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南狄阻道
「姓賈的老賊！納命來！」
今日真正搗亂之人來了。
女子之吶喊聲傳遍河府，似是夾雜內力混聲而出，話中之意是衝著那賈嚴而來，話語剛落，兩環飛輪便朝那丐幫舵主飛去，一環射向其左腕；一環直取其咽喉，可賈嚴並非首次應對這類天竺兵刃，雙手一握黃桿，擊落朝其咽喉飛來之兵刃之餘避開那朝其左腕飛來之飛輪，使得便是丐幫所傳的丐頭杖法，可他身後左方那位丐幫弟子卻因此遭殃，那飛輪在他腹上開了道大口子，令其肚破腸流，驚叫連連。
丐幫之人也未視而不見，連忙讓人將那倒楣的弟子抬入庭院中央讓其它門派的人士為其治療。
飛輪、亦稱輪刃或查克拉輪，乃是天竺兵器，也因此在中原並不多見，形狀呈圓，大小各有差異，外緣打磨得十分鋒銳，可持於手中搏殺，亦可投擲傷人。
在河府門外，神武門之四人知有事即將發生，那向朝平向身旁女子細聲道了句東瀛話，女子便將手中大刀提於胸前，向朝平伸手握柄，將那柄五呎長刀從女子手中拔出；而麻不忍則掏出腰間之輪型飛鏢，握於指縫之間；而最後一人，那名喚蔡齊仁之副掌門，則將手中長兵上所披之草蓆扯下，露出一挺槍身呈十字狀之長槍。
野太刀、手裏劍、十文字槍，神武門位於鯨海沿岸，沿岸居民與東瀛自古以來多有交流往來，故此座落於該地的神武門懂得如何使東瀛兵刃並不奇妙。但當他們一亮兵器，丐幫弟子們的臭罵聲隨之而來，甚至當中有人以為神武門是要對他們動手，而方才那兩環飛輪正是動手之信號。
故此乞丐們衝出門外，一個個抽起桿、拔出刀，四十多名乞丐奔出拱門外，將神武門四人團團包圍，佔滿街道通路，見狀況似要失控，賈嚴一聲大喝：「都給我冷靜！方才朝老叫化子我投輪的是那南狄邪教！」
丐幫弟子不再擋住門口，夜雨榴與褒禪派另外二人終於可以跟著走出門外，瞧瞧外邊狀況如何。舵主已然發話，弟子們也聽言將矛頭由內轉向外，但仍有十數名弟子防著神武門諸人，提著兵刃面朝神武門人們。
此時大街二側湧來二排黑衣白袖女子，夜雨榴瞧見她們模樣，心中大駭，不只是因瞧見她們全數身著黑衣，而是這些女子們皆剃短髮，且所穿之黑衣全是男裝，要知這世道女子穿男裝可是犯法，捕快見了便可將之押入牢中。雖說雨榴為行走江湖方便，下擺亦是穿著男褲，可上身仍是女裝，捕快瞧見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穿著男裝，簡直是在與全洛陽捕快挑釁，這事她可是聞所未聞。
若她方才沒聽錯，這些女子便是那惡名昭彰的南狄邪教之人，長孫讓雖是道過的南狄教當中有不少彪形大漢，今日一見，她才知這傳言未免錯得太過離譜，南狄教不全都是女子嗎？長孫讓見到那些女子，亦是嘴合不起來，他也從未料到事實與傳言相差會如此之大吧？
眼前之奇景使她不僅訝異，且略為欽羨。
在夜雨榴瞧來，丐幫弟子與南狄教眾呈鮮明對比：一方全為皆為男子，且蓬頭垢面，衣料上滿是補釘；另一方皆為女子，且儀容整潔，黑衣上毫無瑕疵。
在丐幫弟子之中的夏良蔽見到如此多南狄教眾竟在洛陽大街上出現，竟是忍不住口出穢語道：「賊他娘親的！又是這幫男不男女不女的瘋婆娘！還跑到大街上丟人現眼！」
南狄教眾本就並無與丐幫談話之意，聽那夏良蔽如此道，更是怒火中燒，手中全數甩著飛輪，轉眼間，二十數環飛輪皆往堵住大街的丐幫弟子飛去。飛輪等疾速之投擲兵器本就不好應付，即便是武功低微亦可能靠飛輪之快擊敗一名武功超出他不少之人。更何況南狄教眾的武功絕不低於那些叫化子，於是乎，在給飛輪一陣亂射後，血花四濺，丐幫弟子們如風吹稻稈般倒了一片，死的死傷的傷。
