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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書中主角》章三、如果你可以忘記,那就好了(4)

關燁 | 2017-07-22 19:13:38 | 巴幣 10 | 人氣 554





  輪到柳予樂時,他要周和征在原地等他就好,「反正只是看個醫生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接著他進到診療室,看到醫生的瞬間,他以為自己眼花看走眼。

  「請進喔柳同學。」旁邊的護理士出聲提醒,他撇頭一看,更是驚愕。

  「啊、呃,請問兩位該不會是盼盼的爸媽吧?」

  戴著口罩的男性醫生有著一雙溫和的眼眸,他先是瞇起眼上下打良說出這一番話的青年,才又笑著說:「是啊,你是盼盼同學?」

  由護理士引領到位置上坐好,柳予樂同時觀察著女性的一舉一動。

  從側臉看去,豎起包頭的女性眼睛部位跟蘇盼盼不怎麼相像,身上散發的氣質卻讓他下意識認為這兩人肯定就是他曖昧對象的爸媽。

  「同校,但我們不同系。」他故作鎮定,卻一直回想起昨天蘇盼盼跟他聊的那些內容。

  『他們一直逼我轉學,說什麼我在T大只會顧著玩,不會進步。甚至還說已經幫我報好外國大學,要我準備辦理轉學手續。』

  「盼盼她在學校表現如何?」女性的聲音偏冷靜,讓柳予樂緊張不定的情緒穩定了些。

  「很優秀,大家都很喜歡她,是個聰明的女孩。」

  『我不懂,我已經達成當跟他們許下的約定,可是現在他們又忽然反悔。這樣對我過去所做的努力來說,到底算什麼啊?』

  「是嗎?那麼她……」一邊問著,醫師一邊拿出專業替病患檢查口腔內部,看有無扁桃腺紅腫問題。「她最近心情還好嗎?」

  「雖然我們診所就在你們學校附近而已,不過盼盼堅持說什麼就是不要住家裡。平常放學也不怎麼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我們見到她的時間比你們這群同學還少。」蘇母手持待會要給醫生用來消毒的噴嘴,同時抱怨道。

  嘴巴張的老大,柳予樂自然只能嗯嗯啊啊回應。

  聽起來他們真的很關心盼盼……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能諒解女兒的想法?

  「有什麼症狀嗎?」該進行的診斷還是不能省略,就算他有很多問題想從女兒朋友那得知。

  「喔,我頭暈、鼻塞、四肢無力……是今天早上才忽然這樣。有發燒,不過在學校保健室躺過後就沒事了。都是多虧了盼盼幫忙喔。」他說這句話,無非是想從這對父母臉上讀出為女兒自豪的訊息,然而事實上他們卻認為那是應該的,頂多是蘇母淡淡說了句「是喔」,話題就這樣草草結束。

  「你這是典型流行性感冒。這幾天注意洗完澡就趕緊擦乾身體,不要吃炸的、冷的、太甜或太辣的也不行。多喝水,別讓自己太累。」霹靂啪啦說了一堆固定醫師會給的建議,就連不常掛病號的柳予樂都能倒背如流。

  「那個,我可以方便問個問題嗎?」在離開前,他鼓起勇氣問:「為什麼兩位是高雄人,卻選擇在新竹開醫院?」

  「原本這裡是我哥開的,他現在轉任到大醫院,就問我要不要接手。我想說盼盼之後會在這裡求學,就乾脆舉家搬來新竹了。」蘇父不假思索地回。

  「怎麼,柳同學有什麼疑惑嗎?」

  「喔,沒什麼,只是我剛好也是高雄人,想說或許之後回去可以約盼盼一起。」

  『我討厭他們跟我一起來這裡,這樣感覺我還是被他們看得死死的,根本沒有獨立生活的感覺。』

  很複雜的家庭問題啊……他想要幫忙分擔,卻又不知道怎麼拿捏介入程度。

  「這樣啊,還真是感謝你這麼用心。」

  「不會,謝謝兩位。」

  「盼盼就麻煩你們照顧了。」但父母終究是關心孩子的,從他們的雙眼,柳予樂看見跟他爸媽在送他上火車時一樣的情感。

  在回到等候室時,正好讓柳予樂目睹自家室友被女人搭訕的畫面。周和征一臉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好傷腦筋」的意思,然而對方就像被開啟渴望已久的狩獵模式,絲毫不把帥哥的求救訊息放在眼底。

