。
夢中的恐懼似乎比記憶更加清晰,她能憶起老人蒼老顯得沙啞沉重的嗓音。
外勘任務第三日,十月二十一日,夭夭洞洞。
「文鶇先生,我跟你說喔。」
「怎麼了?」
我食指與中指間夾著箭簇,三十公里砲擊線外得準備一把可回收彈藥的小可愛,以及一管能炸飛紅潮的反裝甲怪獸,突擊霰彈槍躺入終點站槍櫃裡,在鐵騎士兵敬禮下看著狼人帶走兩位新歡──反曲十字弓以及火箭筒。
由退休小科學家跟自命為探險家的推土機組成的拓荒小隊再度踏上廢土,揮別砲擊線後,背後那重得要命的大無線電除了偶爾能聽個廣播以外連個屁用都沒有。
所以大型無線電也被我扔在紅瓦厝,換上高港緊急調來的美造小型通信器、分給格蕾一支無線電,剩下的空間塞火箭彈,完美。
相較之下格蕾的裝備沒有甚麼變動,多了兩管火箭彈插在背包裏。
「我昨晚夢到以前發生的事了。」
「是喔,那有想起來什麼?」
「有一個像博士的老爺爺……因為核戰的關係,所有人都撤離了,只有我不曉得為什麼被留了下來。」
「然後睡到幾天前才醒過來?有趣。」
「才不有趣!很恐怖好嗎,跟這個地方一樣!」格蕾鼓著臉頰反駁,四周扭曲鋼筋爆露的高架道路插著幾隻骷髏,垂著頸子,空洞的眼窩像是忌妒我們的生息。
「誰叫紅瓦厝站附近有高架道路呢,在我們調來75防空炮進駐前,夢魘愛死這裏了。」
自治警轄區終點,三十公里砲擊線末端站──紅瓦厝隨我倆步伐遠去。
自強號從大墩撤退後,殿後炸毀縱貫鐵路以及沿線暢通公路,焦土作戰結束,紅潮無力觸及高港,但無法地帶綿延百公里,紅瓦厝位在砲擊線邊緣,是文明的邊陲,地獄的入口。
我揹著金屬管,隔熱木片跟板機構成的摩天大樓,外型粗野蠻悍,加上格蕾與我的背包,共裝著五管超口徑彈藥,扣著引信帽的錐形柱體是我倆遇險的希望。
沒錯,我們已經出勤了。
沒有時間好好喝杯咖啡放鬆,我倆一早就被大總統直屬命令趕上清晨靠站的普快車,繼續調查白恐之旅。
「那現在還恐怖嗎?」
「世界上最恐怖的戰前裝備使用者正站在我旁邊呢,哼,難道文鶇先生對昨天發生的事沒有甚麼想對我說的嗎?」她僅用細聲回嘴,輕輕用頭撞了我的肩膀。
「對對對,我要把昨天跟政戰局談的內容抖出來嚇嚇妳了。」
「簡單來說,某些人犯了王法,偷偷地在自治警眼皮下開挖生物武器。」
「大總統不知情嗎?」
「或許吧,但這很正常,強大組織變質是無法避免的,或許大總統跟政戰局一樣明瞭一切,只是靜待時機罷了。」我冷冷一笑「畢竟長線要釣大魚才過癮。」
「但照文鶇先生的說法,美軍顧問團不是整肅軍隊了嗎?」
「野戰部隊確實接受了美軍的戰術思想,但顧問團無法觸及政治核心,矯正最根本的爛根,劣幣驅逐良幣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大多駐站點的鐵道騎兵跟正統軍官學校出來的大官在思想上都有些脫節。」聳聳肩,我無奈看著格蕾有些複雜的表情。
「大總統知道的,議會多半也有參與,光與傾權派有貓膩,退役後進入議會的將軍就有幾名,難保那些官不會為了保住秘密讓一兩個人消失……。」
「要是我真的說出實情,大總統會犒賞我,或許能升上少校吧,然後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被議會編個莫須有的叛國罪送進懲戒營不是難事,許多社會民族陣線就是這樣死的。」
我忍不住難堪地苦笑,換來格蕾的糾結面孔。
這個謊會持續編下去,直到事件落幕,直到事實成為我墳裡的陪葬品。
聽來很賤對吧?