丐幫弟子先前就不應排在一塊兒，絕大多數丐幫弟子都無以桿擊落空中飛輪之能耐，可若非他們緊緊靠齊，也不至於在那陣飛輪亂射下無處可躲，落得這般下場，幸好褒禪派與神武門諸人恰好站在丐幫弟子們中央才未受傷。
賈嚴見事態不妙，喝道：「丐幫弟子門聽令！宰了那幫瘋婆子！」，飛輪亂射之後尚且能戰之弟子已所剩不多，但他們仍是全數提著刀劍棍棒衝向那些女子，南狄教眾多數手持飛輪，相較丐幫所用武器較不利於貼身作戰，賈嚴便想以此扳回一城。
於是丐幫弟子們朝南狄教眾奔去，揮動棍棒，發出鏗鏮聲響，從左側教眾之中，有一人從中奔出，她手持一對日月乾坤圈，左手一揮切去一乞丐首級，右手一架竟是以圈框住四名小叫化之兵器，四名叫化子雖是想施力抽回兵刃，可圈內彷彿有千鈞之力將之扣住，女子內功之深厚遠超他們想像，當他們鬆手放開兵器時，卻已為時已晚，左手之圈水平劃出，一劃便切穿了四名男子之咽喉。如此神勇之技，嚇得其他小叫化不是退了幾步，就是愣了一回兒，如此一退便給南狄教眾取得良機，亦是紛紛後退，遠離那幫乞丐後又是一陣飛輪亂射！
而右側的丐幫弟子下場更慘，與右側相同，教眾之中衝出一武藝高強之人掩護其後退，那女子身長稍短，站在教眾當中本不引人注目，卻手持一柄九環大砍刀，見人就砍，一刀一個，與之過招的小叫化子們皆是交手一回合就給魂歸九泉。刀勁之強，使連肉帶骨一同給削斷；出刀之狠，使切口處皆是血流如注！丐幫弟子如另一側相同，皆是給嚇得停下雙足，令南狄教眾有機會後退，再對小叫花們投出飛輪！
至此，賈嚴手底下的小叫化子們，除夏良蔽之外皆已無法再戰，不是死了，就是殘了。在賈嚴領導之下，麾下丐幫弟子給南狄教打得落花流水，已非第一次，可如此慘況他可是首次碰上，他知就算功夫再高，也挨不得如此多飛輪齊射。
他知方才他臭罵神武門一頓，而那幫倭寇肯定正在盤算如何瞧著自己給仇家殺了；他亦知昨日丐幫弟子與褒禪弟子有所摩擦，那身後的褒禪三名弟子必不會出手相助，於是他瞪了夏良蔽一眼，彷彿在道「這都是因為你！」如果那夏良蔽能更機靈些，不在客棧出手，暗地裡將那小丫頭擄去暗處一刀殺了，事情便不會如此麻煩了！
那手持九環大砍刀之女子瞧見賈嚴已孤立無援，大笑道：「哈哈！賈老賊！看來你今日便要命喪我葉環刀下！」說罷，她見賈嚴身旁之人不願出手，便無視旁人，提刀一個箭步朝賈嚴奔去！那賈嚴與此名喚葉環之女子曾交手過數次，自知武功不如對方，恨恨想道這幫女子本就不該習武，若非幫賠錢貨不知男女有貴賤之分，才不會害得其丟盡顏面！
可他錯了，可她也錯了。
那長孫讓在夜雨榴和魯仲恆仍在觀望之時，出劍一揮，劍上閃過淡淡紫息，逼得葉環後退一步，那褒禪首徒全然不介懷昨日師妹與丐幫之紛爭，出手救了洛陽舵主一命。
葉環驚呼：「褒禪紫霞功？」那褒禪派鎮派之寶威名便是遠至河南亦有不少人聽聞，瞧見那紫息便無人不曉那是褒禪紫霞功，長孫讓見對手識得其內功心法為何，便道：「前輩好眼力，晚輩長孫讓！雖不知您與賈舵主有何恩怨，但讓不願見──」話還未到完，九環刀便朝長孫讓右胳膊劈去！隨之罵道：「前你個龜孫子！」
長孫讓見此，劍上又閃紫息，劍尖朝九環刀刀根連刺而去，當初他以這招雲台聳立扛下雙風刀法，如今葉環之刀勁雖是在那賊頭之上，但長孫讓以巧勝拙，固然長劍差點給震離掌心，硬接葉環威猛一刀仍是不成問題，葉環見對手竟能以劍接刀，略吃一驚，連退六步，見長孫讓要追，她便揮刀逐之！使其不得不停下雙足，於此同時葉環喝道：「射他！」她身後教眾便隨令朝長孫讓連投飛環，那飛環數量之多，憑長孫讓之劍法毫無可能將之全數擊落！
不可擋，亦不可避。
可他無需擋，亦無需避。