  「欸,給一下啦。我們交個朋友也好啊。」看起來還很有精神的樣子,實在感覺不出這位女性到底哪裡不舒服需要上門求診。

  大腿被對方的膝蓋抵住,周和征只能乾笑並試圖保持距離,「不好吧?這種事應該……」

  「阿征,我好了。」真心替周姓帥哥感到無奈,柳予樂也不可能放任對方繼續欺負他人帥心也善的珍寶室友,刻意提高音量,因而成功引來其他人往這看來。

  這時,女性臉上閃過惋惜,不怎麼掩飾她不悅的心情,「算了,也要輪到我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帥哥?」

  「周和征。」

  「和征?怎麼好像聽過……」

  「該不會妳也是T大的學生吧?」柳予樂隨便亂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嗯?是啊。該不會你們也是吧!」

  死了……柳予樂對周和征投以萬分抱歉的眼神,後者僅是露出無奈苦笑。

  「柳予樂。」這時,櫃台那傳來要他領藥的聲音。

  「想不到我們這麼有緣。你哪個系的啊和征?」

  「羅恩芸。」

  聽聞有人在呼叫自己,女性只好依依不捨起身,「我是法律三的!記得來找我玩喔!」

  「她看起來很健康啊。你被纏上了呢,阿征。」柳予樂拿著藥包走向朋友身旁,同樣一頭霧水看著明明就好手好腳好健康的人。

  「呃……希望能好好相處就好。」他要求不高,可以與大家和睦相處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種話一旦來自於高顏質帥哥之後,實現難度就變得更高。

 

  回去的路上,他跟周和征提到替他看病的人是蘇盼盼父母的事。絲毫不意外周和征的反應就和他預期的一樣,「真的啊?那你們有聊什麼嗎?」畢竟兩人之間關係旁人只能霧裡看花,也不知道當事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這段緣份。所以柳予樂會跟他們兩位長輩談些什麼,周和征也挺好奇的。

  「主要是他們問我盼盼在學校表現得怎樣,我頂多只有問為什麼他們要來新竹開診所而已。他們說是因為親戚問說願不願意接手,他們才會乾脆就直接搬過來住。」

  「那感覺他們對蘇盼盼還滿盡心照顧的啊。」這時候正值下班時間,車水馬龍的交通流量讓周和征騎車速度又放慢了些。

  「聽起來是這樣啦。可是我覺得好像控制慾有點太強了。」

  「是指不打算讓女兒獨立自主嗎?」

  「嗯,但我想,正因為是女兒才會更不放心。」

  「是啊,像我們都是兒子,我離開台北那天他們還叫我不用太常回來。」苦笑了下,柳予樂聽周和征說這番話的同時想起他好像有個小他幾歲的妹妹,對兒子的關心全灌注在小女兒身上倒也不怎麼奇怪。很多家庭都這樣,不是嗎?

  「該說好險我們家就沒有重女輕男的問題嗎?不過我姊好像也很不喜歡被管,我爸媽也懶得管我們,對他們來說好像只是剛好而已。」

  「但不管怎樣,重要時刻可以相互照應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你說的沒錯。」吵雜的馬路上,因為他的一句話,柳予樂聯想到上官駒。他的家庭也像他們這樣嗎?還是又更複雜呢?從他的種種反應來看,柳予樂心裡大概也有答案。

 

  回到宿舍兩碗粥隨即映入眼簾,周和征望向對方座位,田邢甫的隨身物品都已帶走,看起來應該是去上社課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他的球隊練習也快接近尾聲。因為新生盃的關係,原本他還打算如果回來還有時間就要立刻趕過去球場把握最後練習時間。