對,我超賤,作為失格士兵不免嗟嘆,但這身外骨骼,這挺機關槍終於有機會為了某人,為了維護某種值得珍惜的事物挺身而出。
這很值得。
「……很抱歉。」
「誠實活不下去,人遲早都會說謊,遲早都會。」
「如果情報屬實,在文鶇先生看來,也許野外比高港安全吧。」
「悟性很高嘛,我們在野外的每一秒,傾權派就只能揪著心臟畏懼我們挖出所謂的第二開採點,我想應該是第二座生化兵工廠。」
「第二座……」格蕾抿著嘴,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露出複雜表情開口「很抱歉其他地點我並不曉得。」
「那簡單多了,找吧,戰前政府軍連掉在雜草堆的彈殼都能挖出來,藏在地底的戰略設施算啥。」我苦笑似地聳聳肩,老一輩聽來酸澀的冷笑話讓我們顯得更可憐些。
「聽起來明明就難多了,連線索都沒有。」格蕾噘嘴反駁道。
「廢土甚麼不多,傳說並行於蔓生的徬徨與迷惘,循著這些恐懼,我們必能尋到線索。」
「沒有更有根據力的選項了嗎?」
「穿鑿附會的傳說也可以利用,什麼亡靈低語,山神啼哭,東遺居民講得天花亂墜,結果只不過是通風系統運行的地下機堡罷了。」
「那如果我們真的找到第二座生物兵工廠的話呢?文鶇先生會怎麼做?」
「妳呢?妳想怎麼做?」
「單就我自身決斷……我不希望誕生我手的基因技術被用在更多滅絕行動上,雖然這不是我一人能夠決定的,但……我不希望。」
「我的話,選擇會有些不一樣了。」我淡出的語氣似乎闡釋人總會偏離預想,走向未知。
仰望陰鬱穹頂,我沒想過命運如此可笑,P4兵工意外釣出一窩老狐狸,他們的恐懼與猜忌被獵狐人掌握,狼人也選擇將他們毀滅。
「我能理解文鶇先生的決定……。」
「當然是先找找看有沒有跟妳一樣的笨蛋躺在裡面睡了半世紀,然後把整棟研究所炸得沒人認得啊,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格蕾一副快要發怒的樣子用水藍色大眼瞪著我,雙拳握得連皮手套都發出緊繃的聲響。
怪了,我的轉折式黑色幽默不好笑嗎?
「文鶇先生……你真的很欠揍啦!每次都拐著彎講話!討厭,討厭!笨蛋!」她騰出手掄拳,拳拳到肉打在人造肌肉上,發出扎實的聲響。
「畢竟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不能依我的獨斷辦事。」
「沒錯──這不是文鶇先生的事,也不是我的事,是我們兩個的事,對吧。」她露出無奈的微笑,不忘輕輕補上幾拳。
「很懂我嘛。」
「但摧毀第二座兵工廠,要如何讓政戰局獲得他們想要的戰果呢?」
「我們還得仰賴政戰在內部蒐集更多文件,否則要卸責太容易了,一個人名跟錄音檔,甚至是一罐垂死的病毒樣品都不能代表傾權派的嫌疑,只意味著更多人成為替死鬼而已。」
「而且我們帶回去的樣本『不可能』有任何活性,如果有儀器能用,妳應該能鑑定吧?」
「當然嘍文鶇先生,我可是基因工程的先鋒呢。」格蕾似乎有些高興地墊腳尖跳著跟隨我的步伐,真是個情緒容易表露出來的女孩子。
「小科學家,小心別摔倒喔。」
「才不用冒險家擔心呢,哼哼。」
遠離令人安心的自治警重炮,將手伸向死亡天使搆不著的領域,無法聽見砲擊的天籟,核後生物猖狂繁衍,流浪者孳生。
經過博物館,跨越原爆點──府城機場,直達府城西北面的大員區,應該兩天內可以抵達。
「文鶇先生,博物館是指那棟灰白色的建築嗎?」格蕾望向不遠處被枯木環繞的殘破建築,池子乾涸,白磚崩垮,近半被掀了頂。
「漂亮吧,這是原爆點附近保存最完整的建築,被戰後人稱為博物館。」
「博物館……文鶇先生不來場校外教學嗎?」她拉著我的衣角,水藍色眼睛閃著名為期待的光芒。
「反正本來就要取捷徑,不過博物館裡可能會有築巢的怪物,別放鬆警戒喔。」
「好啦好啦,走吧。」見她第一次參觀博物館就這麼興奮,我也不好意思澆她冷水,清了清嗓子,我拉開剩下尾端連在牆壁上的門。
小型突變鳥類的驛站是我們曾讚嘆其美好的工藝品,牠們已將文明踩在腳下。
中心圓塔頂端那尊榮耀天使像不再庇佑這塊惡土的種種,半融焦黑的片翼天使握著再也無人傾聽的號角。
希臘神廟風格的正門難敵核爆而倒塌,得從二樓破舊瓦礫堆滑下一樓,而剛剛晃過的展場收錄著戰前的生物標本,或許這是世界上少數能喚起我們何謂戰前生態的私密景點。
極地生物,各洲的奇異物種,他們恐怕也落得跟本島生物一樣悽慘的命運,突變成凶暴嗜血的核後生物像我們報復也說不定。
我說……格蕾妳有在聽我講話嗎?