葉環道：「好你個褒禪殺人王！你厲害！」
紫霞功之氣牆曾救長孫讓一命，當初那雙花賊頭之十成刀勁亦無法取其性命，只得將其砍成重傷，那些飛輪之勁相較那賊頭之刀勁可謂不值一提，於是乎飛輪全數射中長孫讓，卻又給那道紫霞氣牆盡數彈開，分毫傷不著那褒禪飲中俠！
「少俠好內功，我也來幫忙。」
忽有一人拾起地上飛輪，朝南狄教眾回擲而去，令那葉環為護身後教徒，揮刀將之格開，怒視那將飛輪回擲之男子，擲那飛輪的正是神武門副掌門之一的麻不忍，他道：「好兵器！可惜日本沒這玩意，我還想學學如何使它。」語畢，麻不忍朝她面上打出一記手裏劍，此鏢快得肉眼難視，在葉環反應之前便劃過其面頰，留下一絲血痕。但那飛鏢仍未落下，仍反在沿著她面頰前行，射中其身後的一位南狄教眾。
倒楣的教眾給手裏劍射中，飛鏢竟是撞碎其顱骨，貫入其髓海之中，使其立斃當場！長孫讓不禁大駭，那當真是暗器應有的威力嗎？他至今聞所未聞那神武門，可那副掌門麻不忍已證明名聲大小不等同於功夫強弱。而被這等勁力擊中的葉環卻僅是面頰多了道血痕，麻不忍瞧見亦是目瞪口呆，怕是那葉環亦如長孫讓那般有氣牆護體！
而另一側，那使乾坤圈之女子見同伴給人纏住，便命人朝二名黃桿乞丐再投飛輪，這邊可沒什麼氣牆護體之人，憑賈嚴和夏良蔽二人不可能擊落所有飛輪。見狀，魯仲恆拉著夜雨榴將之硬拖回門內，他倆從方才便無法斷定哪邊正哪邊邪，所以才杵在那不動，可現下已不是看戲的好時機，若他們再不動這波飛輪定會波及他們！
夜雨榴叫嚷而出：「等下師兄！」，她抗議，但魯仲恆並不理會其言，只因一環飛輪正從她項後飛過，恰巧切中夏良蔽的左臂，幸好射入角度不夠正，割傷較淺，此時又一飛輪朝雨榴腰後飛去！
咯噠！夜雨榴再次逃過一劫，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支黃桿子飛擲而出，擊落空中飛輪，他夏良蔽縱是傲慢無禮之徒，卻非不知恥之人，他知昨日夜雨榴之所以出劍，是為救他手下小子們一命，亦間接救了他一命。所以夏良蔽有恩必報，寧失去手中兵器，使自身陷入危機，他便要讓在場諸人瞧見夏乘之絕非是只忠不義之人。
那舵主賈嚴仍是毫髮未傷。
二名剛給賈嚴罵作倭寇的神武門副掌門，向、蔡二人，兩人皆以手中兵刃將朝他們射來之飛輪盡數擊落，長刀一揮、長槍一掃，二人皆只出一招，彷彿他們事先便知那幫南狄教眾從朝何處投飛輪。
賈嚴見兩人手持之兵刃皆非靈動之短兵，出刀出槍之速度亦不甚快，可那二人在彈指間便瞧出如何砸落空中飛刃，實力不在他之下，向蔡二人功夫之高毫無疑問在足以開宗立派。賈嚴見了汗顏，那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的三位副掌門以有如此水平，那掌門的功夫又會有多高？
他絲毫未有感激二人以德報怨之念，僅想道這神武門怕日後有一日將成大患，賈嚴本已要與南狄教眾奮戰至死，可神武門二人已出手，他亦不畏給人道欺負晚輩，提著桿子便朝前奔去。
向蔡二人輕功亦不差，在擊落飛輪後，二人皆是箭步踏出，欺近南狄教眾跟前，野太刀與十文字槍皆長，一刀一槍突出，不一會兒便已讓刃上染血，教眾當中轉眼間已有數人被斬殺！而賈嚴手中黃桿亦是趁此從後突出，將一名教眾咽喉連著頸骨一同敲斷。
那使乾坤圈之女子知曉大勢已去，南狄教讓這干年輕教眾習武不過至多三年，全然不比向、蔡、賈三人水準，能與他們一較高下的僅有她與葉環二人，可她又不能以一敵三，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若要那些年輕教眾纏住當中二人或許有勝算，可必然使她們損傷慘重，就算她真能取那三人性命，怕是時間拖久了，這場壽宴中之賓客亦會插手。事已至此，她亦不願見教眾為此白白犧牲，便高喊道：「阿環！眾人都瞧見了，我們撤！」