  然而蘇鳴家一句「算啦,反正我們假日會多練,你再過來加強就好」適時打消了學弟念頭。

  寢室內就只有他們兩個,難得會在買回來宿舍吃,感覺好像只要生病,周圍的事情都會跟著有所變化。也不能說好或是壞,就覺得好像有那麼點不同,別有一番風味。

  「你不要再裸上身囉。我猜你一定是半夜睡覺沒把衣服穿好才會感冒。」

  還真不愧是室友,柳予樂正覺得吃粥肯定會熱,打算脫衣服時就被對方阻止。「唉唷,不然我換個短袖吧?穿毛衣很不舒服欸。」

  若是這樣的話,周和征倒沒意見。

  「有你們這群室友我真的很幸運欸。」

  他們倆床位就在面對,彼此索性把椅子放在走道之間,反正現在也沒人,根本不會有擋路問題。晚餐就放在椅子上,面對面邊聊邊吃。

  「我也覺得可以跟你們一起住很開心。」周和征應和。

  該怎麼說,雖然兩個較矮的脾氣都比較差,但四人當中其中一人若出了狀況他們也會同樣擔心,這種就是所謂刀子嘴豆腐心吧?吃定他們這點,柳予樂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得寸進尺。

  想到這,上官駒跟他在浴室裡的畫面又毫無防備撞進腦海。

  「怎麼?冷掉了嗎?」見柳予樂遲遲沒有動作,周和征問。

  「阿征……如果我們當中啊,我是說『如果』喔,」周和征眼神專注看著柳予樂,安靜等他繼續說下去。「如果有人是同性戀,你會怎麼樣?」

  鬆開咬住的湯匙,俊俏如畫的臉蛋蹙眉像是在認真思索。「同性戀的話……不會怎樣吧?」

  「不會嗎?」不知怎麼的,他聽到對方這麼說時忽然鬆了口氣。

  「嗯,大家都有選擇愛誰的自由啊,喜歡同性或異性又沒差,只要能真心付出讓對方感受到幸福就好了。」

  「那麼,你有想過自己會不會是同性戀嗎?」在上官駒對他那麼做後,他自己也開始不確定到底真正的性向是屬於同性還是異性戀,又或者是……雙性?

  「我嗎?」燦笑綻放在他臉上,像是對這問題感到頗為新奇。「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還沒談過戀愛,也不確定到底喜歡的是男還是女,不過應該還是女生吧?不然你呢?樂樂喜歡的應該也是女生吧?」

  他點頭,自己是這麼想,但,卻因為上官駒的臉浮現而使動作變得生硬,「是啊,我是直男,嗯,當然。」毫無疑問的,沒必要多想。

  「那麼就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了啊。對了,剛剛凱棠傳訊息說助教說只要你三天內補假單那次考試雖然不計分,但不會扣你缺席分數,記得要補給喔。」

  「喔好,我會記得。」

  「真的嗎?」

  「什麼啊?現在就連你也開始不相信我了嗎?」柳予樂覺得無辜,怎麼就想不透為什麼可以在短時間內這麼不受人信任。難道就像上官駒說的,他惹出的麻煩太多了嗎?

  「沒有啦,只是想要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記住了啊。啊你那個傷……不會痛了嗎?」周和征指著胸口位置,柳予樂沒多久便意會他所指的是什麼。

  不說他還沒想到,的確,有股難以喘息的不順暢感頻頻搗亂他呼吸節奏,上官駒下手還真重啊。「沒問題啦。我可是如太陽般的男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傷就阻礙到日常呢?沒問題沒問題!」

  「上官那時候看起來真的很生氣。你當然不是故意的啦,不過我也能理解他想要暴怒的原因。」不過事情若發生在他身上,依照這好好先生個性,周和征大概也不會說怎樣吧。頂多笑笑的換掉衣服,還會順便關心對方健康狀況是否安好。

