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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四十二幕——「死亡章.之五」1

蘇雪 | 2022-11-27 23:13:37 | 巴幣 3336 | 人氣 206


  看似無盡的迷宮中,面貌兇惡的鬼差四處橫行,不時從四面八方燒來的「渡火」又加重義勇軍們的身心壓力。

  值得慶幸的,是唯與夥伴們齊心協力,總算能在這惡劣的環境撐上幾天。有夜臨婕為全隊施放廣域型的水霧防禦圈來抵銷對誰都絕對致命的「渡火」,又有史丹利的全方位電磁防禦力場,晴香與曼迪歐這兩位輔助特長者得以將自身能量最大限度投注於提升隊友體質能力,以及治療偶爾的傷勢。

  黎瑟安與瑟普的遠程攻擊能力在義勇軍中向來就是數一數二優秀,在吳名士中途加入後,本隊的遠攻實力又提升至新境界,不只近戰型鬼差難以近身發揮戰力,即使迷宮裡不乏擁有遠攻能力的鬼差,他們也幾乎無法傷及被保護在隊伍中心的術士陣與唯。就算敵方增援施壓,史丹利的元素攻擊型魔法,以及擅長中距離戰,又具備重砲強攻能力的安吉兒,也足以驅逐多數敵兵。作為保險、最後防線的近戰士,菲娃、江河浪、桑和尼洛各守一方。多元的元素能量應用、速度與力量的絕妙搭配,為術士、射手們提供更安全安心的機動防禦。

  即便如此,偶爾也會有這樣的狀況——

  又一次遭受大量鬼差圍攻,那是掩蔽物特別缺乏的路段,義勇軍們沒有恢復魔力、體力的餘裕,除了咬牙硬撐以外別無他法。還未挺過這一波,地面就裂開一條大縫,精力透支的夜臨婕一個踉蹌就跌入迅速變寬的地裂陷阱中。

  作戰中的唯大多負責警戒,消耗最少,她也是隊上瞬間爆發力、反射神經最佳者。狀況發生當下,臨時為支援應戰而站位離婕稍遠的她,二話不說躍入峽谷般的裂縫中。地底渡火幾乎同時沿著壁面高高竄起,被唯的銳利刀鋒一下劃開。

  她熟讀戰報,知道渡火某種程度上可以被有意義的攻擊抵銷,這賭命的事實不變,但不冒險就是全輸,為了婕、為了團隊,她非闖不可。

  瞬間墜落的子彈時間內,婕沒機會多說,想法全卡在喉中。墜落的她起初只覺得唯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就像迎擊雷神那次,一顆心隨身體迅速下沉之際,又見到唯突然變大,變近,變得確實。

  「唯,妳……」,但她本能催動剩餘不多魔力,往背後噴發,藉著水霧些微的衝力減速,竭盡一切可能,想縮短與唯之間的距離。

  總算觸碰到她,唯一把抄起婕纖腰,右手將長刀斬入岩壁,將她們倆固定在岩壁上。儘管刻意計算刀鋒切入角度,她們還是下滑一段。隨即是更洶湧的渡火燒上,唯抱緊婕側過身,將婕護在靠近壁面的內側。至於擋在外側的唯,保護她的四聖斗篷事先有江河浪為她賦予寒冰防護層,雖然撐得一時,但在火舌舔拭下很快就全數蒸發。她咬緊牙關,婕則同時抱住唯後背,用僅存的魔力張起水膜。

  她們當然不能拖延。忍著高溫,唯讓婕抱著自己施法堅持防禦,她則渾身使勁攀著岩壁。移動的速度已經不慢,但猛烈的渡火更快,又是毫不留情地燒來。

  先是三只破風箭矢,即時壓制差點吻上唯與婕的渡火,接著是幾乎要撕裂聲帶的怒吼傳來——

  「為什麼不喊我!」

  黎瑟安不顧一切朝著地裂處狂奔,全身上下燃起炙熱藍焰,五感敏銳的唯甚至能隔著這麼長一段距離嗅出燒灼皮肉的焦臭,顯然那藍焰正啃噬著施放它們的宿主。

  趕至崖邊的夜精靈催促著「快點上去」,唯不顧形狀優美的指甲紛紛斷裂,依言奮力攀爬。腳下渡火與藍焰幾次激撞,有如龍虎相爭。唯以眼角餘光才瞧了一眼,就感覺揪緊的胃部疼得更厲害些。

  原來黎瑟安釋出藍焰的單手正從指尖逐漸化為灰燼,她原本藍白交錯的髮絲也不知何時又成了滿頭花白。夜精靈從來就是操作風元素的種族,青色魔火無疑正在摧毀她的姐妹,就像渡火。