「有啦,而且海豹跟北極熊好可愛。」她拿著筆記本笑瞇瞇地畫起沒人能認出是海豹的海豹,月熊可能都長得比她畫的北極熊還可愛點。
「文鶇先生,不過……這館的東西怎麼都沒了?明明剛剛看的雕塑跟動物標本還算完整說。」
「因為這裡是兵器館。」我指了指那塊自牆面剝離,落在一旁的牌子。
「兵器館?」
「十六世紀的前膛火槍、五世紀的青銅短刀,兩者在價值上沒有差別,跟我手上的馬克三,那一天落下的核彈頭一樣──沒有區別。」
展示架剩下被剝得精光的木偶人,展窗玻璃碎裂覆上一地塵土,濺了一地乾涸的血汙與白骨似乎紀錄了歷史上曾有人在爭奪武器下慘敗。
「這館最值得一看的展品在我腳邊,直到現在,它仍然演繹著人類的歷史。」我瞥過地上那具枯骨,白骨左肋嵌著這展場唯一能見的文物──一顆可能由毛瑟槍擊發的鉛彈。
「但是從戰爭衍生的知識也救了很多人啊,以前我們甚至幫政府開發過基因疫苗呢。」她跑到我面前反駁道,指著我身後牆角的陰影「所以不能只悲觀地注視陰暗面喔,文鶇先生。」
「也許吧,如果那些躲在影子裡傢伙能站出來就更好了,畢竟我們是自治警外勘小隊,不會對放棄武裝的未收復區居民開火。」
順勢轉身,挺起的機槍被格蕾輕輕按下,她搖搖頭示意交給她處裡。
「那個……請放心,我們把保險關上了,我們只想確認是誰跟在我們後方而已。」格蕾的聲音打動那露出槍管影子的人形輪廓,她示意我將槍收起。
人影用鏡子的反光確認安全後走出,破舊皮靴,風衣,一頂安全帽,說這傢伙是流浪者還太乾淨了,應是未收復區的居民。
「看你們白白淨淨的,確實是自治警,請問在博物館有何貴幹呢?」她罩著安全帽,風鏡掛在上面,手上的中折式步槍有些鏽斑,應該是鐵管焊接的土製品。
「校外教學,我才想問妳,怎麼在這沒甚麼資源的地方閒晃?」我走在格蕾前側,一步步接近那名女性,距離約三米邊緣,示意格蕾停下腳步。
就算沒有持槍,依外骨骼賦予的腳力,這點距離能輕鬆貼近,在那把破爛開火前折斷她的手腕。
流浪者跟未收復居民的分辨特徵在板機靈敏度,肯乖乖開口示好的,自治警決不會虧待,至於手指不安分的,小命肯定受達爾文爺爺愛戴。
「你們應該會到府城去吧。」
「那又如何?」
她咋舌哼了口惡氣「府城也夠可憐的,來了個外觀狼狽,氛圍奇怪的紅潮士兵,現在又來了個自治警裝甲步兵……可別讓我從紅瓦厝賣完情報回來就發現家被掀了啊。」
「看來妳是情報商……告訴我,紅潮小隊有無裝甲單位?」
她伸出手,插著腰調侃似地說道「自治警的傳統不是用三顆子彈或一小包乾糧換一個小情報嗎?十顆子彈或一大包換一個大的嗎?」
「嘖,到紅瓦厝在賣不就得了。」我拉了三下拉柄,把子彈扔給眼前的守財奴。
「這──可不行,當眼前有土狗或土匪時,我永遠希望口袋裡有顆子彈而不是等重的錢幣。」她打開中折式槍機,抽出兩顆彈頭明顯有公差的私鑄子彈,將兩顆軍規步槍彈塞進藥室。
「那傢伙只是穿著破爛風衣的古怪人物,但左臂那顆紅星八一跟那一把彈匣在握柄後的奇怪步槍就足以證明了吧?不,說不定是殺了紅潮搶走裝備也說不定。」
「96式突擊步槍……有趣,特徵的確是紅潮,感謝妳提供情報。」
「慢著,那個……自治警,既然你們有意往府城走,我想委任你們調查一樣東西,我能提供食宿做為報酬,毯子、棉被、口糧、甚至是特產也可以。」
「只要能擋風、沒有毒的話,格蕾妳認為呢?」
「先聽聽是甚麼委託也不遲啊,文鶇先生,而且自治警也要建立好形象對吧。」她調侃似地露出壞笑,確實服務未收復區也是外勘部隊的任務,我很難反駁。
自治警與紅潮的戰爭中,未收復區居民是夾在中間掙扎的受害者,卻無法為自己辯駁,兩者的大義間接撕裂更多家庭,害死更多未收復居民。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戰火的餘波就將他們壓死在房子裡,雙方的徵糧、徵兵,毫無疑問是場掠奪,就像兩個擁有法律的強盜集團在各自分贓著藉鬥毆搶掠獲得的財富。
自強炸毀沿線道路,摧毀他們貿易的途徑,甚至實行焦土作戰,他們的反感我能理解。
雙方皆舉著正義旗號的戰爭殺了很多本不該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虧欠的往後半世紀一世紀也補不完,或許會被後幾代的醜陋政客拿來作為撕裂人與人之間信任的工具也說不定。
「但要是我們不彌補,就真的是土匪了……呵。」我小聲道出僅容比肩兩人聆聽的話語。
「未收復區的,妳希望我們做什麼?」
「先改掉那稱呼行不行?我也是有名字的,曾欣芸,要我寫給你看嗎?」
「不必,林文鶇,階級上尉。」
「我是格蕾,跟在文鶇先生旁邊的科……協助者。」
她剛剛絕對想講科學家對吧?