  「我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惹毛他。如果舉辦一場誰能在最短時間內惹毛上官駒大賽,我應該會毫無疑問地奪下第一名喔。」還殘留餘溫的雞肉粥不用吹冷就可以送入口,抓在這時候回來吃晚餐還真剛好。柳予樂內心備感激動能夠遇上這群如此貼心的室友,最一開始說要貫徹在外靠朋友道理的他,反而才是真正被照顧的人。現在回想起來他還真有幾分慚愧。「這禮拜五的寢聚食材費都我來出吧。」他只能盡可能想一些補償辦法,作為對室友們對他付出這麼多的謝禮。

  「不用啦,小事情而已幹嘛那麼介意。」

  他搖了搖頭,決定好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才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客套話撼動他的念頭。「這關乎到我身為柳家長子的自尊問題,你就別客氣了!」說到底,他現在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這些,再讓室友客氣下去,他只會覺得尷尬不自在而已。

  「好吧,你那麼堅持。」苦笑了下,旋即周和征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他起身去接電話,留下柳予樂一人繼續吃他的晚餐。

  看著即將見底的粥,他有一口沒一口塞入嘴裡,腦中全是關於上官駒在浴室想對他做的事,食之乏味,就算他想忘,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是人之常情吧?

  從小到大,都只對異性感興趣的他,也只幻想交往伴侶是心目中女神的他,是該怎麼解釋室友那過於親暱,彷彿已經跨越不該超過的那條界線的舉動?

  上官……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是頭一回,柳予樂可以理解為什麼上官駒無法對某些事情釋懷的煎熬心情了。

 

  上官駒趁他的兩位巨人室友們出去看醫生時帶著筆電離開宿舍。在便利商店中他挑選一個最靠近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把自己投入工作當中,他試圖讓故事佔據腦袋,不去思考自己貿然闖下的荒唐行徑。

  威瑟他現在要重整裝備與心情再度踏上新的旅程。他必須與女主角做暫時的道別,因此他與女主角約好在某天晚上到河岸邊……他們倆個併肩坐著賞月,聆聽大自然的聲音,享受僅剩的美好時光。女主角緊捏裙襬,眼神始終不敢落在威瑟身上。她害怕只要一轉頭就會情緒崩潰。心裡即便重複說服自己幾千遍,她還是無法接受威瑟要離開自己的事實。兩情相悅好不容易才發生,接著迎來的就是分離。她不想這樣……在她思緒陷入黑暗之中時,她感受到有陣溫柔但笨拙的觸感正在撫摸……撫摸過她的臉……

  那感覺就好像……好像……

  柳予樂。

  「幹!我在幹嘛?」倏地,他雙手拍桌,爆出一句髒話敲醒自己。倒退鍵被他死命壓著,想把那段荒謬不堪的文字敘述徹底刪除消失在他眼前。

  現在的他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不對勁的程度就連他都不敢想像。

  任由上官駒怎麼催眠自己不要再回頭想那些有的沒的,可柳予樂昏倒在浴室的景象卻刻意唱反調頻頻浮現。更讓他崩潰的是,只要他告訴自己必須忘掉的瞬間,那畫面就會更加清晰。甚至到最後他還能重新回溫指尖殘留的觸感。

  急遽縮小的雙眼定睛在發抖的十指上,此刻的心情令他十分害怕。他就擔心自己生病了,病了就算,還是沒有藥醫的病,那就真的完了。

  如此真切的恐慌時隔不久又再度襲來。上官駒忽然覺得好累。既怕,又累。他隻身一人要面對的煩惱太多了,以至於他好不容易被柳予樂融化那層冰牆,想要依靠他時,卻猛然驚覺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仿佛當下的他不是他,而是另一個潛伏已久的人格正蓄勢待發。

  現在他唯一能祈禱的就是柳予樂對這件事毫無印象,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只要強迫自己忘掉就好。人可以改變自己,無法影響他人。因此就算目前很難,他也得被迫要這麼做: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像往昔一樣。