  唯和婕好不容易爬上懸崖,仍有成群結隊的鬼差在上頭等待她們自投羅網。隊友們在另一邊分身乏術,婕因為先前戰鬥與墜崖抵禦過量渡火已疲憊不已,唯還擔心焦味不散的黎瑟安,卻得先舉刀與個頭大過她許多的鬼差拚搏,以免拼命救回的婕在下一秒就給燒沒了。還好,一對多的戰技她沒少練過,散發黑霧的深色刀刃被她舞得虎虎生風,緊繃的臉上,那金紅珀一般的雙眼彷彿燒得比渡火更加旺盛。

  地裂處不時爆出大片火牆,數秒後才被黎瑟安的藍焰轟散一個破口。擁有飛行能力的史丹利、安吉兒擺脫鬼差衝了過來,將唯和婕飛快帶回隊伍中。

  黎瑟安的右臂仍不受控地持續迸發藍焰,她見收不住火,索性將攻擊目標轉向鬼差。這確實加速戰鬥進度,她手掌卻已完全燒盡,還在延燒、還在吞噬——

  「唯,斬斷我的手。」看唯回來,黎瑟安沉聲說。

  唯面帶難色,仍果斷揮刀斬去她手,急道:「其他交給我們!」就隨還能作戰的戰友們奔入敵群。術士們在不可抗力下減少能量輸出時,就是近戰職完全發揮作用的時刻。任何不利的情況下,都為達成目標,將我方資源做最大限度發揮,平時穩健,但該冒險時決不退縮,這是唯的風格。

  這場戰鬥又過了近十分鐘才告一段落,在沒有任何喘息機會的密集廝殺中,耐力較差的唯雖是晚期才全力發揮,疲憊感甚至高於部分體質優秀、恢復快速的同伴。

  她艱難地調息,走近黎瑟安關心她的傷勢狀態。她邊咳嗽,以沙啞的嗓音斷斷續續說:「別擔心……手,我一定負責處理,生活上不會讓黎瑟安感到不便的……下次請別再使用那種能力,太過危險……妳——」

  「負責?危險?妳真的明白這兩個詞對我的意義嗎。」

  纏緊斷臂上頭的止血帶,黎瑟安直接而冷淡的話語不留情面打斷她盡力擠出的關心。曾經黎瑟安的那對紫眸在唯面前總是溫柔深情,如今唯察覺那蘊含其中的怒意,或許已經壓抑許久。

  「這⋯⋯」不同於戰鬥的緊張感,讓她語塞。

  然後,先是一聲脆響,然後是耳鳴、臉上熱辣辣的疼。是黎瑟安用僅存的另一手甩了唯一記耳光。

  「唯!我愛妳!」

  黎瑟安的哭喊聲,讓發楞的唯回過神來。聚焦視線中,她看到黎瑟安緊咬的下唇正冒著血。愈發接近終末時刻,黎瑟安愈是難以違背本心。一臉熱淚的她試著深呼吸,吐露她支離破碎的心聲。

  「所以我什麼都不說,我不想妳活成我想要的樣子,我只求妳別鬆開我的手!」

  夜精靈渾身顫抖,一直以來隱忍的激烈情緒再無法控制。

  「我去你的死四災!去你的末日!我的世界要有妳才是完整的!」

  咆哮、咒罵她們難以抗衡的現實。在場的戰友們,包含黎瑟安自身都該知道他們的任性是遙遠、幾乎無法觸及的夢。但潰堤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平凡的精靈此時已拋棄所有顧慮。

  「夜精靈跟人類沒有不一樣!心碎了⋯⋯再過幾萬年也不可能回來⋯⋯」憤怒的餘燼是不見底的悲痛,「所以妳不要再為了安慰我說這些了!」

  哽咽的嘶吼聽來歇斯底里,黎瑟安捏緊單拳,徬徨無助地哭求著:「拜託,再也不要!」

  唯垂下視線,緊抿著唇,過了數秒才抬頭對黎瑟安悲傷地笑了。她雙手捧著精靈佈滿淚痕的面頰,拇指為姐妹擦去不停流下的淚滴。

  「嗯,我知道了。」她的話聲模糊不清,和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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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城門的貳殿,渡火含量較初店密集許多,甚至吸入的熱氣都可能讓渡火火星從肺部延燒至全身,是比飢荒之災期間經歷的那片浩劫地獄,更嚴酷的煉獄;西城門的參殿是一望無際的雪原,白雪表面卻燃著火光,當然是渡火,鎮守於此的「空殼」,除了戰爭之災期間不幸沙化的前代喀爾登國母,還有四災期間陣亡的喀爾登國民,那位義勇軍惡夢「殘酷的伊塔庫婭」也在;南城門的肆殿,設有無盡刀山劍樹,底下是渡火火海,更有大丹曾經的劍聖空殼坐鎮……

  喀爾登力竭退出、吉埃伯沒有回應、大丹帝國只提供支援。然而再如何艱辛、再多的犧牲,都不能退縮、不能回頭。將決無法退讓的救世意志凝聚於刀刃,唯與戰友們只管前進、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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