那葉環聽言，亦未多言，只道了個「撤」字，她身後諸多教眾便開始要逃，手持乾坤圈的女子亦是讓手下後退，向蔡二人趕緊追擊，野太刀與十文字槍一同朝那女子刺出，可乾坤圈本就是克制長條兵刃而生，一對圈子兩手一扣，竟是各以單手框住了兩柄兵刃！她又左臂一拉，這一拉竟含千鈞之力，單臂便將大刀之刃甩至槍桿上，這麼一甩，便以敵之刀斷敵之槍！
向朝平見蔡齊仁之槍竟被自己手中之刀斬斷，驚呼：「哪來這等蠻力？」便欲抽刀，於此同時那女子卻主動後退數步，自行放開那大刀，後退數步，原來那賈嚴正一步踏前，朝她側身揮出一棍！
他又大喝一聲：「妖婦休逃！」可女子乾坤圈一架，便將黃桿敲開，右腳踢出，賈嚴以左掌掌力撼之，但那女子勁力驚人，賈舵主幾十年內功修為亦及不上她一腳，震得他左掌發麻，給她踢退了數步，險些跌個四腳朝天。她看似佔了便宜，卻也自知不可能拖住三人太久，便跟著其餘教眾轉身就跑，南狄教眾皆習過一些輕功，在她與葉環二人掩護之下，便是在場五位好手協力亦不能擒住她們全部，不給他們反應之機，那十數名黑衣女子已然逃竄至市井之中，葉環與那乾坤圈女子亦接著要逃。
但顯然南狄教眾看高了自個兒，才敢來這群雄相聚之壽宴鬧場。
葉環雖已成功逃離，可另一名帶頭女子又是一回事了，正她要輕踏數步，遁離這滿是高手的壽宴之時，兩名年輕女子擋在她身前！畢竟河府占地廣闊，又怎會沒有側門或後門？
其一女子一身白紗紅袖，腰間彎刀已然出鞘，一刀朝她揮出，刀上竟是冒出一道烈焰，熱浪逼退了她一步，可她不畏熱浪，以乾坤圈反砍而去，圈上竟亦是噴出了道火焰，西域彎刀碰乾坤圈，一時間烈焰對上烈焰；至陽勁力碰至陽勁力，在此之前眾人皆不知那南狄教眾的帶頭大姊竟曾是縹緲派門徒，便是那縹緲首徒亦是如此！可如今見了許久不見的師叔，豈有不上前打招呼的道理？哪怕是這招呼得以刀兵來打！
持刀女子笑道：「將內力化作烈火，此乃本門炎星聖功，黃師叔，好久不見了！」那出刀之女子便是縹緲派首徒巫鄂婆鄂森，又稱龍雪涵。而攔那黃師叔的另一名女子，則是唐門的衛蕸。
「我乃南狄教左護法黃惜桑！早已不是妳這臭丫頭的師叔！」她又罵道：「倒是妳這臭丫頭莫不都忘光了掌門遺訓？明明是女子，卻幫著這幫臭男人做事！」龍雪涵聽言反諷道：「妳姑奶奶要幹啥便幹啥干妳個屁事！師叔妳才是，當年妳出山時道過要證明巾幗不遜於男子，又何須扮作男人？」
黃惜桑罵道：「小丫頭懂個屁！」此時衛蕸不發一言，甩著鞭子朝向黃惜桑而去，鞭如蛇影，直著揮出，卻是彎著飛去，掃中黃惜桑後背，這便是為何她會給稱作蛇影女俠！那南狄教所傳之奇功不僅令葉環筋肉皮膚硬如鋼鐵，亦可使人力如牛象，可哪怕如何神功蓋世之人，亦不能以一具皮囊同時運行兩套內功心法，那黃惜桑既已運行炎星聖功，皮肉便少了保護，這麼給長鞭掃中，背上登時皮開肉綻，使她疼得大喊。
當日長安地窖內空間狹窄，鞭子之類軟兵器不好伸展，在這開闊的大路上，那蛇影俠女方得以伸展她一身功夫。黃惜桑憤而揮動那對乾坤圈朝衛蕸一個箭步正要斬去，但那龍雪涵此時卻壓低身形，伏著身子，猶如狼獾在地上爬行，以此詭譎架勢朝黃惜桑下盤連攻而去，她所使的便是當年七典派流傳下來之食屍刀法，這食屍刀法逼得黃惜桑只得後跳數步，此時那黃惜桑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衛蕸不再出手，實際上她亦不需要再出手，便是她的功夫弱於黃惜桑亦是如此。鞭上有藥，掃中一下便是勝了。