  「工作工作……」他抹了把臉,眼神再度染上專注神情,直盯著被鍵入的每個文字,並告訴自己:別把自身情緒投射到角色身上了。

  「欸?是你?」一開始上官駒沒有理會這聲音,是對方直接走過來他才抬頭看去。

  頸上披著毛巾,雙頰緋紅,揹著可容納三顆籃球球袋,一身運動裝扮的人,是之前被柳予樂強迫脫去一起吃宵夜中的其中一名成員,陳茹海。

  「喔?剛練完球?」回應的同時,他巧妙地縮小視窗,改成其他與隱晦身份無關的頁面,算是一種在外必須有的職業反射。

  「對啊,你呢?打報告?」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上官駒對面座位,看起來似乎想跟他聊個天,打發時間。

  直覺認定一時間大概是無法抽身,上官駒僅能皺眉表示抗議,卻還是回道:「算是吧。」他跟對方沒什麼好談的,應該說,他對工作以外的人都是。

  陳茹海在宵夜那次之後就大概瞭解對方的性格是那種極度討厭交集的獨行俠類型,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想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再多認識對方些,「你說你叫上官?對吧?」

  「上官駒。」他本來就不奢望能被記住名字,多虧了算是小有特色的姓氏,至少大家在初次見面之後的下一次重逢都還能叫得出他的一半名字。

  「喔對對對!阿駒嘛、阿駒。」

  阿駒?我們有很熟?

  他反射性這樣想,為了積口德衝高新作的銷售數字也就懶得說。

  「所以妳想幹嘛?」

  「沒幹嘛啊,我朋友她們跑去買宵夜,等的時候想說進來吹個冷氣晃晃正好發現你,就想說過來打聲招呼囉。你為什麼不回宿舍打報告啊?是樂樂他們太吵?」

  偏偏又要在這時候提起柳予樂,還真是陰魂不散的夢魘。

  「在這裡我比較能專心,這樣妳滿意了嗎?」

  「這裡嗎?」上官駒的胡謅想不到真讓陳茹海信以為真,她看似頗為吃驚的模樣開始讓上官駒懷疑:難道南部人都比較沒心機很好騙?

  「我還以為能讓人專心的地方通常會是指圖書館或自修室。」

  「每個人情況都不一樣吧?」

  「也是啦。」單眼皮的雙眼一笑起來整個形成一弧半月彎的形狀,挺有陳茹海的個人魅力。「剛剛就一直注意了。你這個啊,」她指著後腦杓的地方,「果然綁起來比較好看。而且有精神多了。」

  下意識摸了摸隨意紮起的馬尾,他沒料到對方會忽然提起這件事,「就、因為那次之後莫名養成的習慣,也沒其他意思。」

  「我也沒說要有什麼意思啊,單純就覺得你這樣很適合。現在的男生多少會像你一樣留長髮,雖然有些長輩會說這樣很像女生很不好什麼的,不過我倒覺得如果能看臉型稍微整理一下的話,你看!就能讓整體看起來更有個人特色了。就像現在的你這樣!」

  就算沒有陳茹海的靈機一動,上官駒本來就曾經紮過馬尾,可是卻不知道為何,偏偏經過他人重新整理後的感覺又變得不一樣。有一種被重新定義的感受,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到底算好還是壞?

  「只是外表稍作改變,人還是一樣啊。」基於一種七上八下的心態,他也不曉得自己說這句話是在褒還是在貶自己。

  「你想要不一樣?」陳茹海臉上寫著大大「期待」兩字,想知道接下來這位總是冷漠待人的青年會怎麼回應她。

  「我──這不關妳的事吧?」

  「那就是有啦!」

  「茹海,我們買好囉。」走進便利商店的幾名女子,與陳茹海有相同裝扮,手裡提著果汁或鹽酥雞的宵夜走了過來。

  「喔好!那就先這樣啦!以後有機會約出來吃個飯吧?我覺得你比第一次見面還要來得更活潑一點了呦。掰掰!」

  徒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暗示,上官駒百般不解望著離他遠去的背影。

  想要改變?現在的我還不可能吧?

  尤其是在被過去種種回憶緊抓不放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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