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髮】 情境歌
剪下一段你的髮,結上我的髮
為你蒼白的容顏畫上一抹豔紅
平靜的沉睡,無聲的應許
縱是陰陽相隔,也阻不斷這姻緣
合作模式報酬 歌藝▲20、魅力▲20、才藝▲15 人氣▲100 薪資 20萬
單人模式報酬 歌藝▲16、魅力▲15、才藝▲10 人氣▲60 薪資 15萬
她的職業,所面對的客人不會說話,她為他們化妝,讓他們體面的──或者不那麼悽慘的,前往下段旅程──她是名大體美容師。
「凌,怎麼每次約妳出去玩都得不到肯定答覆啊……」坐在櫃臺後方的女子染了一頭豔紅似火的波浪卷髮,粉色為底的造型指甲輕輕刮過坐在身邊女子的臉頰,留下的紅痕在對方雪白的肌膚映襯下特別明顯,不只皮膚,她連過腰的長髮都如雪般白。
「因為我不喜歡聯誼,美美小姐。」瞥向紅髮女子的眼睛沒有絲毫生氣,像紅寶石一樣,美麗卻空虛。
「妳要單身一輩子嗎?!明明條件很好。」人美有涵養,有車有房子,在美美眼裡這同事要是再有個帥氣老公就是人生全勝組了。
「單身沒什麼不好啊,何況我跟妳去聚會什麼時候成功過?」一說出自己是做什麼的,那群男人們的臉立刻白如紙張,接下來的時間幾乎沒人會靠近她;雪凌覺得那也沒什麼,但美美倒不這麼覺得,她好像跟古代某些皇帝一樣酷愛點鴛鴦譜這件事。
「那也是……妳放棄得太快了啦~~」附和完之後似乎覺得有損自己「一世英名」,美美又立刻大喊。
「噓……別在大廳裡喊叫。」幸好現在沒客人,不然美美大概飯碗不保「知道了啦……喂,育德生命禮儀公司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接起電話那刻馬上從毛躁熟女變成甜美櫃臺小姐「好的,謝謝您的來電,我們會幫您處理好事宜,再見。」掛上電話,寫了張便條「待會兒客人就送來了。」
「該上工了,晚點見。」雪凌說著便離開櫃臺,到走廊盡頭左轉進入她的工作室,看起來就像醫院裡的停屍間,只不過更明亮,不那麼陰森,畢竟偶爾有家屬會要求希望觀看過程,花點錢裝飾一下可以稍微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的「服務對象」是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從瘦得見骨、滿是針孔的手臂、光禿的頭以及家屬難過中混著解脫的表情看,或許是個纏綿病榻的小孩。
「已經不會難過了,安心上路吧。」這句話算是例行公事,其實只要說「安心上路」就夠了,但她總會自己加點什麼,這是她的習慣。
打開化妝箱,雪凌正式開始工作,軟木牆上用大頭釘釘著服務對象生前的照片,她要盡量讓他看起來像照片上的樣子;經過一番忙碌,最終替他換上家屬帶來的衣服,業務結束,她的下班時間也剛好到了。
休旅車的音響播放著墮落詩人樂團的悲傷嘉年華,雪凌哼唱著將車子停進車庫,她住在一棟郊外的別墅裡,路徑曲折,密林環繞,沒有她的指引絕對會迷路。
打開大門,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她神色自若的走進屋內,這對她而言已是常態,從很久以前雪凌便讓家中隨時開著強力冷氣「阿辰,我回來囉,今天過的好嗎?」「不好……我什麼時候……能夠出去?一個……人……好無聊……」一陣低啞的聲音從她打開的房門裡傳出來,坐在床鋪上的男人體格纖細膚色蒼白,動作僵硬的有些不自然「就快了,再等等。」爬上床坐在對方身後,雪凌小心翼翼的梳理著他乾燥的長髮,沾著油膏的指掌反覆輕輕滑過,原本乾柴似的髮絲漸漸的恢復柔順的觸感「還要等多久……這句話……妳說……好多次了。」「才兩次而已,少說點話吧,傷喉嚨。」她說話的語氣十分溫柔,與平常面對人時截然不同「早點補好就不需要這樣枯坐著了,乖。」離開房間一會,回房時手中提著她的化妝箱,接下來的一切舉動都和她平時工作差不了多少。
「唉……每天都要這麼重複一回,妳不累我都累了……」抬起的臉龐看起來似乎與常人無異,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卻騙不了人,那是死人的眼睛。
「還沒找到合適的材料,否則能更接近活人一些。」雪凌收拾好化妝箱之後起身輕吻男子的唇,先前抹上的唇蜜卻並未沾染到她,似乎那些化妝品已經成了他的血肉「別忙了,讓我化為塵埃不好嗎?」他早該在棺材裡腐爛了才是,偏偏不知為何還殘留在這世上。
「不好,沒有你我會空虛,會工作到過勞死。」就像他當初一樣。
「好吧……」「阿辰果然最好了。」
身為大體美容師的女人,家中藏著需要她的化妝術才能夠活動自如的活死人。