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我⋯您會努力活下去,好嗎?」
「我⋯我⋯」
「依奈子⋯」
「我⋯⋯我⋯」
顫抖的原因是傷口的刺痛,唯獨所謂的傷口,才不是肉眼能見到的,少女哽咽得像吞了刀片,吐出一個字,是一份艱辛
「我做不到⋯我⋯⋯」
「我做不到啊」
淚水很自然地,在緊閉的時候,從眼皮邊緣滴下,為這片無色的赤紅,添上了無色的鮮豔
「我不想這樣」
「不要離開我⋯奈穂子」
滴滴的掉落,尤如指頭放在小調黑鍵,跟蹤隨節拍開始彈奏
「沒關係的」
「才不是沒關係⋯!別再說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話呀!」
「我已經⋯無法像小孩子那樣思考了⋯」
「這真的⋯⋯很痛苦啊⋯」
「我也想相信一切將會順利完事」
「可是⋯我⋯我⋯⋯」
「我真的就這麼沒用啊」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奈穂子⋯求你了⋯⋯求求你了⋯⋯」
手心是寒冷,乾固的血漬一層黏膜,黏住手的皮膚,緊緊地包裹雙手,或許是在偷取自身的溫暖,或許是需求自己的告示,也說不定,兩者也是
「不要離開我⋯」
「沒關係的」
捧起那對無力的雙手,讓其以血洗淨自己的臉孔
盡力的一個微笑,我純粹嘗試著不思考之後的事情,而是單單集中在那臉上
「依奈子」
輕唸她的名字,那淚光四濺的目光直視進自己的靈魂
在短暫的無意識之際,純白的羽毛慢慢地覆蓋自己的視野
「不要!不要!我不想你離開我!」
少女強勁的意志,令翅膀刮起一道巨風
「奈穂子,我求你了」
「沒有你的話」
「我真的會很害怕」
「害怕得⋯⋯要死」
源於本能的恐懼,加上先天的精神力量,她的意欲從自身的另一對眼中看見赤紅,憤怒的視野中,凡所視之物乃化為烏有,惡瞳的破壞力和少女的失措是一致地高
「我想死了一了百了」
「我⋯我⋯」
—— 啪 ——
「我不認為你可以這麼做」
一記耳光,是普通的摑掌,既不是致命,亦非什麼毒害,卻往往有時,困身於混沌中的人,追求的,正是平凡的現實
沉氣地一揮,反應的速度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不是最大力度,足以令臉會紅,淚會流,如此程度罷了
「我不認為我允許自己這樣子」
「依奈子」
「拜託」
紅潤的光澤要退散,即使不是現在就會發生的可能性,繼續漸紅也理應不是,究竟是否現實總是預料之外地殘酷,抑或是天真的思維一直是刻在基因中,唯清楚的,只是深刻的苦惱打破了無聲,依奈子隨後那聲扁肺的哀號,在腦內迴音
少女,哭泣,哀求
我不能答應她
「拜託⋯⋯嗚咽⋯」
「沒關係的」
撫著那熾熱的唇瓣,我再次與其貼上
然後,我只是說了一句,只是一句,頓時所想到的一句
意識下的一句,畢竟,我也不知道這刻之後的未來,會如何
「我愛你」
羽毛蓋住了眼睛的冰冷,羽毛包住了肚子的炎熱,羽毛接納了自己的傷口
羽毛將我的氣息
擁抱
累了的話,便好好休息吧
我會等你的
我會為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