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魔女》3. 雲仙俱樂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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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天色中，一輛計程車在川流不息的車陣中不斷變換著車道。

　　在品嘗過雲仙路口餃子館的招牌水餃和酸辣湯後，玉妹慢慢走了到雲仙俱樂部的門口，表情嚴肅的女保全看見她之後，擺出了標準的敬禮姿勢。

　　「莉莉姐晚安！」

　　然而玉妹並沒有用敬禮回應，只是輕輕揮了揮手。

　　「妳也晚安啊。」

　　這時一架直升機通過了上空，準備降落在一路之隔的營區內。頂著粉紅色妹妹頭的助理走到了玉妹的面前，嘴裡雖然念念有詞，但是因為天上的轟隆聲實在太吵了，所以只能看到嘴巴不斷的一開一閉。沒有學過讀唇語的玉妹，於是把頭湊近了助理。

　　「花花，這個月底幫我預留一間娛樂室和三間客房，我要招待我的朋友們，大概有十個人。」

　　助理把記事本往後翻了兩頁，然後在上面寫上了『莉莉姐 1大娛 3大客』，那頁的底部還印刷著『每月的最後一天只接待女性客人。』

　　「那莉莉姐，我幫妳留一間大娛樂室，三間大客房；另外還幫妳預約了早上五點到六點的SPA。」

　　玉妹摸了摸助理的頭，表示滿意；助理則是瞇起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對了，花花。聽說明天有一群燕子會來，大概多少人啊？」

　　「總機那邊聽領頭燕說，總共有二十人。」

　　「明天好像有二十一個小姐上班，對嗎？」

　　助理看了看記事本上面的筆記。

　　「那個，明天有三個人請假。」

　　玉妹皺起了眉頭，閉上眼沉思。

　　「也就是只有十八個姐妹……」

　　「可是通常這種人數，她們應該還可以應付吧？」

　　這時玉妹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看著助理。

　　「花花啊花花，燕子可是很會飛的喔，一個女孩整晚要抓住兩隻以上可是很難的喔。」

　　一開始還毫無反應，等到助理聽懂話中的含意後，突然害羞到滿臉通紅，連忙用筆記本遮住了臉。

　　「這是......莉莉姐的經驗談嗎？」

　　「先別提這個了，你等下去問問安安、恩恩、呵呵，她們三個明天想不想來加班，就說會讓她們拿八五。」

　　「好，等一下我去問她們。」

　　然後，玉妹緩步走進了俱樂部，助理則是用筆記本不斷幫自己搧風，看能不能讓自己通紅的臉稍微降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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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燈火通明的化妝間，兩個化妝師正在幫先到的小姐化妝，其他正在等待的小姐有的吃著便當，有的滑手機，有的正在補眠。

　　助理花花一推開化妝間的門，就不斷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同時喃喃自語：「呵呵和恩恩已經答應要來了，安安在哪裡啊？」

　　因為大部分小姐都還沒化好妝，而且小姐們又沒掛名牌，實在看不出誰是誰；花花只好拿出『花名冊』逐一比對著，結果引起了小姐們的側目與竊竊私語。

　　「那新來的嗎？」
　　「又矮又胖。」
　　「她在幹嘛啊？」
　　「來找媽媽了嗎？」
　　「還是其實她才是媽媽？（笑）」
　　「妳講話超靠北耶。（笑）」

　　花花憑著右眼尾的痣，找到了某位正在角落閉眼打坐的素顏女子。

　　「請問妳是安安嗎？」

　　一睜開眼就露出不爽表情的年輕女子，用力拍了一下旁邊的椅墊，直接破口大罵：「妳知道妳打擾到姐的思考了嗎？」

　　附近的人看了她們一眼之後，繼續忙自己的事。

　　花花嚇了一大跳，約莫半秒後才吐出了句：「抱歉！」

　　被稱為安安的年輕女子仍然口氣充滿憤怒。

　　「妳不知道，我正在想我家的刺蝟嗎？」

　　「抱歉！」

　　安安怒視著花花的雙眼，花花把視線移向了地面。

　　「我已經和他分開一個小時了耶！」

　　幾乎快哭出來的助理，全身都在顫抖著。

　　「抱歉！」

　　安安的鼻子幾乎已經快碰到了花花的鼻子。

　　「妳知道我有多想他嗎？」

　　助理顫抖著雙手翻開了筆記本。

　　「那個，莉莉姐叫我來問妳：明天要不要來加班，說會讓妳拿八五。」

　　突然間安安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從側面搭上了助理的肩膀。

　　「其實我是一個很熱愛工作的人，請妳一定要告訴莉莉姐，就算一次來一百隻烏魚，姐都沒有在怕的啦！」

　　花花有點無奈的在明天的班表上填上了安安。

　　「沒有一百隻烏魚，只有二十隻燕子啦。」

　　這時安安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噫！......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

　　花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朝著化妝間的門口走去，丟下了表情震驚的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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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太陽從地平線探出頭來時，客人們也漸漸散去。

　　一位穿著小禮服、畫著濃妝、全身癱軟在椅子上的年輕小姐，正在後台和粉紅色妹妹頭的女子交談，每次開口都是濃厚的酒氣。

　　「軍人啊～很不喜歡～～叫自己軍人～～所以～～我們～～就用綽號～～」

　　花花雖然沒有喝酒，意識卻也十分朦朧；但還是一邊寫著筆記，一邊嘗試保持精神。

　　「所以空軍是燕子，因為每天都要飛回來，帶頭的叫做領頭燕。烏龜是海陸，會游泳但是常常在陸上曬太陽，帶頭的叫大烏龜。烏魚就是海軍，因為每季都會游回來一次，帶頭的叫大烏魚。」

　　安安用雙手的食指用力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可是～～～好像～已經沒有～～海軍了～的樣子～～現在好像～～叫做海～什麼的～～我～忘記了～」

　　不自覺點了一下頭的花花，勉強回過神來。

　　「那陸軍呢？」

　　正好走進來關心兩人情況的玉妹代為接替了回答：「陸軍叫做草上滾，因為整天都在草地上打滾的樣子，帶頭的叫做帶頭滾。」

　　爛醉的安安看著來者，歪頭吐舌朝著玉妹比出了很不標準的敬禮，掌面整個是攤開的。

　　「莉莉姐～～早（找）安安～」

　　玉妹看了安安一眼後，拍了拍花花的肩膀。

　　「看起來安安今天已經不行了，花花妳下班以後可以帶她回家嗎？」

　　花花放下手中的原子筆，然後揉了揉眼睛。

　　「她住在哪裡啊？」

　　「她和恩恩、呵呵住一起，我會叫司機載妳們四個一起回去。」

　　助理雖然面露難色，但仍用力的點了頭。

　　「恩，好。」

　　突然玉妹露出了神祕的笑容。

　　「妳到她們家可以順便幫安安洗澡嗎？她們好像很喜歡回到家就先一起洗澡喔。」

　　花花精神一振。

　　「咦？」

　　玉妹用右手遮住嘴巴，強忍住笑意。

　　「因為『嗯嗯、呵呵、先洗澡』啊，妳們年輕人在網路上不是會說這個嗎？呵。呵。呵。」

　　玉妹說完後還自己乾笑了三聲，助理此時整個傻眼，但仍攤開了筆記，並勉強擠出了話。

　　「對了，莉莉姐，我有個問題，為什麼下個月的一號是紅字啊？」

　　玉妹摸了摸助理的頭說：「喔，因為每月的第一天是店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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