「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調查一下某個宗教的動向。」
「宗教?廢土邪教一堆啊,甚麼功德會、天啟基督教會、救世如來宗三小的……第二個好像被我滅了來著?」
「你聽過一個宗教在這附近落腳十幾年間,不時有老人跟小孩失蹤的案例嗎?該死,而且市議會對此事還不聞不問?這肯定有鬼……肯定有鬼!」
曾欣芸的語氣顯得有些焦慮,似乎想說什麼,我決定套套看她還有甚麼沒講的好情報。
「被抓去獻祭了嗎?家有老幼確實要小心呢,我有清理過信仰核後生物的邪教,但我只見過拿死人去餵的。」我顯得有點不以為然,燒香拜佛滿足不了,人類自然會尋求更激烈的方法安慰自己。
她欲言又止的態度表現明顯,聽到小孩這兩字眼睛左右晃啊晃地,明顯隱瞞著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失蹤者跟妳有一定的關係?」
「我……沒錯。」
曾欣芸像是放棄掙扎般嘆了口氣垂下雙肩,指節僅剩的力氣勾著手上那柄步槍。
「我妹妹她……一天前失蹤了……哪都找不到。」
「教會的位置、名稱呢。」
「我調查過那間聖福大核宮,蓋在青瞑溪堤防旁,我甚至在他們該死的破廟附近找到這個……。」她從口袋拿出一只沾滿塵土的髮圈,上頭掛著有泛黃褪色的塑膠幸運草。
「我很肯定這是我妹的髮飾,蒿芸生日時我送她的。」
「所以妳真正的目的是往紅瓦厝尋求支援嘍?為了救妳的妹妹?所謂的紅潮情報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是真的!但很抱歉,沒有一開始就說實話……本來是想先試探你們的……畢竟自治警外勘部隊不會平白無故幫我們擦屁股,我會給你們更多報酬,以及一切我所蒐集的情報,我發誓,剛才的子彈也能退還給你。」她雙拳緊握,接著打開槍膛。
我走上前按住她的手,硬是把中折式槍機壓回閉鎖狀態。
「林上尉……你不需要嗎?」曾欣芸怯怯地望著比她高上一顆頭半的裝甲步兵,似乎深怕我的動作是拒絕請求的意思。
「我們沒摳門到去佔三顆子彈的便宜。」是時候回過頭去問問那熱心小科學家稱不上選擇的選擇題了。
「格蕾,我覺得很有意思,妳認為呢?」
「我不介意啊,反倒是文鶇先生沒有對門檻效應反感我還覺得挺神奇的呢。」曲線攀上她的嘴角,像是能溫暖冰冷世界的和暖朝陽。
「先不論那個門檻什麼的是啥,我好歹也是有良心的好嗎?何況──」
「自治警也要建立好形象對吧。」
*
作者的話:
我真的月更了……
老實說這次沒什麼靈感所以卡更hen久,對擔心斷更的讀者們,本人雖然產量低得讓母豬能高傲地抬起頭來(X),但肯定不會無預警斷尾的 。
最新的章節寫到自然災害,寫末日類小說對這些自然災害都得去查歷史資料,搭上最近這幾天發生的悲劇……老實說很有感觸。
心情也比較嚴肅了點吧,我覺得。
然後花蓮震災可以利用便利商店小額捐款喔。
今晚遠征到花蓮當志工,敝人希望多少能幫到點忙吧 。
Then……過年快到了,各位一樣吃年菜嗎?今年我們家投票竟然要訂必○客當作三牲擺在神桌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