她們已經勝了。
中原武林皆忌諱唐門中人毒術，甚至有些人不齒與之為伍，便是若給他們擊中了那麼一下，那他們便以勝了一半，縱使你的拳法再高、劍法再妙、內功再深，在藥石之力下也多半得躺下。
功夫再高，也怕毒藥。
黃惜桑因此以大字倒下。
※
南狄教來到壽宴鬧場一事，惹惱了河南大俠河槭，河槭讓人去喚來捕快，請人收拾乾淨那些死屍後，就讓所有賓客聚到河府庭院。而這此次他並非為了再與武林豪傑寒暄，畢竟都出了人命，又怎能如方才那般和和氣氣的？
河槭首先指著小輩道：「你倆人方才跟著賈舵主一同走出門外，河某本以為任掌門所教導之弟子皆是俠義心腸，卻又為何在丐幫與那邪教相鬥之時袖手旁觀？莫非只有首徒才願意見義勇為？」字面上似是指責，語氣卻不帶一絲起伏。
魯仲恆可沒發覺河槭的弦外之音，對這河槭印象現下是差到極點，方才那河槭才道過魯仲恆厲害，怎麼才過了沒多久立場便倒過來罵自個兒了？便道：「方才那麼多名門正派不也跟著袖手旁觀嗎？別就光道我們啊？」
在場如此多名門正派，卻不多門派出手相助丐幫，便是都瞧見了，南狄教眾分明全是女子，哪來的彪形大漢？既然傳言與事實差距如此之大，那南狄教當真是邪教嗎？一些門派本就與丐幫有嫌隙，不出手是人之常情。只有遠在天山的縹緲派和一直以來都在沿岸打滾的神武門願意出手相助，只因他們對南狄邪教之名聞所未聞，順手助了名聲比較好些的丐幫；而四川唐門的谷思邈之所以讓衛蕸出手，也不過是想賣丐幫和河槭個人情罷了。
夜雨榴更是聽聞，方才少林派一干人馬以寂厭方丈為首，從旁勸告武林豪傑們莫要任意動手，免得誤傷了好人，畢竟武林中人多數對南狄教所了解並不深，在此之前和她們真正交手過的便只有洛陽丐幫，河槭話鋒一轉，對那丐幫舵主問道：「也是，賈舵主，您該如何解釋？與南狄教眾交手過的只有你們丐幫，那所謂南狄教中有不少大漢的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賈嚴給這話嚇著了，一時變得有口難言，他分明都讓人將瞧見或此事的人盡數滅口了，想來這便是那南狄教的陰謀，他奉幫主之命，職掌舵主之位多年，若給人知曉他那洛陽分舵給一群娘們打了個屁滾尿流，那他和丐幫的顏面如何保住啊？如今那幫瘋婆娘竟是大膽地在河南大俠壽宴鬧場，這不是鐵了心要他賈嚴出醜了？
實際上，那南狄教眾們的確打著這種算盤，當江湖謠言都傳說她們當中有彪形大漢，她們自然得自清，而這自清之法雖是激烈，卻頗為有效。河槭瞪著賈嚴，一聲陰笑。
賈嚴道：「河大俠，這……」話未說完，河槭後呵呵笑道：「賈舵主，這事可沒了啊，堂堂洛陽丐幫舵主竟是為了點面子，對南狄教之事肆意造謠。難不成你當真認為這事終有一日不會暴露？」
戳破了謊言，河南大俠河槭道出了真相。那怕那丐幫聲勢再大，顏面已失，加上是由河南大俠說這話，他現下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
註解一：
雖然以現代觀點看來十分荒謬，
但明代女性穿男裝的確犯法。
註解二：
查克拉輪對中文圈來說並不是十分知名的兵器，
所以我這邊就提一下吧，
金庸筆下的金輪國師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查克拉輪。
註解三：
我好像不小心寫出了個把手裏劍當成9mm手槍彈在射的男人。
創作內容
《龍世界》本傳：厄夜中的龍之子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